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和青芽來到後院,見自已的兩匹馬仍然拴在石柱之上,心中焦急情緒稍微平息,二人解繩牽馬,飛身躍上。但不知怎麼回事,任譚紫嫣如何摧趕,兩匹馬行走的極是緩慢。譚紫嫣心中大急,雙腿一夾馬身,若依照往常,此馬早就飛出。但現在無論他如何加力,此馬依然緩步而行。譚紫嫣心中覺得詫異。下馬一觀。頓時柳眉倒豎。原來馬蹄所釘的馬掌不知何時讓人取下。那兩匹馬已習慣馬掌行路,所以沒了馬掌,還不太適應肉蹄觸地,故走的十分緩慢。如照此速追去,還如何追的上肖嘗紅。
譚紫嫣又回到馬坊,欲換乘去追。卻發現另兩匹馬的馬掌也被取下。譚紫嫣心中憋了一股氣。丟下馬匹。轉身返回屋內。弘曆心中正暗自着急,忽見譚紫嫣迴轉,瞧她神色,就知不知出了什麼差錯,無法去追肖嘗紅。當下呵呵笑道:“我以爲姑娘要走了,沒想到姑娘如此重情,捨不得丟下我和路老英雄,居然又回來,小可實在高興的很。”譚紫嫣一臉冷色,上前掏出飛刀低住弘曆的脖子喝道:“快說,那個人去了何處,若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殺了你。”弘曆長這麼大以來,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敢離他如此近拿刀威脅自已。臉色一變,不過轉眼便恢復了原有神色。笑道:“那人不過與我半路相識,我只知道姓肖,他住在何處,我卻一概不知。姑娘真要殺,小可也無力氣反抗,不過,能死在如此美貌的姑娘刀下,小可死而無憾。”
譚紫嫣聽她誇讚,不覺臉上一紅,又見她嘻皮笑臉,心中更加氣惱,眼露兇光道:“難道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說完,將飛刀舉起,便向弘曆身上剌去。弘曆瞧他眼色,心中一涼,將眼一閉,道:“糟了,想不到我弘曆今日會死在此處。”哪知譚紫嫣突然‘嚶’了一聲。弘曆感覺胸前一軟,他睜開眼,發現譚紫嫣居然雙眼一閉,癱到他的懷中。接着便聽到路大昌嘿嘿笑道:“嘿嘿,老天真是有眼,我正愁如何將你抓住,沒想到你居然返回自投羅網。”
原來剛纔他趁譚紫嫣不備,突然點了她後心大穴,譚紫嫣只專注問出肖嘗紅下落,也忘記了一心想要帶她回苗嶺的路大昌。弘曆見他點倒了譚紫嫣,大喜過往,衝路大昌道:“前輩點的好。”路大昌衝他“噓’了一聲。然後閃到門後。弘曆何等聰明,立既會意。抱着譚紫嫣一動不動。這時,青芽已將馬匹拴好。也返會前院,在遠處見譚紫嫣不知何故,居然倒在了弘曆懷中,大急道:“姐姐,你怎麼了。”
她剛入屋內,躲在門後的路大昌又迅速在她後背上點了兩下。青芽和譚紫嫣一樣,也癱倒昏迷在地。弘曆哈哈大笑,說道:“前輩真下手的及時,若不是前輩出手,晚輩可能現在就沒命了,救命之恩,晚輩來日一定報答。”路大昌道:“你也救過我一命,咱們兩不相欠,這兩個女娃可不好對付,尤其是這個穿紅衣的女娃子,機靈比你差不了多少。得想個辦法纔好。先將這兩人擡進屋裡再說。”此時後半夜時分,店中人俱都睡着,雖剩下幾個跑堂的夥計,此時也都爬在櫃檯後面不敢出,二人躡手躡腳一人抱一個,將兩名女子抱進屋內。
二人進了屋後,將二人放在牀上。路大昌走到桌子跟前,用茶壺倒了二杯水,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打開,木盒裡放着十幾個小包,他打開其中一包,將裡面的粉末倒進茶杯少許。衝弘曆招了招手,說道:“將杯裡水給兩人灌下。”弘曆不知他在茶杯裡倒的是什麼,驚懼道:“路前輩,莫非你要殺掉她們兩個。”路大昌怒道:“瞧你這麼聰明,怎麼會問起這麼蠢的話來,那個紅衣女娃子我留着還有用,點穴只維持幾個時辰,若時間一過,她們醒來,與我動手,我現在可打不過她們兩個,所以只好給她們弄些藥吃了,這藥服下之後,便提不起內力,嘿嘿,到時她就是動手,也不是我的對手。”弘曆大喜道:“妙極妙極,前輩這個主意好的很。晚輩愚魯,聰明哪裡及得上前輩十分之一,晚輩可想不出如此聰明的法子。”路大昌心中聽的甚是受用,得意的捋了一下鬍子道:“你這個小孩子也不錯,只不過聰明比起我還差一點,不過,比起世間那些笨蛋強多了。去給她們兩個灌下吧。”
弘曆走到二人身邊,先抱起譚紫嫣,將杯中藥水給她灌下,又將另一杯給青芽灌下。猶自不放心,他見二人動手時,飛刀俱從袖中飛出,伸手一摸之下,在譚紫嫣衣袖處封了一個布袋,裡面插了五把飛刀。刀尾處有一圓孔,俱都用蠶絲繫住。蠶絲則系在其手腕之上,弘曆拿起其中一把,欲將蠶絲割斷,哪知大力之下,居然不能動其分毫。路大昌見他動作,笑道:“此絲乃是天山冰蠶所吐的絲所制,你如何割的斷,還是將其解下吧。弘曆見他見識極廣,也是佩服。應了聲“是”,將二人左右腕上的蠶絲俱都解下。之後,他眼珠一轉,將十餘把飛刀拿在手中,上前幾步,到了路大昌跟前道:“路老英雄,晚輩不會武功,若是二個女子醒來給奪了去,可是大爲不妙,這些飛刀還是由前輩掌管最好。”
路大昌早已讓弘曆捧的忘乎所以,點頭道:“是極是極,你留在手中我還真不放心。”他不客氣的將飛刀俱都收到懷中,打了一個哈欠,道:“這下你我可都安心了。天色不早,我老路可要睡去了。”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走到另一個牀邊,向牀上一躺,便呼呼睡去。屋中僅有兩牀,路大昌佔了一個,弘曆自然不敢也不願與他同睡。他到另一張牀邊,將二女的身子向裡挪了挪,然後躺下。只覺一陣幽香透入鼻孔,剛纔之事做的乾淨,自然現在甚是心安理得。他在牀上翻了個身,與譚紫嫣的臉相距甚近。他仔細打量此女,見此女細眉彎彎,臉色光潔白晰,皓齒黑髮,鼻頭高聳,嘴脣嬌紅似豔。心道:“想不到苗人之中還有如此美麗女子。”心情激盪之下,情不自禁向譚紫嫣的脣上吻去。
一吻之下,心中更是激盪,但此時腦海中突然閃出剛纔她拿刀剌向自已的情形,不覺身上打了一個激靈。心中暗道:“聽路大昌言道此女是苗人,又是土司之女,目前朝中對這些人苗人不滿之人甚多,說這些人不服王化,不聽管束,所以皇阿瑪才聽從鄂爾泰建議,採用“改土歸流”之策。今見此二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殺官差便可見一斑。此女敢與官府對抗,便是與國爲敵,與國爲敵便是與我家爲敵,是我的仇人,我如何敢喜歡上她。想到此處,剎那間將心收起,今日他勞累一天,躺了一會,不覺一陣睏倦襲來,耳聽着路大昌的呼嚕之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