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大同一路疾行,腳下速度極快,完全不是平日那番模樣,究竟想到什麼事如此心急?同樣是練家子出身,這些年做官一直沒有使用而已,底子還在,腳下速度要比常人快上許多,推開院門直奔後院奔去。
“大人,慢點。”
“閃開。”
餘大同一反常態,平日對夫人極爲寵愛,此時完全變了另外一個人,夫人聽見聲音出來瞧瞧,恰好看到餘大同快步進來,神色略顯慌亂,連忙上前,不想餘大同一反常態,整個人愣在那。
這樣反而無形中擋了餘大同的路,餘大同心裡有事,顧不得多說,身子接近左手順勢一推,上面力氣有限。
一聲嬌呼,夫人順勢向下倒去,這些不過是情趣,餘大同必然跑過去抱住自己說些肉麻的話,然後趁機纏綿一番,男人就是這樣,只要伺候舒服了,所有火氣也就消了。
今日不同,餘大同看都沒看,直接邁過,快步來到書房門前,直接推門進去。
女人自知無趣,一旁丫鬟連忙過來攙扶,“去,一邊去,看什麼熱鬧。”
夫人心裡有氣,只能撒在丫鬟身上,目光落在書房緊閉木門之上,那裡是餘大同平日處理事情地方,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即便夫人同樣不能,這是規矩壞不得。
餘大同進入書房,房門關好順勢將木栓落下,放下心來,身子向下,書桌下方同樣藏有暗格,人都有秘密,於是想出各種辦法替自己保存秘密,打開暗格,從裡面掏出一個木匣,木匣打開,都是銀票,難道是擔心家裡銀票同樣被錦衣衛發現不成?
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用手輕輕一拍,木匣之中同樣藏有玄機,隨着手掌一震,下方露出一道細小縫隙,餘大同輕輕一按,木匣同樣分成兩層,上面佔據大部分空間,底部藏有一道更小暗格。
如此設計堪稱精妙,如果有人進入書房發現暗格,打開木匣,所有注意力必然被上面銀票所吸引,試問還會有誰對一個不值錢木匣感興趣。
餘大同小心打開木匣,從裡面掏出一塊白布,白布上方帶有一個血手印,白布打開,只見上寫:“凡遇錦衣衛林風,當立刻通知總壇,能生擒此人重重有賞。”
“林風!林風!”
餘大同手裡攥緊白布,眉頭緊皺,連呼兩遍,那一刻想到的不是財富,而是對方的身份還有名字,多半太過緊張,一時沒有想起這件事,密令關係事大,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否則就是殺身之禍,唯有藏在書房暗格,時間一長反而忘了。
“馬三。”
餘大同想到一個人,就是馬三,所有一切都是馬三搞出來的,包括死去兇狼那些人,餘大同不過是藉機殺人,其中發生什麼,對方身份完全不知,直到林風亮出錦衣衛令牌。
餘大同快速將帶有血手印白布收好,至於爲何會有血手印後文會有交代,既然是密令必然有所牽涉,甚至是一些暗藏勢力。
銀票放在裡面一彎身送回暗格,打開房門,“馬三,馬三在哪?”
夫人一臉不悅守在外面,無論如何,今天餘大同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才行,想當初黏着自己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什麼心肝小寶貝,一輩子的小祖宗,恨不得把自己捧上天,現在可好,那麼用力,以後脾氣長了,還不得動手打人。
“喊什麼。”夫人瞪了餘大同一眼沒好氣回了一句,
“快把馬三找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要掉腦袋的大事。”餘大同心急,同樣清楚女人脾氣,解釋根本沒用。
“這麼嚴重。”夫人連忙起身,餘大同一陣忙乎腦門上全是汗,完全失了平日從容,必然是出了大事。
女人喜歡胡鬧,這是天性,同樣現實,這是事實,一旦出了事,眼前所有富貴、權勢完全失去,“三子來了,我這就帶你去找。”
馬三一個人喝着悶酒,怎麼想都不是滋味,原本以爲到手的女人又飛了,如果是普通女人也就罷了,偏偏這個李秀兒就跟有妖法似的,總之讓人看到了想,看不到也想,滿腦袋都是,“李秀兒,李秀兒。”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踢開,馬三嚇了一跳,見是餘大同冷哼一聲,平日耀武揚威,多麼有本事,那一刻還不是跟狗一樣,甚至不如一條狗,經過那一件事,餘大同在馬三心裡形象徹底毀了,反而打心眼裡看不起餘大同。
“三江村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馬三心裡煩,被人問起,索性發起少爺脾氣,聲音瞬間提高几倍,餘大同一愣,夫人忙道:“三子,別鬧,快告訴你姐夫。”
“林風,該死的林風,總有一天把你踩在腳下,用力踩,用力踩,踩到你喊爺爺。”馬三頓時來了勁,酒杯摔在桌案上,腳用力向下踩着,嘴裡隨之發出一陣冷笑,多半是在用這種方式發泄。
“林風,錦衣衛,真是他!”
餘大同頓時眼睛發亮,升官發財的機會來了,一切都是天意,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讓自己遇到,發出血手密令,足以看出對此事重視,如果自己能夠留住林風完成任務,上面一高興,到時候還不高官能做。
餘大同眉頭一皺,至於爲什麼留下林風密令之中並沒有提及,這種事不免棘手,對方是敵是友暫時無法判斷,若是強行留下,難免有衝突,錦衣衛向來不講理,來軟的,方法有很多,未必可行,怎麼辦纔好。
“李秀兒。”
馬三嘴裡念着對方名字,餘大同嘴角露出笑意,不錯,對付不了林風,對付三江村李家父女最是簡單,從一些事可以判斷,林風似乎對那個女人同樣緊張,男人都是如此,尤其是遇到有些姿色女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那都是放屁,如果狗熊可以同樣過不去。
“喝,隨便喝。”
餘大同快步跑出,馬三白了一眼,“老子把你的好酒都給你喝光,一點不留,什麼狗屁縣丞。”
馬三嘴裡打着飽嗝,滿嘴酒氣,眼睛發直,夫人連忙上前,“別喝了,喝多了傷身子。”伸手去搶馬三手裡酒杯,多半是心疼弟弟。
“心裡難受,三子要喝。”馬三快速避開,一揚脖再次喝下。
“到底出了啥事?別嚇唬姐。”
“就那表哥,霸佔女人,臭不要臉,居然他媽也是官,官還比姐夫還大,這他孃的沒天理,是個人都能做官!天下做官的都是一個樣,狗屁的官。”
“當初要是好好唸書,現在早就進京城做大官,多威風。”
“威風!”
馬三腦袋一沉直接趴在桌案之上,“三子,起來。”呼嚕聲隨之而起,縣丞夫人無奈,只得找來家丁,幾人合力將喝得爛醉馬三擡到牀上,這時有人將桌上東西快速撤去收拾乾淨,大戶人家,這種事都有人去做,根本不用親自動手。
女人嘆口氣,“三個男人,沒有一天安穩日子。”一陣喊聲換出,快速走出,看得清楚,快步上前,“還不下來。”
臉色一沉,孩童不知何時順着樹藤一直爬到院牆之上,院牆幾丈來高,如果一不小心從上面摔下可不是件小事,一旁兩名丫鬟面色蒼白,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不想就這麼一會功夫爬上院牆,一旦出事,兩人必然遭受極爲嚴厲懲罰,其中擔心並非出於關愛而是畏懼。
“樹上有鳥,寶要抓鳥。”
“立刻下來。”
女人暴怒,兩個大的管不了,小的也要造反,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孩童眼見孃親發怒,只得乖乖順着院牆爬下,兩名丫鬟伸開手臂在下面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