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風最先冒起的念頭就是,臥槽,異端瘟疫爆發了,但火把下的面容卻並非腐爛的,待跑去偵察的古衛跑回來彙報後,大略瞭解了一些事情。民族之間糾紛,在古代只有三樣,土地、水源、風俗,吳郡水網密佈,打口井就有水,水源糾紛並不多,倒是土地糾紛比較大。
但再大也不可能把土地移到延平關的,因此,這是一起延平關的駐軍冒犯了越族風俗而引發的糾紛。雖然越族的分支很多,但在一些核心風俗上還是保持一致的,其中有一條是“越女不可褻瀆”。越女是一種身份與地位,並不是泛指越族的女性,相當於“聖女”。
言語的調戲,肢體的接觸,都屬於冒犯、褻瀆越女,不管是白越、明越或是木越等等數十上百個越族,都供奉着“越女殿”,而每一族的越女都是經過“越女殿”培訓後前去任職的。在越族裡,越女的地位並不高於族長,但也不受族長的管轄,地位極爲超然。
追隨“兵聖”的武者部落中,有一個叫“劍部落”的首領就是“越女”,越族也將其認爲是祖先,也就有了“越女殿”以及“越女”超然地位的出現。越族的武學傳承來自於一部叫“越女心經”的典藏,這是第一部出現專門爲女性人族打造的武學典籍。
“越女的歷史少數也有八千年之久,越族也是當年劍部落遺留下的武者後代,若是說外郡的人不瞭解越女的傳統,那還可以理解。但要說延平關的駐軍不瞭解,這就很講不通啦!所以,這裡面有蹊蹺啊!”苗人風嘀咕道。
原中悅“嘰”的笑出聲,苗人風一臉嫌棄的望着他,“你這是什麼笑聲?”
“很明顯,這是延平關看中了越族什麼東西,故意挑起事端嘛!”原中悅笑道,從他表情就能知道,這貨在廣寒島時,沒少用這樣的手段達到目地。隨後,他又問道:“不過,苗老大,吳郡是爭議郡,延平關是屬於朝廷的,敢這樣挑起事端,朝廷在吳郡很給力嗎?”
“給力?一個郡的衙門共有九個,一府八局,爭議郡連官員數量都湊不齊,給力個毛線”。
“那就有意思了”,原中悅抓了抓了臉上的爛肉,樂呵呵的說道。
延平關前後兩條長城式的城牆,嚴嚴實實的堵住吳郡通往外界的唯二通道之一,城牆總長一萬七千八百多米,部駐軍數2萬人。但駐軍的數量是有水份的,老弱病兵總數僅3000餘人,都是一流武師(初段/圓滿)等級。
不過,這種情況在一個月前卻是悄然的發生改變,一羣來歷神秘的傢伙手執朝廷任命書,然後開除掉所有的老弱病殘,隨後在三天時間內,從外郡招募了大量武士,再加上自身帶來的先天武者(巔峰/無暇),組建了“延平關武士軍”。
從名稱上就能知道,這一支駐軍是由武士爲基礎力量的,配備數量較少的武者,形成高於“武師軍”的軍事組織。隨後,延平關武士軍就展開了嚴格的訓練,也同時修築建平關要塞,但並沒有與周邊的越族有什麼糾葛。
原中悅一臉羨慕的望着聽取情報的苗人風,“麻了個基,六扇門的情報系統太強大了,隨便找個下屬來,就能得到詳盡的情報,擁有這樣的情報系統,殺人放火簡直是太容易了啊!”
“約在三天前,延平關武士軍的一支部隊進入吳郡東部的‘難陀山’,那是吳郡最大越族的白越聚居地,越女殿也在難陀山深處。此支部隊先是以軍需貿易的方式,進入難陀白越寨,隨後借宿在寨中,夜晚時分,這支部隊衝進越女殿,奸/殺了十數名內門越女,並掠走三名真傳越女。”
外門、內門、正傳、真傳、傳承是嚴格的宗派弟子制度,外門幾乎是所有弟子都需要經歷過的一個階段,除非有特殊關係或是天生先天之類的,直接就被納入內門。內門的標準就是丹田圓滿,正傳的標準就是丹田三段擴增形成無暇丹田,真傳的標準是開竅先天。
傳承的標準就比較蹤合了,晉階人仙也能成爲傳承弟子,但若是各方面表現都極爲優異的話,就算是先天也能成爲傳承弟子。
因此,能夠掠走三名真傳越女,說明這支殺入越女殿的延平關小部隊也是實力強悍的。
“事後的檢索,越女殿並無什麼重寶、禁寶失竊,但十數名內門越女遭到了褻瀆,白越族是不可能放過延平關駐軍的,而越女殿是所有越族的聖地,其餘的越族得到消息後,也是盡起精銳。今天五點時分,79個越族共計萬餘人在延平關聚攏,此時正在商議如何攻打延平關。”
原中悅望着那個一身越族人打扮的暗探侃侃而談,心中也在琢磨着是不是也在廣寒島拉起一支情報隊伍,“只是情報人員的訓練似乎很麻煩啊!嘖,或許可以跟苗人風商量一下,借一批情報人員去廣寒島。”
“你可拉倒吧!”苗人風笑罵道,“廣寒島是正常人可以去的嗎?你若有空,可前往遼郡白登堡,跟我的手下學習學習,能學多少算多少,然後自個回廣寒島培訓手下。”原中悅撇了撇嘴,知道苗人風說的也是對,廣寒島還真不是正常人可以呆下去的。
“搞事,設伏,戰爭,擊敗,攻佔,屠殺,麻了個蛋,一點也不新鮮”,原中悅望着被人海淹沒的延平關,很是不屑的說道。
“能達到目的就行了,你管它手段是新鮮還是套路”,苗人風回答道。
數分鐘後,又有幾個六扇門的暗探得到召喚跑過來。
“大人,蔡越族並沒有參與此次攻打延平關的事情。”蔡越族暗探稟報道。
“明越族派近千人蔘與了。”明越族暗探緊接蔡越暗探的話頭說道。
六扇門對爭議郡的滲透並不是很深,這些暗探倒確實都是越族的,外族也潛伏不進去,但這些越族暗探都是祖輩離開了吳郡,在外郡發展的,所以,被派回去時,融入時間也花費的較長,暫時也沒有得到重用或是爬到較高的位置。
在之前的六扇門整頓行動裡,爭議郡的暗探們倒是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這些暗探在忠誠度上很有保證,但由於六扇門之前太過鬆散,爭議郡的暗探部門在資金上沒有得到什麼拔助,也是他們無法快速融入及獲得地位的主要原因。
整頓後,資金拔助給的很足,爭議郡的情報站也就開足了馬力,否則,苗人風此時也不可能得到如此詳盡的情報。
越族聯軍很快就發起了攻擊,但從場面上來看,這場攻擊較爲鬆散,顯然還未形成真正的聯盟,指揮上極亂。因此,在丟下數十具屍體後,第一次攻擊就草草收場,接下來就是較長時間的越族內部爭論,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爭論,越族內部形成的真正聯盟,第二次攻擊就顯得有條理。
但攻打一個關塞不是依靠人數就行的,越族顯然沒有探查過延平關的情報,仍然以爲延平關是以前那樣的,第二次攻擊雖然有條理,但傷亡率卻比第一次高了很多,將近三百餘具屍體躺在了延平關的城牆下。
“城防陣還沒有開啓,單憑守城器械就把越族聯軍打成狗,越族聯盟看來還要調整啊”,原中悅放下手中的千里鏡(望遠鏡),說道。
“城高21米,城厚3米,基礎防禦數值3000萬真力防,啓動城防陣的話,若是先天級能增加2倍防禦值,可達到近億真力防,又有雙效加成,沒有攻城器械,越族會崩掉牙齒的。”苗人風眼中日月浮圖一閃而逝後說道。
“又來了。”
隨着原中悅的叫喊,越族聯軍發起了第三次攻擊,但這次明顯是試探性的攻擊,他們在尋找城防的薄弱點。城牆的總體防禦值是3000萬,但不是說每塊磚石都能達到這樣的數值,它是平均分攤下去的,城門是最多防禦值的地方。
一旦找到薄弱點,就可以專攻那個位置,就算沒有攻城器械,憑“內力”的攻擊,同樣也能夠打穿那面牆的。當然,這種攻擊必須是近距離的,而守軍又不是死人,豈會任由敵人近距離的攻擊城牆,那結果必然是人命來填。
以武人攻城的話,有沒有攻城梯都是無所謂的,任由武人集中攻擊一段城牆的話,這段城牆最終結果就是塌陷。當然,攻城梯是必須攜帶的,它可以讓攻城方避開城牆形成的防禦線,城牆是死的,它最多就是形成21米高度,萬米長度的防禦線,高過或是繞過,城牆就沒有什麼卵用啦!
當然,城牆也是必須存在的,它主要是防平民、武師、武士,畢竟這三類纔是人族的主流人郡,武者以及超級強者們,真要攻城,城牆也是防不住的。防不住自然也是要防的,武者及強者就要靠武者與強者來對付,總體來說,武者與強者的數量還是少的。
越族人口數百萬,武者(單指丹田三段擴增)數量也有數萬,但強者(先天及以上)的數量就不夠看啦!
三個越族開竅先天在其餘人掩護下,衝到那處城牆薄弱點,正準備攻擊時,危險的感應降臨,三人毫不猶豫的後退,轟轟轟,他們之前所站的地方發生連續的爆炸,爆炸將附近的越族人殺的一乾二淨,形成一個空白地帶。
“喲,貫虹劍?三珠連爆貫日虹?”原中悅喊道。
三珠連爆是稱號,貫日虹是此稱號的主人,而在原中悅喊出來時,苗人風主調動了虛空眼,得到貫日虹的資料。
貫日虹,原青城真傳弟子,成勢三竅先天,心法:斜岸憶天巴水訣。兵器:貫虹劍。
“他不是用劍的嗎怎麼變成弓了?”原中悅納悶的喊道。
如同彩虹般的殘影漸漸消失在戰場上,正是這個特徵,讓原中悅喊出“三珠連爆”,但貫日虹即是原青城弟子,他就該用劍,青城是很純粹的劍兵宗派,沒有哪個門人會用別的兵器。而虛空眼裡的資料也極爲簡略,並不清楚貫日虹在離開青城後,究竟得到什麼機遇,從而改劍爲弓。
“若是用劍,21米的攻擊距離能做到嗎?”苗人風笑道。
延平關,城頭。
貫日虹淡漠的將手抽離弓弦,他的視線越過密密麻麻的人羣,朝更遠的地方望着,方向正是苗人風一羣人所站的地方,“你還是不放心那羣人?”旁邊的一位年輕人問道。
“你這麼不放心,卻又不肯讓我率人去試試,究竟有什麼打算?”另一個年輕人也出聲問道。
“試試?嘿,根據探子回來所描述,我百分之一百肯定,那裡站的是血屠苗人風,你們或許不知道苗人風,但我知道。如果我們去試探苗人風,那麼,我們這次的計劃百分百會失敗,所以,就讓他在那裡看着吧”,貫日虹笑道。
“嗖嗖嗖”,話聲未落定,貫日虹再次搭弓射箭,三箭連三箭再連三箭,共九支箭矢疾射而出,隨後就是轟轟轟的爆炸聲,再次逼退了越族先天武者的靠近。
“九個開竅先天?看來這就是越族目前能湊出來的所有實力啦!貫虹,那我執行下一步啦!”最先開口的年輕說道。
“甘師兄,小心點。”
甘鹿聞言,也沒有回頭,擺了擺手就下了城牆。
“貫虹師兄,那我也走了”。
“劉師弟,辛苦了。”
劉一遠也學着甘鹿的樣子,擺了擺手後帶人離開了城牆。
從稱呼上就能知道,這一夥人應該都是青城派的弟子,就是不知道他們佈局吳郡延平關,究竟是要做什麼。
離延平關僅數千米的山坡上,古衛的悶哼聲傳來,原中悅眼神一凝,“臥槽,好一股傲氣”,他知道自己若是對上肯定是跪,悄悄的退了幾步,藏在了苗人風身後。
“不要發飆,我是自保,當然,我會賠醫藥費”。
“麻了個基,我缺你那點醫藥費?你這是打臉好不好?”苗人風罵道。
“唉,你把我的臉打成彌勒佛,我說什麼了?”
苗人風被此話嗆的無語哽咽,麻了個基,狄禾火這小子越來越不食人間煙火了,但說話也越來越嗆人,真不知道他這一年多都去了什麼地方,接觸了什麼人啊!
青袍青帶青靴,他緩步而行,周圍瀰漫着讓人苦/逼的孤寂氣息,“青城孤劍”狄禾火,越是孤獨越是名震天下。
“你很怕我?”
原中悅聞言頓時有些羞惱,只是不等他說話,狄禾火接下來一句,原中悅的羞惱就沒了,“異端瘟疫帶源者,不該殺嗎?”
“麻了個基,老子惹你了?”原中悅在心中暗罵道,不過,他也知道“一代七雄”都是神經病,象苗人風不也一樣一言不合就撕逼嗎?算了,實力不如人,就讓丫說幾句。
“嘖,你又在打我的臉。”
狄禾火笑了笑。
苗人風再罵,“你還是不要笑了,你這一笑,我都覺得溫度下降了很多,趕緊說事,說完滾蛋”。
“你要人嗎?”
苗人風呆了呆,這沒頭沒尾的話,幾個意思?好在丫知道的多,又有急智,馬上想到了一個關於“人”的事情,他就點了點頭,“需人,你有多少?專不專業?”
“沒有比越族人更專來的培植藝人了。”
“臥槽,延平關是你搞出來的?”
“道宗要建道籍,萬一全部通過,我們青城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了,也只好屈服了。”
苗人風撇了撇嘴,你丫率人佔據延平關,耗資少說近億金,就爲了屈服?誰信啊!
“大概有35萬左右的越族藝人,一人100金,買不買?”
“不買。”
“嘖,你這不是做生意的態度啊”。
苗人風覺得跟狄禾火這貨沒辦法愉快的聊天,丫就一直淡淡的語氣,蒼桑的表情,整一個苦情男。麻了個基,誰跟他交談,都會有一種“我是不是欠他很多錢”又或是“我特麼是不是上了丫二奶”的錯覺。
無終山脈需要大量的“培植藝人”,培植藝人是什麼專業呢?就是能夠辨識很多植物,鑑定藥材,並且能夠擁的提升植物存活率,植物收成率的人才。一處藥田交給這樣的人才打量,產量會有增加的,再通這些人的照顧,藥材的品質也有可能突破藥田的品階。
比如一處藥田是一流品階,其土壤,生長環境都只能出生一流級植物,但在專業的培植藝人打量下,有機率出現秘階藥材。當然,這是原材料,尚未經過提煉成真正的藥材。
無終山是植物獵場,漫山遍裡的植物不僅是無可估量的財富,也是形形成成的殺手,通過無終山植物的獵殺、對戰,六扇門不僅能得到大量珍貴的修煉資料,還能收集到大量的“武學”。當然,要讓這些植物武學成爲真正的人族武學,還是需要整理、歸納、領悟,最後創造出來的。
1人100金,十人1000,萬人100萬金,35萬人的話,就是三百五十萬金,苗人風不是覺得貴,而要讓狄禾火把人送到遼郡。若是由六扇門來偷運這數萬的越族人,費用不是問題,牽扯到越族恩怨纔是問題,苗人風可不想替狄禾火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