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林羽是怎麼甩掉那羣窮追猛趕的妖獸的,等到他重新回到之前那個山洞時,便是一頭栽倒在地上。
林羽的衣袍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身上的傷口絲毫不亞於渾身浴血的血獅妖王。憑藉林羽的修爲能從那樣一羣瘋狂的妖獸之中逃出,這是得了幸運女神極大的眷顧了。
東方的朝陽已經升起了,雲齊雪嶺的妖獸恐怕又要出來活動了。林羽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尤其是不能倒在這個山洞裡面。
想必到現在那些妖獸一經發現林羽的用血液引誘他們的計策了。雖然妖獸智慧比不上人類,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是傻子。之後被自己引開的妖獸必定會再次回來,到時候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林羽不想在這個極其危險的山洞昏迷,可是他的身體並不允許他在堅持下去。兩眼一抹黑,在山洞的最深處,兩具可以說只能由布條遮掩的身軀交纏在一起。香豔的一幕卻只有天地可見。
.....
霞光又在一晚上的醞釀之後光芒愈加的璀璨,各方沒有奪寶的心思沒有被昨晚上的戰鬥給打亂。
風依然在吹,百花依舊會綻放,修士奪寶的慾望也就是天經地義了。
初孟天聽說了林羽失蹤的事,但他並不關心,他有意無意的翻閱着林羽的情報,也只是爲了初閒而已。
可想而知初閒在他心中有多麼重要。
但是他並不看好林羽,即使才謀足矣,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謀略都是虛無。就像這次有初布衣在暗中幫忙,初孟天並不需要費什麼心神和某方結盟,而是隻對外稱道:初雲此次只爲維護民衆安全而來,無心靈寶。
畢竟林羽再驚豔,修道時間太短,修爲太低,對於之後的如同汪洋般的大局,他只是一隻小蝦米,無意之間就會被那些大魚給吞食了。
那麼他又能給雪悠什麼呢?
初孟天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不過當想起他那一雙兒女,再怎樣坦然也會產生些無力之感。
初閒便不說了,幾年來一天到晚沒大沒小。當然初孟天知道這些都怪不得初閒,自己佔據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而雪悠也是讓初孟天頭疼。從小隻生活在父愛裡的雪悠雖說懂事,但是卻也有着非一般的固執。或許是初孟天過多的愛護,沒有讓她養成公主病,卻是養成了她的固執。
只要雪悠認定的是即使是初孟天也改變不了。也就是因爲這樣,初孟天才沒有問過雪悠便提前發出皇榜替雪悠招親。
可是她偏偏對林羽有意思,初孟天怎麼想也是想不到。初雲第一美人竟然愛上了一個廢材般的小子。
這是屌絲的逆襲?初孟天很鬱悶,這件事還有初閒的功勞,這讓初孟天更鬱悶了。
不久前林羽離開了,這讓初孟天打從心底裡高興。而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他又不知死活的進入雲齊雪嶺,在初孟天眼裡他就是一個愛鬧騰的小子,這也省去了初孟天的一番心思。
初孟天與初布衣對坐着,心底卻是這些小心思。這要是讓初布衣知道了,恐怕會笑他小孩子心思。不說爲什麼,只因爲初布衣在九霄雲天見識的更廣。
“小天,你是在想什麼?”初布衣看得出初孟天心思根本不在這兒,於是開口問道。自從上次九霄化龍戰之後獨自一人飛上九霄雲天,他可是好久也沒有這樣悠閒了,更加享受不了這樣的親情。
初孟天卻是如實地將剛纔心中所想的一切告訴了初布衣。
卻不料初布衣大笑起來。
初孟天不明所以,自己的想法不是很正確嗎?
“皇爺爺...”
初布衣沒有理睬他,自顧自地笑着。
許久,他纔開口道:“我說小天啊,你做父親可是真失敗。”沒有嘲諷更多的是揶揄。
可是在初孟天聽來卻不由得一陣苦澀。其他幾個皇子公主還好,就是初閒和雪悠最不讓他放心。
初布衣站起身來遙望着天地,陷入了無比遙遠的回憶之中。
“當初,我沒等你父親滿月我便去了九霄化龍戰,可是當我再次回到這片大陸時,已經物是人非,我的妻子,對於我來說是一種遺憾,倘若不去那該死的九霄化龍戰,我便能多陪她一會兒,直到陰陽相隔。而我的皇兒,你的父親,我卻是從始至終一眼也沒見到。當時滿心的征伐,只求踏入九霄雲天,只求問道,可是過去了這麼多年,妻兒都化爲一抔黃土,我卻依舊沒能觸摸到道。我這是爲什麼呢?”
初孟天心有所感,卻只能安慰道:“皇爺爺,一切都是爲了初雲...”
“對啊,爲了初雲,爲了子孫後代。可是活着爲什麼都要爲了初雲,何不爲了自己。兒孫自有兒孫福,做父親的只需給予背後的建議和支持。”
“你既然是當今的初雲皇主眼光更加不能這麼小,我初雲子孫怎麼能爲了什麼利益而去委屈求全,我清楚你爲雪悠小妮子招婿的緣由,可是我們初雲男兒爲何需要一個女兒家來委屈自己,對外聯姻呢?難道我初雲的實力真如此不堪嗎?....所以,雪悠小妮子的夫婿由她自己挑選便好,我看只要是她心中喜歡的,即使是賣煎餅的小販也比什麼雄踞一方的霸主來的強。”
最後一段話,初布衣說的豪氣干雲,自然也正如他所說,初雲的未來不能靠委屈自己兒女來換得。男兒更須當自強。
“我明白了。”初孟天像是被點醒了一般。
初布衣點點頭,抹去眼角未乾的淚痕,那是回憶的淚水。
幾杯茶之後,初孟天像是興致來了,有接着問道:“皇爺爺,覺得初閒如何?”
初布衣端着茶杯,想了下自己這個曾孫,兩人並沒有見過面,初布衣對於自己皇族的後代都暗中觀察過。
“睿智、愚蠢、情義”
初孟天聽了之後,剛開始有些不解,想了一會之後心底便了然了,自己也是認可這樣的評價。
睿智的行爲,愚蠢的想法,有情有義的心。這是初孟天的解讀。
然而情義被放在三者的最後,顯然被初布衣最欣賞的還是初閒的情義,對林羽的情義,幾次不顧一切對待朋友的情義。
“可是他好像對你又怨氣?”初布衣喝了口茶又接着說道。
初孟天苦笑着,心想,這何止是怨氣啊,恐怕就是恨,要不是自己是他父皇,定是來個不死不休。
初孟天並沒有回答,而又是問道。“林羽有如何?”
對於初閒,初孟天能看的透徹,從小養到大即使如今生疏了也是最能瞭解他的一人。
而林羽,在他出現之前沒有絲毫情報,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初孟天沒有絲毫的事蹟可以參考,來評價這個人。而且之後的許多事也讓他難以去理解,總之就是他看不透這個人。
這讓初孟天有些擔心,未知的人才是最可怕的,看不穿的人更加可怕。何況自己的兒子和他有牽連,女兒似乎對他情有獨鍾。初孟天不得不親自把把關。
初布衣放下茶杯,說道:“似水,似火...”
初孟天嘴裡不經跟着唸叨。“似水,似火?”他有些疑惑,水和火比睿智和愚蠢更加的抽象。初孟天很難想象林羽似水如火。
行爲似水,想法如火?難道是在說他行爲如水般平緩,想法像火一般狂躁嗎?可是水可能是涓涓細流,也有可能是驚濤駭浪。而火可能是萬家燈火,或者是熊熊烈焰。兩者都是剛柔並濟,可強可弱。
初孟天心裡百思不得其解。
而初布衣也沒有解釋,任憑初孟天猜想,想到什麼便是什麼。
這不像是給初閒的評價那樣簡單,定是有更深層的意義。初孟天自顧自地想着。
初布衣喝着茶,像是思慮良久,說道。
“我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