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別過了一輛正常行駛的汽車。隨即消失了。
而那輛車一頭撞上了一邊的消防栓,頓時水柱沖天而起。警報一聲接一聲的嗚嗚響着,駕駛員滿頭鮮血的趴了方向盤上。車燈還在不停的跳着。
周圍的人全停了下來。
一個人拿出了電話,幾秒鐘後,沈澄知道了這個消息。
“快去。”沈澄吩咐前面的兄弟,趕緊又和樑軍彙報。樑軍開始準備。
放了電話,沈澄看着崩牙駒:“還真的又蒙上了啊。”
牙駒笑着搖搖頭:“希望不是,剛剛兄弟說,車是被人別的。駕駛員傷的不輕呢。救護車馬上到。不過設計的這樣,也太離譜了吧。”
“去看看吧。看看再說。”沈澄低聲道。
從古到今多少的苦肉計了,衆目睽睽之下,車被人別了,然後撞上去受傷了,自然毫無值得懷疑的地方。不過這種事情放了這種局勢下。
不如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吧。
起碼,那邊要修。附近的其他管道樞紐都要關了。機會很多啊。沈澄琢磨着。
車子飛快的向着事發地點開去。
“你準備怎麼辦?”樑軍在電話裡問道。
“去醫院。現場安排人手看着,我看去能看出點什麼來不。”沈澄說道。樑軍丟了一句自己注意點,他對沈澄,比任何人對沈澄都放心。
因爲沈澄唯一值得人擔心地地方,就是發瘋。可樑軍也是個瘋子。老瘋子從來不擔心小瘋子這一點。
“到了那裡。你安排兄弟看着,仔細注意着,主要是四周。專業的人會去看的。”沈澄吩咐道。
崩牙駒在點頭,沈澄電話已經對着樑軍手下的人關照了起來。一瞬間計劃安排好了,車子也停了街頭,遠遠的看到那邊亂糟糟地一團。沈澄微笑着:“該天勞資整容了,金髮碧眼的也去這麼搞。”
崩牙駒橫了沈澄一眼,繼續不吱聲。沈澄笑笑:“走了。”打開車門的同時另外一輛車已經停在了沈澄的身邊,車門打開沈澄鑽了進去,無聲無息地兩輛車交錯而過。
沈澄去醫院了。
救護車從哪裡開出什麼時候回頭,都在掌握之中。國家力量辦這種事情是小意思。沈澄坐了車上。拍着衣服,眼睛向着街頭到處看着。
來來的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今晚也許一個疏忽,他們中很多很多的人,就會看不到幾天後的太陽。
沈澄感到了壓力。重生www.Freexs.Cc並非無所不能。他倒情願老天爺再給他開個金手指,來點特異功能就好了,沈澄保證自己不會用來去買彩票賺錢嫖.娼。
可是老天爺不搭理他。
捏着鼻子把不倫不類的禱告丟了腦海,沈澄只有苦苦的思索着。
此事艱難。
不可能因爲這些消息。讓整個澳門斷了淡水,那代價和後果是這個時候的國家都扛不住的,何況自己?明知道對手地刀捅了來,卻還要躺着受着。沈澄心裡憋屈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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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感覺曾偉肯定在澳門,甚至懷疑那個藤森就是他,沈澄相信自己的這種感覺。這是無數關頭鍛煉出來的真實本領。問題是。這只是事後諸葛亮。藤森失蹤了,也許他現在已經不叫藤森了。也許都已經換了幾個身份了。也許就在自己不遠處。可是能大索澳門,調動無數人馬一家一家地搜查麼?
也不能。
“他老母。”沈澄惡狠狠的罵着:“勞資回去就把他那娘們奸上一百遍。”
開車的兄弟知道雷哥開始進入狀態了,明智的不講話,惹不起跑不掉,憋着吧。心理素質極好地兄弟穩穩當當的繼續開車,無視着後面那個神經病在念叨着什麼他聽不懂的話。
“幹他娘。”沈澄越想越惱火,車後不遠處,救護車的聲音已經傳來了。而前方不遠處,就是醫院。沈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相信,秘密就在他身上,沒這麼巧的事情。加速進醫院。”說完撥了電話給樑軍:“給我個證件,條子的。”
“你特麼地不是條子啊。”樑軍正在焦頭爛額地,以爲又有什麼大事。沈澄沒好氣的回嘴:“我說地是這邊條子的,我光明正大的進去問問,免得醫生廢話。你要我在澳門和誰拿證件啊?”
“哦。你別和人家激動,按捺住性子啊,我要人去送給你。你到了?”
“到了。快點。”沈澄不客氣的叫着,放了電話。彼此之間沒這麼多虛僞,辦事的時候正經事情第一,有那虛情假意客氣的時間,不如早點把事情辦好了,帶軍哥去瀉個火實在。
樑軍也不以爲意,他做事的時候口氣也衝的要死。隨即他就吩咐了下去,然後又忙自己的事情了。
沈澄站了醫院門口,看着救護車衝了進去,然後下來了醫生,擔架,進入了急診室。外邊趕來圍觀的人羣裡,已經有自己的兄弟在了。
他繼續等。擡手看錶。
十點十五分了。
今天晚上算特麼的給曾偉那***包夜了。問題是誰嫖誰呢?沈澄惱火的轉着眼睛。聽着走過來地兄弟告訴他,裡面不是非常嚴重。警痞沒好氣的嘀咕着:“捨不得撞死?”
“軍哥已經去查那人身份證了,很快就反饋來。”
正說着,那邊有個巡街的跑了過來,看了看沈澄。沈澄點點頭,他連忙走上來,沈澄身邊的兄弟避讓開去了。那個軍裝在笑着:“雷哥,給。我上司的證件。”
“謝謝。”
“不客氣。”
“告訴你上司。被投訴別怪我,找白得安去。”
“……有心理準備。”
沈澄哈哈一笑轉身向着裡面走去。那個軍裝也在微笑着,自己在澳門已經很久很久了,沒想到第一次用到自己,就是給他送這份證件,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異國政權地標誌,他知道,不久之後。自己就會讓周圍的人大吃一驚了。
可是真羨慕他,那個雷子。風風火火的燃燒在第一線。而自己卻只能默默的等待着,一天,又一天。
平淡。也好,他地那些事情自己是幹不了的。多大能力多大事情吧,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軍裝站了那裡,等着。
普普通通的一張黃種人的面孔上。是很多年來就有的平庸,和內斂。
而站了臺階上,等了綠燈亮起後。
沈澄和醫生出了下證件,隨即就走進了急診室。
輕微腦震盪。面部撞傷,和肋骨骨裂。沈澄打量着他,聽着他聞訊趕來的二個朋友在抱怨着,說汽車。說保險。說僥倖。說一大把廢話。
楊成,身家青白。一家超市的老闆。三十五歲,單身。
隨着沈澄地打量,他周圍的朋友,全漸漸的閉嘴了,因爲沈澄的眼光不善。他就死死地看着楊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看着楊成,似乎莫名其妙。
“沒有出境紀錄。你注意分寸。”樑軍又打了個電話吩咐道。沈澄點點頭,手一揮。身後的兄弟全圍住了門,流氓微笑着摸着自己的腦袋:“來了就別走了吧。”
“你,你是誰?”
澳門還有良民不認識我?沈澄很高興,一屁股坐了牀上,掏出了才送來地證件晃悠了下:“警察。問你幾個情況。”
楊成看着他,茫然的點點頭。沈澄卻皺起了眉頭,心理學專家是劉叔的漂亮小姨子,可是沈澄也不算外行。他看到了楊成的手有點緊張的抓了下被子,又鬆開了。
他笑了笑,點了根香菸。
楊成身邊,忽然有個人叫了起來:“你,你是雷哥。葡京的雷哥。”
“啊?”沈澄半張着嘴。手茫然的指着自己地胸口:“我?哦,那是我雙胞胎兄弟。算了,來,把他們帶出去,一個個地問問,不聽話打PP。媽比的,穿幫了。後面地兄弟全忍住了笑,進來拖人。醫生看看似乎不對,偷偷摸摸的也不敢過來,想找個地方打電話報警,一隻大手卻拍了他的肩膀上:“坐下。警察辦案。”
看着這葡京的熟臉,好賭的醫生艱難的嚥了下吐沫:“好,好,我不動,我不動。”
現在就我和你了。
沈澄看着對方,轉着手上的槍:“不和你折騰了,說吧,誰要你這麼幹的,撒謊我就打斷你的腿。”
“雷哥,我,我幹什麼的。”
“哦。問你呢,誰要你這麼幹的,別和我廢話。”沈澄堅持不先說關於消防水樞被撞毀的事情。
“我幹什麼地?”
一個大嘴巴子。
沈澄直接抽了上去。繼續折騰:“誰要你這麼幹的。再不說勞資燒了你家鋪子,把你做了喂狗。”
“我幹什麼的,你,你憑什麼打人?”楊成捂住了臉看着沈澄,驚恐無比。
沈澄哼了一聲。上去揪住了他的衣服,槍頂了他的大腿上:“再問你最後一次,提醒你下,這裡是醫院。正好來得及截肢。誰,讓,你,乾地。”
“我沒有。”
砰!
沈澄真開槍了。子彈擦着對方的大腿打透了牀板,撞擊在地面反彈了牆壁上,再次篤一下,射到了牀板的反面,對方嚇的尖叫了起來。沈澄忙閃開。尿了?我靠。
甩了甩封閉地環境裡。被震的嗡嗡嗡的頭,沈澄揪下了楊成,掀起了被子看了看牀板:“差點啊,跳彈差點打了你的蛋蛋嘛。居然沒打中。你躺好,我重來。”
聽着裡面的槍響。外邊的人全不吱聲,他幹什麼總有點道理,這是戰績決定的。
沈澄在裡面繼續殘忍。
踹了楊成一腳。繼續問道:“好,我提醒你下,有人要把毒劑輸入澳門的供水系統,行動計劃好像就在今晚。”這句話是他忽悠地,時間沒有精確到小時,只能知道對方大概的計劃目標。
繼續着,沈澄道:“然後你被別人的車別了。撞了供水樞紐上。真巧啊。苦肉計我們真不知道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楊成抱住了頭在那裡拼命的哭喊着:“不要殺我。我被人撞地,我真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我真不知道。”
沈澄冷冷的看着抱頭在地上的他。
忽然道:“阿全。”
“……我不知道,我真地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啊。”楊成驚恐的看着沈澄。
似乎是輕微的停頓。沈澄不敢肯定,可是他覺得沒有這麼巧的事情,事到如今,其他地方沒有一絲的動靜傳來。正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情況正常。人員背景確鑿,接頭的一節管道也歪了,正在裝管。”
“哦。我還在問。”沈澄道。
隨即無神的坐回了牀上,踢着腿:“樞紐,點,線,病毒。裝管了。居然沒人…………”猛地他跳了起來,掏出了手機:“停止裝管。立即停止。仔細化驗檢查,管道內壁。”
放下了電話,他打了電話給崩牙駒:“抽調人馬趕到市政倉庫。等我命令。”
放了電話沈澄忽然低頭,蹲了他地面前:“你剛剛說了一個字,說得什麼。我?我說?”
楊成剛剛在沈澄猛跳起來的時候,驚恐地後退着抱着頭,發出了一個含糊的音,然後看到沈澄打起了電話,他就不吱聲了。
沈澄卻一直注視着他,看到了他眼底一絲後怕。是的,後怕。
楊成面對他的詢問,呆若木雞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不要殺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
“我堅信我的眼睛。”沈澄冷冷的對着他的腿,開了一槍。
砰!
槍口噴出了火焰,燒炙了他的衣褲,卷出了一股焦味,還有鮮血的味道,槍聲伴着慘叫聲。楊成被劇烈的疼痛,和近距離開槍擊中時,那種震動,徹底的麻木了神經。
到了恐懼臨界點的他,乾嚎了一聲,抽搐着手,沒碰到自己的大腿,就仰面躺了下去。
沈澄踏住了他的傷口,狠狠的踩了一腳。
半昏迷中的楊成,受到劇痛的刺激,一下子又醒了過來,短短几秒天堂地獄,對面是持槍的魔鬼。面色慘白的他微弱的呼吸着,看着站在他面前,垂着槍口,低頭擦拭鞋上血跡,一臉平靜的年輕人。
楊成的喉結在劇烈的顫抖着。
“一分鐘後,你不說,我再開槍。然後送你搶救,等你醒了,我再開槍,這輩子玩死你,開始計時。”沈澄看錶:“我知道,你受不了這種苦的。不過你再給我說廢話,那麼我就立即開槍。四十五秒。”
呼,呼,呼。
房間裡,劇烈的喘息聲。
沈澄卻摘下了手錶,垂到了他的耳邊。
如鐘鼓似的,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秒針催命符似的一下一下,向着第二槍扣動扳機的時間狂奔而去,抽空拿起來看了下,沈澄點點頭:“二十秒。”
咔嚓。
槍頂在了楊成另外一條腿上。從開槍後,到現在,沈澄到現場才第一次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滿是譏笑,和真正的殘忍。
以及說到做到的決心。
“阿全,阿全是我朋友。”楊成無力的道。
猛的站了起來,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很西式的解放了骨子裡,自己一直壓抑下的壓力,沈澄長出了一口氣,電話此刻猛的炸響。
樑軍瘋癲狀的在電話裡大吼着:“***,新消防栓裡真的有生化藥劑。你特麼的明天帶我去賭馬啊!”
“我已經派人去市政倉庫了,今天值班的身家再青白也全吊起來打。楊成承認了,他是阿全的朋友。特麼的,浪費我一顆子彈。”
“好,好小子。再接再厲。臉上有光啊,我臉上有光啊…嗷…”樑軍顯然也差點被壓力逼瘋了。
“我馬上過去。先這樣。哦,我覺得你要看看心理醫生。”沈澄不聽那邊歇斯底里的嘮叨,酷酷的直接放下了電話,走到了門前,門打開了。
兄弟們默默的看着他,大家也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也知道了是他的主意。
在最後一刻,化解了這次危機。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示意留下人手看着裡面,然後沈澄大聲的說道:“一切還沒有結束,守護澳門,跟我走。”
有人發自內心的鬨然響應。
十點三十分!
黝黑的房間裡,看着窗外街頭,停止安裝的工人們,以及隨後的一系列變化。離成功只有一步卻是天涯,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切。
這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想到這一點上?
無聲的嘶吼着,酒杯已經在手心裡捏碎了。混合着酒水,黑暗中,黑色的液體,滴落了地毯上。
腦海裡空蕩蕩的他。失魂落魄,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