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聽的呆了一呆,這德妃比之武媚娘亦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也太敢想了,自己即使連做夢都沒想過當皇帝,卻被她想的這麼詳細,他仔細想了想,以素娥如今在朝堂的勢力,自己效仿太祖皇帝趙匡胤,通過禪讓繼承皇位絕不是不可能之事。
可是他本是個隨意慣了的人,一想到那令人頭疼的諸多朝事、奏摺,頭都疼,立即推翻這荒誕的想法,笑道:“素娥的想法是不錯,可是此時太過荒誕,我也實在對皇位沒有興趣,此事容後再議吧。”
素娥見他執意不肯,又幽咽起來:“三郎哥既然不肯,妾也不難爲你,可是你都這麼久未進宮了,難道不知道疼疼人家麼?”
“呃……”三郎略一猶豫,還是把她抱在了懷裡,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又順着粉頰滑下來,將那顆晶瑩欲滴的櫻桃含在了嘴裡。
隨着愛撫,素娥嬌軀抖動,臉頰開始發燙,情緒漸漸高漲起來,她的小手穿過他的袍子就要向下握去……
“你……你們兩個……”咕咚有人倒下的聲音傳了過來。
兩人慌忙分開,擡頭看時,只見真宗皇帝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搖搖晃晃靠在門柱上,一隻手顫抖着指着二人,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陛下,你醒了!”素娥慌忙整了整裙釵過去扶住了真宗。
真情強打精神用力一抖將她推開,張着嘴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恬……不……知……恥。”
出溜,真宗勉強吐出幾個字順着門柱滑到了門檻上,大口喘着粗氣。
素娥一時愣了,不知如何是好。三郎知道真宗已命不久矣,有些事自己也需要給他說明白,免得他做鬼還埋怨自己偷了他的妃子,豈不知是你先佔了我笑三郎的女人嗎?
他快步上前扶起了趙恆,趙恆想掙脫又哪有力量抗拒神功蓋世的三郎,只得由着他將自己又扶躺在了龍牀上,他瞪着眼睛看着三郎,他知道他有話對自己說。
果然,三郎搬了把龍墩在他牀前坐定,看着此時虛弱無力,即將油盡燈枯的真宗,他竟有一些悲愴之感,微一沉吟道:“這件事你願不得我,早在素娥之前,我與素娥就已私定終身,是你……”
三郎站起身來指着他道:“是你授意那王欽若老賊巧施手段將身爲青樓女子的素娥宣進宮來強作了你的妃子,你可知道我的感受麼?”
真宗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又望向自己的皇后。素娥向前走了幾步到他跟前,眼神中對皇帝的敬畏漸漸退去,幽怨道:“當年我藝名素娥,因家庭所困深陷青樓……”
接着素娥將自己與三郎相識相愛,並最終定下終身的事說了出來。
待他說完了,真宗閉上眼睛一聲無力的嘆息,須臾又強打精神望着素娥斷斷續續道:“你……你可曾……愛過我麼?”
“呵呵!”素娥咯咯俏笑起來,“你後宮嬪妃無數,你可曾愛過她們麼?而我也只不過是你一時盡興的工具而已,若我不能儘自己所能博取你的歡心,不能爲你批閱奏摺、處理朝事,你還會如此寵幸於我麼?我對於你又有什麼愛情可言?”
說着話她走到三郎身邊拉着他的手,看着真宗道:“我劉娥此生只愛一人,只以一人爲念,他就是我的三郎哥。”
然後她又轉身走到真宗身邊,“陛下,你聽清楚了嗎?”
“啊……”真宗胸口劇烈起伏起來,自己數千佳麗中最寵愛的人竟然是別人的女人,愛的是別人,讓他高高在上的皇帝情何以堪啊。
可是皇帝畢竟是皇帝,他要考慮的不僅是四人恩怨還要考慮他宋氏的江山,他強提一口氣用近乎期盼的眼神看着德妃:“善待……太子……”
真宗皇帝眼睜睜等着素娥的答覆,三郎不忍道:“皇上放心吧,太子會沒事的,德妃一直把他當自己的兒子看待,不是麼?”
此言不虛,太子雖不是己出,但德妃已嫣然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害到太子頭上。
咕咚,真宗半仰的頭躺了下去,又陷入了昏迷狀態。
“三郎哥,看樣子皇上過不了今天了,我們怎麼辦?”
三郎尋思半晌道:“待皇上再有清醒之時喚羣臣前來交代後事吧。”
“可是他會不會……會不會把我們的事說出去。”
三郎看了看躺在龍牀上的真宗,無比堅毅道:“放心吧,他不會說的,此種厲害他比誰都清楚,說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好,就依你,你是否要留在這裡?你不在妾很是不安呢。”
三郎拉着素娥出了寢帳安慰道:“如果太子登基你就是太后,我留在這裡多有不便,而且我已經是個沒有任何實權的逍遙王,更不能無故留在這裡,待皇上醒來之時你可派人去宣我,另外派人加強皇宮守衛,以防生變。”
“嗯!”素娥用力點點頭。
三郎走了兩步忽然停住道:“若皇上有事新君登基,難免人心不穩,爲防大遼趁機來犯還要加強邊疆的守衛,素娥應立即傳旨楊景返回邊關嚴密監視遼人動向,西北駐軍監視西夏軍的動向,以防不測。”
“三郎哥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刷下聖旨,你既然要去楊府,楊將軍那裡是否由你代傳聖旨呢?”
三郎笑道:“我代爲傳旨多有不便,況且我與楊將軍還有事要談,這樣吧你可稍微讓太監去傳旨,讓他明日一早即可返回邊關。”
三郎這麼說有他自己的考慮,總得有時間把他和排風的事說與老太君纔好返回,這樣一來自己拜訪完六郎,他還有時間勸說老太君。
素娥立即應允,着人寫了聖旨,親自用了玉璽。如今她臨朝聽政,大權在握,這玉璽自然也是隨時可用。
三郎辭了素娥出了延慶殿沒走幾步便遠遠看見了排風。排風走上前道:“三郎哥,我們走吧。”
“排風,如今非常之時這宮廷的守衛尤爲重要,不如你就留在這裡,我自去見六哥就是。”
“不行,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諸事我已安排給阮翠華,她和我情同姐妹,由她守衛也一樣的,我儘快趕回就是。”
三郎點點頭,二人出了皇宮直奔楊府。
到了府門前老家人楊宏立即迎了出來:“小的楊宏參見王爺。”
三郎忙道:“莫要驚動老太君,快帶我去見楊將軍。”
楊宏引着三郎直到後院花廳,排風不便在一相聽,況且他早已把自己的心意向六郎言明,便在門外等候。
三郎在外面等了一會楊宏出來道:“王爺請,我家少爺正在堂前等候。”
三郎邁步往花廳中行來,裡面六郎楊景已經迎了出來,伏地就要拜:“楊景參見王爺!”
三郎趕忙上前將他拉了起來:“楊將軍跟我還如此客氣,我這算哪門子王爺,呵呵,守家的王爺麼?”
“哈哈……”六郎也跟着大笑起來。
兩人坐定,六郎拱手道:“陛下也太過虛妄,王爺爲大宋江山立下過汗馬功勞,卻因爲星象之說妄生猜忌,哎……實在讓將士們心寒吶。”
“呵呵,別人不知,六哥你還不知道我麼?我無意權勢,這個角色倒是蠻適合我,無權一身輕呀。”
六郎嘆聲道:“說來着實可悲,如今我大宋北有強大的遼國,南有大理吐蕃諸部,西夏國如今也是兵強馬壯,對我朝形成了威脅,可惜的是朝廷不思圖治,一味的排擠武將,若一旦有敵來犯,我朝將領匱乏如何能勝呢?”
三郎笑道:“六哥所言不虛,只可惜朝廷上下上至皇上下至羣臣能有六哥所見者又有幾人,即使有象寇大人這樣的英明遠見之士,還不是一樣遭人彈劾排擠。”
“依王爺之建該當如何呢?”
“哈哈……”三郎笑道:“如今我正處在風口浪尖上,哪敢妄言朝事,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哎?”六郎不高興了,“當年你我在遂城並肩作戰,正是因爲有了王爺大宋江山才得以保全,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既然六哥說起,那我就直言不諱了。”
“但說無妨。”
三郎抿了口茶道:“如今朝廷上下以文臣御武事,軍不思政,臣不思進,國勢日衰是難免的,若想改變這種局面着實不易,因爲此事的根由不在於臣子,而在於陛下。”
“可惜如今陛下病重不能理朝事,而太子年幼,又怎能從根本上改變這種局面?”
“呵呵!”三郎笑道:“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情同兄弟,有什麼不當講的?”
三郎看了看六郎正色道:“若想從根本上消除這種頑結,只有聖明的新君登基,效仿太宗推行新政,讓文臣與武將在朝堂上文武並立,如今我大宋朝在夾縫中生存着實不易,若想改變這種局面,只有訓練士卒兵馬,只待時機成熟西平西夏吐蕃,然後揮兵北進奪取幽燕,蕩平遼國,收復女真,只有這樣宋室朝廷才能長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