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霄雲和逍遙散人一敗北,丐幫北舵的弟子全傻了眼,笑雪風傲立當場再沒有一個敢過去。
齊永年見無人再出戰,便使出了最後的一招殺手鐗,總舵中時下趕來的弟子要多於南舵數倍,其中也不罰高手,他大喊道:“衆人聽我命令,給我一起上剁了他們,別放走一個。”
丐幫中人呼啦一聲圍了上來,眼見一場血戰不可避免,若真是發生混戰,北幫人數佔據絕對優勢,笑雪風等人必定不能全身而退。
眼見形式危急,三郎一聲大喝:“住手!衆位且聽我一言。”
聲若焦雷,這些正欲衝上前來的丐幫弟子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笑雪風大聲道:“衆位聽清楚了,齊永年勾結遼人,亦圖謀反,罪在不赦。”
衆人聞言一片議論之聲,其中有膽大之人喊道:“說他通敵你有何證據?”
三郎自懷內取出齊永年寫給遼人的信件道:“證據在此,這是齊永年寫給遼邦蕭撻凜的親筆信,容我念來。”
說完他展開信件,將信中所述如何推薦嶽霄雲加入遼邦,如何想裡應外合偷襲京城等一系列無恥的想法念了出來。
衆人聽完,無人再肯上前,紛紛轉過身去看着齊永年。
齊永年見衆人皆面露憤恨之色,嚇得魂不附體,狗急跳牆,嘶喊道:“笑雪風,保不成這封信是你僞造栽贓於我,兄弟們莫要聽他胡言,大家一起上。”
可是通敵之事未明衆人多不肯上前,他的幾名親信自感勢單力孤忌憚三郎的武功更不敢輕易上前。
三郎冷笑道:“幫中弟子可看看是否是他的字跡,有哪位識得的前來辨認一下。”
一個鬚髮花白的老乞丐走上前來道:“我曾專門爲老幫主起草信箋,也見過他的筆跡,我來辨認一下。”
他自笑雪風手中接過信件,擦了擦昏花的雙眼,辯認了半天道:“不錯,正是齊……”
他想叫齊幫主,可是覺得既然他已通敵,再這樣叫就已不妥,便又改口道:“正是齊永年親筆所書。”
齊永年見大勢將去,垂死掙扎,狡辯道:“笑雪風,我從未寫過這樣的信件,保不成是你找人模仿我的筆跡,嫁禍於我。”
三郎蔑視地掃了他一眼,冷冷道:“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完雙掌相合,啪啪連擊三掌,須臾,幾個南舵弟子押着兩個人走了進來。
齊永年一見兩人面色大變,笑雪風衝着跪在地上的丐幫弟子道:“老實交代,不然立即將你斃於掌下。”
齊永年連連使着眼色,喊道:“李虎,你老實交代即可,我自會替你做主,沒人能奈何於你。”
他本想給他吃個定心丸,意思是你只要不供出我,我自會給你撐腰。
哪知那李虎早已嚇得體似篩糠,根本沒理解他的意思,向上磕了兩個頭,哀求道:“幫主,我已把你私通遼國的事如實交代給笑大俠了,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只是替你送信而已,並沒有通敵之舉。”
齊永年氣得險些沒背過氣去,眼見大勢已去,上千只憤怒的眼神幾乎要冒出火來,哪還敢再耽擱,一轉身向內堂直奔而去,身旁的嶽霄雲連同幾個親信也跟着飛身而去。
笑雪風大喝一聲,好個狡猾的賊子哪裡走,飛身追了上來,卻見一個女子擋在了身前,笑雪風險些撞在這人身上,忙穩住身形定睛一看,來人正是杜曉蘭。
此時笑雪風也真的動了怒,急道:“蘭兒,你師傅已投靠了遼邦,還不快讓開。”
杜曉蘭見他滿面憤怒之色,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再阻攔,轉身掩面飛奔而去。
後面古侗等人此時也追了上來,笑雪風擡頭看時。見齊永年等人還有不到一丈遠就要奔入內室,當下大急,猛提真氣,一躍而起,身在空中一刀向齊永年飛劈而去,藍芒如一道閃電般在空中劃過,勢如匹練。
眼見齊永年就要被劈於刀下,卻猛然自空中飛來一物,此物在空中和寶刀相接,發出震撼山嶽的響聲,奇怪的是那飛來之金屬物品遭此重擊並不落地,只在空中落下幾尺,劃出一道美妙的弧旋迴到一個道士手中。
笑雪風飛落在地,見是一個滿臉橫肉,胖胖的下巴,身材魁梧,目露兇光的道士手持金鐃擋在門前。
那道士收了金鐃,
並不停留,手腕輕震,金鐃脫手而出再度向笑雪風劈來。
三郎第一次見到如此怪異的兵器,忙騰身而起,飛起一腳向鐃鈸側翼踢去。
此時齊永年已進了內堂堪堪關閉大門,見那道士並未進來,忙喊道:“國師,快進來。”
三郎尚未踢中鐃鈸,那鐃卻猛然一個倒旋又倒飛回道士手中,道士胖大的身體倒是極爲靈便,一個閃身便進了房門,咣噹一聲大門關閉。
笑雪風怒不可遏,一擺手讓衆人閃在一旁,雙臂貫足真力倏然推出,平地驟起狂風撞向大門。
轟然巨響,那扇緊閉的大門化作了團團飛屑四散飛舞。
衆人涌入內堂,卻不見了齊永年等人的蹤影,一干人等四下搜索卻仍不得其所。
猛然李洪達一拍腦袋:“哎呀,他們一定是躲入幫主閉關的秘室,那秘室另有出口通往山外。”
說完急急奔向秘室入口,到了門前,找到機關,按着先前之法左轉三圈,右轉兩圈,再回轉半圈,卻並不見秘室打開,想是齊永年狡猾之極,已將機關做了改動。
衆人急得團團轉,李洪達忙又嘗試其他開啓之法,試了半天,石牆終於向兩邊分開,露出一間秘道來。
衆人忙沿着秘道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出口,出口外是一處山谷,山谷裡涼風蕭蕭,鳥鳴疊翠,四野望去哪還有齊永年的蹤影,連同飛鐃道士、嶽霄雲等人一併沒了去向。
笑雪風對賣國求榮之徒最是憤恨,正想派人四下搜索,卻聽許豔珠道:“我們剛剛收復丐幫,軍心不穩,還是先回去整頓幫中事物吧,即使派人搜索,幾人皆是一流好手,一旦人手分散卻也討不了好去。”
古侗也覺的有道理,便也勸笑雪風先行迴轉,笑雪風萬般無奈,只得隨着衆人迴轉幫中,迴轉的路上便又討論起那被齊永年稱爲國師的飛鐃道士,幫中不乏瞭解遼國之人,已有人告知,大遼國師正是一個被人稱爲“金鐃天王”的道士。
可他們卻怎麼也想不通,遼國既然派了使臣前來,這貴爲國師的金鐃天王怎地也親自來了,又恰好救了齊永年等人。
他們自是不知道,原來蕭太后對此次與丐幫勾結,裡應外合攻打宋朝之事非常重視,方派了使臣出來,又怕不妥,便又着武功在大遼首屈一指的金鐃天王親自前來安排一切,哪知還是晚到了一步,齊永年已露出馬腳,大勢已去。
金鐃天王只得出手救了齊永年,隨着他們進入秘室,逃出洞去,引着齊永年迴歸大遼,而嶽霄雲還是先回華山派,以備以後攻打宋朝作不時之需。杜曉蘭知師傅叛國,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他身爲弟子力微言輕,又怎勸得動嶽霄雲,萬般無奈也只得跟着師傅一路回了華山。
笑雪風等人迴轉到剛纔爭鬥之所,見丐幫一干弟子不下千人,早已在大院中等候,見許豔珠回來,幾名身份較高的老叫花子搶前幾步,引着衆人呼啦跪倒,山呼道:“我等參見丐幫第十七代幫主,請幫主示下!”聲震九霄,浩氣凌雲。
許豔珠見如此多的人向自己跪拜,一時難以適應,笑雪風忙拉了下她的衣角,她才醒悟過來,忙道:“衆兄弟快快請起,以後大家要精誠協力重振丐幫聲威,待來日抓住齊永年那賊子必將他挫骨揚灰爲老幫主報仇!”
衆人又是一陣歡呼,許豔珠當即傳下令去安排酒宴慶祝,宴席上又詢問了幾位幫中老資格的堂主、舵主的意見,對幫中事務重新劃分,又傳下令給各壇丐幫弟子通報齊永年通敵賣國之事,但凡見到齊永年不必請示,格殺勿論。
連日裡處理幫中事物,不覺時間又過了半月,此時江湖上關於泰山論劍的事已傳的沸沸揚揚。
泰山論劍每十年舉行一屆,日期固定在第十年的十月十五日,正是在上次的泰山大會上,華山派嶽霄雲以一柄紫霞寶劍奪得天下第一劍的名頭,讓天下武林唯馬首是瞻,風光了近十年。
泰山論劍不論南女老少皆可參加,一些自認武功低微的江湖人士也只是去看看熱鬧,論劍之時只許單打獨鬥,挫敗羣雄獨佔熬頭者便爲當屆第一劍,有了第一劍的名頭便相當於有了半個武林盟主之位,可撒下綠林貼,英雄箭徵調武林中各大名門正派。
幾人一商量,便決定由四劍先留下來陪許豔珠處理幫中事物,以防齊永年死灰復燃,自己和古侗先趕往泰山打探幾大門派和黑水神宮的消息,見機行事。
主意一定,笑雪風和古侗便辭程上路,往泰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