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凜冽的赤嶺崖壁上,三道人影艱辛的攀爬着,累了便尋一處突出來的巨石抑或着山中的洞穴休息,每時每刻,精神一直緊繃着,連續一日一夜,三人一直把赤嶺絕壁當成了臨時的棲息之地,直到千丈高、崖壁上失去了蔥鬱的綠時,三人的速度才稍作漸緩。
“老七,這地方真不人待的,你居然跟連重待了整整七年,二哥佩服你。”
山洞中,陸鼎看着四周潮溼的苔蘚,不禁挑了挑大拇指。
周芸翎累的滿頭大汗,這般儘量不使用神力去攀爬高山的行爲也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寶貴一行,上好的綢緞製成的法衣變成了擦拭臉部的絹帕都不自知,但是她從來沒有過怨言,每每看向陸鼎的時候總是洋溢着濃濃的幸福,叫陸塵看的心中不由想起了四位美貌的嬌妻。
“鼎哥,擦一擦吧。”周芸翎把唯一的一塊絹帕遞了過去。
陸鼎很隨意的接了過來好生擦了一下,然後纔對陸塵說道:“老七,你確定這裡面有雲石株草?”
陸塵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心不在焉的回答道:“龍淵說有,就一定有,他不會騙我。”
手裡拿着龍淵臨行前給的玉帛,上面清晰的記錄着修復仙根需要的天材地寶,數量不多,僅兩樣而已,第一種便是千年難得一遇的雲石株草,陸塵曾經打聽過,此草生長在高山峻嶺的地帶,吸收天地日月的精華,多會出現在懸崖峭壁突起的地方,四方無遮擋,猶如石在雲中浮,故稱雲石株草。
雲石株草生有兩片菱狀葉,細小色澤爲淺綠,中央點綴白暈,好像脫水,旁人不知會以爲是精華不滿的枯草,不會受到重視,而且千年纔會長成,成草只能存在二十四個時辰,凋零的速度好比曇花一現,想要採摘完全要憑藉運氣,故爾價值連城。
乾象城的拍賣行曾經就拍賣過幾次,每一次都達到了天價,這就是雲石株草珍貴所在。
另一件東西被稱爲地鍾紫乳,也是出現在大山之中,吸收地氣、陰寒之氣於石間凝出鍾乳,其實地鍾乳多不勝數,但通常都是白色,生命氣息濃郁,可使枯死生靈複雜,重燃生命。然而對常的地鍾乳無法修復仙根,只能要萬載纔會凝出一滴的地鍾紫乳才行,其珍貴价值不壓於雲石株草,甚至比雲石株草還是珍惜數倍。
別看修復仙根所用天材地寶僅此兩樣,每一樣都是難得的寶物,就連神界八城收集的也不多,因此一直以來修復仙根的條件就變得極爲苛刻,纔有消毀仙根的舉動了。
把雲石株草的特點講給陸鼎和周芸翎聽過之後,陸塵看了看山頂盤旋尖嘯的三頭鵬,心中有了定計。
“雲石株草極有可能在崖頂,現在我們得想些辦法了。”
陸鼎把腦袋探出山洞仰着脖子看了一眼,沒來由的打了個機靈:“我說老七,這個是不是有些危險啊。這麼多的三頭鵬,那天你和連重僅僅出現了一下,就被它們追到了南城門那去,還引起了一場大戰,就憑我們三人,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啊。”陸塵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說道:“雲石株草的事先不用着急,這支仙根還沒有到自毀的時候,只是現在沒有化神石,太虛混沌的神力無法引入下界,一門二盟的人感受不到神劫而已,先擱一段時間吧,我打算把傳世靈環煉製出來,馴養一隻三頭鵬。”
陸塵頓了頓,說實話他也沒有多少底氣,不過典籍上有言,赤頂鵬皇可是上古神獸,所有三頭鵬的祖宗,如果真能出現一隻赤頂鵬皇的話,對赤嶺中的三頭鵬羣是一個極大的震懾,也許到時遇到了天神境界的三頭鵬也不用害怕了。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陸鼎還是搞不懂陸塵想要幹什麼。
周芸翎翻了翻白眼,笑道:“鼎哥,七弟的意思是先修煉,尋找機會再去上面找株草。”
“哦,哦,修煉,修煉……”
陸塵看了看山洞的環境,沉思道:“這裡我們只能當作暫時的據點,不能一直待下去,這樣吧,我們先下去,正好我手裡有煉製傳世靈環的材料,找個地方先煉製出來。”
“找個地方?現在哪裡有地方,有也只是外野。”
被人衆城中趕出來,陸鼎也覺得天大地大、無處容身了。周芸翎幽幽的嘆了口氣,原本他在城裡會有大好的前程的,因爲陸鼎的緣故她放棄了城內的一切。不過周芸翎和陸鼎情比金堅,自始至終她沒有抱怨過。
見兩人又唉聲又嘆氣,陸塵神秘一笑道:“二哥,二嫂,我還有一個好地方,十分安全。”
“哦?”
……
兩個時辰以後,烏蠶河渡沿岸……
陸鼎雙腿打着顫的看着平靜寬廣的烏蠶河面,嘴角都在抽搐着:“老七,你沒搞錯吧,你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周芸翎雖然修煉達到了中位神人境界,直逼上位神人,畢竟還是女流之輩,心裡只要一想到時常聽說的噁心大蟲便忍不住心裡打醋。
下意識站在陸鼎的身後,用陸鼎的身子把她嬌小動人還有一絲戰慄的身子藏在了後面,不禁爲難道:“七弟,你不會是讓我躲到烏蠶河裡吧?”
“沒錯啊,烏蠶河渡出了名的十死無生絕地,乾象城的老怪物都不敢涉足,躲到裡面去,就算有人知道我們在這裡也不敢貿然來騷擾啊,不正是最安全的寶地嗎?”陸塵笑嘻嘻的說道。
陸鼎白眼一番,險些栽倒:“你都說了是十死無生,躲進去不是找死嗎?我寧願跟你一起去蹲無境牢。”
陸塵嘿嘿一笑,擺手道:“二哥放心,這條河對他們是十死無生,對我們正好相反,十生無死。”
沒有詳細解釋,陸塵徑直走進河水當中,登時把陸塵和周芸翎嚇了個半死。
“七弟,你快回來。”
咕嘟嘟……咕嘟嘟……
正說着呢,河面上冒起了氣泡,一隻只巨大肥碩的肉蟲從河裡面冒了出來,一扭一扭的朝着陸塵圍了過去。
“還看着,把他拉回來啊。”周芸翎急的直跺腳,殊不知陸鼎已經嚇傻了,聽到她的提醒,兩人一個健步就衝了過去,只是還沒有跑到陸塵的身邊,一幕令人難以置信的景象讓兩人頓時呆立在當場。
“青兒見過聖尊……”
成百上千條的肥蟲中央,一個蔓妙玲瓏的身影徐徐浮出水面,精緻可人的俏臉含羞欲滴的面對着陸塵,纖柔的身段微微下彎,對着陸塵便是施上一禮。
“青兒姐,不是說了別叫聖尊了嗎?聽着不習慣啊。”陸塵皺了皺眉頭之後旋即笑逐顏開。
“那應該叫什麼?月兒姐讓這麼叫的。”青兒露出爲難的表情。
陸塵乾咳了兩聲,也不知道烏璃到底是什麼身份,自封聖母,自己這聖尊恐怕是月兒順口胡謅得來了:“我們還是平輩論交吧,你叫我陸塵,我叫你青兒,不就得了?”
陸塵一攤雙手,回身快走了幾步把嘴巴張成“O”型的陸鼎和周芸翎拉了過來,對青兒說道:“我現在無家可歸了,這是我二哥、二嫂,能不能借個地方啊?”
“啊?”青兒小嘴一張,道:“你無家可歸啦?那就住河裡面吧,我現在去請示聖母,給你安排個地方。”
青兒說着下潛到水裡,陸塵對着青兒喊道:“最好離着赤嶺近一些。”
也不知道青兒聽沒聽到陸塵的話,沒入水中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陸鼎和周芸翎看着周圍沒有散去的上百大蟲,心裡一陣陣的發毛,更讓他們不敢相信的似,陸塵這廝竟然像個半大孩子逗弄寵物似的摟着幾個大肥蟲說這說那。
“小傢伙,你會化身嗎?”
“你怎麼比它們肥,吃的東西多?”
“……”
“嘔!”
周芸翎實在受不了陸塵跟幾隻大肥蟲的親暱舉動了,跑到一旁自己乾嘔了起來。
“二哥,你也來認識一下,它們其實很和善的。”陸塵衝着陸鼎招了招手。
陸鼎的腦袋搖的跟個波浪鼓似的:“不……不用了,還……還……還是你自己玩吧。”
陸塵也不在意,繼續跟幾隻大肥蟲親熱,過不多時,周芸翎吐的也差不多了,而且兩人的視覺衝擊早就麻木了,對烏蠶大蟲的排斥也不再明顯,壯着膽子,兩人走到了陸塵的身邊,問道:“我說老七,你是怎麼跟它們打上交道的?”
陸塵正擺弄着一隻大肥蟲的腦袋,掰開大嘴在那裡數牙齒,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道:“上次跑到滅風山挖礦,一來一回就熟了,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應該是緣分吧。對了,找個時間介紹個大姐給你們認識,她是這河裡的首領,人很不錯哦。”
“大姐?”
“跟蟲子認親戚?”
陸鼎和周芸翎相互對視一眼,忍不住挑了挑大拇指:“七弟,你真牛,在神界敢跟烏蠶大蟲套關係的,你絕對是第一個。”
“嘿,一般般啦。”顯然陸塵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是臉皮厚。
正當這時,青兒回來了:“陸塵,聖母給你安排了個地方,就在前面,跟我來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