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請進,”洛一方收起長劍,平靜地說。
“父親。”阿爾託莉雅走了進來,此刻的她還是一身戎裝,她壓根兒沒心思換下鎧甲,三步並作兩步就衝到洛一方身前,緊緊地抱住了他。
洛一方伸出手想摸摸阿爾託莉雅的頭,手卻僵在了半空之中,沒有落下去。
他想的並不是阿爾託莉雅長大了,自己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摸頭了。
而是,我特麼不過當了你幾天老爹,不至於吧?!
本來以爲阿爾託莉雅會把自己忘掉,全心全意的去當她的亞瑟王,爲了全卡美洛的人民而戰,爲什麼到我身邊又變成了那個當年的小女孩?
難不成那個所謂的父控屬性真的是真的?
……不行,想想都覺得恐怖,我得趕緊把這個事情說清楚。
洛一方輕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那個啊,阿爾託莉雅,你現在也長大了,我覺得有些事情我要說清楚了。”
阿爾託莉雅的身軀一顫,似乎是知道了洛一方想說什麼,她鬆開環住洛一方的雙手,後退了兩步,眼裡帶着淚光,“父親,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但請不要磨滅我最後看你幾眼的希望。”
“誒誒誒?什麼和什麼啊?怎麼搞得我快要嗝屁了一樣?”洛一方頭上三個黑人問好,完全不知阿爾託莉雅在說什麼。
“梅林說,你是從地獄裡掙脫束縛出來的,就是爲了幫助我解決這個困境,”阿爾託莉雅強忍着淚水,“父親,別擔心,我一定會履行好自己的職責,給卡美洛的人民一個光明的未來。”
“等等?”洛一方感覺自己又被某個黑心劍聖坑了。
“父親,能請您脫下頭盔麼?我想再看看你的臉。”
“別,你先告訴我梅林在哪。”洛一方的臉幾乎快和他的鎧甲一樣黑了,他伸出右手止住阿爾託莉雅,“現在有點急事要解決。”
“梅林應該在高塔上……”
阿爾託莉雅話音未落,洛一方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面對洛一方的奇妙消失,她當場就愣住了。
“你又給阿爾託莉雅說了些什麼啊!”洛一方丟出長劍,貼着梅林的腦袋插進了牆壁裡,“你是真的嫌命長了啊?!”
“嘿嘿,你果然上來了。”
哪知梅林絲毫沒有緊張,笑嘻嘻地對着洛一方說。
“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理由,明天我就把你脫光了掛在月湖嶺的城門門口!”
這句話,洛一方是扯着梅林的衣服領子說完的。梅林聽完後不再笑了,他反而嘆了口氣,“說實話,我覺得你不回來的比較好……你這次一回來,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又要走了吧?”
洛一方拉着梅林的手鬆了開來,他摘下自己的頭盔,“你怎麼知道?”
“你已經去過英靈殿了不是嗎?那個海底的城市應該就是你毀滅的吧,而且你身上那股奇怪的時空亂流消失了,也就是說,你不會再被隨機傳送了。”
梅林頓了頓,繼續說道,“恐怕你的任務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洛一方一把拔出插在牆中的長劍,將其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對啊,完成了之後,不應該更輕鬆麼?”
“你就別扯了,你這個傢伙能靜下心來呆在一個地方十幾年?”梅林翻了個白眼,“現在你回來打個秋風又跑了,反而對阿爾託莉雅不好。”
“我……”洛一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促使自己回來的,他或許對她們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而且你的這張臉,確定不會引起恐慌?”梅林瞥了瞥嘴,“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戴着兜帽麼?因爲就是防止人類對我不變的容顏感到恐懼——這是人類對長生種天生的敵視,阿爾託莉雅我可以解釋爲她受到龍之血脈的緣故,可以永葆青春,可是你呢?你總不能想莫德雷德那個丫頭一樣,天天戴個頭盔亂跑吧?”
梅林說着,在一邊的桌子上翻了翻,找出來一本古老的書籍。書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歷史,封面已經破爛不堪,裡面的東西也大多風化了,他將書遞給洛一方,“我在海邊修建望涯堡,根本不是爲了看守什麼黑暗力量,當初它已經隨着那座失落之城永久的消失了,頂多留下了一些不成氣候的東西,這些東西甚至連召喚它們的主子都做不到,阿賴耶也將它們全部管束起來。”
“我在海邊,純粹是爲了杜絕和凡人的過度交流,你想,沒有任何一個騎士希望看到一個國王的首席謀士,或者說是國王的養父,能活的比國王還長,這樣那些敏感過頭的騎士們肯定會讓這位謀士或者說那位爵士感到尷尬的。到時候,王國分裂只是時間問題。”
洛一方翻着書,發現這是他當年走之前的時候的月湖嶺的一本賬本,現在已經經過時間的洗禮,破損至極,恐怕輕輕捏一下就會變得稀爛,他沉默了半晌,“你說我要是帶阿爾託莉雅走怎麼樣?”
“開什麼玩笑,”梅林挑了挑眉毛,“你覺得她會同意?”
“那你當初選擇阿爾託莉雅成爲命中註定的王者,就是一個十分欠扁的決定,”洛一方用鄙視的眼神望着梅林,用一句話把梅林堵的夠嗆。
梅林哭笑不得,“你以爲我願意啊,現在我也後悔了啊!這樣總感覺是隨意的決定了一個本來可以很幸福的女孩子的命運!”
“就憑這個,我打你一頓不過分吧。”洛一方朝梅林揮了揮拳頭。
“算了,老哥,我怕你這一坨子下切,我闊能神不住,”梅林連忙擺手,他可不想和神靈戰鬥,更別說是個比神靈還叼的傢伙了。
梅林望着洛一方離去的背影,“這傢伙,果然還是要搞事情嘛……算了,這樣也好,不過,阿爾託莉雅,不要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