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看起來那什麼老楊對於白家也頗有些怨念,新仇舊恨疊加……誰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情呢。
也算是幫到了忙了吧。
我站起了身子,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頭,然後開門走進了楊天所在的單人病房。
此時雖然我已經不再控制楊天,但是和他靈魂搭建的聯繫還在,所以他就只能呆呆的坐在那裡,像一個沒人給提線的老木偶一樣。
深吸了口氣,我看着坐在那裡的楊天,終於閉上了眼睛,然後用靈魂撞向了他的靈魂。
轟!
腦海中,一聲震響。
楊天眼中所剩不多的神采,徹底變成了呆滯。
靈魂“毀滅”,他已經傻掉了。
我總有一種殺了人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
一個人連靈魂都死了,肉體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確確實實殺人了。
心底裡有些罪惡感,還有些噁心。
就在那些負面情緒剛要涌上來的時候,心裡忽然平靜了。
“艾琳娜,是你嗎?”
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和之前藉助黑無常的力量殺死兩個姓王的,我就沒有一點罪惡感。那時,就是艾琳娜幫我壓制住得。
“是我啊。”艾琳娜輕笑,“你殺了個靈魂就有這麼大罪惡感,以後怎麼成大事啊。”
我抿了抿脣,然後道:“我不想成大事,我只想過完這一輩子,無風無浪的過完。”
艾琳娜笑道:“你啊……”
“想得美。”
我沒有說話,沉默着,低着頭走出了病房。
艾琳娜則繼續說道:“之前我和你說過了吧,從原初之城降臨的那一刻開始,你的魔偶體質就註定了你難以再平靜的生活。無風無浪的過一輩子?呵呵,那你這一輩子估計就沒兩年了。”
我心裡有些煩躁。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上一個‘六月三日’了,原初之城這次沒有再降臨,一切已經和之前不同了!”
“不同了……嗎?”
艾琳娜笑了起來:“你總是想得太簡單了,太簡單了。”
“什麼意思。”
艾琳娜只是笑,沒有回話。
我低頭走出了醫院,也沒有再說話。
但是可能是因爲之前已經紮下了懷疑的種子了吧,現在我懷疑的更深了。
艾琳娜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啪!
我剛要走下臺階,就感到背後被人拍了一下。
回頭一看,差點把我嚇瘋掉。
張道陵一身現代的休閒裝,長髮束成馬尾,顯得瀟灑俊逸。再加上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引得一旁的少女們頻頻側目。
“艾琳娜!艾琳娜!”
我開始在心底極力的呼喚起艾琳娜來。
“她被我鎮住了,不要喊了。”張道陵彎下身子,貼在我耳邊輕聲道。
他那好聽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他的鼻息就噴在我的耳垂。
我渾身一顫,趕緊拉開了距離,結果一個不穩,身子就向後仰了過去。
“啊!”
一雙手,忽然攬住了我,將馬上就要摔倒的我給擁在了懷中。
張道陵的臉依舊貼在我的耳邊:“嗯?這麼激動做什麼?”
我臉上猛地變得通紅,然後推開了他。
只不過身旁那些少女的目光,已經由對張道陵的愛慕,變成了對我的白眼和嫌惡。
“先跟我走,我有事跟你說。我剛剛拍在你背後的那張符紙拖延不了多長時間。”
張道陵輕聲說完,然後拉着我向臺階下走去。
我想了想,沒有反抗。
因爲我知道,張道陵要真想對我對我不利的話,反抗一點用都沒有,尤其是現在張道陵將艾琳娜用符咒鎮住,我更是一點底牌都沒有了。
用魂戒?我剛纔試過了,靈魂根本不能進入他身體分毫。
而且他封住艾琳娜,又要和我說話,難道……他要告訴我一些和艾琳娜有關的事情?
我本就對艾琳娜有些懷疑,現在自然就順從起來了。
走到臺階下,我看到了白翎的車。
白翎搖下了車窗,看到我身旁的張道陵後,立刻下車走到了他的身邊:“張天師……”
“我和音音有話要說,把她先借我一會哦。”張道陵衝白翎笑了笑,然後轉身拉着我走向了後面那輛車上。
一輛……奔馳?!
臥槽,一個道士開奔馳?這年頭封建迷信都這麼賺錢了?!
然後下一瞬,我就變得有些開心了。
因爲還有一男一女,正往奔馳那裡走去。
好吧,說不定張道陵的車是奔馳後面那輛小面也說不準呢。
前面那女的走到了奔馳車的旁邊,然後看向了那男的說道:“來,快拍!”
男子掏出了手機:“得嘞,看鏡頭,唉唉!看鏡頭啊!”
那女的,沒有看鏡頭。
她在看……張道陵。
天吶,難道世上除了我之外就沒有能抵禦張道陵顏值殺傷的雌性了嗎?至於一個個都這麼花癡嗎?!
好吧,如果張道陵之前不對我那樣那樣又那樣的話,我可能也會花癡一下下的。
“唉,小麗,你看那個小白臉幹嘛啊!”
男子走了過來,摟住了依舊一臉花癡相的女孩。
女孩輕聲道:“他……好帥啊。”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張道陵,乾咳一聲後說道:“可……可是帥有什麼用,帥能當飯吃嗎?帥……帥他就能買得起這輛奔馳嗎?”
被喚作小麗的女孩翻了個白眼:“切,說的和你買得起奔馳似得。這奔馳又不是你的!”
“我……”男子頗爲尷尬,咳嗽一聲後才道:“雖然現在我沒有好車,但是你要相信,我是會努力爭取的啊!這輛車,奔馳SL400,還是豪華運動型的,最高速度能達到每小時二百五十公里,光這臺車就要一百三十萬!我告訴你,也就是像我這樣在4S店工作的能一眼就認出來,像他那樣的小白臉,都不見得認識呢!”
男子貌似是找到了自信,傲氣的揚起了頭。
“哇!你看一眼就認出來了!真厲害。”小麗嘴上敷衍着,眼睛卻依舊在張道陵身上打轉。
但是男子卻沒有意識到這點,昂首道:“那是,我告訴你,4S店的老闆最近在選經理,老闆許給我們了,如果能當上經理,就有一輛四十多萬的大衆,雖然是比不過這輛奔馳,但是四十多萬的車也不是什麼人都買得起的。”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掃向了我和身旁的張道陵。
說到這裡,那小麗才扭過頭,臉泛紅光的讚歎道:“哇!你真是太厲害了,四十多萬的車!真的假的!”
男子笑道:“當然是真的啦!嘿嘿……”
身旁張道陵清越的聲音忽然傳來:“兩位,你們的什麼車啊經理啊之類的,能不能去旁邊聊?”
男子瞥了他一眼:“旁邊?爲什麼去旁邊?你不想聽你就走啊,難道你還見不得別人比你有錢?比你過得好?”
小麗現在看來也分清了錢和桃花哪個更重要,她也哼道:“就是,見不得別人混的好嗎!小白臉!”
張道陵嘴角彎起,然後輕聲道:“不是,你們過得好,我自然是爲你們感到高興的,只不過……”
“你們,妨礙我開車門了。”
那二人,瞬間石化。
當張道陵拿出遙控,解開車門鎖之後,那咔嚓的聲響更是讓二人臉上發紅。
“兩位,能不能,去旁邊討論呢?”
張道陵笑着,說道。
當我坐上車時,我才問道:“這車真是你的啊,一百多萬呢,你一個……”
“我一個道士?”張道陵發動了車子,“你可別忘了我是活了多久的道士啊,這麼多年了,就算一天只能賺一塊錢,你算算兩千多年攢了多少了。更何況,我隨便接一個降妖除魔的任務,就有百萬的佣金。”
“你還接活啊?”
“很久之前了,一千年之前我還在幫人降妖除魔呢。”
我沒在多問,倚着座椅,等待着到達目的地。
目的地,就是張道陵的小屋。
小屋孤零零的立在黃土坡上,連點樹蔭都沒有。
我跟着張道陵走進了他的小屋,然後坐到了那兩張很眼熟的太師椅之一上。
“我在這裡布了一個陣,可以更好的壓制住你體內那道靈魂。”張道陵也坐了下來。
我問道:“你……想和我說什麼呢?”
張道陵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對我還有防備和仇恨,我說這件事你可能會認爲是我在欺騙你,但是……下面這件事確實是事實。”
“什麼?”
“你體內的艾琳娜,對你不懷好意。”
“……”
我沒有說話,靜待下文。
張道陵看了我片刻,然後說道:“沒有質問,看來你也對她有所懷疑了?真聰明。”
“不敢說是聰明,只不過之前被你迫害過,所以長了心眼了。”我譏諷道。
譏諷對於張道陵這種僞君子自然什麼用都沒有,他點頭道:“艾琳娜是血族的王后不錯,你是魔偶也不錯,但是就是因爲如此,你與她之間纔是註定了的仇恨。”
“爲什麼?”我問道。
張道陵不知道從何處變來一壺茶和兩個杯子,一邊沏茶一邊說道:“魔偶能夠容納他人的靈魂不錯,但是容納,卻不代表共有。艾琳娜住在你體內,就相當於是在租房。而且租的還是和房東合住的房,過的自然憋屈。你覺得有一間只屬於自己的房子與和別人合租相比,哪個更好呢?”
“自然是後者。”我接過茶杯,卻沒有喝,“但是你會好心的告訴我這件事?而且……你又有什麼證據?”
“和你說這個的原因,當然不是隻爲了你。”張道陵將束髮的繩子解了下來,長髮披散,顯得邪魅異常,“也是爲了我自己。”
我盯着茶碗,想了想後問道:“你和艾琳娜有仇?”
張道陵點頭,長髮隨之飄蕩:“有仇,死仇。”
“能說嗎?”
張道陵扭頭看向了我,片刻後喝了口茶,點了點頭:“可以。只不過,這並不是一個令人開心的故事。”
“漢末的某一天,我雲遊四海,在北嶽嵩山遇到了一名繡衣使者,她告訴我:‘中峰石室內,藏有《三皇秘典》、《黃帝九鼎丹書》,得而修之,可以昇天!’”
“於是我便齋戒而入石室,果真得到丹經道書,前往雲錦山,精思修煉,而得分形散影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