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北北的性格，雖然沒有張一帆那麼穩重，但是也是知道些分寸的；
六足沙發的造價很高，他是非常清楚的，這麼高的造價意味着很難普及；
不能普及，就意味着維護與保養的難度和成本都會很高，產品性能沒經過大量的測試之前，安全性和穩定性都有隱患，沒有誰能派個工程師一直跟着一臺產品...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在美女面前裝逼；
“王總願意給我們演示一下那輛車嗎？我想拍下來放到網上，肯定會給貴公司的產品帶來一定的關注，我的粉絲可是百萬級別的哦；”張瑩說道。
王北北直接拒絕：“這個恐怕不行，今天晚上主要是舉辦我們的公司年會，而且這個東西也很一般，沒什麼好演示的；”
“好吧，那請問王總，這個產品將會在什麼時候推向市場呢？”張瑩略帶失望地問道。
“這要看市場的需求了，主要是造價太高了，”王北北煞有其事地說道：“而且，短期之內也還不會量產，產品還有待進一步完善；”
“哦，”張瑩再問：“我可以拍攝你們年會的現場，然後上傳到網上嗎？”
“這個沒有問題，”王北北說道：“如果願意的話，你甚至可以參與到我們的年會來，當然抽獎是不可能有份的；”
“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了！”張瑩本來以爲要空手而回，聽到這話，頓時喜出望外；
拍不到那臺怪車，但是至少也是瞭解了一些基本的信息，何況加了這個年輕的王總的聯繫方式後，明後天的行程自然也可以追隨着他們的腳步；
其實雲省的旅遊也就是那麼幾條路線，麗江，大理一線的，選擇的餘地並不多，無非只是前後次序而已；
而現在，還能讓自己參與到這個別開生面的年會中來，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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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天色漸黑，篝火點了起來；
菜餚早已端上各個桌上，在凌志和王北北的簡短髮言之後，大家便開始了晚餐；
麗江古城不像大理古城，大理的街頭巷尾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小吃攤，賣零食的小店鋪；
而麗江，只有一兩個集中起來賣特色小食的地方，有點類似於城市裡舉辦的美食節；
只不過，裡面的部分特色美食，特別是燒烤類的，很多人都沒辦法接受；
因爲每個攤上除了常見的雞翅之類的，也都會有烤一些奇型怪狀的昆蟲，蜘蛛，蝙蝠，竹蟲，甲殼蟲等等...
這麼一個下午在那古城裡穿街走巷，上坡下坡，大家體力消耗也不小，再加上提前得知晚上要吃大餐，也就沒怎麼吃零食，這個時候早就餓了；
於是，一聲令下，大家便立即開動起來；
幾十斤一隻的烤全羊，被砍成一塊塊的，端在一個大竹框裡上上來，旁邊擺的是孜然粉，辣椒粉，椒鹽粉等各種點料；
張一帆可不會客氣，直接抓起了一塊羊排吃了起來，什麼都沒醮；
羊排外層被烤着有點焦黃，冒了層薄薄的油，一口咬下去，裡面卻還是很鮮嫩，一點也不柴，香脆和鮮嫩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鮮美；
其實，這全羊在烤的時候早就撒了大量的調料，直接吃就已經很可口，脣齒間還帶着孜然濃濃的香，羊肉的羶味在這樣的處理之後，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啃了一塊羊排之後，張一帆喝了兩口啤酒，去了去口中的油膩，然後夾了一片三文魚；
麗江的三文魚，其實不是正宗的三文魚（產自挪威），它是一種本土改良品種虹鱒魚；
紅鱒魚是三文魚的一種，是在淡水中養殖的，它們的祖先也是生活在海里；
得益於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雲省有很多的冷水區域，適合虹鱒魚的生長，這在全國的其它省份是沒有或者少有的；
張一帆夾着這個冒牌三文魚片，沾了沾芥末醬油，嚼了嚼，沒覺得和三文魚有什麼區別，就覺得芥末夠嗆，然後，再次一口啤酒....
再接着，舀了一勺所謂特色的菠蘿炒飯，嚐了一口，酸酸甜甜還帶着鹹味的，實在跟好吃搭不上什麼關係；
不過確實也是特色，畢竟別的地方的炒飯沒吃到過這麼難吃的；
這個吃一點，那個嘗一下，很快王北北就吃了個半飽，然後，同桌的同事也開始例行的敬酒....
一帆科技別的文化不說，企業發展的時間還太短，但是飯桌上的敬酒文化是培養出來了，這得益於凌志的不斷灌輸；
給領導敬酒，喝茶的，喝果汁的喝酒的都行，不勉強；
可以單獨端個酒杯過來，順便來個自我介紹，也可以大家一起敬，也不會要求誰必須要喝完，反正就是要這麼一個氣氛；
不過，這個好的傳統，因爲一次發獎金之後，似乎就要毀於一旦了；
“張總，我是財務部的，我叫劉遠，這杯酒是我敬你的，白酒，我先幹了，你隨意....”
“張總，我是採購部的，我叫謝旭曉，我只能喝啤的，我先幹了，你隨意....”
“酒呢，酒呢？我要滿上，這杯是要敬張總的，不滿不成敬意....”
......
張一帆是個實誠人，別人幹了，他也不好意思不喝乾，喝了一輪，頓時覺得肚子有點脹；
於是匆匆起來去找WC，去了趟WC回來，輕鬆了許多；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王北北那邊還鬧出了點動靜：起碼有十幾二十個員工圍在那裡，那架勢又不像是在敬酒，於是也好奇走過去看看；
按照年會的流程，因爲沒有安排表演，所以就是準備等大家吃完飯，一起品嚐王北北帶來的天價水果；
接着直接進入抽獎環節，爭取在八點鐘左右結束年會；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有精力的員工還可以到麗江古城去體驗一下夜景，還有那些酒吧的氣氛；
而王北北這邊這樣子的話，很可能會打亂原來的計劃；
張一帆一近前，自然有人讓開了位置，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之前來找自己，然後被打發去找王北北的女孩在這裡還吃上了；
吃也就吃了，還架起了十幾部手機，對準着自己，邊吃邊直播；
在那裡圍觀的員工們則是紛紛拿起，拍攝着那女孩直播的畫面....
“真無聊！”張一帆心道。
隨後，他把王北北叫到了一邊，質問道：“小北，那女孩怎麼回事？這樣子年會怎麼搞？”
“她叫張瑩，是個網紅，一直關注着李奶奶坐的那個怪車，我答應讓她直播我們的年會現場，也利於我們公司宣傳，放心，誤不了事，”王北北解釋道：“她答應在等下年會抽獎環節前表演兩個節目；”
“行，你自己掂量着點，別給弄出點什麼事，”張一帆說道，然後又補了一句：“什麼怪車？難聽死了；”
“那你總得起個名字啊，要不，叫翼龍？”王北北不服氣地回道。
“翼龍？軍方的名字你也敢搶，膽肥了你，”張一帆直接拍了一個他的腦袋，然後正色說道：“就叫走地機吧，這名字貼切！”
“走地機，這名字好老土，總覺得像是辦養雞場，”王北北抱怨道，看着張一帆面色不佳，這才喃喃道：“走地機就走地機吧，對了，人家女孩子對這走地機可感興趣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推出來？”
“訂製的話不久就可以，大規模量產怕是有點難度，”張一帆一本正經地答道。
“有什麼不一樣嗎？”王北北好奇問道。
“帶個三百斤的肥子爬樓跟帶個幾十斤的能一樣嗎？”張一帆回道：
“何況還有，要不要乘員健康監控？要不要加裝激光滅蚊蟲？要不要加裝全景攝相頭？全景天窗還是軟頂硬頂？音響要漫步者的還有馬蘭士的？這些都是錢，怎麼會一樣？”
“就一句，現在能不能賣？”王北北再問。
“能賣，但是要訂製，預訂一個月，過年期間順延。”張一帆答道，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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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飯，可以說是李冰這輩子吃過最豪華的大餐了；
其實，如果認真起來，那麼中午那頓應該也算；
逢年過節，家裡也是會殺個雞鴨，再燉上點豬肉，但是那要吃上兩三天；
而且，家裡沒有冰箱，哪怕是在冬天，吃到第二天就有味了，偏偏又捨不得倒掉；
因爲怕給王北北他們添麻煩，李冰沒有把她的手機拍攝支架給帶過來，不能伸縮的竹竿還是不便於攜帶；
但是她在麗江古城裡還是買了個帶夾子的手機支架，這東西的實用性很有限，但勝在便宜，而且確實可以很好地固定手機——哪怕只是能固定在桌子之類的地方；
吃飯的時候，她也在錄視頻，同時，她也看到了在王北北那邊，那個同樣錄着視頻的女孩；
相形慚愧，可能就是她這個時候的真實寫照了；
別人在那裡，對面用的是專業的支架，架起十幾臺手機不說，還有幾個人在那裡幫忙；
有拿着專業的攝影機拍攝的，有遞東西的，還有專門幫忙調整支架的高度和角度的；
反觀自己，就是拿個十塊錢的手機支架，孤零零的一臺手機在這裡拍着；
若是換作別人，可能也就不拍了，寶寶心裡苦，寶寶想一個人去找角落哭....
然而李冰不一樣，她經歷過的打擊太多了；
小時候，別人吃冰棍，是的，當年用二八大槓馱着一箱冰棍串着村子賣的，那都是最靚的仔；
而小孩也會在第一時間跑去掏出自己的零花錢，舔食着那用糖精和自來水做出來的冰棍，那是兒時最大的美味；
但是李冰沒有這種體驗，她只能遠遠地看着，然後撿起別人的冰棍棒子回家，給奶奶幫忙編個鳥籠什麼的；
長大了，到鎮裡去上初中了，各種零食也與她無緣，新衣服之類的，哪怕過年也是難得添一件....
而同齡人，卻是零食吃着，新衣服穿着，還有在自己面前的各種炫耀....
爲什麼對張一帆有獨特的好感也在這裡，李冰從小就一直覺得，他就是村裡最獨特的存在；
家裡明明有錢，不喜歡吃零食，不喜歡炫耀，不喜歡爭強鬥勇，就默默地在那裡，存在感極低；
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兩個人的學習成績都非常的差，
體會過這麼多的差距之後，李冰不能說是麻木了，至少說，已經是習慣了。
那個女孩有那麼多資源，要麼就是她自己努力出來的，要麼就是她的父輩辛苦的結晶；
是你的成就，我眼紅不來，我只想做好我自己；
李冰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拍的視頻會被王北北剪成什麼樣，她看到的時候，都已經是發佈出去的成品；
所以，她還是堅持着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一直拍，看不到效益也沒關係；
而且，今天是小帆哥公司的年會，更是要拍得認真點，萬一有些粉絲喜歡上了呢，也算是給小帆哥的公司做了宣傳；
於是，從開始拍攝起，李冰就很認真地表現着，吃東西，小口輕咬，脣上哪怕覺得沾了點東西，馬上拿紙巾擦掉，就連拿紙幣擦嘴的動作都是學着電影裡面練過的....
這是平常在家不可能做的事情，即便是最近生活改善了，吃了滿口流油的豬腳，她最多也就是吃完了到院子裡的水籠頭那裡，打開水籠頭，漱一下口，順帶着擦兩下嘴巴；
這個時候，李冰的粉絲只有三十多萬，本來快突破四十萬了，被王北北的肥豬減肥日記給弄得掉了不少粉；
這一次旅遊，可以說是李冰吸引粉絲的好機會，只不過，她自己也不清楚，有粉絲又能有什麼用。
和別的網紅不一樣，李冰不是吃播，她也不知道，在吃東西的時候該說什麼，
索性什麼都不說，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東西，畢竟提前也沒問。
羊排，吃了，味道還可以，小口小口地吃下去，然後放下骨頭，動作幽雅；
虹鱒三文魚，吃了一塊，不太習慣這個味，但是錄視頻，也就勉強吃完了；
大麥茶，喝了，味道怪怪的...
菠蘿炒飯，還行，沒嘗過這種味道，就是有點怪；
荷葉雞，有點鮮嫩，但是明顯肉質沒自家院子裡養的雞好吃，回家後拿荷葉包一下雞煮煮看，會不會好吃點....
如果真的好吃的話，可以請小帆哥來家裡吃呢；
李冰就是這麼一直錄着，心裡不斷地在想着自己的小心思，有點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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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其實也是一件枯燥的事情，特別是在幾個平臺上同時直播的時候，
要不斷地對着各個平臺打賞的人說感謝，然後還要保持直播的氣氛；
好在，張瑩對此已經輕車熟路；
簽約了平臺的主播有一些好處，有固定的收入，還有比一般主播高出一些的分成，還能得到網站的資源，比如推送；
但是，壞處同樣也有，那就是隻能在簽約的平臺直播和發送視頻；
張瑩不是沒有得到過直播平臺的簽約邀請，但是她還是決定短時間內單打獨鬥，其實，也是一種待價而沽，這本來就是無可厚非，市場經濟；
拍攝這個直播的時候，張瑩也一再說出，這是自己有幸參與了一帆科技的年會，然後學習吃播的樣子，慢慢吃下一些東西；
節目效果，要說沒有也不可能，但是要說有，也很一般，至少沒有什麼引爆打賞之類的東西；
一個年會而已，吃的東西能這樣很不錯了；
問題是觀衆看了那麼多吃播的直播或者視頻，早就看厭了...
“下面，準備進入抽獎環節，在抽獎環節之前，我們讓大家先品嚐一下水果；”
“這些水果，是我們精心準備的，在產地就是一棵價值上萬塊，我們又是因爲年會，專門用專車運送到這裡來的；”
“大家來摘水果的時候不要急，也不用慌，給同事們留一點，我們是全程錄像的啊，到時回公司還是會放出來的；”主持人說道；
開始有員工站起來，在領隊的帶領下，去摘那個他們以爲不可以吃的桔子....
張瑩知道，自己很快要出場了，她答應過那個王總，要表演兩個節目；
張瑩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節目，除了唱歌；
其實作爲網絡主播，會唱歌也就夠了。
能翻唱幾首好聽的歌，說不定都可以去節目上點評張學友或者邁克爾.傑克遜了，畢竟這是社會風氣；
至於什麼上萬塊錢的果樹，張瑩真沒覺得是一回事，不就是沙塘桔嘛，再好吃能好吃到哪裡去？
這桔子本來就很甜，甜度非常的高，幾乎沒有可能嚐到酸的果，除非就是非要拿個青皮果來吃。
這東西，一棵樹也就是四五十斤，可能多些，或者少些，把果子摘下來兩三百塊錢絕對能買了。
搞什麼長途運輸，連樹都一起運過來什麼的都是噱頭，沒什麼意義。
然後，張瑩注意到，明明之前摘了兩個果離開的那個員工竟然回了兩次頭，甚至有點想往回走的意思；
那是一個女員工，而且還相當漂亮，別人都是摘的五六個果，她就摘了兩個，然後一邊走一邊剝了一個，送入口中....
難道，這個果真的很好吃嗎？
張瑩有點疑惑，但是她不敢造次，因爲她畢竟不是這個公司的人，沒有得到許可，她也不敢去動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