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初入盛夏,山川河流、花鳥魚蟲都煥發出勃勃生機。楊柳在河邊被清風吹彎了腰,綠柳條條在風中搖拽宛若和子梵她們問好。魚兒在河流中嬉戲玩鬧,鳥兒在枝頭鳴唱着當地的歌謠。
“子梵,子梵,這就是人界嗎?”一向溫柔賢淑的藍晴初入凡塵,都有些不淡定了。
藍晴激動的拉着子梵,在河邊散步,東看看,西瞧瞧,好是快樂自在。
“跟緊我。”子梵面不改色,冷冰冰的回覆着藍晴。
子梵在乾坤鏡中看過人界的各色情景,只是身臨其境的時候,她聞到了花香,聽到了世間萬物的聲音,她有些震驚。子梵天生就能聽懂萬物的語言,到了人界,嘰嘰喳喳的各種聲音吵得她頭疼。
雪境中環境單一,除了族人就是雪蓮,泉眼閣的萬般景色,也只是梵靜和安寧。相比人界的千姿百態,萬般模樣,喧譁的吵鬧,要子梵感覺到害怕和恐懼。
“我們去哪?”藍晴緊跟子梵的步伐,生怕走掉了。
“無名居。”子梵穿過鬧市,踏過河流的橋樑,轉角走到一個閣樓獨立於市井之外。
無名居,幽若以前在凡界的住所。
“果然大隱隱於市,尊神真的是樂得逍遙。”藍晴看着門口的匾額,簡單大方,門庭大開。
無名居沒有半點神靈,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座樓閣。樓閣門口有一座參天大樹,天生天養,卻生得格外茁壯。這顆青松枝繁茂密,完完全全的遮擋住了轉角。凡人看不到,神仙想不到,大地之母會居於此。
“請問,有人嗎?”藍晴有禮鞠躬問禮。
子梵直接踏過門檻,進入內庭。不得不承認,幽若還真是喜歡樓閣,在雪境建了泉眼閣,在人界又造了無名居,無名無名,不知道如何起名。
子梵有時真的好奇,爲啥母神性格如此跳脫。
草木瘋長的不成模樣,淡淡的茉莉花香渲染了整個內院。
“八卦陣?”子梵看着錯落有致的石階,皆有定律,都是按照五行八卦排列,“藍晴,你別動!”
話音未落,藍晴一腳踏上石階,開啓了陣法。
“對不起,我...八卦陣是什麼?”藍晴知道自己闖禍了,爲之晚矣,門忽然關上,花香瞬間變成了瘴氣,阻擋了二人的視線。
瘴氣,如迷霧一般瀰漫整個庭院,散發出來的氣味一旦吸入,則會要人出現幻覺,從而進入心魔。
“閉氣,隨着我的腳步走,千萬別踏錯一步。”子梵有些無語,爲啥自己的母神總喜歡七搞八搞一些爲難自己的東西。明明在乾坤鏡中提到,要子梵過來取東西,卻又巧設機關考驗自己。
“八卦,是伏羲爲天下王時,爲探求自然奧秘,推演出了太極八卦圖。後被世人改良,成爲行軍佈陣的陣法,可殺人於無形。只是,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變六十四爻,從此周而復始變化無窮。踏錯一步,永遠陷入陣法之中,死路一條。”子梵悉心給藍晴解釋,生怕她不知道陣法的嚴重性。
“嗯。”藍晴嚇得趕緊點頭,生怕連累了子梵。
不過,這是子梵第一次和藍晴講這麼多話,要藍晴有些驚訝也有些歡喜。藍晴相信子梵能夠帶她破除陣法,更加崇拜子梵懂得好多。
子梵深諳陣法,機關之術,“乾爲馬,坤爲牛,震爲龍,巽爲雞,坎爲豕,離爲雉,艮爲狗,兌爲羊,此時有乾坤鏡就好了。”
爲不被尊發現自己逃離雪境取東西,才把乾坤鏡留在了那裡。萬萬想不到,尊神會設下題目考驗子梵,她太難了。藍晴對子梵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用命去考驗孩子的估計也就只有尊神幽若了。
“嗯,看不清!”藍晴用手推開眼前的瘴氣,卻還是看不見前方的路。
看不清?對呀,看不清。
凡有所相,皆爲虛妄,一切有爲法,如夢似幻。相由心生,只要閉目養神以心看之,即可看見。
子梵給雙眼上幻化出白色絲巾,以巾擋之。沒了干擾,心思清寧,陣法瞭然於心。
“前三,左二,退七,右四,破!”
瘴氣消失,庭院露出了本來的樣貌,竟然和泉眼閣一模一樣。
只是,多了一座鞦韆,經久年月,紫藤綠蔓纏繞着線索,別有一番風味。看來,母神還是有些貪玩,想及於此,有些擔心鳳舞了。
“差點落了條小命在這裡。”藍晴心有餘悸,驚魂未定。
子梵飛身躍過湖水,穿過長廊,走到後院,果然有一間屋子。推開竹門,就看見有一片龍鱗懸於空中。
“龍鱗?”難道這就是母神要自己取的物件,有什麼用?子梵來不及多想,先取之。
“走,迴雪境!”子梵感覺周邊有些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靈氣散落人界,有強敵。
“我們纔出來一個時辰,還可以再逛逛。”藍晴有些流連人界的美景,想多玩一下。
“什麼人?”子梵聞到了外人的氣味,來者不善。
“在下金麟,龍族三王子。剛纔閃現金光,應是我族至寶。”一條金龍幻化成人形,站在子梵面前拜禮。君子如玉,舉世無雙,儒雅俊俏。
“出去。”子梵知道那片龍鱗一定是龍族的東西,但是母神要自己來取一定是有秘密。沒有弄清緣由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奪走。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姑娘如清水芙蓉,行爲卻傲慢無禮。”金麟從未見過如此純潔高雅的姑娘,一見傾心。子梵不問緣由就下逐客令,令金麟對她產生了些許偏見。
“私闖我家宅院,就是有禮之人?”子梵打量着眼前之人,對他闖進母神居所甚是惱火,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行爲卻令人討厭。
“請歸還我族寶物。”金麟再次行禮,不依不饒的討要着龍鱗。
“不交又如何?你還要動手搶不成!”藍晴質問金麟,站在子梵面前準備護衛着她。
“請恕在下無禮!”金麟先禮後兵,準備把子梵打敗,奪回寶物。
藍晴擔心子梵的安危,擋住金麟的拳腳,“看你如翩翩君子,卻如此卑鄙。”
金麟直擊藍晴的命門,藍晴玉簪幻化成金鐘罩擋住金麟的攻擊。
一陣狂風襲來,將藍晴捲走。
“三品靈器護身,那姑娘定不會有危險。”金麟有些驚訝這兩位姑娘的來歷,竟然一個護衛有三品靈器護身。赤手空拳相搏,不用半點術法,自己勉強勝之。
“你該死!”子梵一怒,一掌擊中金麟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