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再一次的開始凝縮,這一次卻是非常順利,直到小到尺許,香兒這才停了下來,原來紅撲撲的小臉蛋,現在變得煞白,人也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張小虎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低聲問道,“怎麼樣?還挺得住嗎?”
香兒定了定神,擠了個笑容道,“小虎哥,沒問題”
其實香兒此時已經精氣神都消耗極大,要不是一心想着爲她小虎哥出把力,此時早就控制不住火龍了。
張小虎擔憂的看了一會,這才往那火龍看去。
紅紫色的火龍再一次變了顏色,黑紅色的身體在空中靈活的遊動,原來炙熱的溫度,幾乎全部收縮到了體內,站在旁邊,根本感覺不到炎熱,只是凝縮了的火龍給人更加危險的感覺,那龍身旁邊一寸的空氣,都被極熱給擾亂,看上去那火龍都有些變形。
大錘叔圍着火龍轉了又轉,連連點頭,俯身再次撿起一塊碎礦扔了過去。
火龍身子一扭,便將那碎礦包裹在內,只聽到吱吱的響聲,一絲絲蒸汽騰起消散在空中,卻不見火紅的汁液掉下,過得一會,那火龍將蜷曲的身形展開,拳頭大小的碎礦就這麼消失在了眼前。
“好,好,好”
大錘叔連喊三聲好字,黑黝黝的臉激動的通紅。
張小虎湊過去,“大錘叔,這溫度夠了嗎?”
“明知故問”
大錘叔把眼一瞪,急走兩步,來到火爐旁的風箱前面,趕開拉着風箱的弟子,輕鬆拉了起來。
隨着下面滾滾的火焰騰起,重劍慢慢的由漆黑轉成了黑紅,一點點紅光從重劍裡面透出,不過張小虎知道,要想完全的融化重劍,這點點溫度,還真不夠看的。
火爐開到了最大,大錘叔不停的拉動着風箱,火焰包裹着坩堝不停的吞吐着,蔚藍色的火苗已經化作了白色。
四周的溫度已是極高,便是經常待在旁邊的大錘叔都感到炎熱難耐,此時早就全身都被汗水溼透,不過大錘叔卻無暇關注,只是緊緊的盯着那重劍的變化。
大錘叔突然沉聲說道,“香兒丫頭,看你的了”
香兒早就等着這句話了,雖然凝縮火龍難就難在剛開始那一下,可就算後面維持火龍輕鬆許多,時間長了,也一樣吃力。
小手一指,那火龍嗖的一下便竄到了重劍上面,繞着重劍緊緊地纏繞起來。
隨着火龍的加入,這重劍終於到了頂點,原來只是點點紅光的重劍逐漸的變色,沒用多長時間,變得是又紅又亮。
大錘叔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在腰間的一個袋子裡抓出了一把粉末,遠遠的投了過去。
粉末落在重劍上,伴着陣陣吱吱的聲音,瞬間化作了青煙。
而就在這青煙中,重劍迅速的融化成一灘紅色的汁液。
張小虎在一旁張大了嘴,有着凝縮的火龍幫助,這溫度是提升了許多,可也沒有想到,這重劍竟然這麼快就融化。
“好了,香兒”
大錘叔踩動機關,長型坩堝一頭悄然擡起,滾滾紅汁順着傾斜導入地上的一個大鍋之中。
香兒迅速的收了法決,火龍竄到半空,最後的遊動了一番,驟然炸開,化作點點紅光,飄散在了空中。
“沒事吧,香兒”
張小虎扶住香兒搖晃的身子,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
香兒低頭喘息了一陣,笑眯眯的看着張小虎說道,“小虎哥,香兒能幹不能幹?”
“那還用說,我家香兒最能幹了”
張小虎毫不耽擱的舉起大拇指稱讚,突發奇想的讓香兒凝縮火龍,沒想到香兒真的成了,而且還堅持到完成了融煉,真的是太讓他驚佩了,各種讚美之詞好不保留的傾瀉-出來,哄得香兒樂得都不知道在哪兒了。
一旁的大錘叔等那紅汁稍稍冷卻凝固,便取了個大夾子,把那隕星鐵塊給夾到一個鐵砧上,捋起袖子從旁邊拎了一把小錘,指了指那打鐵用的大錘說道,“小虎,他們打不動這個,還得你來”
那幾個壯漢聽到大錘叔的話,一個個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可卻每一個上來,只是嘴角微翹,不屑的看着張小虎,隨時等着看他的笑話,更有人也捋起了袖子,等着他無力以後便來接手。
打鐵可是個力氣活,這幾個壯漢人人都是煉骨期,常年打鐵,力氣大得驚人,平常的戰士兩個才能頂他們一個,在村落裡一貫以大力士自居,哪裡看得上眼前這個身材勻稱毫無任何威勢的張小虎。
早上感悟大巫的時候,他們幾個都留在山頂忙着打造武器,一個都沒看到那一掌的威勢,而看過張小虎動手的石頭,雖然也把當時的情形說了出來,不過還侷限在小範圍裡,所以這幾個根本不知道張小虎的厲害,還在用體形來衡量着力氣的大小。
張小虎看到了他們的小動作,還有那不滿鄙夷的眼神,只是對他來說,這幾個差得太遠,根本都放不到眼裡。
隨手拎起身旁的大錘,手腕轉動,張小虎搖了搖頭,把錘子放下,“大錘叔,這玩意太輕了”
“那怎麼辦?我這裡也就這樣的錘子”大錘叔皺起了眉頭。
張小虎低頭想了想,突然伸手往空中一抓,整個村落上空的靈氣猛地攪動起來,一陣陣狂風到處吹起,半空中,一柄巨大的,如同腳下那打鐵的錘子一樣的大錘緩緩凝聚成型。
大錘叔見識過張小虎凝聚靈氣幻化巨掌的本事,倒是不驚訝,只是奇怪這個時候弄個大錘出來幹什麼,而他那幾個徒弟則是一下傻了眼,瞪眼張嘴,語無倫次。
斑駁星光照射在巨錘上,泛起一陣陣熒光,巨錘飛速的縮小,轉眼之間,不但大小,便是那樣子都和腳下那鐵錘一個樣。
要不是親眼看到,沒人敢相信眼前這個白色的大錘竟然是靈氣凝聚而成,只有那香兒在一旁欽佩的微笑着,她的小虎哥果然是最厲害,僅僅是看她凝縮了一回,便成功的辦到了,而且這時間根本沒法比,最主要的,是那張小虎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就好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的輕鬆自如。
“大錘叔,可以了”
張小虎往前一抓,那大錘自動的落入到他手中,揮動手臂,空中颳起陣陣疾風,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錘叔茫然的回過頭來看着張小虎,半天才回過神來,心裡嘀咕了一句‘怪胎’,便把精神又放到了重劍之上,“小虎,不知道你有沒有打過鐵,不過以你的本事,這很是簡單,只要你的大錘跟着我的錘點就好了”
看到張小虎點頭明白,大錘叔舞動手裡的小錘,叮的一聲,落在了隕星鐵塊上。
叮,當,叮,當,叮,當。
一聲清脆,一聲沉悶。
敲擊聲有如歌曲,極具節奏的不斷響起,在空中來回的飄蕩。
在大錘反覆的錘擊下,一點點極其細小的雜質被敲打出來,鐵塊慢慢的縮小,而那靈氣幻化的大錘,在每一次的敲打中,都有一絲極爲細小的靈氣被擠進了鐵塊中,原來毫無質感的鐵塊,也慢慢的有了一絲的靈動。
香兒剛開始還看得有勁,可一直這樣枯燥的錘擊,實在是讓疲勞的香兒沒了勁,可是又捨不得離開小虎哥回去睡覺,眼珠滴溜溜一轉,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左手抱着小白,右手拽着大灰,把兩個睡得迷糊的醉鬼給綁了過來。
逗弄了一會,見那兩個醉鬼始終擡不起性質,一心想着睡覺,香兒終於也忍不住,一頭便倒在了大灰身上,美美的睡了起來。
星光逐漸的暗淡,天邊一絲紅霞掙了出來,不知不覺,兩人已經捶打了一夜,旁邊本來打着主意看戲的壯漢早就傻了眼,看着張小虎一錘錘的敲打,那還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這個人畜無害的傢伙,竟然力氣比自己大了太多,一個個的露出慚愧的神情。
一夜不斷的錘擊,這鐵塊小了近乎一半,原來漆黑的表面,現在上面泛着一點點的星光,更有着一絲絲的靈光在上面來回的遊動着,完全的變了一個樣子,讓人大跌眼鏡。
終於,大錘叔停下了小錘,細心的吹開鐵塊上面浮着的細小雜質,雙手使力,把鐵塊端在手裡仔細的查看起來。
“美,好美啊,這纔是隕星”
大錘叔不停的感嘆着,不時的斜着眼睛,鄙夷的瞅着張小虎。
對於煉器狂人來說,那把重劍的打造,完全是糟蹋了隕星,除了用上了隕星的重量,別的一點都沒有發揮出來,就連它的樣子,都還保留着極其原始的狀態,這根本就不像是煉器,就只是融成了劍的模樣而已。
“大錘叔,這真的是我的重劍?”
張小虎是不敢相信,剛纔別看他一直站在旁邊捶打,可那時候心神都放在了大錘叔的錘點上,再加上還要控制住手裡靈氣凝聚成的大錘,對於鐵塊,他只是知道有雜質被敲打出來,別的就一點都不知道了。
“哼,一羣笨蛋,好好的隕星都給糟蹋了”
大錘叔不滿的說了一聲,把鐵塊扔到了張小虎懷裡。
抱着鐵塊,張小虎更加發現這隕星的非凡,油潤的感覺,靈氣的波動,上面點點的星光,仔細查看,簡直整個人的心神都會落入其中無法拔出。
敲出了那麼多的雜質,隕星足足小了一半,可張小虎卻感覺那重量幾乎沒有損失,原來兩萬斤的重量,現在也不過少了不到千斤,不過體積小了這麼多,別說槍了,就是一把細劍,好像都難以打成。
張小虎疑惑的看着大錘叔,有心想問,卻不好意思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