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結束的結束了，而該開始的還沒有開始。
隨着王凱峰的講述，一部分高層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曾經招呼過胡濤的某些領導。
聽到這樣的意外的確是面面相覷起來。他們心中有着忐忑。百姓仰望着這些幹部，可是還有人俯視着他們。
壓力來自於他們本身對政局敏感的判斷。
順嘴的人情在這個特殊的時期，代表了一種姿態，站隊的姿態。
至於到底是不是真有心，誰還管你？
蔣天鴻冷冰冰的隻字片言也流露出了一些不滿，而其他的人則流露出了一點幸災樂禍。
於是整個江城上層的氣息現在很詭異而風光的，好命的，還是陳斌，沈子豐，顏同，沈澄。
嫉妒也罷埋怨也罷。
他們就是好命。
那是因爲他們一貫的堅持，一貫的執行命令，老老實實的。本分之外還出色的工作。這樣的手下誰也喜歡。
當然，還是有點遺憾地，那唯一有點瑕疵的嘛，大概。可能，應該就是流傳漸廣的那句：“鄧處——
可是沈澄纔多大？前塵舊怨路人皆知。
這種情況下反而凸顯出了這個年輕人的真性格。事情反正又不是發生在自己地，被作弄的對象也已經永無翻身的機會。那麼佔了上風的一方，年輕而英名遠揚的沈澄，自然是大家談笑裡，帶着欣賞的對象了。
如此行事。如此少年，纔不負青春。
誰，也曾經年輕過。
而沈澄，和他們地差距也極大，毫無威脅。可是在同年人裡，沈澄已經無人能比，太多耀眼的事蹟發生在他的身上。
一個月來，爆起的人氣讓沈澄如同一把烈火。
熊熊的燒的，江城都顯的奪目。
加上從盛副廳長。甚至省委領導的都有讚許。再到市委一把手旗幟鮮明的喜歡。錦上添花地事情，自然做的人多了起來。
從第三天開始。
在市委宣傳部的同志們突擊下，沈澄同志的整體事蹟，出現在了江城日報的頭條。國慶將到，爲了配合沈澄的聲勢，乾脆的筆桿子們還發起了在全市年輕人裡，開始選拔十大傑出青年的活動。
哦，當然不是全國，只是全市十大傑出青年。
這本來是太子黨之流上位前，高層造勢引導民衆之時。會使用的一些手段。想不到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江城。那精密精明地官僚體系內，也出現了這一招。
不過。
沒有人知道，沈澄對此是怎麼想的。
說出去太駭人聽聞了。
因爲沈澄穿着警服，坐在辦公室內，翹着二郎腿抖了抖報紙，然後憤憤的丟了句，剛剛從宋老師那裡學來的文言文。
那是正史上大名鼎鼎，文才武功名垂青史的曹魏武帝。
那是野史上惡名昭彰。陰險狡詐罄竹難書的曹家阿瞞說的。
沈澄曰：“是兒欲著吾爐火上邪！”
周圍沒人。
不過也就是這一天的下午。
被板磚拍地傷纔好一點，卻發現自己的借款大戶謝城失蹤了，氣急敗壞之下，心情不是太好的老狼，一如馬天成估計的那樣。跑去了謝城的家裡折騰。而人民警察在人民最需要地時候出現了。
面對這樣地黑社會團伙首腦，惡勢力的代表。同志們是毫不留情地。
老狼纔出醫院。眼睛還沒消腫，頭上還有二個包，卻又進了號房。
鄭暉目送着老狼同志呼天搶地的被拖上了警車後，他打出了電話。沈澄接了起來，然後說了幾句放下了。
馬天成在一邊問：“沈少說什麼？”
“哦，他說他要當十大傑出青年了，最近要老實點。”鄭暉強忍着笑對着老馬道。
馬天成臉色古怪的，想呸一聲，沒敢。隨即他詫異起來：“這沒頭沒腦的，你把話說全了啊。”
“雷哥說，要我自己看着辦。多和你商量商量。其他沒了啊。你說乍辦？”
“這樣？”
馬天成眼睛轉了轉，在鄭暉心裡說壞了的時候，他果然開了口：“好辦嘛，你打電話給王斌。說那個謝城是你朋友。請他出面找下人，收拾下老狼，不就行了？”
“好，然後呢。”
“然後你等準確消息，看他拘留多少天，然後開始讓人進場子呀。白三還繼續在酒吧，那天行動的就不出面了。等他出來再說。”
“我總要有個準備吧。”
馬天成惱火的看着鄭暉：“人家國手下棋看幾步？算了算了，等他出來的時候，你找他呀，他不是要說你壞話了麼。我早和你說過的吧？”
“對對，我想起來了。”
“好了，送我回酒吧去。還有個事情我要問你的，鄭暉，你車子啥子時候給費總啊？我覺得怎麼拖着也不好吧。要不你和沈少說說，先買下來？”
“要說你說，我不好說。我才和他說開棋牌室的。”鄭暉有點害羞。卻死死的抓住了方向盤不放。
馬天成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去去去，開車開車。昨天顏總還找你的，要你打欠條。”
“老頭子那是拿我開心呢。你還當真啊。”鄭暉嘿嘿着。
然後車子呼嘯着向酒吧而去。
市局，一個人的辦公室內。
“沈澄。晚上咋說，我們再去酒吧轉轉？那裡氣氛真不錯。”放下了鄭暉電話沒多久，王斌地電話就來了。
沈澄擺着架子：“哦，我看看時間吧。”
“你小子。哎，鄭暉剛剛打電話我，說他朋友被什麼老狼。要高利貸，現在老狼去他家鬧事被抓了。”王斌壓低了嗓子。
沈澄偷偷一笑：“哦，幫幫他吧，王斌，你熟人比我多，我和鄭暉關係又近，出面不大好。我們晚上去酒吧。”
“你。”
被沈澄的現實氣的嗆了的王斌只吐了一個字。
沈澄很奇怪：“不去？”
小樣，有種你說不去啊！
“去，去。哎哎沈澄，燕子今天打我電話地。說要找我喝酒，哈哈。”王斌孫子似的，卻隨即又顯擺起來，卻快活錯了對象。
聽着他這句話，沈澄把手機拿開了點，鄙視了下手機，彷彿在鄙視王斌，然後對着話筒道：“我說王斌，你這個死不要臉的。勾引人家妹子還和人家哥哥說？還跟着人家乾爸混飯吃，你這是吃軟飯你知道不？”
“啊！！！”抱着手機猛的趴了桌子上，一聲尖銳的海豚音後，惡作劇的沈澄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開始楞了那裡地王斌突然神經病似的，摔了手機捂住了耳朵狂跳起來。正推開了洗手間門，走進來的沈子豐，嚇了一跳。看看他：“你幹嘛？”
王斌嚥了下吐沫，喉結滾動了下。
可這個時候。
沈澄卻已經面如土色。
因爲他的辦公室門被人打開了。
制服MM葉彤，穿着貨真價實的制服，似笑非笑的站了門口：“剛剛辦公室裡那個女人呢？”
說着人家俏生生的走了進來，四處檢查了起來。
沈澄看着門被她帶上了。嚇的站了起來：“關門幹嘛。”
“你什麼意思？我。我就順手帶了一下。”葉彤刷的臉紅了。
沈澄噢噢了下，好像是放心了點。然後他坐了下去：“你幹嘛啊。怎麼跑局裡來了？”
“我給你爸爸跑腿送材料地。哼。你真是個變態。”
什麼？
沈澄看着她有點發傻。
葉彤咬了下嘴脣，瞪着沈澄：“全江城都知道了，你抓那個鄧建軍的時候，你怎麼想的起來的。還，還那樣…那是個男人呀。”
“………我不和你討論性生活。”
“你去死吧。”材料袋子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葉彤小母貓似的，怒吼着，撲了上來。沈澄抱着頭。隨便打。
“哼。”
叉着腰站了那裡，看了看沈澄，剛剛還怒氣衝衝的葉彤，卻忽然眼睛有點紅了，沈澄微微的擡起頭來。
“我又不會纏着你，混
說完了之後，那一襲清香還在室內瀰漫着，人卻已經走了。
半張着嘴，沈澄傻傻的坐了那裡，想了想，他還是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口，看着葉彤沒有一會兒。就從下面走了出去。他趕緊的打出了電話。
知道知道，知道你會這樣地。
不接，不接。
第三次，接了吧？恩？那我再打！
腦子裡自作聰明着。沈澄打一聲掛一下，自我安慰好像打了二次了，第三次等了一會兒，他主動掛斷了。
可他卻看着下面葉彤拿出了手機，然後回了頭來。
那麼遠，又那麼近。
他察覺到了。或者說他直接是看着葉彤好像有要回頭和自己玩命的那種，頓時嚇得沈澄趕緊再次認真的撥打起了電話，通了，他說：“喂。”
“你幹嘛。”
夏天聽着她清冷的聲音，真的很舒心，可是也………鬧心！
“你幹嘛呀，好好地嘛。”沈澄的聲音很溫柔。
信號轉換後，耳邊傳來的，是比當面地聲音。渾厚多了地，還帶了點沙啞的男中音。葉彤站了那裡，咬了咬嘴脣：“恩，好好的。我先走了。”
“去哪裡？”
“我回單位啊，我去哪裡？我能去哪裡？你以爲我是你呀，七八個美女圍着轉呢？”
又發瘋了？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嘛。
沈澄痛苦不堪地貼着玻璃，在那裡模擬着當面地情況，爪子在上下地安撫着：“你冷靜，冷靜。葉彤，晚上請你吃飯好不？”
“不好。”
“帶獻身呢？”沈澄說完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他是真後悔。
葉彤先是一愣。卻隨即聽到了耳機裡啪嗒一聲響了，還有隨後他自己地輕呼，想着這個混球狼狽的樣子。雖然有點心酸，可是女孩子還是撲哧一笑。
然後沈澄的臉色又變了。
因爲隨即葉彤說：“好，你說的，等你電話，不打我就去你家。”
電話掛斷了。
沈澄呆了會，他放下了電話。立馬懊悔的嘟囔了起來：“特麼的，陳局知道要閹了我的。”
身後已經是一片爆笑。
猛回頭。
沈澄纔看到後面以國寶爲首，魏立軍隊長爲副，N多治安大隊的同事站了那裡。沈澄臉如豬肝。
國寶舉起了手：“你冷靜，冷靜。”
又是幾聲竊笑。
魏立軍揹着手。強忍着笑。看了看沈澄，忽然搖搖頭笑罵了一聲什麼。走了。人羣雖然隨即風流雲散了。可是那流言？
沈澄痛苦地坐了那裡：“你聽到多少？”
“從你冷靜，冷靜，葉彤。開始。大家全是這樣的。你門沒關好。”國寶舉了下手裡的材料袋子：“走吧，去看守所提審下姑娘。就算案子了結了。然後你可以自由活動。”
沈澄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
“葉彤這傻丫頭，居然還問了人，然後跑到了你這裡，這局裡的小年輕閒着呢，誰不盯着美女？好，這下好，反正是沒人敢追人家嘍。”
沈澄閉着耳朵。
他堅信，國寶在局裡今天的尷尬位置，就來源於他的這張鳥嘴。
“你是不是想打我？”國寶把湊了過來問道。
沈澄沒搭理他。
兩個人向外走去，沈澄罪犯似的低頭無視着周圍的竊笑，挪着腿進了車，國寶發動了汽車：“轉到你叔叔開的酒吧那裡看看？”
“幹嘛？”
“好奇啊，去看看吧，反正今天去看守所就一點小事情結尾了。”
“好吧，隨便你。”沈澄隨口道。
車子在開着，沈澄忽然問道：“師傅，鄧波他們不是在裡面麼？”
“是啊，怎麼，想看看？”國寶壞壞地一笑。
沈澄也嘿嘿了起來：“恩，還有那個朱澤成。”
“哎，這兩家也倒黴啊，不是等於被你小子滅門了麼？你看朱明掛了，兒子進去了，這鄧波進去了，隨即他爸爸就進去了。你小子煞氣重。是要姑娘們調劑調劑呢。”國寶的嘴巴就沒邊。
沈澄抽着嘴角：“我這叫犯罪份子的剋星。”
“是麼？鄭暉最近很忙呀。你說人家老狼也真冤，不就放了點高利麼，怎麼就搞的這樣？”
沈澄臉色微微的一變。
國寶卻隨即哈哈一笑：“有性格，我喜歡。不過沈澄，有個人要我帶句話給你，這是國內，手段可以有，但是境界要上去。”
“誰？”
“你是聰明人吧，去酒吧看看吧，他在那裡等你。”馮雙喜漸漸的，認真了起來。
沈澄點了點頭。除了教會了自己一切的他，還能有誰這麼的瞭解自己，無論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