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鏡花水月18
現在華天城外的難民走不了，子萊又養不活他們。
至流看着子萊說：“殿下，殺戰馬吧！能頂住一天就是一天。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殺戰馬？
戰馬對於軍中很多兄弟來說也是他們的兄弟。要是殺光了戰馬，子萊的軍隊就全成了步兵。以後子萊還拿什麼打白痕？
更重要的是，就算殺光了華天城的戰馬，這樣又能挺幾天？
突然子萊陰冷地說：“決參，你去叫五百士兵進來！把府門都關好。”
決參一聽就不幹了，他最瞭解子萊，他哭着跪下說：“殿下！殿下，我是胡說的啊！你可不能胡來啊！”
在場地的將領嚇得臉色慘白。他們都明白了！
正是因爲明白，他們纔不敢相信。
這還是子萊麼？
子萊憤恨地說：“我也不想！可我能怎麼辦？你們說！我到哪裡去要糧食？”
這就是子蠻認爲子萊只憑對和錯評斷是與非。
如果是子蠻在幽州，他遇到這樣的情況，他保的只有軍隊。
決參和子萊經歷過流沙城斷水時的絕望，經過這麼久，決參都快忘了那時的感受。現在這一切又回來了，而且更強烈。
流沙郡，這只是一個郡。
而這是幽州甚至是幾個明月國的州、郡。
這些人都要吃，也都要喝。現在有水，可是糧食卻更難。
正在這時一名士兵驚慌地跑進來跪下說：“殿下，不好了！城外的百姓要走了。”
決參抓起那名士兵說：“怎麼回事？快說！”
士兵流着淚說：“老百姓知道殿下沒有糧食，他們說不能在這裡拖累殿下，所以他們要走。”
一口鮮血！
子萊狂吐了一大口血。
滾燙的血濺了至流等人一身一臉。
可子萊卻沒有倒下，他飛快地就往外面跑。
至流衝上去，他一把拉住子萊說：“殿下，你別去！你就算去了又有什麼用？”
“滾開！”子萊的臉都變形了，他第一次這樣罵至流。
至流慢慢地放開了手。
子萊快步跑出了院子。至流等人趕緊追了過去。
子萊先沒出城，他先跑上了城牆。果然，難民們陸續開始離開華天城。子萊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他對身邊的至流說：“你立刻去下令，讓士兵們喊，讓鄉親們別走！”說完，他就衝下了城，拼命地往城外跑。
“鄉親們，你們別走！”
子萊一邊跑一邊不停地喊。城上的士兵和跟隨子萊的將領們都大喊。
至流沒跟着子萊走，他看着城外飛奔的子萊，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老天爺！你怎麼這麼不公平，你就幫幫殿下吧！”……
看到子萊來了，很多老百姓都停了下來。
子萊沒有停下，他還在拼命地跑。因爲難民太多，而且很多都走遠了，可是子萊卻咬牙緊追。
餓了這麼多天，這些難民身無半點糧食，他們離開華天城就是死路一條。可留下來，他們還不是死？
沒有人能明白子萊爲什麼要這樣做，只有他自己明白！
因爲子萊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