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首市,湘西土家苗族自治州的州府。
吉首市爲湘西州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經歷了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在歷代封建王朝統治時期,交通閉塞,經濟、文化極爲落後。
民國時期,經濟發展緩慢,抗日戰爭年代湘川公路通車過境,皖、蘇和長沙等地一些學校、工商企業、金融機構和難民避居所裡、乾州等地,一度刺激了這個地區的發展。抗戰勝利、難民返籍、工廠倒閉、百業蕭條,加之官、匪、霸“三位一體”魚肉人民,吉首仍是一個落後的農業經濟縣。
直到之後的新華夏成立,這裡才被逐漸重視,被開發。
不過也多虧了在封建王朝時期這裡的經濟文化落後,湘西境內尤其是吉首地區的所謂“邪術”也開始逐漸發展,而且湘西也開始有了一套獨屬於自己的文化底蘊。
這一切,都是張道陵在車上和我說的。
“怎麼着?咱們就在吉首還是……”
我問道。
張道陵看了看天色:“先去休息吧,一會兒可能下雨。我們去的地方不再吉首市內,但是相差不遠,三眼泉你們知道嗎?就在那裡。”
我滿臉疑惑,白翎卻是點了點頭:“有所耳聞,就是釀造酒鬼酒的地方?”
“只是取水地而已,而且我說的三眼泉和他們的有所不同。走吧,先去找個地方落腳。”
張道陵又擡頭看了看陰沉的天色,然後說道。
有白翎這個真土豪在,住宿花錢自然是不用我們操心了,找了吉首市汽車站附近最大最豪華的酒店就住下了。
“你之前說三眼泉不一樣……是怎麼個不一樣法?”
“真正的三眼泉,分有龍眼泉,鳳眼拳以及獸眼泉,龍鳳泉眼中皆有龍鳳的靈氣,唯獨獸眼泉中靈氣平平,而且位於三泉中最靠下的位置,最容易被人類找到。”
“所以釀酒的……”
“我只是說最容易被找到,其實釀酒的泉眼到底是不是……我們誰都不知道。”張道陵說道。
外面很快就下起了暴雨,天也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張道陵站在牀邊,對着同樣站在那裡的白翎說道:“你看見了什麼?”
“有雨。”
“還有更多。”
張道陵緩緩說着,然後轉過身走到了坐在牀上的我的身旁:“小心點。”
“嗯?”
我一愣。
白翎此時說道:“你最好和她住在一起。”
“也可以。不過你自己……”
“你可以留一個道法真身,我這裡還有符紙。”
張道陵點了點頭:“好。只不過沒想到出師不利啊。”
“你覺得是有人故意針對,還是……”白翎望着窗外的雨。
張道陵眯起了眼睛:“你看這樣子,像是天災嗎?”
“那就更要當心了。”
“嗯。”
我一直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我明白了張道陵是個什麼意思。
“你……你要和我一起睡?”
我有些顫抖的說出了這句話。
張道陵看了我一眼,隨後收回了眼神看向窗戶:“和你睡?我眼睛瞎了?”
噗!
我感覺心臟中劍。
但是……
怎麼莫名其妙的就安心了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問道。
張道陵可不是什麼隨便的人——雖然他一直表現的很隨便。
張道陵的手輕輕拂上了我的眼睛:“別害怕啊。”
他說着,手掌已經挪開了。
驚人的一幕,出現在了眼前。
窗外,有人!
很多人!
如果只是這樣,我並不會感到太過驚訝,但是我此時還沒有失憶,我清楚的記得這裡的層數。
五樓。
這裡,是酒店的五樓!
“那些……”
“小鬼兒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你對這玩意兒應該都有了抗性了,除了驚訝,害怕應該不多吧。”
張道陵接話。
“那你還要……”
我稍微坐遠了一些。
張道陵繼續斜眼:“我說了,我眼沒瞎。”
“但是那句話怎麼說……關了燈不都一樣?”
張道陵面上故作厭惡之色:“你……的確是不一樣的。”
“啊?”
“就跟抱着個男的似得。”
“……”
內心再次受到重創。
張道陵卻毫無表示:“所以,你可以放心。我就算是再飢渴,也沒到抱着個男人睡覺的地步。”
“……”
“這些鬼魂聚集在此地,定然不是什麼巧合,只是我現在還參不透它們來此的目的。今天晚上我擔心你一個人可能會有危險,所以纔去陪你。”張道陵攤手說道。
我看了一眼窗外,密密麻麻。
張道陵的手此時再一次拂過我的眼睛,然後淡淡道:“如果你實在是不放心我,大不了我就留個道法真身在你屋裡好了。”
道法真身……
我想起了在機場的那個假張道陵。
一動不動,就跟死人一樣。
“算了算了,你就你吧。”
其實和張道陵扯皮也只是開開玩笑罷了。我對自己的醜很有信心……也對張道陵的審美很有信心……
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晚上在樓下的餐廳吃了點兒東西,就上樓準備休息了。
張道陵說今天陰氣很重,不宜過晚睡覺。
我也不懂,只能聽張道陵的了。
走上了樓,張道陵先是進到了原本他和白翎的房間,然後留下了一個什麼什麼真身,轉身出來就跟我一起進到了隔壁我的房間了。
隔壁房間是個單人間,這酒店的設置非常奇怪,一個雙人間一個單人間,交替着來。
張道陵進屋後看了一眼屋內的陳設,忽然將門又打開,然後篤篤的敲了幾下門。
敲完之後呆了幾秒鐘,張道陵才關上了門,然後將對着牀擺放着的梳妝鏡用枕頭上的枕巾給蒙上了。
“你這是……”
“這屋子的擺設有些問題,而且陰氣相當重。我原本以爲是這裡有人針對我們,現在看來,這間酒店纔是最有問題的。”
“酒店……怎麼了?”
張道陵將放在梳妝檯前的椅子拉出,然後坐下道:“其實從隔壁那間屋,我就看出了陳設的不對勁。想必白翎肯定也發現了,我就沒有多此一舉的幫他弄。如果只是一間屋子的傢俱擺放不對,那還可以當作是擺放的時候有所疏忽,但是兩間甚至更多的話……”
“所以你是說這個酒店的老闆有問題?”
“如果他不是隨心所欲擺放傢俱的話,那麼肯定就是他有問題了。只不過現在能夠蓋這麼大酒店的,就算是老闆不相信玄學,找人看看風水應該也是必須的吧。”
“那……老闆的目的呢?”我問道。
張道陵又看了看這個房間:“我也看不太懂,說實話,當初的湘西和中原文化分離,湘西的很多秘術我也是不知道的。”
“活了兩千年也不知道?”我頗爲詫異。
張道陵點頭:“很多都是不傳秘術,別說兩千年了,就算三四千甚至上萬年都不一定能夠騙到。那是一種原則。”
我攤了攤手:“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爲很多人已經沒有原則了。”
張道陵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顯然他已經要休息了,我也不管他是怎麼休息的,自己躺在了牀上,扯過了被子。
現在都六月多塊七月了,本來是不用蓋被子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下雨,還是因爲那玩意兒太多,導致現在冷的不行。
扯過被子裹在身上,我躺在牀上也閉上了眼睛。
睡覺吧,明天還有好多事情啊……
這麼想着,我努力過濾掉腦海中那各種各樣的詩句文字,緩緩睡去。
“音音,音音,起來了。”
低低的呼喚從耳邊傳來,我揉了揉眼睛,捂着肚子睜開了眼。
“幹什麼……哈~”
說着話,我還打了個哈欠。
張道陵看着我:“怎麼了?你今天陽氣很虛啊。”
“肚子疼……”
我迷迷糊糊的說道,說完之後猛地瞪大了眼睛。
肚子疼……
咳咳,咳咳……
我有些欲哭無淚的看向了張道陵。
張道陵又一次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你……自己就不會算算?”
“沒,我一般除了肚子疼就沒有什麼表現了……哎呀你快出去!”
張道陵搖了搖頭,最後道:“我去給你買點兒粥,你躺好不要動。一會兒我和白翎出去,你自己在酒店吧。”
說着,張道陵一邊搖頭嘆氣一邊走出了房間。
我自然是看出來了張道陵搖頭不是真的對我絕望,認爲我又呆又傻。
他只是單純的裝裝樣子罷了。
最近張道陵這麼裝樣子的行爲是越來越多了,不再像他之前一樣那麼嚴肅了。
我頗爲無奈的躺在牀上,等着張道陵回來送飯。
轉頭望着窗外,雖然隔着窗簾,但是外面陽光明媚還是看得出來的,看來已經不下雨了。
本來以爲湘西這邊一下雨就要陰好幾天,沒想到這麼快。
餐廳就在樓下,所以張道陵回來的也很快,他還順手提了個小桌子。
“這桌子樓下借的,吃完之後放在這裡就好,我和白翎回來之後幫你收。”
小桌子是那種摺疊式的,他將桌子放在了牀上,然後稀飯和菜都擺好。
“這幾種菜對你有好處,這一筒是紅糖水,沒事兒就喝點。白天的話應該沒什麼事兒,我就不留道法真身了,那對我自己也有影響。一會我把白翎的符咒給你拿來,你不需要會用,擺在那裡就能鎮住鬼了。而且你自己也有魂戒。我們很快就回來的,放心……”
張道陵巴拉巴拉的說完一堆。
而我在仰頭看着他。
“看什麼,吃啊。”張道陵說道。
“我發現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覺得張道陵現在的屬性怎麼和老媽子似得呢……
“我什麼?”
“你好囉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