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帆覺得，這個景點特別沒意思；
山區人不遠千里來爬山，看樹，這算什麼一回事？
蝴蝶泉，其實就是一個水坑，水也不比家鄉的溪水清到哪裡去，就是深了點而已；
那些花花草草，樹木什麼的，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吸引力；
倒是李奶奶顯得非常興奮，在電影《五朵金花》的取景點那裡，讓李冰給她拍了不少相片，說是回家了給村裡的老人看；
她們那個年代的人，對這些電影有着獨特的感情，比如說桂省的《劉三姐》，村裡好幾家都存着DVD碟片，老人時不時就要放，明明幾乎每句臺詞都記得一清二楚了，還百看不厭....
看到李奶奶這麼開心，也就是張一帆唯一覺得有點欣慰的地方。
無聊之餘，張一帆也不時給李冰兩祖孫拍幾張合照，權當旅遊記念；
導遊把員工們帶到了蝴蝶泉邊上，講解完之後就解散，讓大家自由活動了；
蝴蝶泉上方有個涼亭，視野比較好，可以直接看到洱海的一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景點；
張一帆在上面看了一會，覺得還行，只不過涼亭太小，不想在那裡影響其他遊客，便走了下來，找了個角落裡的石椅坐着，打開揹包，取出電腦，繼續編寫着他的敲音樂程序；
反正這蝴蝶泉景區也沒什麼東西，還不如留點精力下午在遊輪上看洱海。
而王北北這個時候卻忙了起來，因爲他接到了老家裡值守的員工打來的電話，產品終於有了訂單，而且一下子就是十棵樹，距離並不遠，就在首府寧市；
於是他開始安排聯繫小型廂式貨車，挑選熟度最好，掛果品相最佳的果樹，同時派了兩名裝卸工人跟車送貨，甚至還給那個買家贈送了一盆驗瓜器評分九點九分的絕世好西瓜；
這是公司打出名聲的第一步，可一點都不能馬虎。
至於突然冒出的客戶，王北北也心知，肯定是因爲昨天那個叫張瑩的主播吸引來的，公司的員工雖然肯定會發些朋友圈，但是他們的親友應該沒有這種消費的傾向；
感謝她的事情，王北北也想過了，找個機會給她寄些公司的產品，再單獨請她吃個飯什麼的。
雖然是第一次正式給客戶發貨，顯得有點慌亂，不過，因爲只有這麼一單，王北北還是妥善地安排了下去；
不過，這也給他提了個醒，如果將來還有更多的訂單的話，靠自己遙控指揮肯定是不行的，他需要一個幫手，能幫忙協調這些東西的幫手；
把這一切處理完之後，王北北才發現，公司的人早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張一帆他們了早沒了影；
再次拿起手機，想發個信息問凌志在哪裡，卻發現自己的手機裡多了幾條未讀的微信；
他好奇點開一看，竟然都是張瑩發的：
“王總，原來你們公司今天早上也是在蝴蝶泉....”
“王總，怎麼沒見到你呢？”
“王總，你們下午去哪裡啊？”
再一看，最後一條信息是十幾分鍾前發過來的，王北北心想着：這女孩子該不會是對自己有意思了吧？
有眼光啊，看上了自己年少有爲，有魅力！
不過，在信城電子和一帆科技裡，怎麼就沒有人發現這些優點呢？
是止步於壓力或者職位的差距，還是過於矜持？
高富帥就是麻煩啊，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還是招蜂引蝶.....
王北北下一秒就直接發了個位置過去，接着又秒發了一條信息：“不好意思，剛纔處理點事，沒注意到信息；”
然後，他點了一支菸，在那裡優雅地等待着迴音；
直到菸屁股都快燒沒了，王北北這才收到了回覆：“我在昨晚中大獎的女孩子這裡；”
隨後發來了一個位置共享，王北北連忙趕了過去；
約麼五六分鐘後，他終於在那兩邊都是竹林的路上看到了李冰她們，而張瑩正和她的助手們拍攝着李奶奶坐的‘走地機’！
看着她們拍得差不多了，王北北這才走了過去：“你對這個走地機這麼有興趣？”
“當然，它能方便活動不便的人士出行，”張瑩連連點頭，然後一臉好奇地問道：“這東西你叫它什麼？”
“走地機啊，能在地上走的機器，有什麼問題嗎？”王北北一幅理所當然地樣子答道。
“沒什麼，只不過聽起來好像農場養的走地雞一樣，感覺怪怪的，”張瑩說着又問道：“你們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把它推出市場，或者能不能先賣給我一臺？”
“如果是我們公司其它產品，你想要的話，我送給你也無妨，但是這個不但有點貴，製作起來也有點麻煩，回頭我幫你問問研發的張總，”王北北道。
“有多貴啊？”張瑩問道。
“反正不比一輛普通的合資車便宜，而且它要加油或者充電的，使用起來還是有點麻煩。”
“這樣的話，我還是想要買一臺，麻煩你幫我問一下，或者你幫我引見一下張總，我自己跟他說，”張瑩很是堅決地說道；
看到王北北一臉好奇，又解釋道：“我哥哥因爲小兒麻痹症，腿部不能行動，都三十歲了，不要說出遠門了，如果一個人在家，連家門口都出不了；”
王北北這時候那個悔啊，平時因爲偷懶，都盡力不參與到張一帆的製作中去，這一次雖然是回家辦水果公司，但是也沒找張一帆瞭解關於這走地機的具體情況。
否則，這簡直就是一個在美女面前刷存在感，刷好感的最佳時刻！
敢於在各大平臺上同時直播，張瑩的顏值還是相當高的，而且，王北北看到的是她真實的容貌，而不是在直播間裡看到的那種，加上美顏，濾鏡等各種效果的....
張瑩畫的是淡妝，基本上就只是打點粉底，補些眉毛，加一層薄薄的口紅....這種淡妝在鏡頭前可以增加面部的層次感；
再加上長期錄製視頻，直播，使得她說話，動作，都帶着一種萌萌的感覺；
王北北覺得，這是自己喜歡的類型，若不是現在真的窮得一比，他甚至直接就拍板要送張瑩一臺走地機了.....
“原來是這樣啊，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保證你過年之前肯定能得到一臺走地機，”王北北大言不慚地說道。
先把逼裝了再說，大不了回頭在張一帆那裡死皮賴臉磨他；
“那我就先謝過王總了，”張瑩一臉驚喜地說道。
“別叫我什麼王總，太生份了，跟着小冰她們一樣叫我小北哥就好了，一聲王總就把我給叫老了，公司裡的稱呼是因爲有公司的規定，沒辦法，你又不是公司裡的人，不用叫這種沒意義的職位，”王北北故意套近乎地說道。
“小北哥，那我是不是也要改口叫你王總了？”原本在一旁不出聲的李冰突然說道。
“你不一樣，你是公司的元老，又是小帆的親戚，你要是叫我王總，別人該怎麼看我和小帆？”王北北趕緊解釋道。
“哦，原來她是公司老總的親戚啊，不過也是，公司的新產品還沒推出來，就能讓她試用了，怪不得她一中了大獎，你們馬上加了兩個特等獎，你們這是擔心公司員工以爲這是暗箱操作啊，”張瑩笑着說道。
“也是，也不是吧，主要也是晚會的氣氛好，你也知道，要是沒有你上臺，我們甚至連一個表演的節目都沒有，全程就只是抽獎了，所以多加兩個大獎，也是爲了讓員工更享受這個氣氛，再加上公司去年的效益確實不錯，加這兩個獎也沒什麼，”王北北說道。
王北北也在想着，張瑩這話簡直是神補刀，張一帆後來也是找他聊了這個事，說李冰下了臺就找上他了，認爲是他們搞暗箱操作，還有點情緒了；
不過這事，王北北也是沒辦法，他也從沒想過李冰會中特等獎，但是公司本來人就少，中獎機率本來就很高，中特等獎的機率都不止百分之一；
但是總不能自己找上李冰去解釋，沒有故意讓她中大獎什麼的，這事情只會越描越黑；
這點錢，其實，無論是對王北北還是張一帆都已經不是什麼大數目，若不是去搞那個水果公司，王北北現在手裡還是有點錢的。
但是，李冰不一樣，這麼一筆錢對她來說很大，萬一搞不好到最後她硬是不領獎了，那自己的麻煩就大了，光光張一帆那裡就有得自己受的了。
“原來你們壓根就沒想讓我中大獎啊？難道一開始就打算，我只會中那個五千塊錢的陽光普照？”李冰笑道，語氣中帶着幾分嗔怒。
這下子，王北北愣了一下，這和李冰以往表現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以她以往的風格是萬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王北北的心中，李冰的形象已經是被固化了的，就是那麼一個害羞，自卑，做什麼都生怕麻煩別人的女孩子。
而講出這種話，也就是帶着一些自信，還敢於調侃，甚至還默認了員工及親戚的這麼一層身份；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改變，王北北根本想不出來，甚至連昨天在年會之前，他所見到的李冰也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
王北北要說不震驚，那是假的，到底是爲什麼變的，他不知道，但是他更樂意把這種驚喜留給張一帆；
一個純樸的鄉村女孩開始變得精了，更難對付了，讓張一帆自己想辦法去，反正她是張一帆的菜。
“倒沒有什麼特別對待，就是公司纔剛剛創建嘛，辦年會也是第一次，有些考慮不周的地方肯定是難免的，再加上很多員工都不認識你，這麼一弄，他們還得感激你；”王北北有條不縈地說道：“要是沒抽中你，也就只有這麼一個特等獎，抽到了你，反而還多了一次機會。”
“那如果是別人抽中了特等獎呢？”李冰又問道。
“這得看張總和凌總的心情了，也許也是加兩個，也許加一個，或者不加都有可能，你也看到了，當時我就在臺上，這可跟我沒關係，”王北北開始推鍋。
這下子，李冰終於點了點頭，和張瑩，王北北道了聲別，然後帶着奶奶走向了下一個地方，蝴蝶館....只留下兩人在原地。
李冰可以說走就走，但是張瑩不行，她的團隊架起設備，然後再收起來得要時間，而且，這個景點該拍的也拍得差不多了，東西都要收到袋子裡面，需要的時間要多一些。
王北北想要上前幫忙，不過手忙腳亂的，也沒能幫上什麼；
“算了，小北哥，你還是別參合了，讓他們做就行了，你這是越幫越忙，”張瑩看不過去，上前制止道。
“好吧，”王北北聽到這話也放棄了，確實沒幫到什麼，反而讓人家束手束腳的。
“你們下午去哪裡？”
“吃完飯也就是遊輪逛洱海，”王北北坦然答道，這個在行程裡面早就定了，而且導遊也在之前說過。
“還真巧，我們也是去洱海，說不定還能同船。”張瑩高興地說道。
“好啊，好啊，同船的話，我們還能一起玩。”王北北說道。
其實王北北很清楚，洱海上面，正規的遊輪就那麼兩艘，只是出發的時間略有不同，這麼算起來，同船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只不過，張瑩和自己不一樣，她一直不是在直播，就是在錄像，根本就沒太多的個人時間。
而且王北北也看得出來了，她就是她那個團隊的核心，沒什麼導演，就是她想怎麼拍，大家就照着她的意思去拍，有點女強人的勢頭。
這還沒到中午飯的時間，她已經開始安排起了下一站的拍攝計劃：“下一站，我們就在遊輪上，那麼，多拍一些途經的雪山，然後鏡頭不用以我爲主，拍一些海鷗在船尾的場景....”
“在靠岸邊的時候，多給我一些在浪花面前的鏡頭，這個我覺得視覺衝擊會比較好，我在岸邊玩水，然後你們拍。”
“然後，沿途停靠的幾個地方，比如那個島，我們找重點拍，拍月亮宮，拍觀音像，然後雙廊，我們儘可能爭分奪秒拍到那個萬人坐的椅子...”
王北北覺得，自己看到了另一種真實的一面，但是又有點不太想去面對；
就是有點不適的感覺，張瑩看起來表現得很完美，但是很多時候，她還是提前有所準備，有些預案，有些地方，她還是裝的.....
這就讓他感到，怎麼這女神竟然也會拉屎的感覺....
很不適，甚至好感都掉了好多。
也不至於不理不睬，只不過，就沒了之前那種舔狗的衝動了，女神都拉屎了，還管她那麼多？
至於張一帆那邊，王北北反而不怎麼關心，該咋嘀咱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