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僵硬的轉頭看向雪瑩,眼眶泛紅。
雪瑩險些以爲自己腦子出現了問題,陌笙怎麼會有這樣的神情呢,也是這時,雪瑩才發現,陌笙控制不了自己了。
她趕忙收回錯愕,小手不停的撫摸陌笙的後背,讓自己儘量放低聲音道:“師父,把她放下來,問問清楚,或許能知道更多的東西。”
在雪瑩溫柔細語的勸說下,陌笙找回一點理智,鬆手放開了王流月。
王流月摔倒在地,用手摸着自己被掐的生疼的脖子,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不由自主的遠離陌笙,眼底是深深的恐懼與恨意!
這邊王流月的狀態並不能影響到雪瑩二人。
螻蟻罷了,陌笙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她,她恨不恨又算的了什麼。
“師父你坐着看就好,瞧瞧徒兒的能耐。”雪瑩拉着陌笙讓他坐在椅子上,貼心的倒了杯茶水放在陌笙手邊,對陌笙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陌笙點了點頭,在雪瑩背過身後陌笙側頭看了眼白一,眼中盡是得意與心滿意足。
白一別過頭去不再看雪瑩二人,藏在被子下的手慢慢捏緊了拳頭。
雪瑩在王流月面前蹲下身,強行將王流月的臉掰過來,迫使她看着自己。
“說吧,你怎麼會在這裡。”雪瑩道。
王流月並不理睬雪瑩的問題,反而去看白一,希望白一能念在往日的情分幫幫她,但她註定是要失望的。
她不甘心的收回眼神,又害怕的看了眼陌笙,終究是不敢對雪瑩出手,便只緊閉着脣,一言不發。
雪瑩挑了挑眉,王流月一點也不怕她,這可不好弄了,不過也是,她現在可是半分修爲也沒有。
“不說?如果你不說,這顆毒藥就是你的了。”雪瑩慢悠悠的拿出一個瓷瓶,從瓷瓶裡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將毒藥放在王流月的嘴邊。
王流月雙脣閉的越發緊起來,不斷後退,躲開藥丸。
雪瑩哪裡有什麼好脾氣對她,直接扣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捏,王流月的嘴便張開了,雪瑩抓住機會,將藥丸往王流月的嘴裡塞去。
王流月驚恐的瞪大雙眼,試圖吐出毒藥。
“沒用的,你是吐不出來的。”雪瑩道。
王流月擡頭對上雪瑩似笑非笑的模樣,怒火中燒,沙啞着嗓子怒吼道:“給我解藥!你這個狠毒的賤人!快給我!”
“嘖。”雪瑩皺眉看着王流月。
王流月一而再再而三的罵她賤人,若是她還能忍的下去,那她就不叫雪瑩。
她毫不猶豫的擡手一掌打在王流月的臉上,這一掌可是用了她十成的力氣,連她自己都覺得手震震發麻,更別提捱了她這一掌的王流月。
王流月捂住臉,發了瘋似的大聲尖叫,屋內並未設屏障,以至整個客棧的人都聽見了這聲音,忍不住的雪瑩他們所在之地看。
“你再叫,小心我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雪瑩嫌棄的看了眼王流月。
王流月的叫聲戛然而止,這下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不知道雪瑩給她吃的是什麼毒藥,但她相信雪瑩是真的敢毒死她。
“還不說?”雪瑩挑了挑眉。
王流月聽見雪瑩不耐煩的聲音,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狠心的搖頭。
這倒是勾起雪瑩和陌笙的興趣了,王流月可不是什麼忠義之輩,她這樣嚇唬她,她都不說,這隻能說明,她的事不小。
但又有什麼辦法讓她說呢?
雪瑩有些頭疼,總不好真的叫她去死吧,那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在她不知如何才能逼王流月說出來時,陌笙動了。
陌笙從懷中拿出一塊布,打開後是一排細長的銀針,他拿起一根在光下翻轉看了一遍,笑了笑。
這畫面極美,但王流月見了心裡卻十分害怕,好像知道陌笙下一步要做什麼,她將自己藏在角落裡,雙手捂住,雙腳往裡縮,瑟瑟發抖。
雪瑩轉頭見陌笙拿着銀針,頓時便懂了陌笙。
“師父,這種粗活教給徒兒來做就好了。”雪瑩上前從陌笙手裡接過銀針,這銀針觸感冰涼,別看只有這麼細細的一根,卻是十分堅硬,不知是用什麼東西製成的,不過定然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
陌笙饒有興致的撐着頭看雪瑩,雪瑩不怕殺人,但也從不會虐殺,從來都是一刀結果,不知今日會對王流月如何。
依他看來,應該只是嚇唬王流月罷了。
但是王流月沒有像陌笙這樣瞭解雪瑩,她真的以爲雪瑩要用這些銀針插入她的身體,害怕直搖頭。
“別過來,你別過來!”王流月四處躲避,眼淚不停的流,方纔被雪瑩打的那邊臉已有些腫了,嘖嘖嘖,怎一個慘字了得。
“你不是不說嗎,那我幫幫你啊。”雪瑩覺得一根不夠,壞心眼的又回去拿了好些,一手四根,兩手八根,笑的十分燦爛的走向王流月,宛如一個活閻王。
很快雪瑩就走到了王流月面前,抓過她的一隻手,就要紮下去。
王流月猛的抽回手,對着雪瑩就是一掌。
雪瑩早有防備,輕飄飄的一個側身躲開,繼續抓起王流月的手。
她的力氣極大,王流月掙扎不過便放聲大哭,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王流月,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可得想好了。”雪瑩將一根銀針抵在王流月的指尖。
銀針碰到王流月的一瞬間,她心中的恐懼達到極點,還沒等雪瑩用力,她便哭道:“我說!我說!!求求你放過我……”
她以爲雪瑩這樣的小姑娘不會那樣狠心纔是,沒想到她真的下得去手。
雪瑩滿意的“嗯”了聲,“大方”的將王流月拉起來道:“早這樣不就好了,還浪費了我一顆藥丸。”
王流月還算有些理智,她面色蒼白的看着雪瑩道:“給我解藥我就說。”
“不急,這一時半會的你還死不了,等你說了實話,我就將解藥給你。”雪瑩說罷還拿出一個瓷瓶搖了搖。
王流月靜默了一會,緩緩點了點頭。
她真的後悔跟來了,若是她沒有跟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她也不會落入這個賤人手裡。
她原先擔心說了之後會死的很慘,但是現在看來,她不說也會死的很慘,既然如此,還不如先說了,那人也不一定會知道是她說了,就算知道,那還需要些時日才能派人來殺她,她可以利用這幾日逃走。
不得不說,她真是太過天真了,或者說,她太低估那人的能力了,居然妄想說了之後還能活着待在這世界上。
就在王流月正打算開口說時,窗口跳進幾個黑衣人,直奔王流月而去,這意思,是想要殺了王流月啊。
雪瑩面色一冷,合着不止王流月一個人在監視他們,竟還有這樣多的殺手在他們身邊虎視眈眈。
她立即甩出手中的銀針,雖都扎中了黑衣人的手,但也只是讓那些黑衣人稍微停頓了一下。
不過,就是這一頓,黑衣人就註定殺不了王流月。
陌笙長劍出鞘,一劍刺穿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當即斃命。
這劍極好,殺了幾人後沒沾上一絲血腥,不必陌笙動手,自己就回了劍鞘。
看着幾個黑衣人的屍體,雪瑩更覺此事不簡單。
“王流月,你得罪什麼人了,這些都是百裡挑一的殺手,竟一下子跳出這麼多,可見你仇家厲害呢。”雪瑩試探道。
看王流月的樣子,像是知道這些是什麼人。
“我,我……”王流月嚥了口口水,這一下把她嚇得不輕。
“讓我猜猜。”雪瑩雙手抱胸,繞着王流月走了一圈,邊走邊道:“殺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仇家,還有可能是你上頭的人,是不是你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然後恰巧同我們要問你的事情有關,這些殺手呢也一直跟着你,這纔在你剛打算說出秘密之時跳出來殺你啊。”
雪瑩每說一句話都讓王流月的心涼了一分。
因爲雪瑩的全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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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流月點點頭。
她知道這些人一直跟着她,但她一直以爲是那位派來保護她的,誰曾想,竟是來取她的命的。
“所以啊,你不如同我們說了,我和師父商量着給你尋個好地方,定不會讓你死了。”雪瑩道。
她的這些話她是騙她的,能有什麼好安置,頂多就是保住她的命,帶回凌山地牢罷了。
惡人終歸是惡人,王流月惡貫滿盈不知悔改,這樣的人是不配有什麼好日子過的。
王流月現在沒有其它選擇,那人遲早會知道今日發生的事情,若是落入那人手中,那……
“好。”王流月閉上眼,隨後嘆出一口氣道:“我同爹爹離開凌山後無處可去,身上又沒什麼銀兩,正當我們活不下去之時,有個人找到了我們,說讓我們跟他做事,保管讓我們過上好日子,我們就去了。”
“這也信,大長老這麼單純。”雪瑩詫異的看了眼王流月。
白一聽此,尷尬的轉過頭。
大長老自小在凌山長大,幾乎不離開凌山,癡迷於修煉,有些方面確實是單純了些,這也是他跟了大長老好些年才發現的。
“有什麼不信的,那人氣質極佳,一身的綾羅綢緞,做什麼要騙我們,再說了,我和爹爹修爲甚好。”王流月不滿道。
“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雪瑩搖了搖頭,在陌笙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