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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雅爾婉月正從喬姬身邊告退回來。
絲兒慌張地進來道:“小姐看這包東西!”
雅爾婉月接過還未打開,手就沾上袋底血水,待打開一看,是整齊的一雙斷掌,有一紙夾於指間。
紙展開,一行瞳文:罪深惡重,切掌懲治,婉月樓主,當以爲鑑。落款是‘有心人’。
雅爾婉月蹌退二步,紙飄啊飄,飄落在地,被絲兒撿起,看過她臉上的驚怕猶勝雅爾婉月三分。
雅爾婉月蒼白的臉漸漸恢復血色,目中興起狠色,她道:“哪來的?”
絲兒道:“從二樓窗子,給人丟進來的。”
雅爾婉月冷聲道:“去請迪堰榮利和血爾沃行者來。”
絲兒出去,一會帶二人來了。
迪堰榮利中午進餐就沒見弟弟回來,心中不安,他先接過雅爾婉月遞來的袋子,看過那再熟悉不過的雙掌,手抖中,擡頭厲吼道:“這是誰幹的?”
雅爾婉月道:“你確定是你弟弟的手掌?”
迪堰榮利臉上肌肉在顫,他道:“錯不了,他的尾指與我一樣帶鉤。”說着把自己一掌攤開,大家看過他最小一指,果然是一樣不直而彎。
血爾沃自尋一椅而坐,閉目起來。
雅爾婉月恨聲責道:“不是叫你們二人也要小心點嗎?”
迪堰榮利滿臉都是憤怒,他道:“婉月樓主說話要客氣點,如不是顧及你的難處,我兄弟二人至於在此停留這麼長時間嗎?”
雅爾婉月啞口無言
迪堰榮利向前幾步,逼近婉月,婉月渾身散發的無窮媚惑,似都被他眼中冰冷所淹覆,他咬着牙道:“我不會再管你們瞳人什麼亂七八糟的三宗爭位,三月後的奴隸,你不吃也得給我吃下,我弟弟三天內更要找到,如果死了,你觀情樓就等着我們家族報復的怒火!”說完,他踢翻雅爾婉月邊上一椅,甩門出去。
屋內一時極靜。
血爾沃這時睜眼道:“這是二宗在敲山震虎,想亂我們陣腳,這個蒙赤人不能留,我會去收拾,觀情樓該怎麼營業就怎麼營業,婉月你要沉得住氣。”說着他也走了。
雅爾婉月欲言又止。
絲兒看了看婉月,猶豫一會,也離開了。
房裡只剩雅爾婉月一人,她把椅扶正,坐了上去,整個人大字展開,酥胸隨呼息上下不斷起伏,雅爾婉月知道奴隸買賣並不是不行,三宗都大有人從事這行謀得鉅富,但問題在於買走奴隸後的用處。從自己手中所過奴隸的血腥用途如被大白於瞳領,對於以民意選舉進行政權迭替的瞳人國度,物滿宗的民意絕對會被其它二宗藉此打壓至谷底,尤其對還在當政,一年後三宗爭位中仍想勝出的物滿宗來說,這種打壓是災難性的,所以自己必會成爲替罪羊,或者連替罪羊都算不上,僅是隨時可棄的棄子。
雅爾婉月忽地一手按於腹間,那裡似藏有什麼讓她心安之物,臉上頹廢漸去,坐起,眼中重燃不甘。
卻說絲兒出了雅爾婉月房間,立於通道拐口,怔了半天,回頭一看小姐房間仍是緊閉,她輕步下樓,到一樓推開一門,側身進去。
血爾沃正在房裡倒懷水喝,回頭看到絲兒,醜陋地一笑。
絲兒臉上騰起不自然的媚笑,偎入他的懷中,有一張老嘴啃來。
待血爾沃呈過慾望,絲兒扭開頭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血爾沃陰嘿聲後道:“你確實賬本無法找到?”
絲兒搖頭道:“我翻遍了她房間各處都找不到,也不知被她藏在哪裡了。”
血爾沃獰笑起來:“她也在防我啊,既然這樣,就按上面指示去辦,這段時間,給你的藥,你都給她服了嗎?”
絲兒點頭。
血爾沃點頭道:“好!這藥必先從她丹鼎開始蝕化,然後內臟,身體,四肢,最後一湯黃水,嘿!再一把火將這樓燒了!我就不信賬本還能現世。你今晚把所有的藥都讓她服了!”
絲兒恐懼道:“你這藥竟這麼毒!!”
血爾沃厲聲道:“怎麼你還手軟?”
絲兒牙一咬道:“絲兒知道了!”
這時,屋外傳來了‘絲兒’呼喊。
血爾沃臉一沉道:“你快出去,她在喊你了。”
絲兒出去時,雅爾婉月正好尋到一樓樓梯,看到絲兒不知從哪屋出來,她疑道:“你怎麼在這裡?快點到門口安排人恭送喬姬城主回去。”說完喬姬已帶着二位紫衣侍女拐了下來。
雅爾婉月忙避過,並落一步跟上。
喬姬出門,直上香車,鑽進前停了停身子,轉頭對雅爾婉月道:“明晚我在‘忘憂莊’召開宴會,你也來吧!”
雅爾婉月大喜地點頭。
這句話正好落到不遠處的絲兒耳中。
門前人稀,絲兒借空又偷進血爾沃房間,血爾沃聽過,恨聲道:“那就讓她多活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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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天公作美,是個邀友伴玩的好時天。
陳開陪溫麗紗遊玩了一天,走看過不少夏禮城特色建築,吃過中餐後還出城田間漫步,到了碼頭,水上放舟,天黑時纔回到宗殿。
陳開是渾身散架地躺上牀。才過一會,狼杜奇就偷偷摸摸地進來了。
進來就問:“你今天真跟她去了那種地方?”
陳開惱起道:“你還好意思說,如不是你用話激她,她至於這樣做嗎!”
“這小美妞性子真的這般犟直,看來以後是不能再用話激她了!”旋即,狼杜奇臉色變下來,“那你們不會就一直呆在觀情樓裡,中間做沒做了其它事?”
陳開搖頭道:“沒呢,才坐一會我就拉她離去,後逛城,出城,碼頭泛舟。”
狼杜奇鬆去一口氣道:“還好,還好!”說着走了。
陳開給他弄得摸不着頭緒。
狼杜奇才走,溫麗紗就來,陳開在房裡就聽到房外溫麗紗怒吼狼杜奇的聲音,過會聲音過了,她也進來了。
進來她就坐在陳開身邊笑道:“明天我們又有好玩的了。”
陳開變色,坐起道:“你不會明天又要拉我遊玩吧!”
溫麗紗嬌軀背靠着牀,雙手壓在牀沿,上身驕傲地展挺,捲浪紅髮輕搖間浪漫地道:“纔不是呢,明天喬姬設宴招待城裡名貴,我們也收到請帖了!”
陳開的目光不由落在那誘人的曲線上,忍吞一口水。
溫麗紗臉兒一紅,起身離去,至門口回眸一笑道:“明晚我再來叫你!”
傍晚,二輛行車停於殿前。
赤爾鬆、溫麗紗、月爾意、狼杜奇、陳開踏階而下,鑽進行車。
溫麗紗獨處一輛,但上去後,又捧着紗裙下來,到擁擠的男士那輛把陳開叫了過去。
看着陳開被她拉進車,月爾意輕聲對赤爾鬆道:“行者你看?”
赤爾鬆一聲嘆息:“漂女總是多情啊!”
月爾意道:“但是麗紗的身份!?”
赤爾鬆撫着黑金嵌繡的尊貴袍擺有好一陣失神,但不再言語。
身邊月爾意及被溫麗紗拉走的陳開,今晚都與他一樣着裝,而狼杜奇穿的是俘猙人華麗的獸服,狂野剛勁。
兩輛行車開動起來。
陳開與溫麗紗共乘的車裡,溫麗紗一身細柔漂逸的飛天紗衣,這種衣服獨有漂然女人才穿,與漂然人背翼相合美奐如仙。顯然溫麗紗沒有做仙子的覺悟,她坐於窗沿,嘴巴嘰嘰喳喳地就沒停下過,她道:“看得如何?”
陳開正手捧一本畫冊,頭沒擡地道:“還行!”
“學會了嗎?”
陳開搖頭。
溫麗紗嗔來:“那你說什麼還行!”
陳開擡頭道:“我是說這畫畫的還行!”
“你!真給你氣死了!”溫麗紗氣道,旋即又不氣了,笑如花道,“不過這些舞步我都會,一會我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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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大莊院,陳開下車,透過院門往裡望,只看到深深庭院燈火輝明,盡頭不知處。
院外空地極寬,此時卻顯得擁擠,各色華美專車尾首相銜地停靠,形成條條車龍。
院前石階,受頭頂一排玉框燈的燭火瞧耀,如撒了一層光暈,尤其大門前正中的那一處亮得耀眼。
陳開的目光停在燈下那塊黑底金字的牌匾——‘忘憂莊’!陳開內心暗思,這位美豔與權勢集一身的城主又有何憂堪忘呢!?
赤爾鬆並不是好名的老者,他靜靜地站在其它賓客後面,按序等待。月爾意顯然得之真傳,氣質與他一樣淡定,只有陳開與狼杜奇在東張西望,而溫麗紗倒恬靜地立於陳開邊上。
還是‘忘憂莊’的老總管眼尖,一眼認出了赤爾鬆,他快步下階行來。行至施禮道:“城主盼貴宗到來已久,五位快請跟我來。”
赤爾鬆微微點頭。一行五人隨老總管進了院裡。
院口賓客都望來,認出赤爾鬆身份的人,無不眼透尊敬與懊惱,不知的人則相互打聽。
一路無阻,越行越深,陳開看到院內可謂十步一哨,百步一崗,只不過這些人並不是兵士,而是手捧燈光的美麗瞳女。
走着,前方聽到人聲,陳開望去,看到一座純紅大樓,樓前站着一羣人。
近了,才知道是喬姬與一位很象她的年青女子一起在迎接客人。
今天的格爾喬姬額頭用一顆菱形寶鑽掩蓋了星眼,更是美豔動人,她不停地在笑,象團火焰。而她身邊的女子則恰恰相反,不喜言語。
喬姬看到了赤爾鬆五人,忙分開人羣走來,年青女子也隨她而至。
赤爾鬆也加快步速向前。
格爾喬姬笑道:“鬆行者辛苦了!”
赤爾鬆道:“不知是否來晚了?告罪!”
格爾喬姬搖頭道:“不晚!來我給你們介紹我的侄女格爾潔雪。”
格爾潔雪從她喬姬身後步前,對赤爾鬆尊敬一禮。
赤爾鬆似記起什麼,目中閃過一道震驚,忙前向扶起格爾潔雪,一聲輕嘆道:“時間過得真快啊!”
喬姬似不願赤爾鬆流露出什麼,她笑起道:“鬆行者不爲我們介紹一下新人?”
月爾意與溫麗紗,喬姬在歸回的船上已經識得,她嘴中的新人當是指陳開與狼杜奇。
但赤爾松明顯不分薄彼,都將四人做了介紹。
喬姬笑道:“苦奮宗有鬆行者這樣孜孜不倦地育人,真是幸事!”
赤爾鬆客氣道:“喬姬尊者言過了。”
“請!”
“請!”
喬姬不再搭理樓前還站着的其它人,帶着赤爾鬆五人徑真地踏進了紅樓。
進樓就是寬敞的前廳,廳內燈火通明,有瞳女穿梭如蝶,賓客簇聚如潮。
“咦!”北陽天舉起的酒杯停在了半空。
身邊與一肥胖老者交談甚歡的北豔珊回過頭來時,就被他急急地拉過。
“你輕點!”北豔珊不喜地道。
“快看,那位是不是陳開?”北陽天指向道。
“誰!?陳開?”北豔珊擡頭望去,接着掩嘴而驚,“真是他啊!”
旋即,她又搖頭道:“不對,不對,那是位瞳人!”
北陽天卻目光堅定道:“一定是陳開,你可曾見過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北豔珊給北陽天說得心中又不確定起來
北陽天搓着手道:“我該死,沒想他竟是苦奮宗人!”
北陽天自責中,陳開已走過大道,消失在一扇圓門裡。
北陽天與北豔珊望向那道圓門眼中盡是羨慕。
走過圓門,陳開又看到一番新象。
這裡應是正廳,它的華美猶勝前廳,只是相對反而人少,廳中只擺着十幾張精美方桌,有的桌旁已經坐滿了人。
告了聲罪,喬姬帶潔雪再往前走,消失於廳裡某偏房裡。
赤爾鬆五人則被侍者接走,領到一桌就坐。
坐下後,陳開轉頭四處看,發現這裡每桌都是各自爲政,更都有一二位顯赫人物,被衆星拱月。
這時一桌也僅五人的人都站了起來,向陳開這桌行來。
赤爾鬆笑了笑,示意大家與他一起起身相迎。
阿爾克塔臉上展開笑容與赤爾鬆相擁,擁過他道:“有數十年不見了吧!”
赤爾鬆點頭笑道:“是啊,你還是這麼年輕!”
阿爾克塔卻手指心口道:“但這裡卻早就老去!”說着他看了看赤爾鬆身邊四子,再道:“老友,你又收新徒了!”
赤爾鬆笑道:“我也就這點本事,比不得你,你快升尊者了吧!”
阿爾克塔卻擺擺手道:“不提這個!”說着他向身後四位弟子道,“來!見過鬆行者。”
四人齊身施禮,月爾意領頭帶陳開等人還了個禮,陳開感到,這瞳人啊禮來禮去真是讓人受不了。
衆人坐下,陳開纔對身邊四位新人打量起來,他們二男二女,二女都蒙着面紗,看不出容顏,觀其身姿估計也是美女,二男一位白鬚老者,一位面目滄桑的青年。
這時,阿爾克塔道:“老友與喬姬尊者一起進來,可知她今晚又會出什麼新花招。”
赤爾鬆無奈道:“我與你一樣不知!”
二人都有耳聞,夏禮城這種宴會半年舉行一次,每次喬姬都會設題考驗三宗人員,她雖爲物滿宗尊者,卻也做到不頗不偏,所以赤爾鬆並不當心這點,他擔心的是喬姬那些總出人意表的題目。
正說着,從一偏房步出十幾人,領頭的一位竟與赤爾鬆相似之極。
阿爾克塔也是一訝,回頭對着赤爾鬆苦笑道:“老友,你有得樂了!”
赤爾鬆是難得地發怒一聲哼。
阿爾克塔又道:“這物滿宗人倒是來得多,老友你們這次是不是人單力薄了點。”
赤爾鬆搖頭道:“不會,足夠用就行,不過你宗人也不多啊!”
阿爾克塔也賣起關司:“夠用就行!夠用就行!”
此時廳中流傳一首音樂,如小橋流水清脆細膩,陳開聽得不由心神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