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裡咕咕咕咕開始冒泡,一個巨大的影子從水下飄了上來,陶甄拉住被消息驚呆的雪姬閃到了一邊,廟裡也射出了火箭,看樣子白露的行動是被發現了。
“錚錚,錚錚。”火箭落在從河裡冒上來的漆黑漆黑的小船龍脊處,然後船便翻了過去,白露在向她們招手。
在大暑小暑追上的時候她們已經離廟太遠了,只依稀能看到岸上兩個人揮着手像是在說什麼。
白露噗嗤一笑,便向她們解釋了大概,大暑小暑是紀家的雙生子,今年芒種小滿一鬧,青石鎮的四季已經出了變數,所以他們當值也只是住在天界而已。剛剛他們裝模作樣佯攻是爲了裝作我是從正門進出的,我並非從正門進出的,這樣天界就不會查到我,也不會怪罪他們。
雪姬半懂不懂,她雖然很費力的知道爲什麼她們要偷這樣一個並不屬於任何地界的令牌,也不覺得小小的令牌有着那樣誇張的厲害之處,她只是翻看了看令牌又放回了白露手裡。
“我們怎麼回去?”雪姬左右都看不到青石鎮的邊際,這船上也沒有槳,更重要的是白露一直都是隨它飄的。雪姬感到君子周邊一陣涼意席捲,頓時萎靡了,“不會是……”
雪姬還沒說完,白露就笑着點了點頭,繼而陶甄抱住了亂折騰的雪姬,雪姬就這樣看着連人帶船的掉了下去,不。確切的說是沉了下去。
雖說有陶甄的保護,在水下的時候雪姬靈氣還是亂竄了好在並沒有波及陶甄,不然三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出來呢。
雪姬感覺到身上有了暖意才幽幽轉醒,醒來時身邊生了火,身邊坐着打了瞌睡烤着魚的陶甄,而雪姬掃視了一下,這裡是一處行山和連山畫界的界河。
雪姬咳嗽了一聲,陶甄趕忙放下魚,詢問情況,雪姬開口倒是問了陶甄白露去哪裡了。
陶甄倒是說了什麼,但是她聲音
含在了嘴裡,雪姬只聽分明瞭雪家。
雪姬一下子急了,她和雪辰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無論是吳名還是初家都沒有說關於雪家的任何事情,一時間青石鎮上的氣味也變化了許多。雪辰以爲她察覺不到,所有事情都緘口不言,但是她知道的,其實再初家的他們無需言語,只是眼神提起那個回不去的家,就會崩壞。可是雪傢什麼情況不是她能想象的事情,在天界好歹盡是白露認識的,雪家的話,在初家這麼多天並未知曉白露去過雪家和雪家有多少接觸,再加上,雪辰說漏了的戰爭。
雪姬蹙了眉,陶甄裝作沒有看到,自顧自的吃起了魚,思緒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以前都是哥哥帶自己下沂水抓魚,哥哥還會做很多好吃的魚,哥哥身上環繞着死氣,親眼所見那樣的家……
“陶甄,陶甄。”雪姬看着陶甄突然眼睛掉下來,不顧還沒有恢復知覺的身體,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抱住陶甄。她沒有想到陶甄的心裡波動居然讓她看到了她的內心,陶甄反身抱住了雪姬,“我們回初家吧。”
“嗯。”雪姬盤算着找白露,但在這樣突然傷感的陶甄面前雪姬怎麼也說不出那樣的話。
這邊白露獨自應對了雪家,白欽也從紀於名處被領到了最高的酒店處,紀於名什麼也沒有說,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這樣曖昧的表示讓本就不善外交的白欽感到很不舒服。
房間在四樓,四樓沒有住戶,長長的走廊交叉錯開的門,奢侈的房間和腳下的小鎮格格不入。
白欽拎着清酒上了頂樓,斗笠還是壓低沿邊,眼睛依舊藏到了斗笠以下。紀家這邊有貓膩,沒有收到綁匪的任何消息,但是貿然出擊只會是……
“閣下是……白澤之澤的君主麼?”白欽剛準備倒下睡覺,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她慢慢向白欽靠近,白欽沒有說話,腦袋裡突然想起了
白露還是初露的時候搭訕他的話,他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但很快又放下了。
“我是明露,日焱之火的明露。”白欽感到她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沒有很近也沒有很遠,不像是要和他這個斗笠遮面的男人聊天看星星也不像是來告密或者刺探什麼的樣子,白欽只當她不在。
“我知道水牢在哪裡,我們做個交易吧。”明露碎髮刮到了耳邊,她在紀家的地盤上這麼悠閒像是在說尋常事情一樣說着紀家的禁地。
“我只知道,紀家下一任家主都不知道的事你如何知道?”白欽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覺得這個小丫頭不可能知道這樣秘密的事情,而且他還聞到那天的在女神峰外的白澤之澤襲擊他的那股墓土的味道,但那人似乎沒有想現身的樣子,大概這個自稱明露的孩子也是從她那裡拿到消息的吧。
“說吧。”
“保護我。”明露看着白欽笑開了,白欽以爲她會提很過分的事情,但是這樣無厘頭的交易他第一次聽說,畢竟比起握劍他更擅長鑄劍,他看上去也沒有靈氣高的人的那樣的氣勢,族人也只是散居林中並不問族中大事的,這位小姐想必一定腦袋燒壞了找上他。
“鳴月被丟進了水牢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但我不能自衛,也不能離開這裡,所以,你再合適不過。”
“時間。”
“我拿到鳴月就可。”
“好。”白欽答應下來,明露就離開了,明家敗走明露還留在這裡必定是有人的安排,至於那個明家有名的法器應該是假意留下的梗。
樓梯後的那個人並沒有現身,白欽並不能分辨她是來盯明露的還是來留意自己的,反正這回白欽已經猜到了她生前的身份,再留意就能知道那天陶甄說的是否屬實了。
當初還錯怪了陶甄了,他在斗笠裡閉上了眼睛,席夢思纔不如這天地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