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嘶吼着,揮動手掌,照着釘在張小虎頭顱上血箭尾羽繼續拍下。
剛纔兩根血箭斜着從頭顱上穿過,看似可怖,可實際上,只是從那大腦旁邊刺過而已,張小虎所受到的劇痛,也只是那血霧浸擾到了大腦,傷害算不得很重。
可是現在,老祖拍下來的這一掌,那血箭是正正的釘在頭頂上,要是這一掌拍實了,那血箭便會從頭頂鹵門一路破下,將整個大腦給釘穿,到那時,哪裡還有大腦,就只是一團腦漿罷了。
張小虎咬牙忍着疼痛,雙眼瞪得快凸了出來,看着那手掌揮起,重重的拍落下來,那一瞬間,時間彷彿凝固,老祖的動作在他眼裡慢若龜爬,一點點的,向着尾羽畢竟,那手掌上紋路,張小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遠處的黑刀擊碎了血劍,正飛速的射來,不過這個飛速,在張小虎的眼裡,也只是比那龜爬快上了一點點,這樣的速度,根本沒辦法趕在掌落之前,將老祖斬退。
外物已經是趕不上趟幫不上忙,張小虎看着那手掌繼續下落,眼看就離那尾羽不到一尺,心臟緊張得都縮成了一團,血液幾乎都停止了流動。
怎麼辦?怎麼辦?
張小虎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眼睜睜看着手掌擊落,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心中卻突然想起了香兒,不知道香兒與小白能不能從那幾個追趕過去的金符大修士手上逃脫。
也許,這一次,大家都要死在這裡了,張小虎放鬆了下來,嘴角微微翹起,看着那手掌繼續落下。
就在這時,幾近凝固的鮮血裡,突然一點電光閃爍,這一點電光,就像是星星之火,瞬間便把所有的血液給點燃,凝固的鮮血再次奔騰起來,那電光不斷往外噴涌,一路上,每一個細胞裡藏匿的雷火都噴吐出來,與電光匯聚在一起。
無盡的雷火將張小虎包裹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光人,不停的往外噴吐着刺眼的光芒。
手掌繼續下落,與那尾羽不到半尺,張小虎突然欣喜的發現,那一直裹在身邊的時間波動鬆了,沒有散去,只是不再那麼緊固。
鬆開的地方,一根空間細線露出了黃豆那麼大的一點。
老祖眉頭微皺,他感覺到了那邊血劍的潰敗,轉過頭,嘴裡殘餘的鮮血對着黑刀來襲的方向噴了出去,在空中迅速的形成一個符文,轉而變作了一堵血膜,將他和張小虎與黑刀隔斷開來。
不需要阻攔多久,只要他手掌落下,那血膜便沒了用處,老祖不再關注,眯着眼,彷彿已經看到了敵人腦漿飛射的畫面。
手掌一拍而下,老祖臉色大變,驚疑的瞪大了眼,看着空空無物的眼前。
不同於剛纔,那一次是連他的時間波動都給一起帶走,而這一次,老祖明顯的感覺得到,他打出來的波動還在眼前,仍然是完整無缺的包裹着,只是,裡面的敵人卻沒了蹤影。
嗤啦。
血膜只是阻擋住瞬息,便被黑刀一下斬開,那黑刀一晃,刀尖對準老祖,以閃電般的速度射了過去。
“啊”
愣神之間,黑刀迅疾臨體,直到身體刺痛,他纔是回過神來,靈力噴涌,極力的阻擋着黑刀刺入,身體拼命扭轉,黑刀一閃而過,帶走了一片的血水。
老祖驚慌的用右手堵住傷口,這一刀斜着刺入,鋒利的刀口一路劃過,幾乎將他給腰斬成兩段,要不是最後關頭扭曲了一下,恐怕這個時候就只有上半截身體還在空中。
張小虎一個閃爍出現在百米之外,一邊大口的喘息,一邊極力調動身體裡的勁力氣血與體內的血霧對抗。
絲絲血霧被緩緩逼出,剛一出現,便化作一股煙氣消散不見,只留下一股極重的血腥氣。
黑刀在空中一個飛旋,飛快的撲向張小虎,在他身邊歡愉的繞着圈,那一路緊追而來的血霧不斷的被它吸入刀身裡面,使得那刀身上的金色花紋變得明亮了不少。
臉上的傷口飛快的復原,白森森的骨頭慢慢被包裹起來,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容貌,張小虎伸手一招,將那黑刀持在手中,輕輕的舞了個刀花。
身體上的創傷由於傷口過大,一時半會還復原不了,流出去的鮮血過多,張小虎便是氣血再旺,也難免變得臉色蒼白,連帶着的,手腳也開始有些無力。
那老祖更是悽慘,沒有煉體士這般強悍的身體,破開的腰腹半天都修復不了,鮮血不停的往外流淌,本來就失去了一臂,而且還咬斷了舌頭的他,看東西現在都有了重影。
兩人半響都沒有動作,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停的恢復着身體,聚集起力量。
這個時候,就比誰的動作更快,張小虎身體恢復速度驚人,那老祖作爲玉符大修士,靈力的恢復也是讓人恐怖,一來二去,竟然是打了一個平手。
天際間靈氣瘋狂的聚攏過來,老祖身體就像是一個黑洞,將這周圍都吸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張小虎越看越覺得不對,對方雖然腰際傷口還未癒合,鮮血仍然不停往外流淌,可是這轉眼間吸納的靈氣,卻是數量有些驚人。
不敢再這樣停留,張小虎突然往前一步邁出,不顧身體上還未癒合的傷口,一個瞬移便來到了老祖身後。
“斬”
張小虎大喝一聲,一團白氣噴涌而出,先黑刀一步,噴向老祖腦袋。
老祖手指勾動,瞬間便在身前劃了一個符文,巨量的靈力涌入符文裡面,那符文化作無數光點,將老祖緊緊包裹,轉眼間,便在他身上化出了一具鎧甲。
白氣噴涌,卻沒能突破鎧甲防禦,將那老祖打得晃了一下,便無力的散開。
黑刀接踵而至,重重的斬在老祖肩頭,當,一聲巨響傳出,老祖腳步一個踉蹌,往前撲了一步這才站穩腳步。
僅存的右手在腰間一拍,幾張金符飛射出來。
老祖帶着幾分不捨的看了金符一眼,一揮手,那幾張金符向着張小虎便飛了過去。
這是他當年還是金符大修士時的金符,一直留在儲物袋中,本是留作一個念想,連自己的幾個兒子都沒有賜予,卻沒有想到,在今天玉符損毀,身體重創,不得不把這古老的玩意都給拿了出來。
他也知道,玉符都難以奈何得了張小虎,這金符,更加是不可能建功,所以從拿出來開始,他便沒想過再留下。
“爆爆爆”
第一張金符在距離急退的張小虎十幾米的時候便炸開。
一股氣浪翻起,巨大的衝擊波轟了過去,張小虎身體在空中不斷翻飛,根本都頂不住。
這金符爆裂,等同於一個和他同階的大修士傾力一擊,哪裡是那麼好格擋的。
張小虎雙手握刀,不斷的在空中劈斬,將那轟來的氣浪斬出一道道缺口。
第二張金符瞬間便追了上來,在離他不到幾米的地方轟然炸開。
噗。
張小虎這一次大口的鮮血往外噴吐,再也無法劈斬,人直接被掀翻,在空中不停的翻滾。
第三張,第四張緊追而去,那老祖緊張的看着,拳頭握得指節都發白了。
這四張金符基本是他最後的手段了,時間規則搞不定對手,玉符又被斬毀,就連舌頭,都被他自己嚼碎噴出,現在唯一能滅殺敵人的,就只有這幾張金符了。
張小虎狂噴鮮血,黑刀都無力再握脫手而出,那第三張金符直接在身上爆開,只是一下,便將他撐起的勁芒護罩給打碎,把他胸腹間炸出了一個大窟窿。
腸子飛了出來,鮮血到處飛濺,張小虎翻滾着,努力的收攏飛出的腸子,將它們塞回肚子裡面,感知想要外放,想要瞬移離去,可是那狂暴的氣息,卻將空間都給攪亂,剛剛探出,那感知便被攪碎,想要瞬移,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眼看着第四張金符追了上來,張小虎左手捂住肚子上的血窟窿,右手握拳,看着逐漸逼近的金符,猛地大喊了一聲,揮動拳頭,重重的砸了過去。
與其坐等,還不是反擊,張小虎從來都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轟隆隆。
金符撞在拳頭上的瞬間炸開,道道裂痕在拳頭上出現,那皮肉轉眼便被撕開,碩大的拳頭被剝去一層,白骨盡數露了出來。
肆虐的力量一路向上,指骨,腕骨,臂骨。
鋼鐵般的血肉被撕扯成了碎末,右手白骨不斷髮出咔咔聲裂開,氣血瘋狂的涌向右臂,撕裂與修復同步進行,張小虎痛得嗷嗷大叫,他還是第一次,又被人血箭穿頭,又被人將手上血肉完全剝離。
氣浪逐漸退去,張小虎翻滾出幾裡,這纔是停了下來,那老祖遠遠望着,嘴巴張開,雙眼瞪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尖叫了一聲,掉頭就走。
張小虎模樣悽慘極了,正面皮肉被削去了厚厚的一層,到處都是白骨露出,右手更是全無血肉。
看那老祖欲逃,張小虎怒喝一聲,往前一步邁出,一個瞬移來到他頭頂,捂着肚子血窟窿的左手擡起,五指如鉤抓了下去。
老祖心神慌亂,根本沒留意到頭頂漣漪波動,那五指探下,瞬間便插入到頭顱裡面,腦漿伴隨着血水噴射出來,只聽得一聲慘嚎,下面那人便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