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兩呀師父。”最終還是雪瑩敗下陣來,再這麼瞪眼,她的眼睛都要廢了。
“徒兒說的是,我們彼此彼此。”陌笙勾脣一笑。
“勞煩師父等徒兒一會,徒兒將這眉重新畫一下。”雪瑩道。
拖陌笙這個爲老不尊老男人的福,她要重新畫眉。
“不必。”陌笙說着,拿出一頂帷帽蓋在雪瑩頭上,將雪瑩的臉蛋遮的嚴嚴實實。
果真是不必,畫了也是會被遮住的,這帷帽倒是好用,從裡頭看向外頭一清二楚,不過她不知爲何要給她帶上帷帽。
“因爲怕徒兒畫眉耽誤時辰。”陌笙道。
雪瑩撇撇嘴,那是爲了誰啊。
“深深來。”雪瑩轉身,向趴在屋檐上的白貓招手,白貓幾步蹦下屋檐,再跳上雪瑩的臂彎,安安靜靜的躺着。
陌笙揚手拿出長劍,帶着雪瑩直往羽國去。
……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凌山弟子再不來,我們家的人怕是都要去見閻王了。”一位婦人哭哭啼啼的,拿帕子捂着臉。
“哭什麼哭!遇事就只知道哭!凌山弟子今日就會來,廂房可準備好了?”一個男子煩悶道。
“都備下了。”婦人抖了抖身子,不停去看大門,盼着凌山弟子能早些來。
“來了來了!凌山的人來了。”小廝突然喊道,婦人和男子立刻起身前去大門處,一開門就見着了雪瑩和陌笙。
一男一女,衣着不俗,雖那女子看不清楚臉,但看着周身氣質便能猜想出是一個美人,男的更是相貌非凡,叫幾人看的愣住了。
雪瑩透過帷帽將幾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暗道師父這容貌才該帶上帷帽,不遠處還有個年輕女子,面容憔悴,但一直看着陌笙,臉上竟有了些緋紅。
“咳。”雪瑩輕咳一聲。
衆人連忙回神,對着雪瑩和陌笙恭敬一禮。
雪瑩剛到這戶人家的時候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陰沉沉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大白天的關着門,周圍也沒有什麼小攤販,進來見着這些人,一個個全都臉色發黑,骨瘦如柴,她險些以爲這是座鬼宅。
“二位舟車勞頓,我們爲二位準備了廂房,不若先去歇息。”男子開口道,雖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想讓凌山弟子快些將妖邪給驅逐出去。
“不必,叫上所有人,到正廳去。”陌笙道。
雪瑩擡頭看了眼陌笙,見陌笙神情嚴肅,想來這裡的事不簡單,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害怕,不由得靠近陌笙。
到了正廳,陌笙坦然坐下,雪瑩站在陌笙旁邊,懷裡白貓叫了幾聲,害怕的縮在雪瑩懷裡。
“不知二位如何稱呼?”雪瑩問道。
這宅子不僅白日關門,門上連塊牌匾也沒有,着實奇怪。
“鄙人姓張,這位是鄙人的夫人,鄙人還有一兒一女,只是前幾日,兒子離奇死了,只剩下一個女兒。”張老爺開口道,面上是難掩的悲傷。
張夫人一聽到兒子,忍不住又低聲哭了起來。
“夫人節哀。”雪瑩於心不忍,安慰道。
“求仙人救命!”正說着,一女子跪了下來。
“我們既來了,自然會盡全力救,你先起來。”雪瑩說着就要去扶。
陌笙拉住雪瑩,示意雪瑩不要去。
雪瑩看了眼陌笙,收回了手,狐疑的看向女子,難道這女子身上有什麼古怪?
“爲何不掛牌匾。”陌笙道。
“鄙人先前也找過其它道士,其中有個道士說將牌匾摘下,那妖邪就不會再來,故此摘下牌匾,讓二位見笑了。”張老爺道。
雪瑩眉心微動,她看過不少記載奇聞異事的書籍,從未聽說過將牌匾摘下就能驅散妖邪的,這是哪個道士的話。
“那可有用嗎?”雪瑩道。
“有,自從摘下牌匾後,那妖邪白日裡再也沒來過。”張老爺道。
“那妖邪竟白日也有?這是什麼妖邪,聽您的話茬,像是見過?”雪瑩驚訝道。
尋常無論是妖邪還是鬼怪,總是在天黑了纔來,白日也有的可實屬少見。
“我是沒見過的,小女倒是見過。”張老爺示意一旁的人將那女子扶起,“這就是鄙人的小女,今年十七,芳兒,告訴兩位仙人,那日都看到了什麼。”
張芳兒顫顫巍巍的起身,抖着身子:“那,那日,我去弟弟的院中送物件,結果看見有一個一頭白髮的女鬼咬着我弟弟的脖子,沒一會,我弟弟……弟弟就沒了命。”
“所以自從那日之後你們就被這女鬼纏上了?”雪瑩道。
“是,已經死了三個了,除了我弟弟,剩下的兩個都是我弟弟房裡的侍女。”張芳兒道。
怎的都是她弟弟房裡的?難不成是他弟弟有問題,又或是她弟弟的院子有問題。
“師父,要不然我們去她弟弟院子看看?”雪瑩道。
陌笙點點頭。
“勞煩張老爺找人帶我們過去。”雪瑩道。
“這……”張老爺看了底下站着的幾十個人,每一個人都在發抖,誰也不想去那個院子。
張老爺嘆了口氣:“我來給仙人指路吧,只是我就不進去了,仙人千萬當心,已經有好幾個道士把命都搭進去了。”
“嗯,今晚,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出來。”陌笙道。
“好。”張夫人忙不迭的點頭。
好幾個道士……若是隻有她一人,自然是打死她都不會去那個院子,這不是有陌笙嗎,陌笙修爲高,定不會出事。
張老爺帶着雪瑩和陌笙走到了一個,遠遠指了指前面的院子,說了句就是這了,就急忙離開,像是有惡鬼在追他似的,跑的極快。
雪瑩嚥了咽口水,看着那院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突然不是很想過去……
“怕了?”陌笙見身旁雪瑩畏畏縮縮的樣子,問道。
“怕了。”雪瑩實話實話。
“怕了就拉着。”陌笙伸出手臂。
雪瑩瞥了一眼,傲嬌的別開頭,“不要。”
“隨你。”陌笙收回手,朝着那院子走去。
雪瑩連忙跟上陌笙的腳步,她可不想被丟在這,怪嚇人的。
“這院子,死氣沉沉,血腥味也太重了。”雪瑩捂住鼻子嘴,差點吐了出來。
“你去遠處,爲師一人進去就好。”陌笙也察覺到這裡面不對勁,皺起劍眉。
“一個人太嚇人了,師父還是帶着我吧。”雪瑩連忙搖頭,帷帽隨着她的動作晃動着。
“也罷,你腰上的東西給我。”陌笙點頭。
雪瑩低頭解下驅靈墜遞給陌笙。
陌笙接過後,施了法又還給雪瑩。
“師父你做了什麼?”雪瑩問道。
“這東西原本驅除邪祟的效果不強,我加了一道法術,一般的妖邪都近不了你的身。”陌笙道。
“那就多謝師父啦。”雪瑩展顏一笑。
陌笙將雪瑩拉至身後,擋在雪瑩身前推開了院門,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雪瑩縮在陌笙後面不敢去看院內景象,也有些心癢想看,這麼糾結了一會,雪瑩探出半個頭,微微睜起半隻眼睛,朝着院內看出,只是這一看,險些叫她失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