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對與錯,她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論結果如何,她一人承擔。
並且她打算找個時機試探試探白一,她想知道,大長老對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翌日,雪瑩到陌笙那彈奏了一遍千山曲,曲罷,期待的看向陌笙。
“雖有進步,但還不夠,你無內力,若是冬賽不想輸的那般難看就必須再練。”陌笙開口道。
“徒兒會再練的。”雪瑩沒有因此灰心,殤華琴已經認她爲主,她試過彈曲時攻擊,但那點威力連塊木頭都劈不開,更別提要抵抗凌山弟子的內力了。
“我屋內的桌上有一木盒,去取來,定要輕拿輕放。”陌笙靠在矮座上,吩咐道。
“好。”
雪瑩來到屋內,環顧了一番,見着了桌子上陌笙所說的木盒,輕輕拿起,等她抱在懷裡時,就感覺到這木盒裡的東西很重,一路還有些清脆的響聲,想來是貴重物品,拿的越發小心。
雪瑩跨過門欄,木盒有些大,她只能側着頭才能看清路。
“放着吧。”陌笙又不知哪裡拿來一根樹枝,點了點他面前的矮桌。
雪瑩慢慢放下,坐在陌笙旁邊。
“我頭上有一根簪子,取下來。”陌笙道。
“啊?”
雪瑩的眼神彷彿在說,我替你拿下來?
陌笙側臉,微微挑眉,你說呢?
雪瑩的眼裡滿是不確定,師父你自己沒手嗎?
陌笙扯動一側嘴角,竟對着雪瑩搖了搖頭,沒手。
“是師父。”雪瑩敗下陣來,起身來到陌笙身後,輕輕一拔,陌笙的頭髮散落下來,劃過她的手,有幾縷轉了一圈,靜靜的躺在地上。
“師父,你的頭髮弄髒了。”
雪瑩不知爲何,被這地上的幾縷髮絲吸引,握着手中冰涼的墨玉簪,開口道。
“無妨,簪子取到了便去把盒子打開。”陌笙不在意的整了整衣袖。
這法子怎麼有些眼熟?雪瑩正開着木盒,心中不住的想。
“你沒想錯,爲師那日見你這法子不錯,便也着人打造了這樣的一把鎖和髮簪,甚是好用。”陌笙坦然開口。
雪瑩回頭道:“師父,你是不是有讀心術,教教徒兒可好?”
“你想用讀心術做什麼?”陌笙看着雪瑩。
雪瑩連忙轉回頭,師父散着頭髮宛如一個貌美的妖精,她再多看幾眼怕是要流口水了。
“讀心術多有用,要是和別人對招,我用讀心術就能知道他下一招是什麼,就可以躲開了,最適合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了。”雪瑩不害臊的道。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手無縛雞之力?她?可莫要開玩笑了。
“徒兒說的有理。”陌笙贊同道,不過贊同的是雪瑩說的可以躲開下一招而不是雪瑩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哪家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會爬凌山?哪家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爬樹爬的如此厲害?
“那師父可是答應教徒兒了?”雪瑩覺得此事有戲,連忙轉過去看着陌笙。
“讓徒兒失望了,爲師不會讀心術。”陌笙換了個姿勢,不過也依舊懶洋洋的。
“那師父怎麼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因爲你……笨。”陌笙笑着,看着雪瑩臉上神奇逐漸僵硬,笑意越發深了起來,而這笑落在雪瑩眼中就是**裸的嘲笑。
“開了。”
雪瑩兩下將木盒打開,把墨玉簪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這時候她無比想念白一,因爲白一總是誇她聰明能幹,而且,從來就沒有人說過她笨。
陌笙見雪瑩小脾氣上來了,更覺有意思的緊。
“替我簪上。”陌笙推了推墨玉簪,將墨玉簪推至雪瑩面前。
“好啊,徒兒這就替師父簪上。”雪瑩看着面前的墨玉簪,突然笑臉盈盈的看着陌笙,不過怎麼看都像是不懷好意。
陌笙也不管雪瑩這些小心思,微微頷首。
雪瑩抓起陌笙頭髮,手上沒輕沒重的,惹來陌笙一陣痛呼。
“嘶,徒兒給白一簪發時也這麼用力嗎?”陌笙故作委屈,聽的雪瑩不忍心用力再扯。
“徒兒沒有給白一簪過簪子。”雪瑩道。
“這樣啊,爲師見你同白一比十幾日前更爲親近,想來你是想好了。”陌笙拿出一面銅鏡,浮於空中,正正好好可以看見身後雪瑩的臉,見雪瑩不語,繼續道:“若是受了委屈可別哭。”
“不哭就不哭,白一不會讓我受委屈的,而且若不是他給的委屈,那便不叫做委屈。”雪瑩倔強的擡頭道,看着那面銅鏡。
“那你便記得今日這句話。”陌笙輕笑一聲。
“師父放心,徒兒一定記得。”雪瑩將陌笙的頭髮不斷繞成各種樣子,最後將髮簪直直的插入髮髻裡。
“好了!師父可還滿意?”雪瑩看着面前自己的成果,很是滿意。
陌笙見她這一副壞笑,便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果不其然。
他的頭髮被雪瑩弄的亂七八糟,頭頂一個大包,頭上插着墨玉簪,饒是陌笙如此相貌也撐不住這麼一個髮型,平添了幾分喜感和平易近人。
“徒兒千山曲還需再練,恰巧今日爲師有空,可以陪着你練上百遍,少一遍都不許吃飯。”陌笙拿下頭上的墨玉簪,不緊不慢道。
雪瑩這才發覺自己玩的過了,這可是陌笙啊……凌山掌門她的師父啊。
“師父,這百遍練完天都黑了,可不可以少幾遍,徒兒錯了。”雪瑩苦着小臉,討好道,將陌笙亂糟糟的頭髮理順。
“開始吧。”陌笙道,他不吃雪瑩這一套。
“是。”雪瑩撅了噘嘴,還是老老實實彈了起來。
“你方纔沒有看那木盒裡是何物?”陌笙道。
“沒有。”雪瑩低頭彈琴。
“不看看?這是爲師特意從櫃子裡拿出來給你看的。”陌笙將木盒敞開,轉向雪瑩。
雪瑩不情不願的擡頭看去,竟是燈籠。
“哇,這燈真是師父你制的嗎?”雪瑩發出一聲驚歎,想起白一講的兩年前陌笙制的燈,想來這就是了。
“嗯,給你看看,或許可以給你些想法,爲師很期待你制的燈。”陌笙道。
“徒兒會盡力的。”雪瑩忍不住用手去觸碰。
“師父,這燈可有名?”雪瑩道。
“無名,你若喜歡便給它取一名字。”陌笙將燈拿出,沒了木盒,雪瑩可看的一清二楚。
“這燈上刻滿了海棠花,就叫海棠花燈好了,多好記,一聽就知道是何種燈。”雪瑩湊近看,真是處處都精美。
“好。”陌笙道。
“唯恐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雪瑩歪頭,見海棠花燈還刻了一行小字,不自覺的唸了出來,唸完後看向陌笙,見陌笙神色並無變化,便沒有放在心上,將花燈裡裡外外看了一通。
果真是好看,難怪白一說到這燈他只看了一眼之時那副可惜的神情。
等看的差不多了,雪瑩想到自己還有千山曲沒有彈完,又乖乖坐回開始彈。
等到她彈完百遍,天也已黑了個透徹,打着哈欠回了院內,胡亂吃幾口點心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