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彥南黑着臉,一聲不吭的盯着門,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見了蘇若之後該說些什麼或者乾脆做點兒什麼。可是裡面卻突然沒有了聲音,片刻的功夫,陳景河的電話就響了,他看了一眼,衝着蔣彥南示意,“是楊沫!”
他剛把電話放到耳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裡面一針暴跳如雷,“陳景河別自作聰明瞭,你見過哪家五星級酒店半夜三點鐘有客房服務,別以爲你裝神弄鬼我就聽不出你是哪個王八蛋,我告訴你我們已經向酒店報警了,不想到拘留所過夜,就趕緊跑路,算是我住你那裡的房租了。”說完也不等陳景河說話便掛掉了電話。
蔣彥南看着他的那個表情也知道沒有什麼好話,他冷着臉,“怎麼了?”
陳景河看着蔣彥南的身後,撅了一下嘴巴。蔣彥南不明所以,回頭就看見兩個酒店的保安從電梯裡面出來。
蔣彥南的臉一下子就綠了,他上前猛力的捶打着門,“蘇若,開門,我知道你們在一起,開門,聽我跟你說。”
他這下子動靜鬧得不小,保安也迅速的跑過來,一個拉住蔣彥南,一個拖着陳景河就走,兩個男人顯然不肯就範,就這麼在外面鬧開了。楊沫趴在門口從貓眼往外看,一會兒就站在牀頭,“這樣會不會太擾民?”
蘇若坐在牀上閉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整理了一下睡衣,打開了房門,就聽蔣彥南在外面衝着保安發飆,“我老婆在裡面出什麼事,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蘇若愣了一下,蔣彥南也停下來,甩開身後的保安走上前,“若若……”
蘇若就卡在門口,似乎並不打算把人放進來,她衝着兩個保安,“對不起,我們不認識這兩個人,太晚了,別讓他們這麼吵,把他們趕走吧!”
“蘇若!”蔣彥南有些惱了,“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蔣彥南什麼時候跟人這麼低聲下氣過,我不是什麼騙子吃軟飯的,我是你老闆,我是真的蔣彥南。”
蘇若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去跟他爭辯什麼,她低頭,“蔣特助,我們真的不熟,你如果想找我要你的人事檔案和文件,那麼我早上會給您送過去,現在太早了,您還是回去休息吧,別再這裡低聲下去的,我消受不起。”說完她看都沒看蔣彥南一眼,直接轉身就把門給關上了。
楊沫站在她跟前,衝她豎起大拇指,“蘇若,你太厲害了,就是這個樣子。”
蘇若沒有理會她的讚揚,她不會理解她此刻內心的傷痛,沒有哪個女人想要這麼對着自己愛的男人說話,說得出口,那是因爲心早就碎了。
楊沫似乎也看出了她的難過,輕輕的抱住她,“蘇若,不要太爲難自己,女人不該太堅強。”
蘇若一時沒有忍住,就這麼靠在她的肩膀上哭泣起來,她從不認輸,從不在人前表現她的無助和脆弱,見過她軟弱的人就只有楊沫和蔣彥南。蘇若一時失聲,原來她向他坦承了全部的自己。
蔣彥南心裡酸得厲害,他默默的看着那扇緊閉的門,過了一會兒他泄了氣,“若若,我先走,希望你能給我機會解釋,我不會放棄的。”說完轉身離開。
陳景河着急着低頭髮短信,再擡頭髮現人都走了老遠了,他快跑了幾步跟上,“彥南,別灰心,明天她就去上班了,再慢慢談。”
蔣彥南好奇的看着他,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說這樣的話對陳景河也算是不易了。
“別多心,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蘇若的態度將直接決定我跟楊沫進展的順利程度,所以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蔣彥南的氣又竄上來,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然後上了車就自己揚長而去了。
楊沫有些惱了,居然沒有聽到陳景河的聲音,“靠,真的就這麼走了,陳景河,你有種,有種你就別再回來找我。”她有些氣不忿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若還是回到了家裡,不能老是不去上班,感情歸感情,工作是工作,人的生活有很多的內容,愛情不是唯一的東西。
蘇若回到家,拿出鑰匙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大力的拖進來,她驚呼一聲,發現站在自己面前正是蔣彥南。他臉色發灰,眼睛裡面佈滿了紅血絲,一向都對形象一絲不苟的人,現在滿臉都現出了胡茬。
蔣彥南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把蘇若抱在懷裡。蘇若渾身僵了一下,隨即便要推開他,可是蔣彥南卻怎麼都不肯鬆手。
“蔣彥南我求你了,你別這樣了。”蘇若身體本來就虛弱,這會兒也沒有力氣再去跟他撕扯,“我們分手吧!”
話出口,她覺得自己被抱得更緊了,近乎有些疼,她微微皺眉,“你不該騙我的,你知道我最受不了別人欺騙我的感情,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容忍。”
“蘇若,你愛不愛我?”
蘇若愣住,過了許久她淡淡的開口,“這都不重要了,我們不合適,你不是我想要的人,我也不想再跟你耗着了,我蘇若小富即安,沒有那種富貴命。你真的不需要跟我這麼低聲下氣,我也不值得你對我這麼低聲下氣。”蘇若擡眼,望着蔣彥南,“其實你根本沒有看得起我,蔣彥南你別現在委屈自己,以後會後悔的。”
蘇若冷靜的可怕,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那一刻蔣彥南的心顫了一下,他的手有些抖,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臉頰。他知道這句話是說到他的心坎上去了,可是看着她這副樣子,他就心疼的緊,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真的是這麼堅強還是真的沒有一點的留戀,想到可能是後者,他就分外的緊張和不安。
蔣彥南低頭輕輕的啄着她的嘴脣,有些出其不意,蘇若也被這一下鬧得有些恍惚。看她沒有反抗,蔣彥南抱緊她咬住她的嘴脣,蘇若閉上眼睛,死死的咬着牙,她不想看他此刻臉上動容的表情,她怕自己會心軟。
蔣彥南在她嘴脣上磨蹭了一陣可是蘇若依舊無動於衷,他心下一片冰涼卻又隱隱的有些惱火,他鬆開懷抱,握着蘇若的肩膀,“蘇若,你心怎麼這麼狠,我這是在求你你不知道嗎,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愛過我,如果有愛什麼是不能容忍的,怎麼可能容忍度是零。”蔣彥南越說越難受,他低頭,聲音悲慼戚的,“蘇若,你知道我對自己的另一半期望多高嗎,可是因爲是你,所以我不計較第一次,沒有第一胎,好啊,沒問題,我忍了,因爲是你我都忍了,我認了,我不過是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你居然跟我說零容忍。”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蠢,自己心肝脾肺全投入進去,人家其實根本就不稀罕的。
蘇若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上來,還有自己的羞憤,她深深的呼吸,硬生生的把眼淚又忍了回去,“蔣彥南你分明就是介意,那麼你又何必那麼委屈自己,還要這麼不情願的在這裡低聲下氣。”
“蘇若!”蔣彥南有些火,“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是,我是介意,你出去找個男人問問,有沒有誰說他能一點兒都不介意,我還可以告訴你,我曾經對墮過胎這件事就是零容忍,可因爲是你,我接受,只是因爲是你蘇若,所以我放棄我的堅持,我接受,你的歷史我全盤接受,你現在這麼說是要告訴我,其實我的付出完全沒有意義是嗎?”他鬆開手,退後一步,眼神有些咄咄逼人,“好,蘇若,你別後悔。”說完他轉身摔門而去。
隨着那一聲震天的門響,蘇若全身都跟着顫了一下,眼淚頃刻間迸流出來,怎麼都止不住。她頹然倒坐在沙發上,他真的就這麼走了。蘇若本不是想要拿喬,可是當他真的如自己所願的離開,她還是忍不住心痛難當。他們才認識了多久,一個月多月的時間而已,或者這一切都是這激情日子的幻覺而已,他是榮安的蔣公子,這個真相揭開,帶給蘇若的不僅僅的震驚更多的是恐懼。當他不再是一個小白臉,當他不再是一個沒文化的癟三,當他有了傲人的財富和身份的時候,蘇若不得不承認她自卑了。當失去了在感情中的優越地位,才透視出那個真正的自己,原來她對自己是那麼的沒有信心。
蘇若把自己蜷在沙發裡,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蔣彥南在樓下車子裡坐了很久,有時候轉身是因爲希望得到挽留,可是她終究沒有追出來,哪怕是一個電話都沒有。他失望至極也後悔至極,他頹然的趴在方向盤上,眼睛有些酸澀,蔣彥南確信他遇到了愛情,而現在,他失戀了。
楊沫到了領智律師樓二話沒說直接就到陳景河的辦公室把自己的辭職報告遞了上去,“陳主任,我辭職了。”她拉長着一張臉,沒有任何的表情。
陳景河看了一眼,就把旁邊的助理律師支走,他站起來,看着面前揚着小下巴的楊沫,“你跟我來勁了是不是?”他壓低了聲音。
楊沫斜眼睨着他,“我不是跟你來勁,我剛纔已經回去把我的東西收拾好了,機票是後天的,這兩天我會去蘇若那裡住,或者住酒店,我也跟我爸爸打了招呼了,先去省檢待一陣,混個臉熟然後考進去。”
“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省檢是領智,你想進就能進?”
楊沫有些惱火,“陳景河,我這幾年在你這裡屈就你知道嗎,我不是吹牛,當年因爲你我提前一年畢業照樣考到普林斯頓,我就不怕跟你說,我就是要實力有實力,要關係有關係,只要我想進,我就一定能進得去。我告訴你我現在真不是跟你來勁,沒意思,我已經受夠了。”說完她甩了甩頭髮,“再見了,陳景河主任。”說完她拉開門就走。
陳景河在辦公室裡站了片刻,立刻就衝出去拉住楊沫的手,“沫沫,別這樣。”他低頭嘆了一口氣,“別走,我離不開你。”外面的格子間響起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楊沫有些得意,可是面上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回頭看着沮喪的陳景河,“陳景河,你別開玩笑了,這麼久了,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你身邊那麼多鶯鶯燕燕的,現在說你離不開我?我傻了這麼多年了,年紀也不小了,趁着還能抓住青春的尾巴,我也得早點兒找個正經的男人嫁了。”
“我娶你,沫沫,別跟我鬥氣了,你根本就知道我不會讓你走。我承認我很早就喜歡你,是我較勁不肯承認,我是有過很多女朋友,但是我不會輕易越軌,沫沫,你相信我,我認輸,你贏了。”
楊沫盯着他,片刻嘴角就翹起來,“那好,你把你剛招的那個漂亮小助理辭了。”
陳景河瞪眼,“楊沫,你別無理取鬧,我跟她什麼都沒有,連緋聞都沒有。”
“那你就是不肯嘍?”楊沫眯着眼兒看他。
陳景河嘆了一口氣,回頭看着HR,“給她結算工資和補償金,然後給她一份領智的推薦函,明天不要來上班了。”
“不用了,人家做的好好的,幹嘛要趕走?”楊沫眯着眼,看着陳景河吃癟的樣子笑,上前環住她的脖子,也不管這裡就是辦公室,“陳先生,記得你跟我求婚了哦,不過我沒答應。”她得意的拎着手包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陳景河看着她那副洋洋自得的樣子有些明白回來,這回真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