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瘋狂的野性

談了一個上午的事情,把一切算徹底的安排妥當了,再吃完了劉良才慰勞沈澄專門訂來的一桌豐盛午餐後,一切從工作人員拿進了電剃刀的一刻開始了。沙沙的聲音裡,沈澄看着鏡子裡的臉還是那麼的年輕,頭皮已經隱隱的開始泛起了青光,陽光從窗外打在了他的腳下,碎碎的短髮在電推的噪音裡散了他一身,沈澄玩味的看着鏡子的自己,看着多年後纔會有的一份猙獰終於隨着他的心態變化,和頭皮的越來越泛青色而提早顯現了他的眉宇之間,隨之而來的是心裡的一陣懷念,老子不做大哥好多年啊。

摸了下頭皮,沈澄抖抖身子把護衣遞給了身邊的工作人員,站到了鏡子前再次好好的看了起來。裡面的沈澄乾乾淨淨的,除了那雙眼睛裡很有味道外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文弱了一點,不太滿意的拍了拍臉直起了身子,沈澄晃動了下腦袋,把視線通過鏡子的反射看向了身後的劉良才。劉良才一直在看着他,看着這個優秀的年輕人身上顯而易見的變化,感覺着從沈澄背後的冒出來的讓他陌生的一份匪氣。沈澄!他心裡震驚着他身上的一切,極其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你算有個樣子了。”

樣子,我還有裡子呢,沈澄投入狀態的掃了下劉良才一咧嘴:“那我穿馬甲走了?”

“走吧。哎,沈澄,今天你可要悠着點,明天晚上才正式進去呢。”劉良才忽然擔心起來,他叮囑道。不過他擔心的不是沈澄的安全而是那些倒黴的傢伙。沈澄沒吱聲卻回報了他一個讓人要瘋狂的獰笑,陳斌在一邊罵着:“這小子上輩子是土匪?”

“是我兒子吧,哈,是我兒子吧,你不是之前說不像的?現在像了吧啊?”沈子豐在一邊得瑟着,屋子裡的人全不由得笑了起來,沈澄也嘿嘿着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剛剛只是壓抑不住一種興奮,是的,真正的興奮。那十年的歲月留在他靈魂深處太多太多的痕跡且難磨滅去。他真的很想肆無忌憚的放縱一回,現在機會來了不是?

極動到了極靜只用了一夜而已,而這一夜還經歷了一場生死,還灌輸了後十年的記憶直到融合或者說是全面佔領這副年輕時的軀殼,人哪裡這麼容易接受一切?如不是一份深深懷念着的親情的融化,沈澄真不知道會在這種對他來說和平的過了頭的溫吞環境裡幹出什麼來,不過還好,一把野火先去了他的一點心魔,而現在又有一羣倒黴蛋在等着魔王的降臨,痛痛快快的去發泄一把就好了,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沈澄作爲一個對心理學也很有研究的專業人員他其實一直在努力的在轉移着自己內心的一種焦慮和壓力。沈澄的這點神經病眼看是越來越好了,不過徹底好之前他還要大瘋一次的。就算命中註定的看守所裡那些傢伙倒黴吧。沈澄齜牙咧嘴的想着。他都特麼的樂壞了,回來還能坐次牢真特麼的太好了。

車子出發後不久就開到了看守所,下午的陽光灑的人頭昏腦脹的,沈澄穿着舊衣服拖鞋走了下去,不過他的第一站還是到了所長的辦公室裡,沈澄坐了那裡享受着第一齣任務完成前最後一根光明正大的香菸,美美的喝着龍井,雖然他馬上還會出來的。他的身邊是未來的副廳長在那裡巴結似的拍着他肩膀叮囑事情,然後是陳斌在吩咐所長,還有父親在那裡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外邊一會兒響起了腳步聲,沈澄擡頭看去,鄭暉進了。臉上有一點血痕,眼睛微微的腫着。大家全看着他。所長這才恍然了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在那裡乾巴巴的擦着手,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沈澄落了眼裡知道鄭暉估計被捶的不輕呢。

他走了上去看着對面的鄭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下,開了口:“打贏了麼?”

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沈澄那老練的派頭就是沈子豐也瞠目結舌了。只有鄭暉反而卻是最習慣的,因爲他已經習慣仰視面前的沈澄了,他點點頭:“恩,三個打我一個,全被我全乾趴下了。”

“昨天晚上受得住不?”沈澄忽然問道。問話的時候他帶了點惡趣味,逼的邊上的看守所所長看着陳斌已經一頭的冷汗不知道怎辦了。這鄭暉到底是犯人不是犯人,到底怎麼回事情?他當然不會愚蠢的再相信案卷了,可偏偏他想錯了,鄭暉***真是犯罪分子而絕對不是光榮的員。鄭暉已經在回答沈澄的提問了,不過他說的話也只有沈澄能懂吧,他看着沈澄低聲道:“是不是還不夠格?”

“這算個屁啊,哈哈。你也特麼的想的太容易了。好好幹吧,等我馬上進去搞死這些王八蛋,敢打老子兄弟?”沈澄咬牙切齒的說變臉就變臉,然後又拍了下鄭暉的臉:“進去後叫我,雷子!”

一個在那個年月裡曾經響徹東南亞的名字再次出現,一切卻好像纔剛剛開始。註定要跟隨他的鄭暉重重的點了點頭:“好,雷哥。”

沒有人發笑,這不是狗血的港臺劇,這就是社會邊緣地帶裡真實的一面,真實的地位和稱呼!唯一讓人感到怪異的大概就是兩個土匪身邊一羣警官了。至於劉良才他們雖然驚異於沈澄的優秀到位,但是也正因爲他表現的這樣纔算標準的到位。看守所裡的一切就是這麼的裸,沒有真正的平等只有強者爲尊,這種看守所裡裝的還只是些小魚蝦而已,沈澄都覺得自己委屈了,來這個破地方真是有份!

一邊劉良才隨即把編排好的沈澄現在身份上“犯罪”的情況和鄭暉說了下,要他知道該怎麼宣傳沈澄,因爲沈澄今天進去開完炮肯定要被關小號或者提出去收拾的,所以今天是第一齣戲主打是沈澄,旁白卻交給了鄭暉。吩咐完了之後很快的鄭暉不被關小號了,他先進去了。回十七號。

過了會輪到沈澄也進去了,當他吊兒郎當的消失在了沈子豐的眼前後,沈子豐和劉良才陳斌互相看了看,大家一笑,都充滿了對沈澄的信心,他們繼續討論起了工作同時等待着雷哥在本監的第一炮打響。

一路挑釁的看着對自己看來的目光,沈澄繼續悠哉遊哉的走着,身後的幹警推了他一把,他撇嘴不屑的晃晃腦袋,身子微微的向前踉蹌了下,嘴巴卻對着那邊一道好像在探視卻兇狠的眼光做了個脣語:“我去你媽的。”然後他就這麼走了過去,那邊的那個光頭險些給氣的腦溢血,可是沈澄纔不管他呢,他繼續走着,對上了一道目光他就問候一句脣語,一臉的囂張只差拿高音喇叭手上嚷嚷:“誰特麼要搞?出來。”

一半路走下來,看守所裡的嗡嗡聲已經是越來越大了,見過橫的沒見過這麼橫的,在徹底被征服之前他們對沈澄肯定是非常的不滿了,但是卻內心有着忐忑,誰也怕捱打怕死,他們摸不清沈澄的底牌不知道這個面生的傢伙到底幹什麼進來的,到底橫的這個樣子他的本錢是什麼。所以一片的詭異氣氛隨着沈澄的腳步在向前蔓延着。身後的幹警是配合着等被他打的,隨着腳步的向前,小幹警卻已經覺得自己押的不是沈子豐的兒子,押的簡直就是頭狼。

這小子神經病。小幹警嘀咕着感嘆,想想又加了一句,太到位了!

轉眼十七號已經到了,門一打開,所有犯人站了起來,小幹警還沒說話呢,沈澄已經瞪着一個傢伙:“有他不?”

鄭暉二楞子似的也豁出去了:“有。”

“草你大爺的。”沈澄大吼一聲:“敢打老子兄弟?”說着撲了上去一個正踹,他知道時間緊急隨即就暴怒的一個擺拳直接打趴了那個白癡,轉眼看到一個臉上有傷的,左手指直接勾住了對方的嘴,差點沒豁開了對方的嘴巴,拖了對方嗷嗷叫着一路過來直接向裡面跑,一直跑到了牆前面甩了腰狠狠的把對方的頭撞了上去:“老子草你媽,敢和我兄弟搞?”然後瘋狂的跳了哀嚎的對方身上狂踹。

太鳥了吧?這一出看的號房裡幾個犯人立馬傻眼,小幹警也呆了下,才慌忙的吹起了叫子,然後抽出了警棍要撲了上來抽沈澄,鄭暉正要提醒沈澄,沈澄已經回了頭,在每一個人的震驚裡利索的駕住了對方揚起的警棍的胳膊,一頭撞了警察的臉上隨即撲上去就打。鄭暉趕緊的去抱住他:“雷哥,雷哥,不能。”這個時候外邊轟轟的腳步聲傳來,看守所的武警飛快的衝了下來,因爲門太小,他們開始只進來了兩個人,上來抓住了沈澄的胳膊,對了他的肚子就一拳頭,沈澄卻紅着眼睛,嘶吼了一聲瘋子似的一個甩頭砸了對方臉上,一腳再次踹向面前的警察叫的聲嘶力竭的響徹了整個區域:“老子出去做了你全家,小***!”

整個看守所一片的鴉雀無聲………這特麼進來的還是人麼?襲警?

看熱鬧的心誰也有,你再橫也橫不過政府吧,他會怎麼死呢?在所以犯人的期待裡,一陣雞飛狗跳後沒一會兒臉上也一片血跡的沈澄果然還是被制服了,然後被武警拖死狗似的倒拖了出去,腳在地上蹬着,兩個有點鼻青臉腫的武警罵罵咧咧的夾着胳膊拖了他巡街似的沿着原路返回,到哪個門口哪個號房裡看到沈澄那毫不在乎的樣子,隨即就是一陣吸氣聲。沈澄後面還跟着一個滿臉是血的警察在那裡擦着血走着罵着,沈澄卻毫不示弱的仰着頭叫囂着:“特麼的,老子出去做了你全家,你特麼的防的住麼?打我?有本事打死老子。老子的兄弟知道了一樣做了你。”小幹警給他氣的渾身發抖,算是已經給刺激的完全入戲了,他怒吼一聲撲上來就要打,卻被沈澄抓緊了兩個武警的胳膊,囂張的跳起先踹向他一腳,雖然沒踢到,周圍號房看到的人卻全部五體投地了,這簡直是純爺們啊!邊上的武警看沈澄還不老實,乾脆反手狠狠的敲了沈澄腦袋幾下,沈澄鳥都不鳥的在那裡死挺着繼續罵,武警總不能當場打死他吧?最後也沒辦法他只好繼續拖,然後隨着他的遠去,罵人聲本來已經漸漸的消失了,轉角處卻又高亢的起了一嗓子:“去你媽的。有種放下來單挑啊!”

不必說了,這次進來的是重量級的兇悍之徒,不然誰有這個膽子這個狠心?

等到沈澄出去了,他的小弟鄭暉開始在周圍的馬屁聲裡背誦起了劇本,不過他牢記着沈澄的吩咐一天說話不出十句,可是越是這樣精簡的語言越是顯的這二位的不同凡響和氣度不凡。那幾個簡直能讓人窒息的詞彙和短句,在昨天的鄭暉今天的沈澄血淋漓的事實襯托下流露出的森森氣息已經瀰漫了整個看守所。

比如,收數,場子,剁手,走火,特麼的質量不好當時炸膛了不然勞資就……

全看守所一夜之間算是傳遍了雷哥的大名。沉默寡言敢打敢拼的鄭暉地位也立即的水漲船高了起來,至於更生猛的雷哥已經成了偶像。雖然雷哥現在被抓出去了,但是回來他哪怕只有一口氣在,就沒誰敢惹他這樣的狂野的傢伙。

可是他們太相信政府了。

他們心中的偶像雷哥,沒有如他們想的在耶酥般的成大字型,懸掛着受苦受難死去活來。沈澄卻在啃着雞腿,面前有着美酒,臉上的傷痕已經消腫了,雖然脖子還有點疼,他對面是苦笑的劉良才陳斌和齜牙咧嘴的沈子豐。

夜色降臨的時候,土匪想起了姑娘。反正明天晚上才正式進去呢,看來真不擔心今天還有事情了,那麼今天就給她個驚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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