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方平輕輕彈了一下劍身,一種清脆空靈的響聲由劍身釋放出來,波浪般向四周傳開,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尖銳,原本平靜的劍身也驀地振動起來,急劇地振動着,似乎要破殼而出。
四周空氣中的氣流不知何時發生了變化,躁動着,破壞了原有的規則,一股股紊亂的氣流逐漸開始生出許多如同刀子一般鋒利的風來。
就連百米之外的維奇等人都明顯感受到了這股異常,就像是一場風暴即將誕生,自平地而起。
他們紛紛留下三分力,防範着極有可能遭到的波及。
由堅韌的獸皮製造的劍鞘也不斷地漲大起來,如同被充足了氣的氣球,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
下一瞬猛地一聲炸響,劍鞘寸寸炸開,飆射出去。
這柄青銅短劍每一寸都近乎完美,劍身與劍柄看不出任何人工打製的痕跡,似乎天生如此,彼此相連。
在劍刃的中間部位,分佈着均勻的裂紋,如同魚的鱗紋。 шωш▪ttκǎ n▪CO
除此之外,青銅劍身並沒有什麼可介紹之處,上面既無精美的花飾,又無璀璨奪目的雕刻,顯得古樸大方。
短劍受到振盪,似乎也影響着四周的氣流開始暴躁起來,一股股狂風在空中形成,憤怒地在人們的耳邊呼嘯掠過。
好在凱撒和皇帝還有一直落在凱撒身後觀望的萊恩都是世間少有的強者,站在狂風中巍然不動。
氣流在衆人中席捲而過,青銅短劍兀自振動不已,在空中肆虐的氣流愈來愈強,帶着絲絲的冷意吹得人面部生寒。
趙方平忽然抓住劍柄,青銅短劍頓時如桀驁不馴的野馬般劇烈地振動起來,似乎要脫離趙方平的掌控,一股股的旋風撕扯着校長的手臂。
趙方平吐出一道精血濺在青銅劍身上,這把邪劍才稍微安穩下來一些。
“老匹夫,你是想現在就跟我決一勝負,還是給我個面子等我把這頭小狼崽子收拾了。”皇帝有些忌憚地望着趙方平手中的太鈞劍,嘴上卻絲毫未服軟。
這把太鈞劍的確邪門,從其出鞘的那一刻,沖天的煞氣便凝成了實質,若不是趙方平用自身精血壓下,估計這把劍此刻都成精了。
更邪乎的是,這把劍居然自身便銘刻着風之法則,這可是這世間最爲純粹強大的法則之一了!
“先排外憂,再解內患。老祖宗們早就用經驗告訴我們了。”趙方平將太鈞劍隨手插入地裡,又蹲了下來,從懷中逃出幾張符籙開始擺弄起來,“閣下萬不可小看狼王,老夫不才,一些手段需要時間準備。之後便來助你一臂之力!”
“哈哈哈......”皇帝豪邁地仰天大笑着走向凱撒。
狂笑聲裡,光明中忽然涌出一道耀眼的氣流,在空中展開十多丈,化作奇長的氣刀衝刺凱撒的胸膛。氣刀距離凱撒尚有十丈,那種雄沛的力道幾乎壓得凱撒喘不過氣來。
這一次皇帝全力出手,無窮大力都彙集在氣刀的鋒刃上,要在一刀間將凱撒整個人破爲兩半。
凱撒只看見滿眼的光明從頭到腳籠罩了自己,其中更有億萬的毫光閃爍,毫光下無數的幻影變幻莫測。
生死關頭,凱撒瘋狂的求生本能再次讓他與先祖之力更進一步!
只見得他身後的魔神祖像踏前一步,蹲伏在凱撒頭頂,張開雙臂將凱撒護得嚴嚴實實。
驚天動地的轟響,大地自交擊處龜裂成兩半,並不斷往極遠處延伸。
維奇等人和狼族強者們始料未及,身形不由得踉蹌一下。
“快走,這山要塌了!”萊恩的左邊胸腔已經完全凹陷下去了,他出現在小妖等人身前,兩巴掌將兩個躲閃未及的狼族戰士拍飛出去,接着吐着一口血沫,攔腰抱起小妖便往山腳下衝。
子妍,鐵塔和達緊緊跟在萊恩身後,在他們身後是窮追不捨的四名狼族戰士。
天上的雄鷹發出嘹亮高亢的鳴響在天空盤旋,尋找時機俯衝下來幫助它的主人。
然而下一刻山石便開始崩裂,樹木傾倒,這座百丈高的山崖就像是被一柄巨錘敲得四分五裂,從中間開始塌陷。
所有人都站立不穩,天旋地轉,若只是單純的山洪對於他們這等強者根本不足爲懼,他們有的是神通可以逃過劫難,然而此刻他們正在艱苦的纏鬥之中,一旦分心面臨的可能便是滅頂之災。
碎石土木如山洪般隆隆而下,這些狼族強者的確瘋狂,即使冒着被巨石樹木砸的風險也要把敵人撕成碎片,而且鮮血對於他們就像是天然的發情劑,他們的打發越來越兇悍,越來越原始,招式間都透着一股不顧一切也要撕碎對手的狠勁。
另一邊,維奇等人的戰場比之子妍那一方更爲艱難,他們面對的是五名狼族強者的夾擊。
好在白千玦和槍,還有跟在趙方平身後的那名被喚作小寧的青年人都不是弱手。
小寧雙手合在胸前,接着向外拉開,雙手之間的虛空中跳動着好多條藍幽幽的電弧,發出“嗞嗞”的響聲。電弧在他雙手之間時而繃直,時而跳躍如音符,時而消失,時而又迸放出明亮的光彩。
這些電弧可不是徒有其表,維奇親眼看見一名被電弧擊中的狼族強者渾身焦黑,趴在地上抽搐了十幾秒才恢復正常。
而在山崖中心的虛空中,一道人形光影正和一頭上古魔神用最純粹的力量戰鬥。
光明和黑紫之色各自佔據了半邊天空,山石濺落下來還沒觸及到他們百丈之內便被消融成虛無。
在場外的趙方平站在虛空之中,那把太鈞劍仍舊保持着剛纔插地方位懸在空中,而趙方平周身則圍繞着四篇旋轉着的木片。
那四片木片很簡單,只是上面繪製的符法就讓人毛骨悚然了,尤其是地處正南方離位的木簽上,用鮮紅的硃砂繪製着火焰一樣飛騰的符書,那是終南山以純陽正氣,引天南離火爲本,風雷益相爲輔,修直貫天地的陽火真法。一旦施展,百丈之內真火炎爆,萬物惟灰燼而已。
“疾!”趙方平唸咒一指,四枚木片便如利箭般射到天南地北四個方位,繼而定在這虛空之中,而他們的中心正是皇帝和凱撒。
這還未完,趙方平手中還憑空出現了一個簸箕。
他手持簸箕,慢條斯理地繞着圈,以細細的硫磺粉灑在虛空之中,花紋作黃神大咒,古奧深邃。
神奇的是,那些硫磺粉就這樣顆顆分明的懸浮在黑暗的虛空之中,彷彿星河。
“皇帝,風緊扯呼!”待一圈硫磺粉連接四枚木片之後,趙方平扯着嗓子嚎了一聲。
皇帝一聽,便不顧招數與凱撒對了一掌,順勢往外退出百丈。
凱撒在戰鬥之餘也一直留神着趙方平的一舉一動,他雖然聽不懂趙方平剛纔那句話,但看見皇帝不顧一切往外撤的時候,他也頓覺不妙,往外退去。
但就是這一瞬之差,他晚了一步。
“三昧之境!”
當凱撒退到陣圈邊緣的時候,忽地有沖天火勢從硫磺上升起,那一點點硫磺,燃燒起來卻是熊熊烈焰,一直升騰到近乎五丈的空中,一片皆是透明的火影。那些火焰卻不搖曳四射,而是筆直地指向天空。
接着那四道木片便炸裂開來,陣內方圓百丈頓時成了一片火海。
那火焰的顏色由紅轉黃,由黃轉青,由青轉紫,最後竟變成紅青紫三色交雜!
“這種上古大能之陣,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會擺!”
皇帝心有餘悸地望着眼前這一片火海,這片火海猶如活物,隱約可見由火焰構成的百獸在火海中奔騰,定睛望去,那火龍的鱗片都清晰可見。
趙方平像是個羞澀的大姑娘似的靦腆一笑:“獻醜獻醜。”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過過招了!”雖然見識了趙方平的諸多神通,但皇帝卻絲毫沒有膽怯之意。
趙方平正欲回話,忽然顏色一變。
他豎指朝火海某處一指,厲聲喝道:“定!”
下一刻,他吐出一口鮮血。
火海的另一處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喊聲:“你們這兩個老東西等着,我一定會回來宰了你們!”
趙方平誓不罷休,他一指身旁的太鈞劍,這把青銅短劍便射入火海消失不見。
半柱香後,皇帝和趙方平眼前的火海被割裂成兩半,一道青影帶着一抹鮮血朝着趙方平的眉心筆直刺來。
就在離趙方平眉心只有三尺的時候,趙方平朝其一指,太鈞劍才堪堪停了下來。
趙方平啐了一聲,握住這把躁動不安,時刻想着噬主的劍的劍柄。
皇帝瞥了一眼劍尖上的血跡,便欲動身:“我去追,我就不信今天吃不上狼王肉了?”
“別。”趙方平一把抓住了皇帝的手臂,“這狼王的確妖孽,我們倆給他太大壓力,他居然在戰鬥中又精進了。你現在去追,說不準他會不會發狂大肆屠殺,這樣倒黴的還是華夏百姓。這次就饒他一命吧!怕就怕——哎!看來這凱撒是聯邦以後的大敵啊!”
皇帝卻沒注意趙方平的話,他低頭望着趙方平的手,趙方平透過“光”抓住了他的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