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別以後,拉納會盡快與兩位伯爵的隱秘力量匯合,而格里菲斯直接向着嘉拉迪雅的方向趕去。
從勞娜那裡繳獲的物資以魔法卷軸、護符和魔藥爲主,都是施法者用來填補危險的冷卻時間的消耗品。格里菲斯準備在接下來的戰鬥用掉一部分,可以讓他的僞裝顯得更加真實。
至於勞娜的裝備和封印物,等到天選者之祭結束,便要歸還給她。就目前來看,格里菲斯並沒有必要殺害這位霍蒙沃茨的校友的念頭。
這一路上,格里菲斯都非常警惕。他全身都隱藏在深黑的亞麻袍下,統御頭盔做了僞裝,盔甲也換成了騎兵的制式胸甲,用紅黑的油彩塗抹上邪惡的紋飾。
準備好在開幕之際就動手搶奪先機的肯定不只是他。每一個被選中者都是精才絕豔的人物,若是沒有人盯上較弱的勞娜,那纔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墓地展開伏擊的時候,格里菲斯依託自己選定的主場,用遊蕩的食屍鬼和活屍屏蔽了外部的窺探。戰鬥聲勢煊赫,必然引起了注視。有一些使魔的氣息在戰鬥臨近結束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附近的街巷中。
就在格里菲斯揣着十二分警惕之際,一個身穿華麗紫袍的美豔女子正在不遠處的一處建築裡關注着他。她塗着紅色和藍色的眼影,白皙的脖頸上戴着血鑽吊墜。一雙美豔碧綠的眼眸凝視着水晶球中的騎士。在她的身旁,還有幾位隱藏在黑袍下的人護衛、侍奉着。
“塞拉彌斯大人,我們沒有發現勞娜·德·洛克哈弗特的蹤跡,但是死亡騎士即將離開伏擊區,是否開始行動?”
紫袍的塞拉彌斯沉吟了一會:“我有種感覺,勞娜已經退場了。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靈性就是這麼告訴我的。她平時這麼耀眼,想不到如此不濟。
“這個死亡騎士並不是殺死阿維尼翁大人的那位,但是也很強大。有種奇怪的感覺,難以言喻的異常,讓人好奇他命運的成色。好,神秘的死亡騎士,快跑吧,
“死神來啦~”
塞拉彌斯用紫色的指甲彈了一下水晶球,一陣直入靈魂的迴音就擴散開來。
這回音似乎並無危險,隨風潛入一戶人家的臥室。牀鋪上的主人正在沉眠。他一向睡眠很好,臨睡前還喝了好些酒,哪怕是街坊鄰居人心惶惶的今晚,他也睡的香甜。
突然間,他從夢中驚醒過來,覺得喉嚨乾咳,便伸手去桌上抓了自己的酒壺,一邊往嘴裡灌喜愛的烈酒,一邊晃晃悠悠的去露臺上透透氣。
他剛來到露臺,就聽見鄰居家裡隱隱約約的傳來了幾聲很好聽的叫聲。他更加好奇,想要聽的更清楚一些,就趴在露臺的扶手上,往鄰居家的方向探出身體,離的近一些。
“怎麼這麼臭?”
這時,醉漢聞到一股極臭的異味,四下看看,發現原來是腳下的一輛馬車和兩個工人那傳來的。這馬車是專門來運送夜香去郊外的。工人剛剛打開附近的管道井蓋,一人舉着火把照明,另一個拿着吊杆提桶,準備把今天的份額提出來運走。
“這是多久沒有運了?”一個工人問道。
“有段時間,前些日子上面丟了文檔,一直沒有派人來這裡。今天再不來就該堵住了。”
醉漢聽着他們的對話,噁心的直皺眉頭。他卻忘了自己的露臺已經年久失修,石砌的扶手上早已有了裂縫,在肥胖的身體重壓下,終於到了崩裂的一刻。
“啊!”
醉漢大叫一聲,和碎裂的石頭一起滾了下去。幸運的是,露臺不高,而且下面就是廚房的窗戶搭出的木棚;不幸的是,這木棚夠結實,讓他飛了出去,正好砸向下面的馬車。
誰料到會有一個醉漢從天而降,撞翻了工人,火把都飛了出去,直接往井口滑去。
“小心!”另一個工人眼疾手快,一腳踩住火把。火把距離裝滿糞便的井口只有幾公分之遙。
“你這人怎麼回事?”被撞倒的工人被壓在下面大罵起來,“這要是讓火星掉進去,可不得——!”
醉漢被這一摔一嚇,也是趴在地上半天喘不過起來。工人抓住他想要扶起來,但是醉漢太胖,一下子竟然不能起身。三個人你推我搡,都沒有注意到一起落下的酒壺已經流經火把,點燃了一條火線,往窨井落去。
“轟!”
騎馬路過的格里菲斯只聽一聲巨響。突如其來的大爆炸捲起氣浪、碎片撞擊在冰盾上,將他推了出去。
爆炸?怎麼回事?我遭到攻擊了?爲什麼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敵意。難道是碰上了瓦斯爆炸?格里菲斯在地上滾了好遠才停了下來。這場爆炸就在他十幾米之外,連沉重的地板都掀飛起來,如果不格里菲斯他的護盾堅固,盔甲完備,這一擊足以讓他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滿天惡臭的污穢和碎石還沒有落下,他就撲進一處暗箱,在手邊凝聚出一支冰矛蓄勢待發。
在哪?!是什麼途徑的敵人?
格里菲斯全神貫注的搜索敵人,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幾米之外有一處違規搭建的閣樓尖頂已經在剛纔的爆炸中失去了平衡。用來臨時牽引固定閣樓的金屬繩在拉扯中“嘭”的一聲斷裂開來,像犀利的鐵鞭向格里菲斯抽來。
這鐵製的繩索上還嵌着鐵釘,黑黃色的鏽跡斑斑,“啪”的抽開了格里菲斯的騎士鷹幟章護盾,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見鬼,這是攻擊!這絕對是超凡者位階的攻擊!格里菲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竄了起來,揮手就朝垮塌的尖頂方向擲出一把冰槍。
冰槍捲起疾風穿過煙塵,但是那裡沒有絲毫人影,連氣息也沒有。
麻煩了!格里菲斯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四面八方的攻擊,而且自己的感知不足以看破敵人的隱蔽。
他剛退一步,腳下的石板已經在剛纔的爆炸中龜裂開來,被身披堅甲的騎士一踏,直接碎裂開來。
“咣噹!”
格里菲斯摔進了一條廢棄的管道中。與此同時,兩邊的牆墩、立柱都隨着塌陷的趨勢轟然倒下,朝着他劈頭蓋臉的埋了過來。
這個敵人與巫師、遊俠、獵魔人等遠程攻擊者截然不同,即便知道他就在附近咬住自己,也找不到絲毫蹤跡。格里菲斯躲閃、反擊,就像是在和沼澤搏鬥一般,越是掙扎,越是深深陷進泥沼之中。
格里菲斯化作血蝠竄進一處民宅,還不等他站穩腳跟就抱頭一滾,躲進一個牆角里。
他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連綿不絕的攻擊似乎停歇了下來。不等他喘口氣,頭頂傳來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
格里菲斯順着聲音擡頭看去,只見密密麻麻的廚刀、剔骨刀、彎鉤和釘刺正高懸在頭頂的掛架上,寒光閃閃的朝他搖晃着。
“哦——不!”
格里菲斯竄了起來,拔腿就跑,密密麻麻的兇器幾乎是貼着腳跟,“叮叮噹噹”灑落下來。
“這,這就是天選者的攻擊嗎!
“和我之前遭遇的對手,完全不是一個層級的啊!”
是你逼我的啊!是你逼我的啊!
躲躲藏藏的被選中者,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依仗!
格里菲斯已經戰意全無,他一邊奪路逃竄,一邊握緊了領口的吊墜,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嘉拉迪雅——!
“快來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