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雷米西奧子爵這裡知曉了不出兵的原因之後,夏洛特就解除了遠程通訊。
其實也沒辦法再通訊太久了,這枚傳訊水晶只是她參考從阿涅絲那裡繳獲過來的通訊水晶,藉助血之神力和神恩祝福開掛捏的贗品,本就不能使用太久。
不過,得到的消息已經足夠了。
“所以……是新任的軍事總管在三王子的推動下,向國王提議加強軍隊的管理,而本就想要集權的國王也就順水推舟,發佈了禁令麼……”
回想着剛剛得來的情報,夏洛特陷入了思索。
這次軍令發佈的時間如此巧妙,夏洛特很難不去聯想這是在針對自己。
雖說雷米西奧子爵是二王子黨,面對自己的時候肯定不會說三王子的好話,但夏洛特非常清楚藉助與埃莉諾的婚姻成爲波爾德共治公爵的三王子的確對卡斯特爾很是覬覦。
夏洛特返程中的刺殺就是明證,最大的證人阿涅絲現在還在伯爵府裡刷馬桶呢。
卡斯特爾太富有了,而卡斯特爾秘銀礦更是重要的戰略資源,對於一位想要爭一爭王位繼承權的王子來說,吸引力實在太大了。
“都說路易五世終結了綿延八十年的星月戰爭,在新月王國中威望極高,也堪稱新月王國數百年來最爲雄才大略的君主之一,然而……這下一代的繼承問題,卻絕對是個巨大的隱患啊。”
“也有點奇怪啊,各種資料都顯示,現在的國王路易五世智勇雙全,絕對不是好糊弄的,難道他看不出來三王子的這些小心思嗎?”
坐在書桌前,翻看着新月王室的有關資料,夏洛特微微蹙眉。
且說,新月王國的現任國王路易五世的經歷絕對稱得上是傳奇。
他原本只是新月王位的第二繼承人,因身爲上任國王的兄長“大膽的菲利普”在星月戰爭中意外戰死而繼位。
繼位之時,他只有13歲。
當時,新月王國已經在落星王國的進攻下節節敗退,連王都都被攻破,國土更是丟的只剩下不足七分之一,貴族離心,民心大亂。
落星國王亨利甚至都在新月王都由主祭加冕爲新的新月國王了,整個新月王國一度出現兩個國王並立的情況。
但路易五世卻力挽狂瀾,小小的年紀便展現出了極大的政治天賦和軍事天賦。
他先是利用貴族之間的矛盾合縱連橫,暫時統合了貴族的力量,又藉助落星王國和北境大公國的矛盾,獲得了北境大公國的支持。
然後他備好自己的棺材,親率由貴族私兵和北境傭兵組成的聯軍,在月守戰役中以1比10的軍力,大破落星王國軍,抵住了落星王國不可阻擋的進攻,奪回了王都和部分領土。
而他本人,更是展現出了驚人的超凡天賦,不足15歲便登臨熾陽,成爲整個彌瑞亞人類世界最年輕的熾陽強者。
自那之後,星月戰役就陷入了長時間的焦灼。
憑藉着智慧與謀略,路易五世依靠着僅剩下的不到五分之一的國土面積,與落星王國打的有來有回。
而隨着時間的不斷推移,他更是逐漸奪得戰爭的主動權,開始以少勝多進行反攻,到了戰爭後期,甚至全面佔據了上風。
如果不是後來的第一次羅曼戰役意外戰敗,路易五世早就將落星王國的勢力趕出大陸了。
但即使如此,他也奪回了新月王國除去羅曼公國之外的所有法理領土,領土甚至比星月戰爭開戰之前還要擴大不少。
這麼多年過去,新月王國早已從戰爭的餘痛中走了出來,國力更是對落星實現了反超。
若非落星王國與西尤奈特帝國組成了針對新月的聯盟,路易五世很可能早就發動戰爭,收回最後的羅曼公國了。
而就是這樣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難道就看不出自己子嗣的那點小九九嗎?
滲透、刺殺貴族,奪取私有領土和超凡資源,壯大自己的實力……對於任何一位在位的君主來說,這都是大忌吧?
又或者說,三王子的行爲,也是路易五世默許的?
被路易五世視爲繼承人的大王子在第一次羅曼戰役中戰死,身爲現任繼承人,且與教會走的很近的二王子又和他關係不睦,難不成……這位君主是想要跨過長嗣繼承的法律,傳位給三王子?
所以,才默許他通過各種手段,壯大自己的力量?
想到這裡,夏洛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終究只是伯爵,她的領主到目前爲止也依舊還是波爾德,至於更高層次的信息,她瞭解的也很有限。
但從雷米西奧子爵的反應上來看,對方也沒有表現的多麼急切擔憂,若是國王有心更換繼承人的話,他們這些心向二王子的貴族早就亂了。
夏洛特想不明白。
不過,雖然想不明白,但跳出卡斯特爾伯爵領站在整個王國的角度去分析自家這場叛亂的話,也足以讓她看清楚很多問題了。
至少,她已經確定,這場叛亂中她真正的敵人並非是萊格利斯家族,而很可能是三王子,與此同時,在面對叛亂之時,她將不可能再獲得任何新月領主的支持。
而叛軍之所以敢於在這個時候發動叛亂,也很可能是得到了三王子的支持。
夏洛特的判斷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在她和雷米西奧子爵聯絡過去一天之後,被她派去調查鬱金香伯爵領的塞巴斯就去而復返了。
“主人,情況恐怕有些嚴峻了,鬱金香伯爵領的要塞已經於半個月之前開啓了軍事管制,禁止平民接近,不僅如此……如您所見,這段時間往來鬱金香伯爵領港口的貨船,比平日要多上三倍。”
“我悄悄潛入其中一艘貨船進行了探查,在船上發現了大量的軍用物資,包括食物補給、裝備和各種超凡材料,船上甚至還有不少入階的超凡者坐鎮!”
“波爾德家族,或者說新月三王子……恐怕真的要趁着這場叛亂對我們動手了!”
塞巴斯神情肅穆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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