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要靜靜的養。
如果是過去的沈澄,他也許會綁着繃帶,離開醫院,膚淺的四處招搖,去證明自己的所謂堅強。
不過現在的他不會了。
想明白了很多的沈澄,考慮着全局。
沈子豐的破格提拔,在他完全鞏固地位之前,那些人事矛盾上自己幫不上什麼大忙,但是躺在這裡。起碼可以讓大家給父親打上一點同情分。多點下面的輿論的。
同時,在醫院裡,也能安靜安靜。
靜,是種境界。
沉,是種心態。
穩,是種氣質。
一邊是驚濤駭浪,一邊是面對着驚濤駭浪,狂風暴雨,卻巍然不動的峭壁懸崖。
動和靜,強烈的對比之下,人們會更欣賞那風浪過去後,一如從前一般的懸崖,因爲是非終究會過去。
做人,也要這樣。
悟了地沈澄找到了自己的要地東西。
他看着推開門進來的宋菲。顏豔,還有馬麗麗。隨手把香菸掐滅在了菸缸裡。
就這麼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種節奏。
讓宋菲和熟悉他的燕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明天,明天晚上,叫鄭暉和老馬來,一起在病房裡吃個晚飯吧。”沈澄道。
宋菲看着他:“方便麼?”
“恩,不喝酒。現在還不能喝酒。和他們談點事情。今天晚上就讓輝子休息休息。”沈澄沉吟了下,對着顏豔道:“燕子,也不要怎麼看我。有空去酒吧轉轉,心沉下來學點東西。”
“裝潢有什麼好學的呀?”
“過程很簡單,但是東西很多。比如將來你自己要裝修房子,不就能多懂一點了?而且開店容易守店難。你要開始鍛鍊了。”
“真是……知道了。”顏豔奇怪的看着沈澄,還是一撅嘴答應了。一邊的馬麗麗問道:“那我在酒吧幹嘛?”
“你和燕子商議吧。多聽聽你爸爸的意見。”沈澄坦坦蕩蕩地看着她。眼神亮的讓馬麗麗有點驚惶。
“去吧。”
沈澄一句話出口,顏豔和馬麗麗只好走了。
宋菲坐了下來:“你幹嘛呀。趕着她們走?你怎麼還沒吃?”
“哦,不說我都忘了。”沈澄呵呵一笑,翻身下來,坐到了便桌邊,左手拿起了調羹。宋菲一聲驚奇:“咿,你左手也行?”
比一般的人肯定好多了吧。
其實人的各個地方經過鍛鍊都是可以很靈活的,不然老天給你兩隻手幹嘛?所謂地習慣更多的是思維定勢。
晃了下手腕。沈澄笑了笑:“宋菲,抓緊時間給我去買文房四寶吧,我好去和你爸爸學書法。”
“我家裡有好的呢。”小丫頭臭屁的出賣了老子的珍藏,在一邊眉開眼笑着:“我爸爸最喜歡收藏這些。你用他的就是了。”
“開玩笑。”沈澄樂了:“用那些寶貝寫破字?我這不是穿着名牌皮鞋跑步麼?沒到那個時候呢。”
“也是。哎。你好好寫,練好了後,我爸爸捨不得給你,我就幫你偷。”宋菲狡黠的在那裡頑皮着,一粒飯米沾了嘴角。沈澄哭笑不得的放了調羹招招手。宋菲嬌憨地把臉靠了過來。沈澄彈下了米粒,隨即假正經的把她推了一邊:“去去去。這裡影響不好。”
“你。”
“咳。”
沈澄一回頭,是劉良才走了進來,劉良才後面是陳斌,沈子豐在那裡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和宋菲。宋菲跺了下腳,不好意思的悶了那裡,沈澄哈哈地笑了起來:“劉叔,嗓子不好?”
“哼。打擾了啊。”
劉良才笑了笑坐了下來:“沈澄啊,和你爸爸商議了下,學校那邊你就不要去了,我直接幫你把畢業證拿過來。你看呢?”
“行。我爸做主就是。不去也好。”
“怎麼?”
沈澄道:“盛廳長說頒獎之類的,風頭出的那樣沒必要。我看悄無聲息的走了最後。傷好了,我就直接上班。”
“你們看,我說的吧。這心態成年人也比不上。”劉良纔回頭對了陳斌他們笑道。
沈子豐在一邊分着香菸,然後問兒子:“醫生來了沒有?”
“來一次,沒什麼事情,就是換了下藥。”
“右臂以後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劉良才關心着,沈子豐道:“沒有,沒動到筋骨,這小子真是命大。”
“福還大嘛。”劉良才道。
沈澄毫不客氣地:“那就託劉叔吉言了。陳叔,你怎麼?”
“他呀。”劉良纔回頭看看陳斌。
陳斌翻着眼睛和劉良才鬥氣着:“怎麼?”然後他對了沈澄微笑了下:“你先注意休息,我和良才還有事情。子豐,啊?”
“哦,我知道,你們去吧。”
等着兩個人走了,沈子豐轉了回來,宋菲忽然站起來道:“我去找下阿姨吧。差點都忘了。”
“快去,哈哈。”
等着宋菲出去了,沈子豐低聲地道:“費偉名那輛車現在在你顏叔那裡。費偉名那邊檢察院開始調查了,雖然沒找到人,但是我問過情況了,陳局直截了當的也把朱明當時要他幹什麼,然後派了你和葉彤去,然後發生地這些事情,一一的和領導們彙報了。現在大家呢,態度上,也有點同情着費偉名。”
“費偉名是天上掉下來的事情。不過那傢伙之前也太愛臭顯擺了,這樣敲打敲打也好。”沈澄呵呵着。
“恩。還是要他去下吧。陳局的意思,早點要費偉名去了早點脫身,這點事情已經算不上什麼大事情了,更大的花招在後面呢,費偉名這裡該招呼的我們已經招呼了。”
沈澄試探着道:“爸,那你能不能送費偉名去?”
“我?你什麼意思?”
沈澄看着父親,沈子豐直接瞪起了眼睛:“你到底想什麼?”
“想賣個人情給他。老費這次很夠意思了,他同學和劉叔也熟悉,其實大家不綁一起了麼,再說,顏叔這邊的生意上,我覺得費偉名這裡還能合作合作。怎麼躲着也不是個事情。人家還有大攤的業務呢。”沈澄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因爲沈子豐親自送費偉名去,那這份人情對費偉名就算很大了。
人情既然做了,就乾脆做到人家看的見的明處。
這個社會,爲人處世,逼的人如此,假如幫人在暗處,搞不好是白搭!
兒子說的到這個份子上了。
沈子豐想了想,他也同意了,想着,沈子豐站了起來:“把他地方告訴我,還有電話。現在時間還早,那邊上班人不會太多,我抓緊着招呼下,先做了口供再說。我給他保着就是。”
“好的。”沈澄和自己老子客氣什麼。
他知道沈子豐已經認可自己很多想法了,而且也同意自己暗中打理點生意,畢竟誰也不嫌錢多,能賺錢就賺嘛。
於是沈澄掏出了電話,把老費的號碼給了父親,然後又打了個電話過去,關照了下。沈子豐看看時間,也快到下午上班的時候了,想着,他再聯繫了下陳斌,隨即出去了。
“哎,你其實是躲着媽媽吧?”
沈子豐從窗口看着兒子,沈澄一臉的壞笑,被說中了心思,頓時氣的沈子豐對着這可惡的小子舞了下拳頭,沈澄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