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景與人都不在了。
如今這時代被稱作“完美時代”,一切彷彿又回到了書中所說的歌舞昇平,百姓安居樂業的舊世界,假如沒有層出不窮的變異獸襲擊人類事件以及最近頻繁發生的妖族入侵的話。
槍的腳步一頓,目光被前方被人羣圍得水瀉不通的墨洵廣場所吸引。
墨洵相傳是核戰爆發後便橫空出世的一位槍手,憑藉他出神入化的槍技,生生捍衛了華夏南京安全區的每一位生命。
後人製作了他的雕像留以紀念,尊爲槍神。
槍望着雕塑那已然模糊的面容,擠進了人羣,望見廣場中央發生爭執的兩人。
一個是臉色鐵青,顯然憤怒到了極點的年輕人,而另一方是衣着破敗,頂着雞窩頭,一臉痞相,醉醺醺的老頭。
槍本覺得無趣,正欲離去,一些話卻讓他停駐了腳步。
“死老頭,騙我說自己是器械流大師,喝了我存了十幾年的美酒,本來說好給我的機械俱樂部開場講座的貴賓票,現在卻在這裡大肆宣揚什麼狗屁純槍術流......”年輕人喋喋不休地在念叨什麼。
“你們都說純槍術流是什麼狗屁雞肋,嗝~”老頭打了個酒嗝,濃濃的酒味即使隔着幾十米槍都能聞到。
“難道你忘了是誰救了你的祖宗嗎?”醉老頭隨手指了指旁邊的墨洵雕像。
“哼!”年輕人冷哼一聲,滿不在乎的道,“三百年前的事,誰知道是真是假!說不定都沒這個人呢!”
“呵!”老頭冷笑一聲,“純槍術流是真實存在的,是能與器械流分庭抗禮的霸道之術!你們這些忘了本的人,還是乖乖回家混吃等死吧!”
老頭一聲大吼,讓全場都肅靜下來。
緊接着,他怒目圓睜的神情在又一聲酒嗝後煙消雲散,重新恢復了先前的懶散頹廢。
“哼!那就用你所謂的純槍術流來試試我花重金買下的機甲的味道吧!”年輕人一按腰帶上的按鈕,金屬製的輕鎧便如流水一般逐漸覆蓋了四肢和要害部位。
槍知道這種機甲,正是最近大熱的G6-3型號半覆蓋型機甲。
前幾年剛剛被聯邦**研發出來,一套機甲的價值便相當於一名中產階級的半生積蓄,能提供中近程火力,以行動迅速敏捷等突出優點深受中下層士兵喜愛。
年輕人獰笑着,將槍口對準老頭,頃刻間便吐出了幾十顆彈藥。
只見老頭像個醉漢般搖晃着,卻莫名奇妙的奇蹟般的躲過了所有火舌。
圍觀羣衆全都瞠目驚舌,槍亦張大了嘴巴,因爲那看似凌亂的步伐可是大叔曾教過他的步伐之一。
但即使是大叔,都沒有像這個醉漢般將這套步法施展得如此——傳神。
年輕人漲紅了臉,惱羞成怒下,開始了瘋狂掃射,逼得圍觀的人一推再退,不少人更是尖叫着逃離了廣場。
老頭像是隨時會跌倒一般,卻每每匪夷所思地避過了所有子彈。
突兀的,老頭停住了,兩顆子彈順利地進入了他的身體。
圍觀人羣立刻作鳥獸散,年輕人也一臉悻悻地逃走了。
槍望着老頭背後的墨洵雕像,嘆了口氣,撐起立在原地的老頭。
夜深了,一家小酒店的房間裡。
“老頭你這麼厲害,爲什麼不還手?”槍邊換着夜間行事的行頭,一邊問躺在牀上的老頭。
“啊!因爲我是混器械流的,不會用純槍術。那小子想挑戰純槍術,我自然沒東西能證明給他看。”老頭看着胸口血染的紗布回道。
“你都不是純槍術一流,還捍衛什麼純槍術一流的尊嚴啊!自找苦吃嘛不是!”槍調試着手中的“銀翼”。
老頭瞥見槍手中的銀翼,眼睛不經意一亮,隨即掩飾下來,莫名地笑道:“因爲我認識個很古板的老頭,他就是單純耍槍的,沒辦法,雖然看他很不爽,但對純槍術流的尊敬卻是有的。如果換做是他的話,想必會比我更激動吧!哈哈哈哈......”
“要說古板的話,我也認識一個,不過是個大叔!好啦,老頭,我去辦點事,要是我能回來,你又沒翹的話,我請你吃夜宵。”槍往窗外縱身一躍,消失在黑暗之中。
“嘿!老鬼還真是找了個不錯的苗子呢!”老頭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不知又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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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智玄莫老爺是華夏南京安全區有名的貴族,承祖上餘蔭,在土地資源緊張的中心城區享有一套近五十畝的豪宅。
驕橫殘暴,淫穢放蕩,草菅人命,妻妾成羣,揮霍無度等標籤自莫老爺年少時便伴隨着他。
隨着聯邦**及大將的掌控力度日益提升,一系列的新法規出臺,一向狂妄的莫智玄也不得不收斂了手腳。近年來還算是安分守己,事實上,莫老爺最近一次明面上的奪妻殺人這種惡性事件也已經是六七年前了。
貴族們的特權一再被約束剝奪,莫智玄漸漸開始恐懼。
無數仇人開始向其展開復仇,即使他長期僱傭着南京安全區榜上有名的傭兵團來保護其安全,他仍舊不敢邁出家門半步。
終日窩在家裡的莫智玄將怒火統統發泄在自己擄來的玩物上。
他姦淫,毆打,鞭撻,最後將一個個殘破不堪的玩具製成標本放在自己的收藏室裡。
那是他六七年裡唯一的樂趣。
槍立在收藏室裡,無人發現他究竟是如何潛入的。
他看見了自己的母親,被封在矗立着的玻璃容器中,泡在福爾馬林裡,玻璃容器被安在正中央。
母親**着,身上佈滿了蚯蚓般的疤痕和紫色血塊,不過依舊是那麼美。
母親帶着臨走前解脫的微笑,靜靜地望着槍,好像幾年前便曉得他要來。
“去去就來。”槍輕聲地對許久未見的母親說道。
他微笑着與母親道別。
堅強,這大概是媽媽要對我說的吧。
槍邁出了收藏室,彷彿帶着房間中女人們的無盡怨氣緩步走在寬敞的廊道上。
傭兵們迅速的朝他包圍而來。
“舉起手來,否則後果自......”一名傭兵的話音未落,槍的身影便鬼魅般地出現在他身側。
銀翼光芒一閃,傭兵的腦袋就像個西瓜爆裂。
槍聲迴響在廊道之中,槍彈無虛發。
還未等莫智玄老爺鎖好可以防彈的地下室大門,槍便已經突圍了。
“你!你......”肥的流油的莫老爺驚恐地看着眼前個頭還不到一米五的小孩,想要開口呵斥,身體卻不聽使喚。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槍的衣衫流着血,他沒有按照師父所說的去做,而是採用了最下策的正面對抗的方式。
這極大的限制了他的槍術發揮,導致火候還未到家的他也受了不小的傷。
不過他卻是一臉平靜的望着面前殘害他父母的胖子:“過去七年裡,我研究過上百種折磨你的方法,每天都在想,甚至還去問過一些專業人士,現在卻突然沒那興致了。師傅說得對,不能因爲一條狗破壞了自己的心情。”
莫老爺嚇得跪倒在地,費力地爬着,想要遠離面前的這個殺神。
“不過!這一腳倒是挺爽的!”槍身影一閃,踏爆了莫老爺的褲襠。
在一聲殺豬般的叫聲和斷續的哀嚎之後,他用銀翼抵住了莫老爺的頭。
“哈哈哈......”莫老爺已經神經崩潰了,他瘋癲地大笑着,“和我同歸於盡吧!讓我想想,你是那個**的雜種!看你這年紀,不會就是那個騷貨吧!你肯定不想知道那個騷貨在我胯下是怎麼求饒尖叫的,哦!還有,你那可憐的爹好像也是被我幾鞭子抽死的!那死相......”
“砰!”槍結束了莫老爺的生命,同樣也殺死了這七年來的自己。
他現在甚至爲莫老爺感到悲哀,他一輩子都活在榮光裡,即使那榮光已經正在漸漸遠去。也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了他性格的崎嶇,使得甚至在最後,他還極盡辦法惡毒的挖苦槍。
不過槍顯然沒把他的畜生話放在心上,他已經比當年的自己更加強大了。
“哎!看來是天妒英才啊!”槍用槍口撓了撓後腦勺,望着不知何時關閉的不知名金屬製成的大門。
這麼厚的金屬牆,槍是不可能靠銀翼轟開的。
他明白莫老爺啓動了自爆裝置,許多貴族老爺都會在家的某個房間內安裝類似裝置。
大概是許多人都已經料到了自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打算臨死前也要拉幾人一起上路。
突然,槍的鼻子動了動,他咧開嘴笑了,因爲他聞到了親切的**味道。
一道巨大的火柱轟飛了大門,將地下室的內牆都融出一個大洞。
“小子,死了沒!”只見老頭那孱弱的身子扛着一人高的類似炮筒般的武器在濃煙外扯着嗓子嚎道。
“老頭!”縱是一向鎮靜自若的槍也不免吃了一驚,“你胸上有槍洞,還這麼猛!”
“我和你說過了,我是器械流大師!”老頭瀟灑的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