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臉一紅,點了點頭。
當夜凌晨兩點,圍山封山的鬼子犯困,三三兩兩的圍着火堆,背靠在樹杆上合目睡覺。
吳淞、潘今蓮、薛平、冷子華、曾集、曾浩率領血鷹隊員十六人和大刀排十二人,共三十四人,攜帶雌虎,悄然離開尼庵洞,躡手躡腳,悄然無聲的穿過鬼子包圍圈的縫隙,翻山越嶺,前往拳頭凹。
封山搜索半個月,鬼子和僞軍一無所獲。
野昭利德氣得七孔生煙。
山田橫樑火冒三丈。
倉島油井心肺氣炸。
倉田由利垂頭喪氣。
祝豺損兵折將還得自己掏錢修繕祝府,整天陰沉着臉。
西門近仰天長嘆,火化了吳直的遺體,把吳直也葬在張屠的孤墳旁。
他瞧不起張屠,也瞧不起吳直,所以,就讓吳直和張屠在九泉之下相伴。
他也提心吊膽,生怕吳淞會悄悄的入城,找他報仇。
所以,西門近組建了一支私人衛隊,每人配備兩把駁殼槍,出門或回家,他都有二十多人保護着他,就連睡覺,也得派人守在他的臥室門前。
青山埋忠骨。
拳頭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土坡。
這裡雜草叢生,草肥樹厚。
因爲這裡埋葬着幾百個鬼子士兵的骨碎,也埋葬着以前吳淞警衛營的幾百名兄弟,其中,有兩百多人是拳頭凹下面村落的青壯年村民。
徐州會戰結束後,村落裡的老弱病殘婦孺都回來了,只是少了青壯年這些勞動力,變得田野荒蕪,冷冷靜靜。
回來的人,把斷磚重新堆積在破房子外,沒有瓦,就用麥管鋪在屋頂上,再塗上一層泥巴,一些沒有少婦、姑娘的家庭,也沒安裝門板,只掛了一塊布簾。
失去丈夫的寡、婦則是買了狗來養,裝上了破門板。
唯一完好的,還是那間祠堂。
以前,這裡曾經是吳淞的臨時指揮部。
殘星明滅,東方欲白。
快到這處破爛村落的時候,吳淞對潘今蓮說道:
“今蓮,你看好雌虎,別讓它傷人。
對於陌生人,它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也別嚇着民衆。”
潘今蓮便附着身子走,手抓雌虎的頂花。
吳淞吩咐冷子華和曾浩帶隊慢走,自己帶着薛平和曾集先行進村。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長官,終於盼到你回來了!”
“兄弟們好,謝謝你們又回來!”
“隊伍回來啦?太好了!”
“長官,今晚住俺家吧!”
“兄弟,這次回來,就別走了!”
聽說原來的長官和部隊回來了,家家戶戶都歡騰,都熱情的出來,歡迎吳淞等人,都含淚關問隊伍怎麼啦?
望着一羣老弱病殘婦孺,善良的吳淞實在不忍心在此招兵了。
再把僅剩沒多少的青壯年勞力帶走了,這個村落的老弱病殘婦孺,就真的沒法過日子了。
吳淞感慨萬千,淚溼衣襟,吩咐薛平把血鷹突擊隊所擁有的帶在身邊的三百塊大洋,勻分給每戶家庭。
“謝謝吳營長!”
“吳營長真是好人吶,還會來看望俺們,俺們以爲你已經把俺們村子忘了。”
“吳營長,別走了,留下來吧,俺們支持你抗戰!”
個個村民,各握着一兩塊現大洋,熱淚盈眶,道謝之餘,又捨不得吳淞帶隊離去,都泣聲挽留,諸多小屁孩還圍着吳淞,抱着吳淞的大腿,不讓吳淞離去。
吳淞只好揮揮手,泣聲說道:
“鄉親們,對不起!
我剛在五峰山脈打了一場敗仗。
我們四十人,面對鬼子和僞軍好幾百人,實在幹不過那幫畜生,我有愧,我無能。
我本來是想到這裡一帶來招兵的。
但是,眼前的情況,我實在說不出口。
爲了抗戰,爲了打鬼子,我們只有暫時分開。
等我壯大隊伍,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你們這個村,就是我的家。
我一定會回家的。”
“嗚嗚嗚-------------”
吳淞的話,把村民都感動的哭了。
一位黑黑瘦瘦的寡、婦站出來,泣聲說道:
“吳營長,啥也別說了。
上次拳頭凹血戰,我們的男人都戰死了。
不過,這一帶十里八村的男人,討不上媳婦,都想娶俺們寡婦。
俺們支持你,俺們答應那幫臭男人。
只要他們答應參軍參戰,俺們就嫁給他們。”
“對!吳營長,別走了,俺們現在就去找那幫男人。”
“吳營長,你說這裡是你的家,你就別離家出走了。”
“吳營長,俺們老的寡、婦,可能嫁不出去,但是,可以給你們洗衣做飯,一樣支持你抗戰打鬼子。”
“吳營長,俺孫子雖然年紀小,個子也不高。但是,爲了打鬼子,我們願意送他參軍,當你的兵。”
一場拳頭凹血戰,雖然最終沒能阻止鬼子大軍進攻蒙城,但是,卻把吳淞的心和拳頭凹村落民衆的心繫在了一起。
“姐妹們,俺們走。老少爺們,你們陪着吳營長。等俺們帶一幫男人回來。”
衆多寡、婦行動起來,她們攜手並肩,走出這個殘破的村子,到十里八鄉找那些曾來求婚的男人們。
吳淞、薛平、曾集等人熱淚盈眶,感動的哽咽無比,無法言語。
他們被擁簇到祠堂,鄉親們搬來破桌椅,送上茶水和窩窩頭,請吳淞等人吃早餐。
趁吳淞被圍着的時候,薛平懂事的悄然離去,帶着潘今蓮、冷子華、曾浩等人進村,一起來到了祠堂。
看到雌虎,村民們都嚇得癱倒在地上。
但是,冷子華和薛平都站出來解釋。
潘今蓮也抓着雌虎的頂花,坐到了吳淞的身旁。
至此,村民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參加血鷹突擊隊的十三、十四、十五、十六歲的小孩有九人。
參加血鷹突擊隊的五十歲左右的老漢有七人。
當然,這種老少搭配是不能編進血鷹突擊隊的。
血鷹突擊隊講究的是高度機動的遊擊作戰,每一名隊員,都相對於一個小分隊,速度快,身手好,槍法準。
吳淞將這十六個老少爺們,交給了薛平,讓薛平組建一支前線支援大隊,由薛平兼任這支支援大隊的大隊長。
聊聊笑笑,時間過的快。
三個小時候後,六十多名寡、婦領回了六十多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