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們送出去。”
曼華說着,就把這一片藍色的瀑布雲罩向了玄亦。
“這片藍色瀑布雲,會把你和媽媽安全地送出這個命盤。”
玄亦眸光波動,問道:“那你呢?”
“我?我當然自有辦法。不要忘記,曼珠沙華是一朵妖孽之花,人們常說,妖孽活千年,所以,我的壽命定是長壽的。”
他說着,臉上帶着很乾淨的笑。
自信的,清泠如月的笑容。
彷彿就是有一把鋒利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毫不畏懼。
曼珠沙華,綻放的時候,天地就會黯然失色。
他的笑,他的一個眼神,都是風華絕代,能讓人剎間黯然銷魂。
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他的一舉一動,彷彿能收納風雲,暗渡天穹。
而你只要見一次這樣的笑,就會瞬間沉溺其間,甘心成爲他的俘虜。
風雲暗動,只因他的一抹淡笑,一瞬眼神——真是風流又風騷。
風光絕代的離騷。
玄亦還想再說話,可是藍色的瀑布雲已經啓動了。
一團巨大的水波,盤旋着升上高空。
湍流如瀑,具有強勁的爆發力,如凝結着龍捲風,一直在高空上盤旋前進着。
太陽命輪,發射着阻截能量,阻止着這團藍色巨瀑的靠近。
在炎炎烈日之下,梨子的蒼雪之脣,開始乾裂;細膩白皙的皮膚如開裂的土地,露出了貧瘠的紋路。
她的髮絲,輕輕地飄動起來,如散開在空中的蒲公英,羽漫而侵涌。
她的手指,也輕輕地擡高,彷彿要觸手而及一樣珍貴的東西。
可是,雖然,她很努力地屈直,擡高,到了半途,還是猛地跌落下來。
就像是一隻沒有了斑斕翅膀的蝴蝶,被狂風暴雨所襲擊,丟失了飛翔的本領。
她努力堅持着擡高的手指,還是如一縷斷線的風箏,跌落了……丟失了……
一滴清淚劃落在她臉側的時候,也浸入到她零落的髮絲間。
她乾裂的嘴角,抽動了幾下。
只發出斷斷續續的幾聲,聽不見的啞語……
淚水,繼續不可抑制的滑落。
她想說話,特別困難地想說話。
可是,上天一個機會也不施予她。
無情地剝奪了,她所有發音的功能。
淚水,晶瑩剔透,卻是透着哀傷的詠歎調。
很低,很低的詠歎調。
彷彿是沉入不見光明的海底,埋藏着希望的黎明。
玄亦揹着梨子,拼命地衝向了命輪之盤。
卻因爲梨子的淚,使它停頓了幾秒。
這淚,冰潤而傷感。
彷彿凝聚着深厚的情感與依舍。
可是,它現在不能停止飛馳的速度。
因爲,這團藍色瀑布雲,幾乎消耗了安葵曼華所有的魔法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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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是在用生命做賭博。
他在賭,賭太陽命盤的輸與贏。
用自己的生命,去賭,去守護自己的母親。
所以,它現在揹負着這份親情的重擔,讓它不能有所怠慢與顧慮。
“你是不是想要說什麼?”
玄亦斂緊了心,悄然地問。
可是,梨子依舊發不出一言一語。
淚珠,如同一顆顆敲打在玉盤上的珍珠,嘀噠、嘀噠的響。
玄亦的眸子灌滿了水花,它在前進與後退中,艱難地做着抉擇。
在它揹着梨子,衝進太陽命盤的時候,才發現前方有一人早已關在了命盤的入口。
他……在做着掙扎,可是一個巨大的白色蜘蛛網,深深地把他捆綁了起來,他動彈不得。
八根長絲如粗繩綁住了他的雙手和雙腳。
竟然把他的嘴巴也封上了布條。
那個熟悉的影像在玄亦的瞳孔內,慢慢地放大着,放大着……
突然間,它發現,一根毒絲如針,舉上前,衝着捆綁的人揮舞着。
針如刺,彷彿灌着凜冽的寒風,俯衝而至。
這使得玄亦用更快的速度向前飛馳着,它的心如一支離弦的箭,疾馳狂奔。
怪不得主人這麼慢,還沒有趕上來。
原來,在入口就被蜘蛛網給纏住了!
它全身都繃緊了發條,向着前方那個蜘蛛網吐了一口氣。
頓時,無數顆綠色的種子,像子彈一般,飛馳而去。
一顆顆的種子,沾上了蜘蛛網,然後,生根發芽,一條條的綠色藤蘿,蔓延開來。
藤蘿,開枝散葉,佔領着蜘蛛網的領地。
一樹藤蘿,把那根毒針絲控制住了。
這使得玄亦暫時舒了一口氣,呆會它趕到,救下安德烈的時候,才發現,整個蜘蛛網在巨烈地晃動。
盤絲如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把他們全吞噬了進去。
四周全黑了下來,彷彿是被關進了一個巨洞中——暗無天日,寒冷如瑟。
玄亦斂緊眼眸,心中一下明瞭——它中計了!
因爲,太過擔心主人的安危,所以,心一驚,就落入了敵人早已設好的圈套中!
它的胸口翻滾着氣浪的時候,傳來了仙奕的聲音:“好好呆着吧,乾坤袋也不是這麼好進的!”
在此刻,玄亦沉下心,冷靜鎮定。
它全力保護着梨子,以免她受到攻擊傷害。
而安德烈已在蜘蛛網中暈眩不醒了,很顯然的,他中毒了。
玄亦從蜘蛛網中小心地抱下了安德烈。
安德烈的臉上蒼白如雪,氣息微弱到不可聞,如果再晚來一步,他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他本身的已無多少魔法了,爲了對付仙奕,安德烈不得不把體內僅存的海族能源給逼出體外。
他調用海族的魔法無疑是在拼命做最後一搏了。
這大量地消耗了他的體力,以至於他無法再使出多餘的力氣來逃脫這個陰冷又潮溼的蜘蛛網。
安德烈輕翕着眼簾,捲曲的睫毛處還掛着溼溼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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