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夕還沒有醒過來,左鴆楓也暫時回到了病房,他的傷需要靜養,特別是肩膀上的槍傷。
此刻的左鴆楓靜靜地看着托盤裡那顆染血的金色子彈,還有零碎的骨渣,這些都是從他肩膀的傷口中取出來的。
他沉思着,於昊正在旁邊啃着一個蘋果。
“大正,一把巴掌大的槍勝過一身金鐘罩鐵布衫。”左鴆楓沉吟後說道。
“是啊,都說功夫再好,也怕菜刀,這句話過時了,應該改成刀子再快,也怕獵槍!”於昊正啃着蘋果,開口道。
“這次來的三個槍手,槍法都一般,就讓我幾乎拼盡了全力,幸虧小夕拖住了張錫銘,我能感覺以我現在的反應能力和敏捷對付三個這樣的槍手已經是極限,如果再加上一把,我就凶多吉少了。”左鴆楓諱莫如深道。
“你別說三把,在這個世界上,面對一把槍能遊刃有餘的又有多少,功夫只是保命用,熱武器纔是王道!”於昊正說道。
“咱們瞳組,現在有多少槍。”左鴆楓問道。
“獵槍倒是十幾把,正規的槍如果不算這次收的四把手槍,一把沒有!槍這東西太敏感了,畢竟是能造成社會恐慌的東西,國家的管制太嚴了,現在的我們如果被抓到把柄,就壞事了。”於昊正說道。
“這麼看來,張錫銘幕後的人實力遠超我的預想,這樣的人幫助張錫銘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麼?如果他想要我的命,何必那麼拐彎抹角,大可直接來對付我。”左鴆楓說道。
“誰知道呢!也許是興致吧,很多有實力的人都不願玩勝負一邊倒的遊戲,總是給自己布的局中留下生路,看着局中人絞盡腦汁只爲尋找自己恩賜的生路,心裡覺得爽快吧!”於昊正的話不無道理。
“不管他是誰,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必須死!”左鴆楓的聲音,充滿了寒意。
“我已經讓白瞳小組留意這些風聲了。還有張錫銘安插在學校裡的內鬼也被抓住了,這人你不陌生,劉洪濤!打算怎麼處理。”於昊正詢問道。
“那還用說,和張錫銘有關係的人,一律肅清,我已經吃過一次手軟的虧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從今以後,可殺可不殺的,惹了我不可殺的,一律殺!”左鴆楓冰冷道。
“瞭解!”於昊正說。
“對了,也許現在弄槍比較困難,用盡一切手段,爲我們瞳組高層還有組裡可靠的高手每人配備一把手槍,然後閒來沒事時多練練槍法,身手和槍法並重,否則就會在激烈的競爭中被淘汰!”左鴆楓嚴肅道。
“正有此意!不過現在的我們,一切還是要小心行事,配槍以自保爲主,現在瞳組雖然人多,但是魚龍混雜,一旦槍落到不靠譜的人手裡,出去惹是生非,等於將瞳組推到火坑裡。”於昊正說道。
“儘快辦吧,還有,該讓阿音醒來了,這兩天都是滅魂和轉魄照顧她吧?”左鴆楓似乎是想到什麼有點羞羞的事情,語調有些奇怪。
“咳咳,難道讓男的伺候你心上人吃飯上廁所不成?”於昊正打趣道。
左鴆楓無語。
“倒是住院這兩天,有件有趣的事,你要不要聽聽?”於昊正說道。
此時此刻,左鴆楠一身黑色皮衣,端坐在一張實木椅子上,身前一張桌案,桌案上是一份名單
,她兩指間夾着纖細的女士香菸,一邊往口中送着,鳳眼也在這名單上流轉。
“都查清楚了?這些都是高一年級瞳組的成員?”左鴆楠對着身邊一名女生說道。
“是的,大姐頭!”女生答道。
“沒想到,這麼多!嚇死寶寶了!”左鴆楠的口氣卻不像害怕的樣子。
“你做得很好!繼續表現,虧待不了你!”左鴆楠讚賞道。
“啊!能爲大姐頭效力是我夜芊姬的榮幸!”這名叫夜芊姬的女生受寵若驚道。
“郭延慶,第一個就從你開始吧!這是武俠小說裡郭靖和段延慶的雜交人嗎?那就是擅長降龍十八掌和一陽指嘍?”她喃喃道,然後起身走下臺去。
二十分鐘後。
轟!
段延慶的身體如同一個沙包滾落臺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時左鴆楠在人羣驚恐的目光中如同魔女妖嬈地走過來,踢了踢地上的郭延慶。
“瞳組的功夫,一踏糊塗!下一個。”她搖了搖頭,不屑地道,然後失望的走開了。
宿舍中,韶華音睜開了她閉合了許久的美眸,此刻的她穿着的依然是暈倒前的那套衣服。
那是左鴆楓託人專門去買的,陸小夕身上那身已經破損沒法穿了。
這一切,都是爲了避免韶華音醒來後察覺到不自然。
“奇怪,我的頭有點暈,我記得我正在看書,然後……”她迷糊道。
“華音,你醒了!真是嚇死我們了,前天晚上我們回到宿舍,你突然就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我們叫醫生來檢查了你一下,還爲你請了幾天假,醫生說沒大礙,是過度疲勞導致的,以後學習不要那麼拼命了。”
室友這邊已經託穆煙煙安排好說辭,雖然她們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說,但是於昊正給了她們每人二百塊錢,她們就樂樂呵呵照辦了。
“奧,我知道了,麻煩你們了……”韶華音感謝道。
只是當室友們走後,她一個人小聲嘀咕道:“奇怪,爲什麼我記得有個聲音很動聽的女生在我耳邊說了一番話,什麼‘木葉’什麼‘土壤’‘黑暗’的,好像還提到了楓,那聲音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是誰,而且,最後我感覺她脫下了我的衣服,連內衣也…然後我感覺她還摸了我的…”想到這裡,她的臉色竟然有些紅暈。
原來這‘南柯一夢’的效用也是因人而異,有人服用後意識和潛意識都陷入沉睡,有的人潛意識卻沒有完全沉睡,且保留微弱的五感,韶華音恐怕就是在迷濛中模糊聽到了陸小夕的呢喃,還感受到那女生觸碰了自己的身體。
另外一點,這種異常也只發生在服藥後的前幾個小時,幾小時後,就算你拿鞭子抽她,都是抽不醒。
黑暗的房間中,傳來了那彈性十足的軟牀有節奏的震動聲,連地板都咯吱咯吱作響。
“討厭,每次都這麼粗暴,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響了,這個輕佻的聲音驟然嚴肅。
只聽他驚訝道:“什麼?張錫銘失敗了?對付一個學生,我們的人死了三個?槍也丟了?”
隨後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說道:“嗯,嗯,我知道了,我得儘快和頭彙報了,不不……千萬不要驚動那位大
人,這種小事都辦不好,頭都沒法交代的。嗯嗯!好!再聯絡。”
這人掛斷了電話,臉色一片陰沉。
“宋哥,別陰着臉嘛!怪嚇人的,來,用你的手指,接着給人家放放水吧……”這聲音充滿誘惑。
“別鬧了!我現在很煩,弄不好我的手指就沒了!”宋翰林說道。
醫院中,左鴆楓的病房。
“你是說,楠楠要制霸高一,還把瞳組的人打了?”左鴆楓此刻那真是哭笑不得。
“是啊,不得不說,你妹妹還真有兩下子,她打得人裡有很多有實力的,但是在她手裡,一招都沒走過,這可不是努力就能辦到的,這個年紀,這種天賦,你們左家怎麼竟生怪胎。”於昊正感慨道。
“哎,別提了,我這個妹妹自從頭髮和眉毛開始出現銀色開始,性格脾氣和身體素質就發生了巨大轉變,而且隨着銀化的程度增加,這種轉變也越是明顯,我一直在擔心,等哪天她的毛髮完全轉成銀色,那會是什麼樣子,恐怕到時,我都不是她的對手……”左鴆楓有些無奈道。
“那你覺得她現在的實力,是你的多少?”於昊正問道。
“我比她厲害三倍吧!”左鴆楓想了想說道。
“現在有你一成實力的又有多少,三成的已經很恐怖了,最可怕的是她的成長值高!”於昊正感嘆。
“哎,我該拿楠楠怎麼辦?如果我出面,那就等於告訴她她哥哥是個惡棍頭子,如果不出面,她就會不斷惹是生非,我最不擅長的就是感情和家事!”左鴆楓苦惱道。
“大楓,你覺得讓你妹妹加入瞳組如何?”於昊正問道。
“不行!她絕對不能走上這條路,這條路太過兇險!我不能拉着我的親妹妹走一條隨時都可能塌陷的路!”左鴆楓的口氣非常絕對,不容商量。
“大楓啊,有些事,不是你能阻止的,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道路,你也安排不了別人的道路,就算你管得了她一時,也管不了她一世,人在江湖,人不由己,危機總是突然發生,最好的保護方式,就是讓她融入,適應,成長!”
於昊正的一番話,讓左鴆楓陷入了沉思。
“罷了,這事以後再說吧,我想去看看小夕的情況。”左鴆楓想得頭疼乾脆不想,現在小夕還沒醒來,他有點擔心。
“其實我已經收到消息,她已經醒過來了,但她不讓我告訴你,想讓你好好養傷,即便是她受了那麼大的創傷,最惦記的還是你。”於昊正對着左鴆楓認真道。
“小夕……”左鴆楓內心動容。
見到陸小夕時,她還是躺在牀上,不過呼吸器已經摘下,眼瞼也已經打開,露出了那一雙略帶些疲倦的美眸。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陸小夕轉過了頭。
“楓…你休息好了?”她開口,語氣虛弱中帶着無盡的柔情。
“我沒事。”
左鴆楓說完走到牀前,坐在了牀邊,俯下了身子,在陸小夕因驚訝而瞪大的杏目下,嘴脣點在了她光潔的香額上。
這一吻,讓陸小夕的眼眶瞬間因激動而溼潤。
“小夕,你爲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不止如此,還銘刻在了骨裡,我已經決定,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以我左鴆楓女人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