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起身把死沉死沉的蔣彥南搬到枕頭上,幫他脫了外套和鞋子,往身上搭了一條夏涼被,然後就這麼站在牀邊,她看不懂牀上的人,她有時候覺得他恍然就是真的少爺,舉止裡都是貴族的得體和高雅,可是在他拿出他痞痞的樣子,跟她談錢的時候,她就會那都是僞裝,其實他什麼都不是。
蘇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不管是豪門公子還是小白臉都不是她所希望得到的人,可是她茫然間就在這看不清的紛繁蕪雜中迷失了自己。
她退後幾步,慢慢的坐在椅子裡,手肘支着扶手,撫着自己額頭。她覺得有些荒唐了,她跟蔣彥南從認識到現在也不過就半個月的時間而已,或者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不過是寂寞而已,身體需要得到慰藉。
她翻出手機打給了楊沫,“沫沫,你幫我把材料掛到相親網站上,把你的資源都調動出來吧,我想結婚了,什麼我都不要求,不求高薪,不挑家庭背景,也不需要有房有車,只要人本分點兒就成。”她真的是累了,倦了,只想安穩下來。
楊沫一邊聽着電話,一邊端着咖啡從茶水間出來,這一聽可是驚了一下,“蘇若,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你不用這麼着急吧,現在就跳樓價甩賣啊。”她只顧着罵人,沒擡頭這不小心就撞上了眼前的人,一不小心整杯的咖啡全都潑到了人身上。
楊沫擡頭,看見眼前是一個斯文儒雅的男人,他眉頭微皺,可是卻沒有發火。她自知理虧,忙放下杯子和電話,“對不起,真對不起!”說着拿起紙巾,就在他胸前幫他抹起來。
陳景河在辦公室裡等咖啡等了半天了,他開門出來,就看見楊沫點頭哈腰的在幫一個男人收拾,他臉一瞬就沉下來,“楊沫,你在幹嘛!”
林致遠回頭,把楊沫推到一邊,“景河,我就是來找你的。”然後轉身看着楊沫,“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處理就好了。”然後就衝着陳景河過去。
陳景河看着他胸前髒了一大片,直直的瞪了楊沫一眼,“出去給林總監買件襯衣,真讓你笨死了,我的客戶全都給你澆跑了。”
楊沫就這麼杵在那裡,也不敢造次,那人的襯衣一看就不是普通商店裡買的,怕是高級定製的,她不是很缺錢,可是還是捨不得。
林致遠淡淡的笑,然後掏出錢包,拿出信用卡,“麻煩這位小姐跑個腿吧,林致遠,寧靜致遠的致遠,簽名卡。”
她雙手接過信用卡,對眼前的這位紳士好感倍增,“不知道這位先生有什麼要求?”
楊沫笑意盈盈的樣子讓陳景河看着有些不爽,他把林致遠拉進辦公室,“你怎麼這麼多問題,沒什麼要求,不要兩千塊錢以下的,快去快回。”
楊沫沒有生氣,她桃花眼兒一篾,背對着同事,擺了一個口型,“吃醋了?”
陳景河的臉色一沉,“你愣着幹嘛。”
楊沫來勁了,她墊着腳,越過陳景河的肩膀,“林先生,我馬上回來,請稍等!”說着邁着輕快的小步子就出了辦公室。
陳景河回頭,就看見林致遠抿着嘴在笑,臉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這個就是楊副院長的女兒?”
“非要說是楊副院長的女兒嗎,不能直接說楊沫嗎?”陳景河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你不準打她主意,聽見沒有。”
“你不是不喜歡人家嘛,怎麼自己不要還得佔着,你這人什麼心態啊。”
陳景河頓了一下,然後一手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我說我不喜歡她了嗎,我沒定性的,我怕傷了她,我們兄妹時間太長了,或者只是錯覺。”
林致遠一眯眼兒,看不慣有些人就是死鴨子嘴硬,他傾身上前,“我看那姑娘不錯,長得漂亮,學歷也不錯。我定性,不如給我們介紹介紹?”
陳景河直直的看着他,好久沒有說出話來。
“怎麼,不捨得?”
“怎麼會,我是想,我們是鐵哥們兒啊,我不能害了你,她那個臭脾氣,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邋遢,懶惰,嬌氣,還有……”他一時想不出什麼詆譭她的話,“總之就是很不怎麼樣的一個女人。”
林致遠不動聲色,就這麼看着他,直到看得陳景河心虛。
“我還真沒接觸過這樣的女孩兒呢,交往看看也不錯,不合適再散,合適最好了。”他依舊不依不饒的。
陳景河沒轍了,他把桌上的東西一收,“你今天就是來拜託我說媒的?”
“那倒沒有。”說着林致遠拿出一疊的文件,“這是天成保險這個季度的融資的報告,我覺得有些問題,你幫我看看法律的部分,我覺得他們這次的小範圍的併購有些違規。”
“哦!”陳景河一聽來了精神,魯飛不就是天成保險的準女婿嗎,他還犯愁怎麼能滿足蔣少爺的要求呢,這不,生意又送上門了。
“這件事情牽涉很廣,所以我親自來找你,你親自做,有消息也直接跟我說,我們也想拓展保險領域,你明白的。”
陳景河笑,“放心,但是……”
“價格還是老規矩。”林致遠把煙滅在菸缸裡,“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但是事情一定要做得漂亮,利索點兒,不要有麻煩。”
陳景河捻着手裡的簽字筆,“我就幹細活兒的,放心,只要在法律裡還有一微米的空子我就能鑽進去,但是違法的事情我是不做的。”
“看看吧,我知道你喜歡挑戰沒做過的,我是正經生意人……”林致遠還沒有說完話,楊沫就敲門進來了,依然是一臉笑容可掬。
“林先生,襯衣給您買來了,不知道您是不是滿意,還有就是這件襯衣是我給您弄髒的,所以這件配給您,雖然比不上您高級成衣定製,也算是我的一點兒補償。”
林致遠瞟了一眼正在磨牙的陳景河,“你手下的員工怎麼都這麼通情達理。”說完面向楊沫,“楊小姐有男朋友嗎?很想跟楊小姐認識一下!”
楊沫愣了一下,一瞬她笑開,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那真的是我的榮幸了,不知道林先生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算是我賠罪。”
“你已經賠過了,不如我請你,算是謝謝你送我襯衫。”
陳景河實在看不下去,他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你們倆怎麼回事,故意的是吧,林致遠,我的窩邊草你也敢來叨兩口,你欠抽是不是。”說完瞠目向着楊沫,“你不出去還在這裡呆着幹嘛,還想幫他換衣服?”
楊沫仰頭看着林致遠,“我先出去了,我們再聯繫。”說完掏出自己的名片,很恭敬的雙手遞過去。
林致遠看了一眼陳景河,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也掏出了自己的名片,“楊小姐無聊的時候別忘了給我打電話。”
楊沫笑得花枝亂顫的,捏着名片就出去了,陳景河在身後咬牙切齒的,“你真打算泡她,我告訴你,我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欺負她。”
林致遠不緊不慢的脫着衣服,“你幹嘛這麼激動,我說我要禍害她嗎,我是認真的呢。我就等你一句話,如果你留着,那我不能碰兄弟的女人,你說你不要,我立刻約她晚上一起吃飯,我看她跟你說的不一樣啊,很識大體的。”
陳景河站在那裡看着林致遠換上一身新衣,還是楊沫送的,那個丫頭天天嚷着喜歡他,可是什麼都沒送給他,他心裡有些酸,像是泡了醋了。
林致遠挑眉,“我要去約人了?”他一手拉着門。
“林致遠,還做兄弟你就給我離她遠點兒,這個女人我不要你也不準碰!”
林致遠回頭看着他,臉上漸漸的換上了認真的表情,“緣分出現了不容易,別矯情了,稍不留神就有緣無分了,不是騙你的,真的。”他沒說假話,只是他碰上個瀟灑的女人,只是一個轉身,她便消失不見了。
送走林致遠,陳景河格外的煩躁,他打開門咆哮着,“楊沫,你馬上給我進來!”
楊沫現在是不懼他,有蘇若的前車之鑑,男人就是賤,你越對他好,他越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你越不待見他,他立馬上敢情的。
楊沫進了陳景河的辦公室,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陳主任,找我有事?”
陳景河被氣到了,他伸着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女人,“你,你,你……”他抿了兩下嘴脣,“看上林致遠了?”
楊沫心裡有些得意,可是面上卻不懂聲色,“難得有個不錯的男人我看着順眼,也看着我順眼,我覺得可以接觸看看,你不是也說不讓我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嗎?”
“不行!”
“爲什麼不行?老闆還管着員工談戀愛了?”
陳景河一時語塞,他深深的吸了兩口氣,“老闆管不了你談戀愛,不過從今天開始,只要我還在律師樓,你作爲助理就不準下班。”
“薪水呢?”
“算加班費!”
“那我沒意見,反正我覺得林致遠也能挺忙的,八成也得十點之後纔有空兒見面。”說完就拉開門出了辦公室。
陳景河吃癟了,悶悶的在原地轉了兩個圈,然後就打電話給蔣彥南,可是卻一直沒有人接,他有些等不及,“我幫你解決魯飛,但是你必須留在蘇若的家裡,不能讓楊沫搬過去。”他編了一條短信發過去。
楊沫也是滿心歡喜,林致遠這個人似乎真的不錯,蘇若那種人見人愛的跟這種翩翩紳士最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