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雪境水之源泉。
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清風拂面,伴着花香,穿過長廊又見月光。雪靈兒踏着湖泊而行,腳底幻化出朵朵水蓮,隨風而舞動。
湖泊之間有一空中樓閣,匾額上寫着三個字。
“泉眼閣?”
雪境除了雪蓮之外片草不生,而泉眼所在之處生機勃勃,宛如仙境。
雪靈兒帶着好奇,緩緩推開門簾,小心翼翼的探頭探腦,生怕驚動了誰。屋內只有一顆靈珠浮現空中,晶瑩凝重,圓潤多彩,周身還有一股靈氣環繞。
雪靈兒想用手去觸摸,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的外面。這股力量猶如棉花,只是輕輕將她推開,似乎只是把她阻礙在外不得接近靈珠而已。
‘面壁面壁,沒有壁,怎麼面?’乾坤鏡幻化出幽若的影子,‘乾坤鏡就作爲壁,借你用用吧。’
雪靈兒拿起乾坤鏡,有些詫異,有些驚喜。
乾坤鏡中漸漸浮現一些畫面,最初是尊降生到成長,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練功,尊的血氣和雪境血脈相連。雪境崩,尊羽化,二者相互依存。
後來,雪靈兒就能模糊的看見自己心之所想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雪靈兒發現自己的傷在逐漸恢復,自己的法力也有所提升。夜間,走出泉眼閣,看着天空中顆顆奪目炫耀的星星,似乎一眼萬年,感受到了雪境的命數。
“幽若,幽若!”雪靈兒驚慌失措,嚇得大喊幽若的名字。
‘原來你是對星象占卜之術,有所天賦。靈兒,乾坤鏡可幫你修習,等你靈力逐漸強大了,可以以此驅動乾坤鏡看到你想知道的事情。’幽若將星象研習之術,導入雪靈兒的腦中。
至此之後,幽若在再出現過泉眼之中,無論雪靈兒怎麼喚都沒有迴應。雪靈兒從乾坤鏡中理解到了尊的感受,但是她也並未認爲自己錯了。
與其糾結之前種種,雪靈兒打算專心研習星象之術,通過乾坤鏡通將來、曉過去。
“華扁,你爲什麼會接手雪境醫藥長老的職位?”仁悠下微仰着下顎,迎接着那準確流到嘴裡的拋物酒線。“難道你有什麼把柄,在尊的手裡?”
華扁生性孤傲,從不與人相交,卻幹起了醫藥的行當,開藥行教徒弟,在生性不羈的仁悠下看來,簡直就是破天荒的難得。
“救人,更多。”華扁拿着犀角杯,微微晃盪了一下,眯着眼睛,細細品味着濃濃的酒香。“你呢?”
“傳道、授業、解惑。”仁悠下有些微醺,紅撲撲的面頰在月光下,尤爲好看。他好奇的看着法律長老無情,“你本身也是個虐待狂,估計就是享受於折磨別人?”
“幫助弱小,尋求公義!”無情手肘暴露着青筋,有些憤慨,有些激動,有些悔恨之前那些沒來得及幫助的人。
“責任!”軍事長老戴琳就像傳說中的一樣,臉上總是帶着憨憨的笑容,心裡總盤算着別人猜不透的東西。“你們覺得,她爲什麼要做尊?”
“守護。”尊一直坐在亭子的屋頂賞月,看着四大長老齊聚涼亭閒聊,本沒想多做打擾。
“守護?那我們就爲守護雪境,乾一杯!”
“守護!”
五人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雪靈兒看着乾坤鏡裡的尊和四大長老青澀的模樣,倒是比現在清秀可愛了些。時至今日,他們唯一不變的可能就是當時的初心吧。
雪靈兒想起要送華扁禮物,想用乾坤鏡看看他想要什麼。
“打他!”一羣小孩蜂擁而上,拳腳相向。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華扁雙拳難敵四手,被一羣小孩揍在地上動彈不得,口裡只是念着四個字,他要回家。
“你在學堂不是很囂張的嗎?”一個虎背熊腰的小孩子趾高氣昂的大聲罵着華扁,“你害我們父母揍我,我們就揍你!要你考滿分!”
原來華扁小時候是個學霸,還是一個被欺凌的學霸。想着他現在掌管懸藥司,一聲令下,無人敢動的威嚴,雪靈兒不自覺的笑出了聲。心想着這羣小子長大之後,是不是都被華扁毒翻了。
“老師來了,老師來了!”一個小女孩大聲呼喊,嚇得那羣孩子倉皇而逃。
華扁推開了準備扶起自己的女孩兒,從地上一個人爬了起來。咬着牙忍着疼瘋狂的往家裡的方向跑,汗水從傷口中劃過,從他猙獰的表情看來,是疼的,很疼的。
華扁推開家門,看着倒在地上的母親,拼命的呼救。引來一羣街坊鄰里的圍觀,等大夫趕來的時候,他的母親已經氣絕而亡。
華扁悔恨自己的無能,之後便退學,自己修行醫學。一直以來得不到名師的指導,華扁山窮水盡之際,幽若的出現了,給了他一本《百草集》,書中記載着各種草藥的圖本字樣,功效用途。
成人之後,華扁發現當年救他的小女孩和自己的母親得了一樣的怪病,藥石無靈。女孩不喜歡吃苦藥,他便總在藥裡悄悄加一些蜂蜜,換着發的給藥調口味,希望女孩能夠老老實實服藥。
“原來懸藥司的禁地,是專門給這個女孩設立的。真沒想到,這個冷麪神醫還是個癡情種。”雪靈兒似乎明白了,當時華扁給自己的藥丸爲什麼是甜的。
華扁母親離世的時候,他應該是很遺憾的吧。
回報給他最好的禮物,就是幫他把女孩的病治好。雪靈兒想起幽若承諾過,只要她想通了就可以離開泉眼閣。
“我想通了!我想通了!”雪靈兒對着乾坤鏡一陣咆哮。
“尊不放雪靈兒出泉眼閣,我們四人長跪不起。”
猛然間,睜開眼睛,雪靈兒就看着殿內四大長老跪在尊前,爲自己求情。一時之間,淚水模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