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凰嫣望了一眼鳳鑾爵之後,又回頭望着楚任歡,在跟楚任歡的目光相接之後,渾身輕輕一顫,腦中有了一陣暈眩感,彷彿她的腦海裡正在翻江倒海似的,許多記憶象走馬燈似地在天馬行空,但這些忘憶如閃電般閃過去時,卻同時有了三個人的影子,一個是鳳鑾爵,一個是鳳鑾珏,最後一個居然是眼前的楚任歡!
楚任歡望着她,俊臉帶笑,嘴角輕勾,極盡風情地柔柔叫道:“嫣兒,我是歡歡!你最愛的歡歡!”
“啊!歡歡?!”如同有許多幻覺飄過,納蘭凰嫣軟軟地就要倒下,意識渙散,腦袋突然空白一片。
兩個男人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去接。鳳鑾爵的速度更快,一手摟到了納蘭凰嫣的纖腰,將她帶離的同時,一掌拍向楚任歡。
楚任歡以巧勁避開了鳳鑾爵的一掌,一個飄亮的姿態妖嬈地坐回到他的軟榻上,聲音不急不緩地說道:“鳳鑾爵,從現在起,你最好別碰我!你打在我的身上,就等於打在納蘭凰嫣的身上。你知道什麼叫做‘癡情盅’嗎?你知道中了‘癡情盅’的人對放盅的主人有多癡情嗎?哪怕是我傷了根頭髮,她都會爲我掉眼淚。倘若我死了,她一定會跟着我死。相不相信?不相信沒關係,等一下她醒來了,我們可以做個試驗。”
鳳鑾爵在江湖上是血影門的門主,當然知道什麼是“癡情盅”,也知道有一種藥水叫“忘情水”。傳聞,這邪門至極的“癡情盅”來自西域,下盅之人先在自己的身上下盅蟲,然後將配對成雙的盅蟲下在鎖定的目標人物上。被下盅者對下盅之人一生癡纏,至死方休。除非,下盅之人自己願意將盅蟲逼出。否則,下盅之人受傷,被下盅者也一定受傷。下盅之人死了,被下盅之人也必不會獨活。
嫣兒現在是既吃下了忘情水,又被放了癡情盅。他心中說不出的後悔!剛纔爲何就存着僥倖之心,以爲她有血珠護體,會百毒不侵?嫣兒確是百毒不侵,但這盅蟲又可以不算是有毒。只要放盅之人不催動盅蟲,被放盅之人就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嫣兒體內的血珠殺不殺盅蟲?這楚任歡哪裡來的這種邪門的東西?因爲,想要得到這種“癡情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嫣兒!你醒醒!”他心中駭然失色,第一次,鳳鑾爵覺得天旋地轉,再也沒了一絲的冷靜自持,只象一個瘋子般,偏偏還記掛着孃親,如狂獅般怒吼道,“楚任歡!我孃親呢?你敢食言嗎?你膽敢碰我的嫣兒一根頭髮,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不敢!”相對於鳳鑾爵的瘋狂,楚任歡只是冷笑着道,“我已經吩咐人將你孃親帶來。我雖然給你的皇后下了盅,但我可以向你擔保,我不會碰她一根頭髮。只要你乖乖地發兵,助我奪回東軒國的國主之位,至時,我會把盅蟲解除。不過,你可千萬別刺激我,你要是刺激我的話,愛罪的可就是納蘭凰嫣了。”
鳳鑾爵再也忍受不了楚任歡,他突然放下嫣兒,閃電般抓到楚任歡就是狠狠地的一拳揮出。沒想到這楚任歡卻不閃不避地,有意捱了他一拳。誰知,這拳頭才落在楚任歡的身上,就聽得一聲尖叫聲傳來。
“啊!”
這一聲尖叫竟然是出自納蘭凰嫣的嘴裡。原本暈過去的她突然感覺心口好象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痛得她尖叫一聲,當即便醒了過來。
睜眸,那燦爛如星辰般的眸子熠熠生輝,閃出無數冷厲的光芒,但也只是一忽兒的光芒閃射,然後便又有些茫茫然,望着這間精雅的古室問道,“這是哪裡?誰無端打我一拳?好痛!哪個混蛋打我?”
這一問,問得鳳鑾爵把楚任歡丟掉,回過頭來膽肝俱裂地叫道:“嫣兒!你怎麼了?”他立即要伸手去抱她。他明明打在楚任歡的身上,爲何是嫣兒叫痛?這讓鳳鑾爵心痛得象被刀子狠狠地剜了一個洞。
納蘭凰嫣本能地退後了一步,眯眼打量着他問道:“喂!別過來!你做什麼?穿着古代人的衣服,拍戲啊?別靠過來!我跟你很熟啊?”
啊!鳳鑾爵的心急劇地再次一痛,痛得他呆若木雞之後急聲道:“我是鳳鑾爵,你夫君鳳鑾爵啊!嫣兒!”難道嫣兒的記憶當真被洗掉了?
“我呸!什麼我的夫君?我還沒嫁人呢!剛纔是你打了我一拳麼?不要臉的!別過來!”納蘭凰嫣有些糊塗了!難道她穿越了麼?眼前這古色古香的屋子分明是古代呢,這屋子裡居然有兩個大帥哥,兩個都帥得不得了啊!她瞧瞧鳳鑾爵,又瞧瞧楚任歡,“剛纔是你打我?暴力狂!”她警惕地望着鳳鑾爵,好象生怕他還要打她一拳似的。
目光落在鳳鑾爵焦頭爛額似的臉上時,竟然有了一絲反感,哼!這男子英俊是英俊,怎麼一臉暴厲,就象要吞了她似的?她得罪他了?還好象動手打女人呢!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她心口上有點痛痛的,象捱了一拳,八成是這個男人打的。
再瞧向楚任歡時,大大的眼睛眨了一眨,秋水般的雙瞳水光流轉間,她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癡迷起來。楚任歡對她鳳情萬種地一笑道:“嫣兒,我是歡歡!記不得我了?過來我這裡坐着!”
“歡歡?男人叫歡歡?嗤!真是不象話!”納蘭凰嫣對着楚任歡突然嫣然一笑,嬌媚地橫嗔他一眼,一抹紅霞飛上她的臉頰,讓她顯得小女兒家的嬌態畢現。不知爲何,她覺得只看了一眼這個叫做歡歡的男子,心中便有一種害臊,臉紅,心跳的感覺,好象很是喜歡他,居然被他輕輕一叫,就情不自禁地照着他的話做,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將鳳鑾爵當不存在似的,擡眸問道,“這裡是哪裡?你是誰?噢!你剛纔說過了,你叫鳳鑾爵。”
楚任歡對着納蘭凰嫣笑道:“這是我的房間啊!你又忘記了?我們的房間。”
啊!鳳鑾爵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這樣的刺激讓他瘋狂了!他沒了理智地衝向前,揮起拳頭就要向楚任歡打去,沒想到拳頭還沒揮到楚任歡的身上,竟突然被納蘭凰嫣伸手接了個正着,將他的拳頭牢牢握在手裡。
鳳鑾爵瘋狂的眸子和納蘭凰嫣的雙瞳在空中相交着,他虎吼道:“嫣兒!你竟然……竟然……要幫他?”
納蘭凰嫣美眸眨了眨,突然迅速地放開鳳鑾爵的拳頭,因爲她覺得握到他的拳頭時,好象有一股電流傳入她的體內似的,令她頓感一陣異樣,然後,她眨着無辜的大眼睛說道:“我……也不是要幫他,只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動不動就打人,象話嗎?好野蠻!你離我遠一點!”
“我是你夫君鳳鑾爵!!!噗!”突然氣血翻涌,鳳鑾爵噬血般盯着納蘭凰嫣,一個抑制不住,竟然嘔出了一口鮮血來。
沒想到,納蘭凰嫣卻十分麻木不仁地瞧着他,冷若冰霜地開口道:“我長得那麼象你的妻子麼?”她的記憶回到了穿越之前,穿越之後的記憶都被徹底地洗掉了!但在現代時的記憶卻沒被洗掉,所以盯着鳳鑾爵,她的腦海裡飛快地轉着,想着這男人好生癡情哇!這麼激動是爲哪樣?是因爲她長得象她的妻子麼?
她低頭瞧瞧自己的衣裳,愕了再愕,原來自己穿着古裝的衣裳?那該不會是穿越了吧?才穿越就被人當成愛妻了?她好心好意地解釋道:“抱歉!我不是你妻子!你認錯人了!也許我跟你妻子長得有點兒象,但我絕對不是她,你可別亂來啊!你氣血翻涌,嘔了血,很傷身的,我學醫,要不要給你把把脈?”
鳳鑾爵實在是無法平靜下來,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而且確是朕的皇后,朕會認錯嗎?”
“嫣嫣!別理他!你喜歡的是你的歡歡,不是他!”楚任歡插進來,不想讓他們再多說話。
但納蘭凰嫣卻驚呼道:“你是皇上?當今皇上?古代的皇帝?這裡又不是皇宮,你又沒穿龍袍。”說着,一臉懷疑,疑神疑鬼地後退着,心想,這是不是一個瘋子啊?
楚任歡一見納蘭凰嫣的表情,突然嘴脣嚅動,不知嘴裡發出的一些什麼古怪的聲音,只見原本好好的納蘭凰嫣突然臉上現出痛苦之色,眉頭緊緊地蹙起,然手用手捂着心口,低語道:“啊!我的心口好痛!好痛!痛!”她一邊說着一邊不能自已地蹲下身子,眼看就要痛得捲縮起來,那額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楚任歡!你在做什麼?”鳳鑾爵這一下,更加難以自持。
“是你在做什麼吧?你還是乖一點,別說太多吧!你要是閉上嘴巴,她也就沒事了。”楚任歡邪惡地說着。
鳳鑾爵跌坐在一張椅子上,瞧着納蘭凰嫣痛苦地萎靡於地,想伸手,卻終於生生忍住道:“好!我不出聲。”
楚任歡馬上停止了嘴裡的嚅動,那古怪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納蘭凰嫣突然便覺得身體的不舒服都消失了,就象剛纔的事情沒發生過似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