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已適應了王雯雯的戲弄,但是老實說,沒人總是喜歡被戲弄,甚至是被侮辱。於是當看到王雯雯又一次靠過來的時候,我心中如此想到。
王雯雯還是走了過來,走到了後門這裡。
我的心提了起來,她又要搞什麼花樣?
但是事實證明,我多慮了。
王雯雯和後門外站着的一個女生說着話就並肩走了出去。
而我……
什麼事兒都沒有。
“呼……運氣真好。”
我長嘆了口氣,然後趴在桌子上準備休息。
啪嗒。
手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中性筆,筆掉在了地上。
我頗爲無奈,只好起身撿了起來,還特意在紙上寫了寫。
“唉……果然……”
看來是筆尖直接戳到地上的,中性筆出油已經非常不順暢了。
我心中暗歎運氣不佳,將這支筆收回了筆袋,又拿了一根出來。
結果一看,竟然是一根空油的。
將筆袋拿起來,翻找了半天,裡面的筆竟然全是沒有墨水的。
“……”
我無語的將筆袋丟到了一旁,這纔剛上課,就沒筆用了?
校內倒是有小賣部,但是現在去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要是有人送我根筆就好了,只不過在這個班裡,誰敢呢……
如此想着,我只能又一次趴到了桌子上,將頭埋在了胳膊中。
“喏,看你這麼聽話,送你一根筆,收好了。”
啪嗒。
什麼東西落在了桌子上,我擡頭,看的卻不是桌子上那根筆,而是送我筆的人。
王雯雯。
此時她已經轉身離去,我眯着眼睛,望着她的背影。
王雯雯平常恨不得弄死我纔好,怎麼會好心好意的送我筆?
莫非筆上有膠水,或是筆一用就會崩掉?
我拿起了桌上的王雯雯送的中性筆,在紙上寫了寫。
沒有任何毛病。
難道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我看了一眼王雯雯所在的方向,她沒有任何別的表情,就是在和同桌聊天。
嘖,這怎麼回事?
我正納悶呢,忽然上課的預備鈴響起,我看了一眼課程表,數學。
作爲一個文科生,數學什麼的一直是我的傷。
你說好好一個文科生,直接語文政治歷史多好,非要有數學這個詭異的課程。
我撓了撓頭,不上數學就好了啊……
而等到正式的上課鈴響,老師走進來的時候,我卻驚呆了。
語文老師?!
“嗯,你們的王老師呢,有點兒事情,所以這節課我來代課。準備一下準備一下……”
語文老師說着話,在黑板上寫下了這節課要講的課程。
巧合,一定是巧合……
我揉着頭,嘖嘖感嘆。
可能今天遇到的巧合比較多,可能就是這樣……
“裴音,你來賞析一下這句詩。”
老師的聲音傳來,我一個激靈,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但是站起來之後我就懵了。
的確,我學習是可以,即便是老師突然叫我我也會回答,但是……
但是前提是我得知道老師問的哪道題啊!
我頗爲無語,心中祈禱:“別管我別管我別管我……”
叮叮叮……
講臺上,老師拿出了自己正在響鈴的手機,看了一眼後先是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坐下,隨後就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我吞了口唾沫,最後還是緩緩坐下。
而之後的大半節課,老師都沒有回來,一節數學變成了語文,又變成了自習。
可是直到下課,我都沒有緩過神來。
這些巧合……未免太多了些吧。
任誰都不會相信吧……
雖然這是個夢,但是……
我忽然瞪大了眼睛,是啊,這是個夢啊。
因爲過的太真實,以至於我都快忘了。
“呼……”
我吐出口氣,趴在桌子上想事情。
眼神一瞥,看到王雯雯朝着我這裡走了過來。
而當她走到我身邊時,我心中一動。
然後,王雯雯就轉身走了。
我的心猛地一縮。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這算是心想事成嗎?
又或者……
這是這個幻境,這個夢爲了留住我所使的手段?
不,還不能確定。
“下節課不上課,開始放假……”
我閉上了眼睛,心中如此想到。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如果真的發生的話……這一切就真的不是巧合了。
而當下節課的上課鈴響起,看到老班走了進來時,我心中突然放鬆了。
老師來了,沒有放假。
還好,還好……
至少,這場夢還是比較真實的。
我,還可以在這裡生活。
而就在我長出口氣的時候,老班用手敲了敲講臺:“安靜一下,今天明天這兩天,學校要進行小規模的裝修,所以收拾一下,如果沒有家長接送的,現在可以走了。有家長接送的,現在給家長打個電話,然後來我這裡報備。收拾東西吧。”
“喔!哇喔!”
一瞬間,教室裡的每個角落都響起了這樣的聲音。
“……”
而我,是沉默的。
無話可說。
“怎麼樣?現在,你就已經呆不下去了吧?”
金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深吸口氣,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有什麼關係呢?心想事成,不好嗎?”
“心想事成?不過是你做的一個夢罷了。再者,這豈不是與你所想的平淡生活背道而馳了嗎?”金子說道。
“我……大不了我以後不去想這些,生活不久正常了嗎?”
“正常人的生活中總是會有一些憧憬的,而你沒了憧憬,又怎麼算正常?”
“你……”
金子發出了哈哈的笑聲,最後說道:“等着吧,今天看來是沒什麼太大進展了,不過還有最後一天。最後一天,想必你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別太肯定。”
“不,我很肯定。因爲我知道你對他的心意……”
金子笑着,之後卻再也沒有說話。
我揉着腦袋,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啊!
真是……
但不管怎麼樣,提前放學這是毋庸置疑的,我也不能夠在教室中久留,只得收拾起了東西。
走在大街上,我還是有些恍惚。
我並沒有急着回家,只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
的確,金子說的沒錯。
有這種情況在,不論如何,我也無法過的像個平常人一樣。
而且……我真的可以像自己所說的那樣釋懷嗎?我能夠忘記,這裡只是個夢,是個幻境嗎?
如果讓我自己給出答案,我說不準。
但是金子的意思,我明白……
不能。
至於少的那個人……
我擡起了頭,看着這家完全是無意識走到的店鋪。
一家餐廳。
很普通的餐廳。
餐廳開在老城區,但是生意依舊紅火,現在不是飯點,依舊有起牀晚了的小年輕在這裡吃着早餐,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也時不時過來買些吃的在路上吃。
我站在門外,看着裡面吃飯的,聊天的人們,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錘擊了一樣。
我終於知道了……
我終於知道,少的人是誰了。
或許我早就想到了,但是我在逃避。
夜沐。
也許白沐會出現,尹落英會出現,張道陵會出現,甚至該隱都有可能在這個世界裡出現。唯有夜沐……
我還清楚的記得夜沐是如何產生的,是張道陵跳躍時間空間的產物。
而在這裡,在這個夢裡,沒有留給張道陵跳躍的時間。
夜沐原本是一個影子,而現在,在這個夢境中,白沐還有影子。
有影子,夜沐就……不存在了啊。
沒錯,這家餐廳就位於靈城路上,而且……
是靈城旅館原本所在的位置。
我最後看了兩眼,轉身,緩步離開。
靈城旅館,不見了。
亦如不會出現在這裡的夜沐一樣。
走着走着,我忽然瞪大了眼睛。
對啊,如果夢會應和我的心意,那麼……
“變個夜沐出來。”
夜沐,果然就出來了。
這,不就完沒了嗎?
我心下稍安,但是總覺得這個夜沐很奇怪。
他表情,相貌,身高,衣着,瞳色,髮色,無一例外的和夜沐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的翻版。
但是……
但是如果把他和真的夜沐放在一起,我絕對能用零點零一秒的時間選出真的夜沐,而不是他。
氣質?相貌?
不,都不是。
我覺得,我只是憑藉直覺。
憑藉我對夜沐的直覺。
對夜沐,的……
我,果然忘不掉他了嗎……
那個語氣冷如冰水,但是性格與冰水截然相反,時不時口花花,動不動就動手動腳,長相俊美異常,腦回路也詭異非常的男人,那個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立刻霸道的站出來,擋在我身前的男人,那個在小巷子裡,將我壓在牆上,肆意索吻的男人……
夜沐……
夜沐……
夜沐……
“夜沐,啊……”
我扭過了頭,望向了那個呆愣愣的,由我想像出的夜沐。
一拳,打了過去。
我的拳頭是沒有什麼力道的,我知道,因爲我的體力差的可以。
但是,現在這裡相當於我自己的世界。我想要的,就能有。
比如……
“噗!”
一把刀。
一把將這個冒牌貨貫穿的刀。
在我拳頭打過去的時候,手中多了那把刀。原本的揮拳也變成了劈砍。
這個由我想象出來的假夜沐呆愣愣的,絲毫沒有動作。
我手中的刀劈砍而下。
“你不是他,他,纔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