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將來會是少君的女人,屬下豈敢冒犯,就算起初有些念想,那也是不明身份而已。”潭棋提到凝鹿,都有幾分哀傷,畢竟他還是難以割捨下這般一個綺麗的女子,可是他要是再多想幾分便是對少君的不忠。
“我的女人?”擎站冷笑起來,“但她的心估計已給了別人?”
“你說的是赤燕城的少主軒明嗎?”潭棋聽後有些微的醋意,“他要是做出冒犯少君的事只怕性命難保,他怎的敢親近神鹿族的靈女?”
“不知者無罪,更何況我對她也並無興趣。”擎站想到凝鹿就覺得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凝鹿姑娘未接受少君你的聖血卻反而接受了軒明少主的血,她這般做便是觸犯了聖令,按令當處死,少君不會真的…”想到凝鹿接下來的命運,潭棋也是頗爲關心。
“按理是該受刑。”就連擎站都不知該如何處理這女子,雖然自己對她無意,可是卻也無心讓她就此喪命,更何況她母親十年前犯下大罪,她生在外,這本已是聖令不可饒恕的罪,再加上她私自接受非王城貴族之人的血,那麼便渾濁了高貴的血統,自己就算想保她一命也是萬難。
擎站長嘆了口氣,他也不想再深談下去,只道:“等冊立軒明爲城主之後,再議此事吧!”
潭棋便不再提,可是他對凝鹿的事依然很上心,可是自己不過是少君的隨從,倘若少君都無法保她周全,那麼自己又有何能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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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過十日,赤燕城諸事已順,豫堯身體復原,重掌城輔之位。
而城不可一日無主,豫堯上表少君後,少君派飛騎將‘新主書’傳於王城,隨後擇吉日讓軒明少主登主位成爲新主。
根據新主書所寫,“承恩天命,御爲旨意,日夜更替,新主登位,赤燕城少主軒明德善兼備,體恤百姓,心惜將士,爲萬民所擁戴。御灋組聖使少君擎站親查之,可爲萬民之表,賜予城座,於燕城五百一十七年五月七日繼位!”
赤燕城新主繼位後,百姓一片歡騰,城中也是熱鬧非凡。
婕藍和承風等人未住在城廷,因爲他們總不習慣城廷的那種規矩而又奢侈的生活,因此索性他們告別軒明自己出來找了家客棧住下,本來婕藍打算辭別後直接上王城的,但是她還是想等到軒明登上城主之後再走,也算盡點心意。
然而還有一點的便是,婕藍始終期盼着還能再見到擎站一次,因爲此別之後,或許與他再難相見,因此便存了這份心思,可是在客棧裡住了幾日,卻也不見那少君前來尋找他們,當然,婕藍也不可能去主動尋找他,只得在此巴巴地等着。
等登位慶典一過,婕藍依然不見擎站的身影,心中便開始自嘲道,“那人進了城廷,便貪戀起城廷的奢華生活,他又怎的記得還有一個我,而我卻在這裡傻等着,卻不是可笑得很。”
她覺得有這般想法的自己簡直是愚鈍透頂,她也不想再等下去,直接找崎雪道:“我們還是走吧,既然慶典已經結束,再待下去也無意義。”
崎雪看婕藍這幾天心緒不寧的,也不知道她有何事,這些天好吃好喝的讓她饞上了,就想多留一兩天,道:“就再待兩天好不好,我們自從來到這赤燕城就沒一刻好好歇息過,現在大家就算是休養生息。”
婕藍俏臉薄怒,道:“你愛走不走,我便是要走了。”
崎雪沒想到婕藍會發火,就輕聲問道:“藍,你怎麼了?”
婕藍知道自己不該把氣撒在崎雪的身上,她嘆了口氣,道:“雪,我們走吧,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了?你知道,我必須去王城,倘若去得晚了,我就無法救出我好友了。”
崎雪也知道婕藍總是放不下這包袱,她只好應了聲,道:“好,那我們明日再走,今日就快晚了,只怕出了城就找不到住處。”
婕藍點了點頭,也不多話,就進了屋,叫小二端上來幾個菜,她胡亂吃了幾口,也就睡下了。
睡到夜半時分,婕藍再難入睡,便起了來,她見崎雪睡得正甜,本想叫她起來陪自己聊聊天,可是想到明天要趕路,她也就不去打擾她,自己起身出了門朝棧外走去。
夜半時分,小棧中也無幾多客人。她一個人站在樓上的走廊護欄邊,在那兒發着呆。
正當出神時,卻見棧口一個穿着黑色錦袍的人走了進來,他戴着一頂黑色的帽子,那帽子邊上鑲着寶石,在這夜色裡發着灼目而華貴的光芒。
看守店的小兒見到有人進來,便欲要招呼,但是那人手一擡示意他不要出聲,那小二不知爲何覺得對方神威不可侵犯,竟真的不出聲。而此人徑直朝二樓走了上來。
然而令婕藍疑惑的是,這個人彷彿是在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她驚異地望着他,正想說什麼時,卻聽得他說道:“一個人深夜不眠,莫非你是在等我麼?”
他摘下帽子,露出了那張英俊而迷人的面孔。
婕藍瞬時間連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本以爲此生不會再見,卻未想到在此時居然能再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
她面頰緋紅,猶如黃昏朝霞般,“你一個堂堂少君深更半夜來到這種僻陋的地方也不怕降低了你的身份?”
來者正是擎站,他微微一笑,道:“只要有你待過的地方我就會覺得尊貴無比。”
婕藍更是面上一紅,怒道:“你又再胡說些什麼?”她見只他一人,有些疑惑,“怎的不見你的兩名屬下?”
“他們在豈不擾了興致。”擎站笑起來時帶着迷人的色彩,讓擎站不由間感到都有些自愧不如。擎站看着外面皎月正明,不想一直留在此處,便道:“可否願意跟我出去欣賞下這赤燕城的夜空?”
婕藍本想說不願意,可還是不知爲何竟點了點頭。
擎站見她應允也有幾分高興,他召喚出天馬,將婕藍拉上馬背,隨後朝客棧的頂空飛去。
客棧中的那小二突然見到如此華貴俊偉的白馬,驚訝得張大了嘴,傻站在那兒,愣愣地看着客棧頂空,好久都未醒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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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站讓天馬帶他們飛到了豫堯郊外的一處府邸中,那府邸中有一處‘縱目樓’,曾經豫堯第一次找自己談話的時候便是被帶到此處,不過此次過來,擎站卻並未通告豫堯,只是想借用他的這一地方而已。
落回到樓閣之上,擎站收了天馬,對婕藍說道:“這裡可以看到赤燕城的全貌,是不是這樣看起來覺得更美一些!”
婕藍站在縱目樓上,向下看去,但見這樓應該有數十丈之高,以至於從上面看下去時都覺得有些害怕。
“你往前方看,不要往下面。”擎站看起來心情彷彿很好,對她說話也顯得異常的溫柔。
婕藍朝前方看去,但見赤燕城盡收眼底,因爲新主登記的緣故,赤燕城到現在都是燈火通明,從遠處看去就像一條紅色之河,流淌在這夜空之中,看來美妙無比。婕藍很久沒有這般放鬆心情來看這些景色了,頓時間心情便好了起來,她問道:“這真是個好地方,你怎的知道此處?”
“這世上能有我擎站不知的麼?”驕傲如此的他話中始終帶着一份桀驁之氣。
但這本是擎站的一句隨意之後,婕藍聽後心情再次沉重了起來,低聲道:“是啊!你什麼都知道,因爲你是王城的少君,而我就像個井底之蛙一樣,什麼都不懂,很多時候只會給你們找麻煩,因爲我不過是個小村落裡的普通村民罷了,而現今卻又成了血魔!”
看來她始終爲身份的緣故而心有芥蒂,擎站堅定道:“倘若我擎站是一個看重身份權位的人,那你也太小覷我了。”
“可是這是事實,不是你不介意就不會介意的。”婕藍低下頭,道:“算了,就算你在意與否,今日之後我們也就此別了,此後興許也不會再有相見之日,所以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告別?你明天便要走了?”擎戰有些着急。
婕藍點了點頭,“我必須趕往王城去,不能在此逗留。”
擎戰沉默一陣,哀嘆道:“我本可以說讓你與我一路前往王城,可是我卻不能。”
婕藍彷彿理解到了擎戰話中的意思,不知爲何她有點酸楚,險些要掉下淚來,“對,我知道,我也沒想過要與你一路,我爲何要跟着你去王城,這不是很好笑嗎?”
他知道婕藍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也無法向婕藍說明白爲何不能跟她一路,也無法讓他了解他的意圖,但是看着這般傷心的婕藍,突然間再難抑制住衝動,將她拉了過來,擁入了他的懷中。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婕藍驚愕呆住,良久才反應過來,她想掙脫開,卻被擎戰抱得更緊了些,擎戰雙臂緊緊地將他擁入懷中,因爲力氣過大幾乎讓婕藍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當婕藍掙扎累了的時候,擎戰才稍微鬆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