第886章 合力
李求仙在墟天井中穿梭着。
他進入到墟天井才發現，這裡的環境比他想象中的更爲可怕。
四面八方大部分都是一片混沌，偶爾有恐怖的風暴、能量、射線席捲，蘊含着令人窒息的駭人力量。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有些地方，墟界和宇宙規則在這片區域全部崩塌，換句話說，一旦遭遇危險，李求仙既無法躲入墟界，亦無法靠着混沌無極身等手段硬抗，哪怕化虹訣都因爲宇宙的崩塌，規則的缺憾而無法順利施展，很多時候他真正能依賴的只有古神煉體術賦予的強大體魄，靠着這堪稱星空巨獸般的強大身軀硬抗。
而且來到墟天井後他發現他前行的速度亦是遠不如猜測中的那般往返只需六個星年。
墟界崩塌，不存在墟界之力，藉助墟界穿梭成爲一句空話，而宇宙跟着崩塌，不存在宇宙規則的地方化虹訣的威力十成發揮不出一成。
面對這種情況李求仙不得不拿出洞察之眼不斷的洞悉着墟界和宇宙規則存在的碎片區域，儘可能的縮短着趕路的時間，可即便如此，他推測着當自己趕到永生真水所在的目的地時，仍然得花上五到六個星年。
若再算來回……
“機會……只有這一次了？”
李求仙看着四周灰濛濛的虛空。
多久了……
多久他沒有遭遇過這等堪稱絕境般的處境了？
前路……
成功了，他解析出無上湛淵的生命形態，無上湛淵帶來的危機自當瓦解，若是失敗……
無上湛淵反客爲主，成爲“源界”主人，並自“源界”中脫身而出，到時候他一個小小的至尊面臨一位無上大能者的怒火和報復……
死！
“很好！”
李求仙神色從容。
想無上，想超脫，必臨大劫。
早在當年在藍星上那座小城市的天台上，望着天際雲捲雲舒做出那個決定時，他心中已經有了斷決。
那個時候他已經拋開了一切，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那條超脫生命的道路，爲的就是不再弱小，不再讓自己的生死受人擺佈，而眼下……
他終於來到了這一目標的終點前。
“咻！”
李求仙的身形在墟天井中穿梭着。
無懼無畏。
無怨無悔。
有宇宙規則運轉之地，他便以化虹訣光速前行，而沒有宇宙規則覆蓋之所，他則徐徐徒步。
能量潮汐拍擊着他的身軀，宇宙射線熾熱了道路，虛空風暴瀰漫着視野。
但靠着古神煉體術的強橫，他始終不退，不斷逼近着永生真水所在的地點。
一個星年、兩個星年、三個星年、四個星年……
終於……
在李求仙深入墟天井六個星年後，他來到了一處混沌之地。
這一處混沌之地舉目瞭望，墟界之力、宇宙規則，盡數不復存在，在這片虛空中不存在空間，不存在時間，不存在物質，不存在能量，如果不是因爲李求仙本身這個參照物，並且他一路到來留下了種種痕跡，生命體的意識就會永遠的迷失在這片虛無中，直至自身存在的能量源熄滅，徹底的和這片虛空化爲一體。
李求仙在這片混淆了的虛空中停頓着，靜靜的坐着。
在某個時刻，因爲未知力量的運轉，時間、空間的概念似乎重新回到了這片區域，突兀的，一條細膩的長河隨着時間、空間的概念漸漸流淌。
這條長河當中演繹着無數的浪奔浪涌，波光粼粼，充滿着一種滄桑、浩瀚、偉大、不朽的氣息……
前提是……
沒有李求仙這個參照物。
若沒有李求仙這個參照物存在，任何人看到這條長河的第一時間，都會爲這條長河當中逸散出來的浩瀚、滄桑、洶涌、不朽的氣息所震動，可實際上……
它的寬度，不過相當於成人手指，長度亦是不過半米，這是一條極其迷你的小河。
“永生真水。”
李求仙早在第一次得知永生真水的下落前就翻看過無數有關於永生真水描寫的書籍，因此當這條小河出現在他面前的剎那，他瞬間判斷出來，這就是永生真水。
那能夠沖刷掉修煉者身上屬於物質留下來的痕跡，讓其只剩下最源始的無上生命本源。
或者說……
只留下一個生命體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信息源。
“上面有屬於無上湛淵的力量痕跡？”
李求仙看着這份永生真水，稍稍呼吸着，控制着自己的狀態，而後漸漸沉澱下來，運轉思維源典，透過自身的不朽特性，觀察着這份永生真水，同時，他亦是將洞察之眼這件無上至寶拿了出來，藉助洞察之眼，窺探着這份永生真水的真相。
漸漸的，他察覺到了這份永生真水上的異常。
上面有不屬於永生真水的氣息。
莊寒至尊說的是真的，這份永生真水有問題。
“那麼，接下來就讓我看看，‘源界’的規則是否能夠將這份永生真水上屬於無上湛淵的印記消磨。”
李求仙微微吸了一口氣，精神世界的“源界”被他激發，漸漸的伸展開來。
不過墟天井乃是一片沒有墟界，沒有宇宙規則存在的特殊之地，源界雖然神異，但也是依附於這兩種力量規則而存在，這一點從九大無上對那位疑似鴻鈞至尊的神秘強者的力量屬性定位爲變異的墟界之力就能看出一二。
隨着李求仙強行將源界展開，這個世界頓時變得震盪起來，就好像能量不足，有種無以爲繼之感。
並且在源界展開之時，屬於墟界和大宇宙的力量從源界當中逸散了出來，似乎是源界之力在回饋這片沒有任何規則存在的虛空，以身補天。
這一幕讓李求仙臉色一變。
源界力量逸散，裡面的規則之力自然開始削弱，到時候恐怕不等無上湛淵徹底解析源界規則，他就能打破源界本身的規則之力脫身而出。
“不能展開源界……”
李求仙神色肅然的中止了自己的動作。
想借源界之力磨滅無上湛淵留在永生真水上的方法顯然無法實現。
“如果按照莊寒至尊所說，這份永生真水是無上大能者境界的湛淵留給過去尚還是至尊境界的無上湛淵，那麼，無上湛淵留在上面的力量就不應該是無上級而是至尊級，因爲，當年至尊級的湛淵得到永生真水時，他才至尊境界而已……或者說，如果無上湛淵的試驗可行，當至尊境的湛淵得到永生真水的那一刻，永生真水上屬於無上湛淵的痕跡已經跌落到至尊湛淵了……”
李求仙看着這份永生真水，這個猜測……
某些時候是對的。
但從白澈至尊因這份永生真水而導致生命本源崩潰而死推斷，大部分時候是錯的。
因爲，這個猜測完全建立在無上湛淵那個試驗可行的前提下。
天知道無上湛淵留在這裡的永生真水會不會被至尊境的湛淵所得。
李求仙不能賭。
這個機率太低了。
“無上，才能對抗無上。”
李求仙喃喃自語。
如果，他能像在“源界”一樣擁有片刻屬於無上的力量，自然就能對抗永生真水上屬於無上湛淵的後手。
李求仙閉着眼睛，腦海中無數的念頭不斷閃爍，他考慮着他所能施展的一切手段。
無上法、無上至寶、身上的種種奇物……
但是……
沒有用。
涅槃之心？
需要採集信息。
恆光指環？
同樣是記錄修煉者的信息。
信息一潰，這些能死而復生的法門統統無效。
“無上的核心，在於他們特殊的生命本質，通俗一點來說就是他們的信息源，每一位無上，都相當於一個信息源，而無上用以反制的手段，同樣是直接摧毀對方的信息源，並且由於無上以下的修煉者連‘信息源’這個概念都沒有，根本就無法阻擋……那些練成了無數分身的修煉者本身也只有一個信息源，信息源一死，分身自然滅盡……就好像無上湛淵本體被困住，諸多化身隨着歲月流逝煙消雲散一樣……”
除非……
李求仙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爍着一絲奇異。
“除非，一個人身上，擁有兩個信息源！”
兩個信息源！
或許……
他有！
李求仙的精神頓時集中到自己身上。
是的，自己！
確切的說，是屬於“李求仙”那一部分身上。
他先前已經和“李求仙”融爲一體，但隨着他將思維源典修至大成，具備一絲無上特性後，自身那獨一無二的特性隨之彰顯出來，只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將屬於“李求仙”的一切從自己身上剝離出來。
唯一的問題是……
被剝離出來的“李求仙”究竟算不算一個真正的信息源，能不能夠替代他，承受無上湛淵留在永生真水上的反噬之力……
“我是我，‘李求仙’是‘李求仙’，我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人！”
李求仙口中說着，眼神漸漸變得果然、堅決。
“況且在這個時候……我已經別無選擇！”
說話間，思維源典流轉，屬於“李求仙”的一切被統統剝離而出，漸漸的組成一個特殊存在。
就好像……
寄生生物！
又如同附體鬼魂！
亦彷彿輪迴轉世的前生記憶……
“‘李求仙’，因你，纔有我此時此刻的璀璨人生，因你，我走上了生命昇華，超脫自我的道路，我成長的一路，有你相伴，有你相隨，我們間早已經不分彼此，這是我的劫……同樣……也是你的劫……我們要對抗無上湛淵，要生命昇華，不可避免的劫，只能正面對決無法借用任何花俏外力的劫，此時此刻，生命昇華，就在眼前……”
李求仙堅定信念，依稀中，似乎有一道身影漸漸的在他身後顯化，若隱若現，支撐着他，替他注入力量。
似乎感應到了這股支撐的力量，李求仙毅然伸手，朝眼前的永生真水觸摸而去。
“就讓我們合力，渡過此劫，脫變、新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