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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香山脈的各座山峰,在沒有大量的人踏足之前,一般沒有名字。
這座峰不宏偉,卻也高聳,峰頂有幾株翠鬆孤傲地向崖外枝生,估且稱它無名峰。
無名峰上,峰程利打下卷軸,瞧見與峰頂一般無二的畫面,眼中喜悅更濃。
一陣強勁寒風吹來,颳走陳開身上覆蓋的大紅布,紅布飄啊飄,飄出崖邊,落崖而去。
陳開正卷着身子,皮膚妖豔粉紅,躺在祭臺上一下一下地抽搐。
峰二孃手捧一盆淨水走來臺邊,這盆水由一件銀色器皿盛着,一身純白綢衣的她將盆捧於高聳的胸前,風吹蕩其衣,同頭上飾環彩條一同飄向一側。
峰程利、劉風健崗、北雪蓮、峰大娘、歐婧冰娜無不將手伸進濯淨,最後時,峰二孃放盆於臺,自己也是如此。
六人依次步上祭臺,峰程利站於正中,其它五人各站祭角。
一聲“升臺”的渾厚聲中,峰程利的雙手緩緩擡起,他的眼神有虔誠,有期盼,但更多的是狂熱。
臺下十護宮環護,十人同時擊掌,從他們掌中噴出十道金色鼎力,整齊劃一地將祭臺冉冉托起。祭臺最後停在峰的正上空。
峰程利從懷中取出一張文紙,一句句彷彿從千萬年前,就留下的古樸玄奧的語言從他嘴中發出。
劉風健崗、北雪蓮盤腿坐下,身上騰起的一道道藍光射向了正中的峰程利,三者的藍光而成一道直衝天際,透出一種莊肅的威嚴。
峰大娘,峰二孃和歐婧冰娜不無雙手合什神情肅穆地念着峰程利昨晚教會她們的卜文,卜文隱隱透出某種精神波動,混入藍光中。
峰程利一聲大喝:“取晶!”
峰大娘停下禱告,走到陳開身旁蹲下,拿起一把五指寬的小刀,割斷陳開身上線索,目肖駐留在陳開腹間。
忽地寒光一閃,陳開吃痛醒來,只見峰大娘面帶微笑地看着他,玉手一擡間腹血飛沫,一聲痛吼從陳開嘴中發出。
峰大娘的笑意更盛,那支不知迷倒多少男人的左手,猛然從傷口探進,再次出來時一顆亮閃閃的晶體被其託在掌心。
撕心裂肺的痛神奇地竟沒把陳開擊暈,陳開圓目環睜,他的內心從沒這般去憎恨一個女人過。
只是這恨意卻續不上他將逝的生命,陳開的眼神離開峰大娘迷人之極的臉蛋,投向遠遠山峰,無神而解脫,此時他所想的僅是生他養他的父母。
陳開的殘軀被峰大娘一腳踢出祭臺,直向崖下而墜。
飄飄落落,陳開的軀體巧合地朝着一個被廢棄的大樹巢而去,巢上輔有一塊紅布,正是原先覆蓋陳開的那塊。世間萬物冥冥間似已天定。陳開重重地砸進,連人帶布陷去,巢受不了這麼大的衝擊,從支撐的樹枝上脫離,也不知過了多久,轟然一聲着地,四碎開來,陳開裹着紅布滾出,但經不起墜崖的過度振顫,陳開堅持到這時終於燃盡了生命的最後火焰。
卻講崖上祭臺。
峰大娘掌心的晶體,自動離手,射向藍光,最終浮於藍光正空,暴出耀眼光芒,這些光芒中的某些晶點,如有生命般向離開了藍光,向遠方而逝,快的很快找到目投,投入某種死去的龜殼中,這些龜殼有的巨大,有的微小,有人埋地千米,有的就那般隨隨便便的裸在地表……不管怎樣,吸出晶點的龜殼都動了起來,向着流香山脈急逝。
而有一道晶光正好投進內谷洞壁,尋到那個還卡在地縫的琉璃龜殼,龜殼也離開原處,射向它該去的地方。
只是當它到來時,卻被無數化成一書的龜殼排擠在外,只到最後一定要輪它進入時,龜書才顫微地接納。
沒想甫一接納,龜書上方就現出一隻殼有雙駝峰,八腳二尾的玉龜影像,這隻玉龜似很痛苦,龜殼竟慢慢開裂,漂出刺鼻臭味。
這種臭味連祭臺上六人都能嗅到。
不知到底發生何事的六人,只知拼命地起祭禱告,他們的努力倒也慢慢平復玉龜痛苦,漸變漸淡時,玉龜縮成一團投入龜書,一本藍光環繞的錄書從高空落下。
就在《龜錄》出現這一瞬間,這域的強者無不心生感應,他們有蒙赤國君畢然玄爾,聖宮宮主朵然然;瞳人國國後香爾音音,瞭然殿愚師鳴爾不知;飄然國劍空閣閣主一丈釐師,箭軒軒主百禮裡籬;浮猙國國師昆輪理坦,浮騰宮宮主萬浮圖……,這些越過修行巔峰,開始向成尊境界攀爬的絕世人物無走出修練場地,對着流香山脈凝神遠望。
臺上衆人,包括峰程利都忪了口氣,這祭卜求錄終是告成了。
不想快到峰程利手中的《龜錄》猛地又竄出那隻玉龜,它似要渲泄內心的憤怒,龜口一張,一道龐大之極的能量奪口而出,直朝祭臺而來。
峰程利修爲最高,反應也是最快,他連着拉起自己二位嬌娘,再想幫第三人時,時間以是不及,只好跳落祭臺。
祭臺轟一聲化成粉沫,而支持它的十位護宮無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臺上歐婧冰婦娜三人更是首當其衝,均感嘴口一甜時,人被強大的能量推出了崖外,也與陳開一樣墜落下去。
峰程利急步頁而前,正想對其中一人施個援手,不想那《龜錄》風平浪靜了,直朝他頭頂砸來,他顧不得其它,狂喜着雙手接住了。
而再想救人時,那三人早就墜得沒影了。
峰程利把《龜錄》往衣袋一放,還不放心地壓了壓袋口,而後纔對站起的十護宮人道:“你們快下去救人。”
十護宮恭應。
卻講墜崖的三人,在跌落半空中時,一一回過神來,他們也憑般了得,不斷地掌擊崖石,消去墜力,只是這更加重三人體內之傷,當最後到達崖底時,更是全力掌擊地面,巨大的對撞折斷了三人雙手,北雪蓮與劉風健崗先暈了過去,隨後是歐婧冰娜。不過三人性命是都保住。
言平清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離開山頭,這個山頭就在無名峰邊上。他是尋跡跟上,不過不敢同上山頭,只好攀上最近一個,不免多費時間,當他到達山頂時只看到爆炸的鏡頭,對於那位祭臺上的同袍去了哪裡,他無法得知。
小湖林基地。
當峰程利一臉狂喜地回來時,最先接他的兒子峰程進。
峰程進道:“父親與二位母親,蓮兒呢。”
峰程利這時眼中才有傷悲,他道:“都墜崖了。”
桂娃平炎急步出了將府,問道:“那我們將軍呢?”
峰程利一聲嘆道:“也墜了,不過我已命十護宮下崖去尋,你們也叫些人下去吧。”
桂娃平炎眼中閃過一道惱怒,但他忍了,他道:“那就煩大賢者幫着招待一下里面的二位客人吧!”
峰程利微微點頭,踏進了將府。
只見騰氏三將軍和利得哈深正與二位老者交談。
這二位老者他都認得,一位叫山雲,是七娘娘手下的大將,高高瘦瘦,面白無鬚;另一位叫田術紫木,是二軍主田術金木的親弟,也是高瘦,但面紅如赤。
峰程利坐上主位,淡淡地道:“二位怎麼不在王城享福,跑到這窮山僻地來了?”
山雲與田術紫木對這位祭卜院大賢者還是有所顧及。
山雲施禮道:“我們二人各奉七軍主與二軍主之令來這裡查問歐婧冰娜將軍爲何擅自帶軍來到這裡?”
峰程利道:“無外一些公幹而已,二位軍主操心了。”
田術紫木面色一冷道:“是嗎?我怎麼聽說你們來此別有目地,適才某峰上的大動靜大賢者又如何解釋?”
峰程利變臉道:“怎麼?你們這是要責問我了?如要還是讓你們軍主來吧!”
二人微有變色,山雲道:“不敢,我二人就此告退。”
峰程利淡聲道:“不送!”
二人悻悻地出了將府,離開小湖林。
利得哈深與騰氏三老無不面現感激,沒有峰程利壓着,還真不知如何送走這兩位大神。
峰程利卻坐不住,風急地回自己屋子,看《龜錄》去了。
卻講護宮十護四個小時後,驚險萬分地下到崖底,走遍了所有地方,除了看到一個摔爛的鳥巢外,想找的三人一個沒見,也沒看到最初墜崖的那個小黃人。
他們去了哪?
原來四人早就在二小時前,被一羣周身赤紅的猿人擡進了一個秘境。
這個秘境就在崖下唯一水潭的下面,這個水潭有個永不停止的旋渦,它正是進入秘境的入口,只要十護宮有人敢跳進此渦,立能尋到他們想找的人。
這些火猿的修爲與獍相當,但他們的智慧明顯比獍進化更快,應該說再給他們千年時間,他們一定能成爲虛界新支的本土智族了。
陳開四人是被這些出來尋食的火猿分四處尋找,後都同樣被擡進秘境。
說來好笑,這些火猿擡人前都探手試鼻吸和伸入胯當。當知歐婧冰娜與北雪蓮是女時,明顯可以看出眼中失望,當知陳開死去也是如此,唯獨劉風健崗讓她們狂呼亂吼。
這個秘境很大,常年溫暖如春,有山有水有樹,是很不錯的一處避世之所,不過裡面居住的兩羣敵對火猿,卻破壞了它的寧靜。
捕獲陳開的這些火猿前天剛吃過敗戰,羣裡所有男猿戰死的戰死,被俘的被俘,種族延續受到重大威脅。
只見四人被擡進一個土洞,除了陳開被隨意丟於一角外,歐婧冰娜二女都被捆在了巨樁上,這巨樁邊上丟棄着一些簡單的工具,諸石刀、石槍,石斧等。
劉風健崗卻享受特殊待遇,被高高擡起,往一處密集猿羣而去。
猿羣中有隻身材雄偉,胸前吊着碩大兩袋的母猿,明顯是王者,她蹦地跳起來,抱過了劉風健崗,嘴往他身上到處嗅,毛毛的雙手也不老實,越摸那是越高興。
這時,歐婧冰娜三人其實都醒來了。二女想要掙脫纏在身上的藤條,發現不知這藤條爲何物,竟越掙收得越緊,把二女勒出道道血痕,二女無奈放棄。
而劉風健崗本人更是劇力掙扎,只是抓他的毛手無不力大無窮,他知就是內傷痊癒,怕也難掙一毫。
母猿王‘噝’地一聲將劉風健崗的衣服撒開了,劉風健崗一聲怒吼……
也不知火猿從哪裡捕來了一引起又小又細的魚,一隻只地喂進劉風健崗嘴中,他不想吃,嘴卻塞得滿滿,強行滑入食道,劉風健崗漸漸進入極亢奮裝態,本人的反抗慢慢弱……
猿王滿足了,其它的接着上。
土洞中只有着那不知是劉風健崗還是母猿發出的粗喘聲,和二女的聲聲蒙語“不!”
而正當劉風健崗在一頭盡情‘愉悅’時。
丟到一角的陳開尺身卻發生着變化。
先說在陳開死去的瞬間,遠離他的五隻吮吸蟲都發生了劇變,它們不約而同地炸開,從中都飄出一縷青光,尋陳開而來。
它們個個穿過了水潭,來到這個土洞,都鑽進了陳開體內。
可惜事有定數,九死一生,如果陳開能製出九隻吮吸蟲,那他現在就能重生虛界。
但只有五隻,差了將盡一半,這剩下的只能由它體內本源的往生光蟲來迷補,當最後一隻光蟲消亡時,陳開周身青霧大起。
青霧引來二女注意,在二女雙嘴可以塞下雞蛋的驚然表情中,陳開爬了起來,花了好一會時間才猜出洞中所發生的一切,驚得拾起九子,佈陣先把自己護上,甚幸這土洞別的沒有,石子還是挺多,否則陳開怕也要步上劉風健崗‘快樂’的後塵。
時間一晃過了三天。
洞裡四人處境各不相同。
陳開用來逃離蒙赤人的陣外佈陣方法,沒有用於當時的逃生,卻在土洞時發揮功用,每逢羣猿進食,他都一陣環一陣地布過去,奪過被困陣中火猿的手中食物。這事做多了,火猿對他竟都生出畏懼之心,後面分食無不主動地在陳開陣前丟下大堆食物。不過,陳開得意時也哀嘆連連,他本想聯上蟲子,看看外面情況,沒想一隻都聯繫不上,體內內流運轉時,光蟲更是一隻不見,此時的‘蟲咒往生訣’跟‘大衆訣’根本就無兩樣,想製造新一隻,眉心炮鼎也發不出青光。
劉風健崗三人的際遇則一天一地。
劉風健崗不僅沒被被摧殘致死,相反還精神抖擻,皮膚如新生嬰兒般潤澤起來;而二女在無糧無水,又日日夜夜擔驚受怕下,內傷得不到良好調養,日溢消瘦萎靡。
今天是第五天。
土洞火猿全體出洞,接着秘境傳來雜亂而尖刻的猿吼,幾個小時過去,火猿羣回來,個個負傷,人數少了二三十隻,陳開推斷它們一定是去作戰了。
第十天
所有火猿又大早又次出征,只留二隻機靈的監視劉風健崗。
劉風健崗眼神變得很怪,有時盯着二女看,有時又低頭深思,陳開不知他在想什麼,只知這位蒙赤男性情在急劇轉變,這從他停止對二女食物供應上就能看出。
應該說劉風健崗這十天來的賣力的‘工作’,很是爲土洞的猿羣的繁榮昌盛做出了貢獻,如查不發生意外,他或許一年或二年內必定要當上爸爸的。
劉風健崗不由贏得了所有母猿喜愛,多取了一些食物,看他把食物餵給二女也是隨他去了。
吼聲遠遠傳來,火猿歸回,這次吼聲與上次不同,連綿不絕,陳開猜測可能打勝。果然沒多久就看出猿羣擁着五個新男猿回來。
它們一進洞就陷入瘋狂,劉風健崗也不例外,‘戰火’四起聲勢壯烈!陳開咋舌不已,歐婧冰娜與北雪連卻不停地尖聲怒罵。
陳開起先不解,劉風健崗被做這種事,又不是今天才開始的。
待他擦亮眼睛細瞧,纔看出蹊蹺。我的老天!只見劉風健崗位在上位狂衝亂刺,一改被動。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第十一天,陳開正睡得香甜,洞中傳來二女的尖叫與怒罵。
這時的陳開已經離開土洞,在洞外一隅設了一陣。
待他佈陣進洞,發現二女已被男猿脫得精光按在地上,劉風健崗只是揹着雙手,旁邊冷冷地看着。
二女見陳開進來,無不透出希翼與哀傷的眼神,陳開於心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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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稻平離開峰後,在小湖林外偶見言清衆人留嚇的記號,他一路尋去,五天後終於找到,還見到了心中最想見的人——言首一。他能這般順利找到,當然與言清衆人一直呆着不走分不開的。
帳中。
言首一道:“你真能確定一位我們的人被擡上山峰?”
言稻平肯定點頭,並將望遠鏡中看到的**陳開模樣細細描述出來。
劉嘉聽了一旁落淚。
言首一大聲問道:“那擡上峰後,結果呢?”
言稻平也知道自己所談的人一定非同一般,否則場中女子不會個個神情緊張,言稻平沉聲道:“我真的不知道!”
言首一微搖着頭,嘆道:“你去休息吧!”
言稻平出去,李秀妍也出去,出去後的她孤坐樹下,一言不發。
杜小玲輕聲問言清:“大姐我們還等嗎!”
言首一卻先答道:“要等!”
五天後,衆人只得踏上歸程,劉嘉表情呆滯,反倒李秀妍似想開了,那傷悲一時真難在其臉上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