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點頭哈腰說道:“上房還有幾間,爺是單住還是你幾位爺一起住。”一邊說着,一邊向風去歸瞟去,夥計是個勢利之人,見風去歸氣質舉止與其它兩個大爲不同,穿着似一鄉下憨厚子弟,故此才問。巴和東撇了風去歸一眼,說道:“我這個人喜歡清靜,所以我一個人住一間。”他望了一下王破書,問道:“王先生怎麼打算?”
王破書微微一笑道:“我也喜歡清靜,也住一間罷。”他停頓了一下,對風去歸道:“風少俠,咱們這次出來有大事要做,雖然觀此處民風甚樸,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人趁我們三人睡着之後將我們的馬匹盜走那可不得了,不知風少俠能否委曲一下,晚上去馬棚看馬如何?”
巴和東聽了此言心中大樂,心道:“看來不光是我瞧這傻小子不順眼,原來王先生也想整治這小子,事情就好辦多了。”夥計不知三人關係,趁勢插口道:“不必那麼麻煩,小店此處有專人、、、、、。”他話說到一半,見巴和東拿眼晴恨恨的瞪他,他見機的甚快,當下住口不言。
風去歸從小吃苦慣了,也並沒感覺王破書之言有何不妥,道:“王先生說的有道理,那我就今晚在馬棚守一夜罷。”王破書笑道:“風少俠宅心仁厚,大人讓少俠與我等一道同行,沒有瞧錯人矣。”
這時,巴和東衝那夥計吼道:“還愣着幹什麼,沒見到幾位爺走了一路,肚子都跑空了,還不快將你店裡的拿手菜端上來。”夥計見他甚是兇惡,不敢多言,說道:“現在就好,現在就好。”說罷,一溜煙的離開此地。
不大一會,酒菜端上,此處飯菜雖比不上縣令府內菜工,但這家店在此官道開了數年,自然菜品上有其獨道之處。巴和東在葉紅楓家中吃了幾天稀飯饃頭,這次暢開吃喝,吃的甚是盡興。閒時還與王破書二人指點一下菜品,王破書吃的甚是斯文。風去歸吃飯也不挑食,雖然吃相與巴和東沒甚兩樣,但他專撿距自已最近的菜吃,只求食飽而已。哪如二人吃的講究。
三人正吃到酣處,突然門簾一動,從門口走進來兩位姑娘。一個穿紅,一個穿綠,紅衣女子約二十一二,另一個年紀比她略小一點。二人皮膚俱是細嫩白晰。皓膚如玉。一個臉色正中,美則美矣,不過神色之中不荀言笑,似富貴人家的大家閨秀一般。另一個樣子調皮,但神情之間盡是溫柔之色。紅衣女子抱着一個琵琶,綠衣少女則手中託着一塊牙板,瞧二人手中傢什似乎是江湖賣唱女子。
二人剛踏進門,夥計就迎了上去,笑道:“兩位姑娘要住店嗎?”那個年紀略小的少女上前答道:“有啥子房喲,我們姐妹想要一間房子,有空的沒。”她說話鄉音極重,很明顯是川貴一帶口音。
夥計忙不迭點頭道:“有,有。什麼房間都有。”那綠衣少女道:“我們想要間上房,要整潔好地,還要茶杯茶碗都要新地。不好我們可出不到價錢喲。”夥計心道:“想不到這兩個姑娘還真難侍候。”他臉上陪笑,急忙點頭道:“放心吧,兩位姑娘來到此地,就如回到家裡一樣。”
那紅衣姑娘回過頭,對綠衣少女道:“青芽,我們趕路也走的累了,先吃點東西吧。”聲音輕脆宛轉,讓人聽後不禁心中一動。泌人心扉。那綠衣少女道:“要得。”她在店內四處張望,見挨着風去歸左處有一空屋,喜道:“姐姐,那邊有個空位,我們正好做下休息。”那紅衣女子點了點頭,二人來到桌前,將手中的琵琶,牙板放在桌上。夥計上來跟着上前,問道:“兩位姑娘,我們吃點什麼?”
綠葉少女道:“你們這裡有啥子好吃的。”夥計聽他問到自已強項,把身子一挺,賣弄道:“我們店雖然不大,但開了十年,屬於老店,好吃的多了,三色黃瓜卷,散煮豆腐,燒鵪鶉,東坡肉,貴妃雞、、、、、、、。”他一口氣說了十幾樣菜。那少女擺了擺手,道:“行嘍,給我們上幾碟清淡的小菜既可。”夥計費盡口舌,見她只要幾個小菜,略顯失望,應道:“你二位等好吧,一會就來。”說罷,下去吩咐廚子去了。
巴和東自打二人進門之後,瞧見二人姿色秀美,眼晴就開始直了。心中想道:“想不到此地還有如此絕色女子,怎麼以前我當少爺時就沒有碰到。”他眼珠色眯眯的打量着二人,瞧見二人手中之物,心道:“瞧這二人裝扮,似乎是江湖賣唱的女子,嘿嘿,這樣的女子爺見的多了。”
他見二人做定,藉着三分酒勁,衝紅衣女子喝道:“小娘子,瞧你們剛纔點的菜,那是人吃的嗎,不如你來我們這一張桌上,一同飲酒吃飯如何?”
王破書見他稟性不改,心中不悅,急忙勸道:“公子,我們還有大事要做,莫要生事。”巴和東已有八成醉意。一揮手道:“怕什麼,此地還屬於我爹爹的管轄之地,爺在此地說一不二,何況,何況她們兩個就是賣唱的,爺這是,這時照顧她們生意,他們應當感謝爺纔對。”王破書對他這行爲瞧的慣了,知道勸也沒用,當下也自隨他,巴和東又對兩名女子道:“兩位姐姐,你們現在給爺唱一曲,你們二個的飯錢爺給包了。爺別的沒有,銀子可多的是。”
那兩名女子見他神色萎褻,臉上顯出厭煩之感。把頭轉過一邊,沒有理他。巴和東見二人不答言,以爲二人害怕,色膽又添一分,他站起身來,端着一杯酒,搖搖晃晃的向兩名女子的桌前走去。風去歸見勢不好,急忙站起身來,把他攔住,說道:“葉大哥,咱們不要招惹人家,還是好好吃飯吧。”
巴和東微微一愣,奇道:“你、、、你叫我什麼?葉大哥、、、。”風去歸撓撓頭,道:“你是葉大叔的兒子,我自然叫你葉大哥了。”他的話正說到巴和東的痛處,氣的他將杯中的酒俱都潑在了風去歸的臉上。吼道:“我不姓葉,我姓瓜爾佳氏,是滿人,我爹爹是華陰縣知府,你這個傻蛋,給我滾一邊去。”他狂怒之下,飛起一腳向風去歸踢去。
風去歸想不到他突然之間會飛腳向自已踢來,沒有防備。胸口捱了一下。他現在身子已非往昔。那一腳踢的他並不疼痛。只是他想不明白巴和東爲什麼踢他,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巴和東見他不敢還手,怒氣稍消。他又跌跌撞撞的向那兩名女子桌前走去。換作一副賴皮笑臉。笑道:“兩位姐姐,剛纔所說之事如何,給我唱上一曲,爺打賞的可是豐厚之極。”他一邊說着,手向那紅衣女子臉上摸去。
那紅衣女子把頭向右一閃,躲了過去。巴和東摸個了空,順勢向前一倒,便要去抱那女子。那女子又是一閃,站起身來,向左移動一步,巴和東因失去一臂,又是酒醉之態,手僅在他衣服上摸了一把,便失去重心,跌在地上。
他哈哈一笑,把手放在鼻子下面,笑道:“好香啊。”從地上起來,又要對好女子進行非禮。手還沒有伸出,突然感到自已的手掌一陣疼痛。他嘿嘿笑道:“小娘子夠剌的,扎的爺手疼,不過爺瞧你的樣子,心也開始疼了。”他說着話,伸出手來,想看個究竟。這一擡手不打緊,心中‘咯’的一下,跳了一跳。只見他的左手瞬間開始發黑,而且漸漸腫脹起來。
巴和東大驚失色,臉上露出驚恐之意,指着那紅衣女子道:“你、、、你、、、。”紅衣女子沒有在意,似乎剛纔之事並沒有發生一般。對那綠衣少女道:“青芽,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上飯,剛纔那個夥計說的厲害,其實就是個草包。”那綠衣女子笑着應道:“是啊姐姐,我們一路走來,這樣的人見的還少嗎,不管是吹的,兇的,惡的,霸道的,拍馬屁的,都是嘴上功夫,一試什麼都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