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放竟然這麼消極?”
“這不是消極啦,而是沒有任何的意義,”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問,“說起來我牀上這麼微小的東西你竟然能夠看到啊,真是厲害。”
“那個啊,呵呵呵呵!”
女孩突然非常詭異的笑了,完全是在打哈哈的樣子,這副樣子不知爲何讓我感覺有些不爽啊。
真是可疑到了極點的傢伙啊。
“對了,阿放的傷好像很嚴重的樣子,需不需要我來給你治療一下吧。”
“傷啊?”
不知爲何我突然笑了笑,連自己爲什麼而笑都忘記了,我還真是可悲的人啊。
“不用了。”
我這樣對女孩說。
臉上和身上的傷口都很痛,大概現在我也是一副熊貓的樣子吧,這個樣子會激發人們的同情心也說不定。
老實說我不想要這些傷好得太快,那些痛苦保留得越長或許我反而會更加的輕鬆也說不定吧。
因爲疼痛可以讓我忘記一些不爽的事情。
大概可以忘記吧,明知道不可能忘記,但是卻不得不忘記。
“本來還想要偷偷的帶阿放出去玩的,但是阿放這個樣子實在是太悲催了吧。”
不要亂用詞啊,什麼叫做我的樣子很悲催啊,身爲男人多幾條傷口不是更加的帥嗎?而她現在的意思根本是把我當成那種長相恐怖的傢伙了嘛?
等等!
“出去玩?”
我這回真的疑惑了,這如同要塞一般的醫院根本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吧,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而且就算出去了瞬間就會被當成是危險份子,然後收到警察的追捕吧,那樣的話怎樣死的都不知道。
“以我的能力來說,這只是小菜一碟吧。阿放難道不相信我?”
“這到也是。”
“但是現在我突然有些不想帶阿放出去了,阿放實在有些悽慘啊。”
女孩的身體不斷的搖晃着,感覺像是一隻不倒翁。
“那麼下次一起去吧!”
我用一本正經的模樣看着她,我想這個時候我的眼神應該非常真摯吧。
“這是約定哦。”
我這樣對女孩說,然而所謂的約定究竟是何物呢?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
現在的我根本不太可能遵守吧。
約定是心與心相通人們通向希望的契約。
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只有絕望!
“那麼就這樣約定了,等一切事情結束了之後,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女孩的腦袋靠上了我的肩膀,她的髮絲讓我的耳朵癢癢的,讓我有些心動。
是不是推開她比較合適呢?
或許是!
但是我沒有推開,因爲我的腦海中漂浮着另一個女孩的影子。
真是自相矛盾的理由啊。
不過我對她來說又算是什麼呢?
呃……
女孩的髮香很好聞,感覺讓人非常的放鬆但是寧靜應該只是虛僞的吧。
“阿放在害怕嗎?”
“不要問無聊的問題,這個問題問太多了就矛盾了。”
矛盾也好,欺騙也好,一切都無所謂。
“接下來阿放打算怎麼做呢?”
“……”
我無法回答,也不想回答。
現在究竟要怎麼樣呢?
敵人究竟是誰?
是醫院的人,還是隱藏在暗處的人。
我不是偵探,我無法調查,無法明白,無法理解。
真如同學校的學習一樣。
虛僞的答案原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明明想要理解,想要的到真理。
然而到了最後卻連真理究竟是何物都不明白了。
一切的意義都變得奇怪了。
人生的意義又是何物呢?
感覺在這麼亂想下去真的會變成瘋狂的哲學家的。
終極的哲學就是滅亡。
滅亡啊!
也不壞嘛?
人在生存的每一個瞬間,都是在必然性掌握之中的被動工具。
——霍爾巴赫
人生充滿了未知的事物,對昨天的未知,對今天的未知,對明天的未知。
因爲未知,所以害怕。
因爲害怕,所以破壞。
因爲破壞,所以循環。
循環的未知,循環的害怕,循環的破壞,然後往復不斷,如同深陷無間地獄,永不超生。
現在就是讓我感到恐怖的時候。
當院長走進我們的病房的時候,我恐懼了。
因爲現在的時間太早了。
只是剛剛起牀的時間而已,院長這個時候應該還在來的路上纔對吧。
但是今天卻早早的來了。
來了之後就用那麼恐怖的眼神看着我。
黑暗而惡質。
像是在看蛆蟲一般的眼神。
院長問我,“是你殺了龍浩吧。”
院長竟然也會用那麼恐怖的語氣說話啊,真是可怕啊,明明昨天還是笑着和我說話的,僅僅一天就變得那麼可怕。
就好像我殺人的那天一樣,明明之前都還裝成一副乖學生的樣子,但是最後卻把一切都毀滅了,僅僅一天就什麼都改變了,就跟現在一樣,我的世界開始瘋狂了。
“我……你是說龍浩死了。”
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但是這應該就是真相。
“你還要裝嗎?”
院長的神情已經完全扭曲了。顯出了極其不耐煩的樣子。
“如果只是院內的病人死了,我還可以壓下去,但是外界的人死了,警察就會介入,這一次你……”
喂喂喂!
不對吧。
爲什麼像是一開始就把我定義爲兇手一樣啊。難道說院長從一開始就已經把我當成是兇手了嗎?
“院長,你在懷疑我!”
我有些吃驚的看着她。
“不是懷疑,是兇手只可能是你。就算你怎麼狡辯也是沒有任何用的。”
院長的語氣不容置疑。
“爲什麼只可能是我?”
我從牀上跳了下來。
“會那麼殺人的只有你。”
呃!
咬斷頸動脈,吸乾血液。將對方虐殺致死,如同怪物一般,兇殘而噁心,那就是我的真面目嗎?院長原來是這樣看我的呀。
“而且你殺他是有動機的,我沒說錯吧,你恨他吧,恨他到想要殺他的地步,由於剋制不了你那發狂的天性,所以將他殺掉了。”
我恨他?!
是這樣嗎?
我恨他!
或許吧。
殺了他?
是嗎?
“不可能是阿放的,因爲阿放來了之後一直和我在一起呀。”
花輕語坐到了牀上,似乎也有些驚訝,但是卻沒有什麼慌張。
“你一天都盯着他嗎?阿放不在你的視線的時候是非常多的。那些時間阿放都做了什麼,你知道嗎?”
院長質問花輕語,但是我覺得她質問的不是花輕語,而是在問我。院長的手指甚至指向了我。
“可是……”
輕語還想說什麼
“算了。”
我阻止花輕語,因爲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現在的情況是我已經完全被當成了兇手。
明明還有那麼多的疑點,但是爲什麼院長卻一定要讓我來當兇手呢?
其實原因很簡單吧。
院長大概是想要拿我來交差吧,就這樣也無所謂吧。我這樣想。
原本死的人已經給她太多的壓力了,而龍浩的死亡壓斷了她的最後一根弦。
其實壓斷的應該是我的弦吧。
我和嫣然的最後的線也斷了,將來會怎麼樣呢?
我已經完全無法考慮了。
“那麼院長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走到了院長的身邊,用戲謔的語氣對她說。
“你在不滿嗎?”
院長問我,她的腦袋似乎稍微歪了一下。那是嘲弄嗎?
“哪有!”
我笑着說,這種情況會不滿是絕對的吧。
“盡情恨我吧。”
“儘量吧。”我擡起頭,看了一下空虛的天花板,“院長你難道要讓我進監獄然後判死刑嗎?”
“怎可能?”
院長突然抱住了我,依然是那種溫軟的感覺,但是卻讓我感到恐怖。
“人家怎麼捨得讓阿放去死呢?”
院長再次恢復了過去那種玩笑的語氣,就好似想要把之前的一切都抵消一樣,這種事情是無意義的。
我推開的院長。
“玩笑到此爲止了,那麼說說院長的計劃吧。”
“院長需要被管緊閉一段時間,反正阿放只是一個精神病人,就算殺人也不會被判刑的啦。”
“監禁嗎?當成是野獸一樣被關起來吧。”
真是的,現在的我還在悲嘆什麼呢?這種結果不是我早就已經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