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碎的衣袍化成碎片飛揚在聖陽仙宮前的青石廣場上,空間崩潰粉碎的塵埃與被浩瀚的真元法力摧毀的青石磚飄蕩在廣場上空。
赤|裸着上身的陸塵,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上陸叛留下來的神霄殿基圖化成晶瑩的黑色粉末朝着神霄青離瓦飛出,一點點的沒入到鏡子面的青黑色瓦片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最後一點粉末被吸入青離瓦的時候,光滑的瓦面上反映出一座宏偉的巨型宮殿。正是陸塵記憶中的神霄殿模型。
神霄寶殿光華萬道,映在廣場上陸塵、軒燁、雷聖以及那太虛六洞子所有人眼眸子中散發着極其璀璨的顏色,奢華的殿宇上鋪滿了絢爛的寶石,八角的屋檐層層疊起,富有高深的天地至理、八荒之道,讓人很容易立刻陷入參悟天地大道的空冥之境中。
這座寶殿比在陸塵的身上以紋身的形態出現的時候還要氣勢恢弘,彷彿與生俱來,與天地同壽令人憑空生出膜拜之心。
聖陽山頂九彩霞光在神霄青離瓦的折射之下顯得格外的多姿多彩,宛若遠古大道重臨人世般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殺!”
突然間,那恢弘的寶殿中傳出一陣陣滔天的喊殺聲,恐怖的吼聲迴盪着廣場四周,使得無數修士眼泛赤紅之色。
他們心底中的殺念、魔念竟然在同一時刻被激發出來。
神霄青離瓦吸收了神霄殿基圖,釋放出來的居然是比陸塵所修練的煞訣更加精純、更加徹底、更加遠古的恐怖殺氣。
這股殺氣中蔓延的使人無法抵擋的誘惑力,誘使着所有感受到這份獨到殺機的修士們全部陷入了癲狂和噬血的狀態中。
“殺!”
太虛七洞子動了,他們忘記了多年來的友情,紛紛祭出最爲強大的仙訣和法寶殺作一團……
廣場的外圍,一個個身穿聖陽宮法袍的青衣修士展開了史無前例的混戰……
他們竟然失去了心智,化身成魔……
廣場上,只有陸塵、軒燁以及雷聖還能保持一份理智紋絲不動,如果仔細的觀察,雷聖背面身後的雙手正奮力的握緊着,他的眉頭緊緊的湊在一起,幾乎在眉心中央的位置連成一線。
陸塵還能保持清醒的神智,還有軒燁,他的眼中露出了身爲至強天聖不曾出現過的貪婪和極度興奮的神彩。
“哈哈~”軒燁朗聲大笑,那笑聲中讓人有種近乎癲狂和無度的猖狂:“神霄殿、神霄之巔,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哈哈。”
“軒燁!”陸塵冷着面孔,內心的震撼一點不比雷聖甚至那些看了神霄青離瓦而發狂的修士們差上多少。他感受到那最純淨的煞氣可以讓巔峰尊境的高手失去理智,這是多麼強大的氣息,它的遠古和純淨幾乎與天地共生。
殺孤、煞道,陸塵在經歷了三界修行之行,一直覺得軒燁知道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的確如此。以神霄青離瓦融合神霄殿的辦法,只有軒燁能夠想得出來,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陸塵忽然察覺到,自己一直被矇在鼓裡的天地之秘就要有揭示的預兆,而能給於他解釋的,恐怕連鏡老都不行,只有軒燁。
軒燁拂手盪出一股蘊藏了五行和六道的強大真元,神力仙光在他的身上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強大。
他瞥了一眼陸塵,並未馬上說話,輕柔的神力化成九色神彩浮動在神霄青離瓦上,片刻之後,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鏡面般的瓦片上,此人正是陸塵曾經在青離瓦中見到的手執昊空鑄天造地的強大修者。只不過這次,偉岸身影沒有煉器,而是盤於青離瓦內運轉着煞道仙訣。
軒燁目不斜視的看着,臉上的笑意愈加的濃郁起來:“收。”
狂笑三聲,軒燁揮手將神霄青離瓦收起,雲開霧煙,那強大的氣機壓迫蕩然無存。而此時,聖陽山仙宮之下橫屍遍野,那些山上弟子渾身浴血雙目茫然的看着死在自己手中的過命兄弟欲哭無淚。
片刻後慘痛的哭聲不斷的響徹於廣場四周,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而這些人的死去,根本沒有引起軒燁哪怕一絲動容。
陸塵緊緊的盯着軒燁已無話可說,如果天地大局乃人所設,軒燁一定是知道這大局內幕最多的人,他怎麼知道以神霄青離瓦融合殿基圖可以洞窺煞之一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你一定很疑惑吧。”軒燁終於出聲了:“本聖一直在找神霄圖、青離瓦,鑄天是個笨蛋,上天三界所有巨頭中最大的笨蛋,呵,他居然把青離瓦送入下界,本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借一個凡體肉胎,無知的仙者取回青離和玄光。”
“謫尺!”陸塵眉毛聳動。
“沒錯。”軒燁在殿前來回走着:“我許諾於他和賓果最大的回報,他們就可以幫我賣命。這樣即使神霄二聖拿了殿基圖,你也找不到神霄殿的秘密,而最後就會便宜本聖了。可惜,我真的有心助他們成長,只是他們太不爭氣了。連神人都修煉不到。”
軒燁信誓旦旦的說着:“我還要感謝你,你以爲本聖在乎什麼天石嗎?錯了,本聖不在乎,你根本不知道天石代表着什麼。你也永遠不會知道,因爲從這一刻起,你沒有任何用處了。”
軒燁說着,手掌輕翻,自掌心中飄出一團黑色的火,煞火。
陸塵震驚了:“怎麼可能?煞火已經被我吸收了,你怎麼會有?”陸塵實在太吃驚了。
“吃驚嗎?”軒燁得意的說道:“五行乃天地之本,可是有多少人知道,五行的來歷?混沌、鴻蒙、天地本源?都不對。讓我來告訴你,這片天在最早的時期乃是由一個大人物一手促成。在此之前,天地一片混沌,天地間只有一種氣,那就是“煞”,真正的“煞”。”
“你應該聽說過,天地不仁的傳聞,天地何以不仁,並非人性、亦非規則,始來皆爲“煞”者。”軒燁口傳珠璣,竟是不顧及泄露天機,而陸塵更是聽的無比震撼。
“這樣就說的通了。尊境玄妙打開天地空間,一層比一層的煞氣濃郁。這樣說來,軒燁的話應該是真正的天地奧秘,這片天的最上一層,纔是修境的終結、無上大道開端、萬法的根源……而煞並非六道,乃是六道、五行、混沌、鴻蒙、本源之主……”
“怪不得煞道如此強大,這個鑄天也真夠厲害,居然能夠鑽研出天地之始的大道法則,從凡境修本源之主。”
陸塵心臟劇烈的跳動着,也難怪他激動,就憑軒燁的這句話,任誰聽了都會吃驚不已。
雷聖已經目瞪口呆了,他雖爲天聖,何曾聽過這種強大的說法。
軒燁繼續說道:“鑄天以鑄世爲目的,修萬古大道之始,悟煞道、成煞祖,本應天地第一人,奈何他太笨,居然想重鑄此天。於是他犯了天地的大忌,要知道,掌管這片天的不僅一人,誰肯屈居他人之下?”
“太盤,古神之首;浩世,天地玄機;真玄,衆生領袖;太乙,生命之始;兇蠻,惡之源泉……諸多巨頭各掌一脈,同佑天地,豈肯讓鑄天一人做大?”
“的確,他找到了重鑄天地的辦法,試圖將煞發揚光大,而煞歸於本源之後,卻是一場滅世的災難。可憐鑄天還想着再創新紀元,造福蒼生……他們又怎麼肯呢?”
陸塵聽明白了,嗤之以鼻的笑道:“你也不肯,所以你就聯合古神等巨頭,追誅於鑄天。而你並非想讓天地秩序持久,只是想取而代之,成爲這鑄天之人,成爲天地之祖。”
軒燁欣賞的看了陸塵一眼,不假思索的讚道:“沒錯,你很聰明,天地之祖只有一人,便是我軒燁。”
陸塵苦笑一聲,嘆道:“可你只是天聖,如何能夠說服諸多巨頭?”
“天聖?哈哈。”軒燁狂笑:“你錯了,太虛神尊、人皇軒燁只是衆生相的代名詞,世人皆知上天三界有至強聖,可是連太盤人等都不知道至強一聖何來。那些低等螻蟻,就更無權知曉。”
軒燁說着,苦苦一嘆:“唉,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呢?反正你就要死了,你還是不需要知道的好。”
陸塵冷聲一笑,道:“你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偏偏要知道。讓我大膽的假設一下,軒燁是你,你卻不是軒燁。我說的可對?”
“嗯?”軒燁突然一愣,雷聖也呆住了,難以置信的看着陸塵。
陸塵繼續說道:“你收青離瓦、尋玄光鏡,無非想獲得煞道傳承,太虛神尊衆生法相包攬三界五行六道,你覺得自己不夠完美,所以想再尋突破。”
陸塵頓了一頓:“你一直沒有出手,非是你不屑,而是你不能,因爲你知道,你如果出手,就再無法震懾衆多門族,失去你至強聖的威嚴,我說的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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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換作軒燁震驚了:“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