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叔,你幹什麼?我要回去,我不去金州...”夏洛大聲的叫道。但是夏虎卻是搖搖頭,開口說道:“不行,將軍吩咐我一定要把你安全的送回金州,你不能回去”。“不,虎叔,現在叔父也危險,我要回去......”
聽到夏洛的話語,夏虎臉上的掙扎神色一閃而過,還是搖搖頭,開口說道:“不行,你不能回去,我已經答應了將軍,要把你安全送回金州”。見到夏虎拒絕,夏虎只能拼命的哀求,但是夏虎這次是鐵了心,所以根本不受夏洛的影響。
“虎叔!”夏洛再次哀聲求道,但是夏虎板起臉說道:“再鬧騰,就把你綁起來”。夏洛知道夏虎說的出來就絕對做得到,但是又不想這麼回去。旁邊的幾個人躲在一邊,不敢過來,冒然的開口。夏洛的心思很快就打可其餘幾人的身上,但是夏虎是看着夏洛長大的。
見到夏洛的目光轉向了那邊,便知道夏洛打的什麼注意。夏虎板着臉,轉過頭,對着那人呢吆喝道:“要是誰放走了侄少爺,我扒了他的皮”。聽到夏虎的話語,旁邊的幾人縮縮脖子,不敢再理會夏洛“幽怨”的眼神......
營地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的集結了大量的胡騎。由於夜色的掩護,加上還有一段距離,所以營地裡面的人也沒有發現。對於夜襲,胡騎可以說是行家,胡人人少,所以對夜襲這種能夠減少自己的傷亡的戰法是下了力氣去研究的。
很快,一些人便被帶到了陣前,這些人面容憔悴,披頭散髮,但是還是能從破舊的衣服上面依稀看到一個大大的“北”字。這些人自然來自劉才帶走了那兩萬北風軍,之前的大潰逃,胡騎並沒有趕盡殺絕,而是留下了一部分,現在就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
陸陸續續的,越來越多的北風軍被帶了上來。很多北風軍已經能夠認清楚這裡是哪裡,隨即臉色就是一變,但是想到自己的處境,很快便重新低下來了頭。看到陣前的北風軍,後面的胡騎也是露出揶揄的笑容。
很快,這些北風軍就被驅趕着,朝着營地衝去。這些俘虜也是無可奈何,停下來,後面的胡騎就會衝過來,結果你的性命。兩邊也是胡騎,根本沒有辦法逃跑,除了向前跑,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辦法。爲了自己的性命,這些俘虜們只有拼命的朝着營地衝去。
“敵襲...敵襲...”在哨樓上值守的士卒很快便看見了那邊的動靜,一邊扯開自己的嗓子吼了起來,一邊開始敲鑼。“敵襲...敵襲...敵襲...”,消息很快就傳回了營中,聽到動靜的士卒連忙起身,然後拿着自己的兵器,就向外衝。
夏鐵已經再三強調過現在的局勢,所以一些軍官和將領也都不敢大意,基本上都是甲不離身。聽到外面的動靜,急忙起身,在親兵的簇擁下,快速的除了營帳,然後找到自己的部隊。整個營地都開始動了起來,無數的火把被點燃,把這片天空照的想白天一樣。
夏鐵下午才醒過來,但是精神還是很差,剛剛入夜就睡下了。但是到底多年的行伍,聽到外面的響動,馬上就清醒過來。把親兵喚進來,讓他們幫助自己着甲之後,夏鐵才大步走了出去。一出去,便有打聽情況的親兵跑了回來,見到夏鐵便上前稟告:“將軍,胡騎來襲營”。雖然心中十分的憂慮,但是夏鐵面上卻是豪氣干雲的說道:“走,給胡人點厲害看看。”
說完,便在親兵的簇擁下,向外走去。見到夏鐵這樣,不少人都是慢慢的安心。一行人快速的朝着營門走去。見到營門還在,夏鐵心裡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帶着人快速的上了營門。營門上,弓箭手在軍官的命令下,正在向着遠處的黑影傾瀉着一撥又一撥的箭雨。
慘叫聲,才這個黑夜裡,顯得特別的淒涼。但是慢慢的,夏鐵卻覺得有些不對勁。終於,隨着時間的流逝,黑夜裡的各種聲音也傳了過來:“不要放箭,我們是自己人...”,“不要放箭,我們是北風軍...”,“瑪德,老子是北風軍,你還什麼放箭...”
各種聲音迎面撲來,聽到這些聲音夏鐵就暗叫道不好,但是已經晚了。藉着營門上大量的火把,已經能夠看清衝過來的黑影。這些人身上的確身着北風軍的號服,上面的“北”字格外的顯眼。就在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衝過來的人便開始搬動營門前的鹿角,想要衝進來。
反應過來的夏鐵就極其氣急敗壞的怒吼道:“放箭,放箭...阻止他們。”一個將領爲難的說道:“將軍,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兄弟啊”。夏鐵卻是氣的一腳把那人踹開,然後拔出刀,對着弓箭手吼道:“聽我命令...射...”
弓箭手不敢違背夏鐵的命令,急忙開始有節奏的開始張弓射箭。下面正在扳動鹿角的俘虜,立馬倒了一大片。慘叫聲不斷,上面的弓箭手也有些不忍,但是夏鐵卻是怒斥道:“停下來做什麼...”在夏鐵的威嚴的目光下,這些弓箭手不敢停下來,繼續放箭。
“啊....我是自己人啊...”,“我們真的是北風軍啊...”,“我們真的是秦軍啊...”這些聲音已經帶着哭腔了。但是夏鐵絲毫不爲之所動,他心裡十分的清楚,如果任由這些人搬開了鹿角,那麼下一步必將是要衝擊營門。黑暗中,還不知道影藏了多少胡人,只要一開營門,這些胡人就會蜂擁而至、,到時候,什麼都完了。
“下面的人都是假冒的,他們不是北風軍。”這句話,幾乎是從夏鐵的牙縫裡擠出來的。夏鐵心裡也是十分的難受,但是爲了營中的一萬多多弟兄,他只能這樣選擇。一些將領自然任由這些人衝擊會有什麼後果,但是真要眼睜睜的屠戮這些人,他們心中卻是十分的不忍。
夏鐵也是硬着心腸,把心中的憐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下面的人卻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後面的人朝着面跑,但是不久,就傳出了連綿的慘叫聲。後退只有死路一條,前進的話,說不定還有一條生路。
這些北風軍的士卒也是發了很,不斷的朝着前面衝擊。鹿角不斷的被搬開。弓箭一直都沒有停過,但是在一絲生機的誘惑下,這些人也是拿出了幹勁。漸漸的,下面的人,開始有了新的動作。不少人拿起死去同伴的屍體,當做擋箭牌,然後在前面豎起了一道人肉牆壁。
見狀,夏鐵毫無表情的說道:“扔火把”。隨着夏鐵的命令,無數的火把朝着下面傾瀉過去。隨即,在風中飄散着一股人肉的香味。不少人,吻着這個香味,就想吐。連夏鐵也是,但是他還是強忍着,沒有吐出來。
夏鐵這個時候沒有注意到,一雙仇視的眼睛卻是盯準了他。這雙充滿着仇恨的眼睛的主人便是王三,王三是營門上的一個弓箭手。在王三的世界裡,沒有什麼國家大義,是他的哥哥王二撐起了整片天地。
王二和王三是一對孤兒,兩人的名字都是哥哥王二胡亂起的。從小,連人便是感受到了人情的冷暖。在王三的世界裡,王二就是他的天,從小到大,有什麼好吃的,全是自己吃了;在破舊的廟宇裡,一堆乾草,在夜晚大部分也是在自己身上。
連後來當兵吃糧,都是哥哥先進去,用自己第一個也的軍餉賄賂了軍官,自己才能進來的...,想到一樁又一樁往事,王三心裡就發酸,眼淚邊止不住的從要交無聲的劃落。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沒有誰注意到王三的異樣。
就在剛剛,王三的天,王三的哥哥活生生的被燒死了。這一切,王三藉着營門上火光看的一清二楚。王三的慘叫聲一直在他的耳朵旁邊回想。王三臨死前的慘狀,一直浮現在王三的腦海中。牙齒已經被咬的咯咯響,王三現在已經被仇恨泯滅了理智。
在角落裡的王三默默的把弓箭調整了方向,對準了夏鐵。夏鐵的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前面,其餘的人也是如此,誰也沒有注意到王三的動作。王三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剛剛的命令是夏鐵下的,理所當然的,夏鐵就是王三的敵人。
“嗖”的一聲,一直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了夏鐵。鬆手的那一刻,王三從來就沒有感覺這麼輕鬆過。誰也沒有想到營門上會有人對着夏鐵射箭,等到夏鐵的悶哼聲響起的時候,周圍親兵才反應了過來。
中間的夏鐵,只發出一聲悶哼之後,便再次昏迷過去。夏鐵本來就是強撐着身體,身體十分的虛弱。這支羽箭下去,頓時便倒了下去。這一幕,頓時讓衆人都驚呆了。還是夏鐵親兵們最先反應過來。夏鐵的親兵們一分爲二,一般護住了夏鐵,另一半直接朝着王三奔去。
王三射出的那一箭,彷彿抽空了他身體所有的力氣。夏鐵的親兵們凶神惡煞的衝過來的時候,王三仍然沒有醒悟過來。但是凶神惡煞的親兵們,沒有絲毫的猶豫。很快,王三便倒在了血泊中,臨死的時候,王三的眼睛還是睜的很大,好像在回憶以前的事情。
夏鐵中箭倒下,營門上,一下就亂了套,不知道該怎麼辦。弓箭手也慌了神,居然有人朝着夏鐵射箭。下面的人則是抓緊時間,開始繼續搬着鹿角。很快,營門前的鹿角都被把搬開了。沒有了阻攔的俘虜們,開始拼命的衝擊營門。
營門上的人也亂了起來,有些將領想要下令射殺衝擊營門的人,但是場面太過的混亂。親兵們把夏鐵護住了,但是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夏虎和夏洛都不在,這些親兵少了主心骨,不知道是應該護送夏鐵回去,還是繼續呆在營門上。
營門前,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後面胡騎看準了時機,蜂擁而上。嘹亮的馬蹄聲,讓營門錢更加的混亂。“放箭...放箭...放箭...”終於有人大聲吼了出來。但是沒有阻止了弓箭手,根本形不成箭雨。
衝過來的胡騎不多,但是騎術高明,在高速度下,做着高難度的躲避動作。很快,這些胡騎就衝到了營門前不遠的地方,這些胡騎沒有傻到自己去衝撞營門。而是在營門不遠處急速的轉彎,把手中的繩索扔了出去。被扔出去的繩索,準確的套在在營門的支點上。
戰馬賣力的的跑動着,馬上的騎兵們用力的抽打着馬臀。一匹戰馬的力量有限,但是當很多的戰馬擊集中在一起,這力量便足以拉動穩固的營門。很快,營門便被拉開了。在營門前的人們一窩蜂便衝了進去。
後面的胡騎這個時候也壓了上來,一時間地動山搖。營門後,營門集結好了的士卒。但是衝進來的並不是敵人,而是昔日的戰友,這讓很多人愣了起來。清醒了將領裡忙出聲命令道:“殺,不要讓他衝亂了陣形。”
士卒們猶豫了,有些執行了命令,但是更多的卻是沒有動手。衝進來的人終於看到了一絲活下來的希望,拼命的叫喊道:“我們是自己人...我們是自己人...我們都是北風軍...我們都是北風軍...”
不少嚴陣以待的士卒看見了一張張熟悉的臉上,所以手中的兵刃卻是怎麼也揮舞不出去。
不少軍官想要強令這些士卒,但是看見士卒們好像要噴火的眼睛,這些軍官都是選擇了閉嘴。嚴正以待的陣形被慢慢的衝亂了,衝進來的人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只想拼命的超前衝。不少士卒也被攜裹,着開始朝後退去。
營門被破,裡面的陣形被衝亂,外面的胡騎拼命的朝着營門裡面衝去。很快,胡騎就衝了進來。這下,裡面的士卒更加的亂了套。胡騎不費吹灰之力就徹底攪亂了裡面的陣形。到處都是火光,倒是都是呼喊聲......
也是這在一夜,一行人風塵僕僕的終於來到了固州。深夜,宇文霽已經睡下,但是卻還是被叫醒。起來之後的宇文霽的知道是帝都來人之後,穿好衣服,急忙了向外走去。在親兵的簇擁下,很快就來到了大廳了。
宇文霽一出現,裡面便有一人衝過來,對着宇文霽的叫喊道:“大帥,帝都危矣...”饒是宇文霽這樣的人,也是被嚇的夠嗆。但是很快,宇文霽就穩住了心神,揮揮手,對着最大的親吩咐道:‘都出去,沒有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跟隨宇文霽而來的親兵識趣的退出了大廳,宇文霽則是大步的走了進去,剛剛那人急忙跟了上去。見到只剩他們兩人了,宇文霽纔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那人掏出勤王詔遞給了宇文霽,然後講訴帝都的情況。
接過勤王詔,宇文霽認真的看了起來,臉色陰沉的可怕。良久,那人講訴完了之後,繼續央求道:“大帥,速速發兵吧”。宇文霽卻是沒有馬上答應,開口問道:“勤王詔還送往了哪裡?”那人老老實實的開口說道:“金州,固州,還有瓊州、海州等等。”
聽到那人的回答,宇文霽的臉色更加的陰沉。這個時候,突然傳來的親兵的聲音:“大帥...大帥...”宇文霽知道了如果不是大事,親兵不會這麼不懂規矩,開口說道:“進來”。得到宇文霽的允許,一個親兵才膽戰心驚的走了進來。
見到宇文霽,那個親兵急忙上去,對着宇文霽耳語幾句,然後掏出了一封信件。宇文霽點點頭,然後揮揮手,開口說道:“你先下去”。那個親兵急忙除了大廳,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宇文霽打開了那封書信,看了起來,臉色卻是更加的陰沉。
這個時候,那人小心的開口說道:“大帥...”宇文霽卻是毫無預兆的發火道:“廢物,都是廢物,張烈該死,整整五萬京軍就這麼沒了。偌大的帝都,十幾萬的軍隊居然被一萬胡騎堵在了家門口,恥辱啊,恥辱啊......”
剛剛親兵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敢出聲呼喚宇文霽,是因爲帝都的宇文家來信了。而且來人十分堅持要見宇文霽,這些親兵也不敢阻攔,只是說正在間客,來人便把剛剛那封書信交給了親兵,囑咐一定現在交給宇文霽。那封信,自然就是宇文傲寫的,上面詳細的介紹了之前帝都發生的一切,這讓有了剛剛的一幕。
宇文傲在信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詳細的介紹了帝都的情況。這個難題,他不想替宇文霽錯處決定。現在擺明就是個陷阱,但是卻又不能不去,怎麼不讓宇文霽的心焦。讓宇文霽更加擔憂的還是,金州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