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兩人四目相對,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女孩吐出的溫熱氣息吹拂在少年臉上,帶着一股清新的香味,粉嫩的雙脣就像桃花花瓣一樣嬌小。
“哇......”
“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令人噴飯的是,還沒等少年開口,被他拎在手裡的女孩倒是蹦出一句極其不着調的驚歎,睜着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少年,完全沒有女孩子該有的矜持和嬌羞。
“哈?”驚訝於女孩的大膽,少年張了張嘴,他以爲自己幻聽了。
並不在意少年的表情,女孩只是湊上來,細細端詳着少年的臉,淡青色的美眸中映滿了少年的倒影。一面看,一面還抽動着瓊鼻輕嗅,活像只尋找主人的小動物。
真好看,哥哥姐姐們不是都說東玄域的人全都是醜八怪嗎,爲何這一隻好看得這麼過分!
要知道,她從小在族中長大,從來不缺絕頂的容貌可以看,無論哥哥還是姐姐,不是俊秀近妖,就是美若天仙。本以爲自己對帥氣這個詞已經免疫了,哪曾想這張不經意間偷瞄到的臉龐,再度喚起了她沉寂已久的花癡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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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族中的哥哥姐姐不同,這張臉最吸引她的並不是容貌,而是一種從來沒見過的氣質,具體是什麼氣質,她也說不清楚。只是感覺被那雙不帶感情的眼眸冷冷一掃,她就沒來由地呼吸滯澀,像是被刀鋒抵住了心臟。
直到對方的眼中流露出不耐與鄙夷,女孩這才發現自己大咧咧的盯着人家看太久了,騰地一下臉頰浮現出兩團紅暈,這一次的害羞貨真價實!
“喂,那邊的臭小子!”一衆大漢停下腳步,爲首一人舉着一把大刀,刀尖遙遙指向少年面門。“識相的,趕緊把那臭丫頭交給我們!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臭丫頭?”少年把女孩舉到面前,像衣服一樣抖了抖。“你們是指她?”
“少廢話,趕緊拿來!”大漢面色猙獰的吼道。
“哦。”少年應了一聲,徑直走上前,一邊走,一邊將手中的女孩遞了過去。“自己的東西就好好看住,別弄丟了搞得滿街亂跑。”
“你!”女孩一陣錯愕,隨即俏臉滿是怒容。“你真要把我交給他們?”
“那又怎樣,我又不認識你,爲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少年無所謂地道。
“放開我!”女孩劇烈的掙扎着,像出水的魚兒一般在少年手中扭來扭去。“混蛋!人渣!禽獸!你不是人!”
“承蒙誇獎,走好不送。”少年滿不在乎地說着,將女孩朝着爲首的大漢遞了過去。
“哼,算你小子識相!”爲首大漢冷哼了一聲,伸手去抓女孩的雪白皓腕,同時暗暗使了個眼色,兩個大漢頓時會意地點頭,一左一右,無聲地走到了少年的兩側。
“小心!”女孩急聲提醒。
話音未落,兩個大漢已經高舉手中大刀,刀芒一青一紅,帶着呼嘯的勁風從空中斬落!
鐺!
一聲巨大的金鐵交擊之聲,兩個大漢雙手持刀,向後急退了五六步,才化去反震的勁力。
手腕在劇烈的顫抖,兩名大漢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方纔斬下去的那一刀,給他們的感覺,像是砍在了一塊千錘百煉的精鐵上!
少年手中,一條漆黑的鐵鏈緩緩垂落,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鎖鏈通體漆黑,足有嬰兒手臂粗細,表面坑坑窪窪,佈滿了歲月獨有的斑駁痕跡。
手掌鬆開,女孩輕盈落地,氣呼呼的理了理頭髮。
“臭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爲首的大漢滿面怒容,低聲喝道。
“沒什麼。”少年冷笑一聲,手腕微微抖動,那其貌不揚的鐵鏈頓時像蛇一般蜿蜒扭動起來,最後延伸成一條筆直的鐵棍形狀,被少年握在手裡。
“剛剛還想給你的,現在突然不想給你了。”
“你!”大漢愣了一下,接着惱羞成怒的大吼道。“都給我上!宰了這個臭小子!”
隨着爲首大漢一聲令下,手下的四名持刀大漢頓時衝身而上,手中各色刀芒閃耀,從不同方向朝着少年襲殺過來!
率先發難的自然是剛剛偷襲未果的兩名大漢,他們距離少年最近,此刻兩人一劈一撩,兩柄大刀已經無比狠辣地再度襲來!
少年神色如常,手中鐵棒擡起,然後輕飄飄地探了出去。
大漢們見狀,眼中紛紛露出一絲輕蔑之色,這種慢吞吞的動作,連攻擊都算不上,怎麼可能抵擋得住他們灌注了元力的兇悍斬擊?
誰也沒有注意到,鐵棒上,一團淡淡的銀光悄然亮起。
在刀光即將臨身之際,少年後撤一步,鐵棒在空中輕描淡寫地劃過一道弧線,左側大漢突然一個踉蹌,刀鋒頓時不受控制地送上前幾分,直奔右側大漢的面門劈去,大漢驚呼一聲,收刀急退,這才險險躲過這致命的一刀。
就在這時,少年前方傳來刺骨的寒意,又是一名大漢手提大刀,面目猙獰地朝少年當胸刺來。
少年微微後仰,手中鐵棒翻轉,輕巧地點向面前襲來的刀鋒,原本即將貫胸而過的一刀,在鐵棒蜻蜓點水般的輕觸下,居然不由自主地向上擡高了幾分,貼着少年的面龐險險擦過。
“小子,你死定了!”隨着一聲斷喝,少年身後,最後一名大漢已經高高躍起,手中大刀帶着兇悍無匹的勁風朝着他當頭劈落!
這名大漢便是四人之中的心思最爲縝密的一個,趁着少年躲避同伴們的攻擊時,他已經偷偷繞到了背後,在判定了少年無法做出下一次閃避的情況下,他終於發動了襲擊!
“大爺幫你梳箇中分!”下落的刀鋒將少年的腦殼成功納入軌道,大漢得意地獰笑着,露出鮮紅的牙牀。
刀風呼嘯,吹亂了少年的細碎額發,露出一雙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眸。
大漢不禁心頭一凜。
望向自己的眼神,怎麼看都像是對將死之人的譏諷......
下一刻,寒芒乍現,將他視野渲染成一片銀白。
滴答......滴答......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滴落。
少年面前的大漢觸電般鬆開刀柄,雙手顫抖着,一張臉已是面如土色。
少年身後,最後一名大漢不敢置信地摸向自己的脖頸,卻只摸到了一片堅硬的冰冷。
那柄原本刺向少年胸口的大刀,已經從前至後,將他的脖頸徹底貫穿。
“嗬......嗬......”雙手扶住刀背,大漢吐出一連串含糊不清的血色泡沫,最終無力地跪倒在地,傷口鮮血迸射。
“混蛋,你在幹什麼?”爲首的大漢目眥欲裂地怒吼。
“老大......我......我......”殺死同伴的大漢驚慌失措地後退,最後跌坐在地上,牙齒不住地顫抖着,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鐺啷!
另一名大漢像是被蠍子蜇到一般,一臉驚駭地丟掉了手中的大刀,剛剛他也是對同伴拔刀相向的那一個。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原本揮舞自如的武器爲什麼會在短短的一瞬間失去控制,成爲了反噬同伴的兇器。
在一衆大漢神色各異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少年無聲地直起身體,臉上還沾染着死者傷口滴落的鮮血,血珠滾落,他下意識地舔舔嘴脣,眼中升起淡淡的猩紅之色。
就在這時,少年突然動了,動作之快,彷彿化作了一團模糊的鬼魅,身形騰挪之間,已經閃出了四名大漢的戰圈,利刃切割着空氣,帶起虎虎的風聲,少年的鐵棒上居然還粘着一柄刃光雪亮的大刀,看樣子,正是死去大漢手中跌落的那把。
大刀在鐵棒前端飛快地旋轉,卻牢牢吸附着並不跌落,少年手腕翻轉,幾次呼吸間便將大刀掄成了風車。接着向身後一甩,一輪死亡圓盤頓時發出刺耳的尖嘯,直奔殺死同伴的大漢而去。
驚魂未定的大漢毫無防備,被直接梟首。
看也不看身後血如井噴的無頭屍體,少年鐵棒一振,直奔爲首的第五名大漢衝去。
“小子,你該死!”連續兩名同伴的死亡,讓爲首大漢幾乎失去了理智,他大步前衝,手中大刀紅芒閃耀,直奔少年面門砍來,刀上散發出的元力波動,較其他人都要渾厚幾分,還未臨身,一股灼人的熱意就已經撲面而來。
這一次少年並沒有選擇閃避,而是身體半旋,手中的鐵棒銀光流竄,對着迎面斬來的刀鋒直接力道十足地掄了過去!
嘭!!!!!
一陣不似兵刃交鋒的炸響,大漢連着後退了七八步,還地上滾了三圈才狼狽地止住身形,而少年卻保持着那副極盡野蠻的揮擊姿勢,一步未動!
大漢咳出一口鮮血,眉眼因爲虎口崩裂的劇痛而不斷抽搐着,他手中精鋼所鑄的大刀已經只剩下裂痕累累的半截,另外一半早已不知去向。
一向以力量強橫爲傲的他,居然在力量的對碰中輸得一敗塗地,少年鐵棒上傳來的力道,讓他覺得自己似乎是撞上了一頭奔襲而來的巨獸!
然而在頹喪之餘,他臉上更多的是驚疑不定的神色。
方纔兩人短兵相接之際,他還未能完全近身,刀鋒上就傳來一股莫名的巨大推力,一時間,不知將他揮砍的力道卸去了多少,在他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少年的揮擊才轟然而至,否則他也不至於敗得如此狼狽。
如果剛剛他還對兩名同伴的死亡心存疑問的話,現在他的心裡倒是有了幾分明瞭,從之前少年用鐵棒吸附的大刀,以及自己和少年交鋒時出現的推力來看,這兩種能夠左右他人武器的神秘力量,似乎就是問題的關鍵。
“小子,你那到底是什麼鬼元技,怎麼這麼邪門兒?”爲首大漢色厲內茬的咆哮,多年來,他交鋒過的對手不計其數,卻從未見過這種能夠控制別人武器的元技。
“人階高級元技。”少年隨意的揮舞了兩下手中的鐵棒,露出一個染血的笑容。“兩極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