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章 到赤龍山打游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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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龍歇石鎮,馬車一路向南。在馬車上,因爲在龍歇石鎮痛打地頭蛇里正,又狠狠敲了天和堂掌櫃一筆竹槓,陳羽總算出了一口連日來被追得狼狽逃竄的惡氣,也心情好多了。雖然鈴兒還是昏迷不醒,但是,經過清洗上藥,情況穩定多了。
直到這時鏇兒才顧得上問陳羽:
“公子,你將我們的行蹤告訴那掌櫃的,要是太子的人追來,不是就暴露了嗎?”
“不會的。”陳羽看了一眼車內的鈴兒。一甩手中馬鞭急催馬車,胸有成竹的說。
鈴兒歪着腦袋想了想,忽然道:“哦,我明白了。公子是想將那些太子的人馬騙到赤龍山,然後,我們就出了國境。兵法上這叫聲東擊西,是吧,公子。”
陳羽笑道:“看不出鏇兒這小腦瓜子倒是挺聰明的。”
鏇兒聽公子誇她,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笑了道:“這還不是公子教導得好。在鐵羽軍,我和鈴兒跟着公子可也學了很多東西呢。”
陳羽“嗯”了一聲道:“孺子可教也!不過我們這次可是真的到赤龍山去的。”
“啊,爲什麼?”鏇兒有些想不通。
陳羽道:“你想,我將咱們上赤龍山的消息告訴天和堂的掌櫃,就是要讓他傳給姬重派來的人。課人家也不是傻子,你說啥人家就信啥。他們一定會以爲我們要急着出國境,所以纔不會到赤龍山找咱們。兵法上這叫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鏇兒一臉茫然道:“公子你這虛虛實實的,搞得我可迷糊了。”
陳羽笑道:“鏇兒這麼聰明都迷糊了,那些蠢貨還不撞到南牆摸不着北?再說,鈴兒傷勢很重,受不得長期顛簸,需要找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養傷。咱們到赤龍山,那裡可是個療養的好地方啊。”
鏇兒終於恍然大悟道:“啊,原來公子準備這麼多幹糧藥品,就是要上赤龍山啊。可是,如果那些太子的人真的也上了赤龍山怎麼辦?”
陳羽道:“若是他們真的上了赤龍山,赤龍山那麼大,山高林密,哪裡藏不下咱們?咱們就在赤龍山和他們打游擊。”
趙衝率着手下一衆百餘騎人馬,一陣旋風般卷出龍歇石鎮,出了南門,一名手下問道:“老大,咱們也上赤龍山?”
趙衝瞥了一眼這名手下,冷笑一聲道:“哼,你上赤龍山吃鳥糞嗎?這是公子羽的聲東擊西之計,他們現在急着逃竄,恨不得早一日離開這中山國境,還有什麼閒情逸致到赤龍山遊山玩景?飛鴿傳書,命令在前邊的老五他們,在鷹愁峽設下埋伏,我們就在那裡等公子羽這條大魚自己鑽到網中。”
那名手下被趙衝一通臭罵,面上有些訕訕,見旁邊有人暗笑,便喝道:“聽不到老大命令嗎?趕快飛鴿傳書五哥他們。”
一羽飛鴿沖天飛起,向南而去。
十里多地,眨眼就到。
陳羽在山腳下將馬車停下,仰望赤龍山。這赤龍山方圓幾十裡,重巒疊嶂,山尖直插雲中,樹木鬱鬱蔥蔥一條羊腸小道從山腳蜿蜒直入山腹。
陳羽不由讚道:“真是一座好山!”
小道狹窄,馬車已不能行,陳羽和鏇兒下了車,將那馬車找了一處山坳藏起,將那些轅馬放開,讓它們自己找些青草吃。然後背起鈴兒,鏇兒帶了行囊,向赤龍山進發。
陳羽已經在那樵夫口中將赤龍山的地形打問清楚,並畫了一張簡圖,此時按圖索驥,也就好走多了。在半山之時,天色已黑。三人就在這裡歇了,第二天天剛亮,便又急着出發。一直到午時,纔到了赤龍山頂峰。
這赤龍山頂峰已經就在雲中,飄飄渺渺的,猶如一位神秘的仙子,莽莽蒼蒼原始森林一望無際,若不是陳羽早先跟樵夫打聽清楚路徑,又畫下地圖,可真是找不到這個地方。
穿過這片樹林,一塊猶如藍水晶般嵌在赤龍山頂的湖水出現在他們面前。那面湖水方圓也有十幾裡大小,湖水清澈,水草游魚,歷歷在目。
這就是傳說中的赤龍潭。
陳羽和鏇兒揹着鈴兒來到湖邊,坐在一塊方圓一丈的一塊大青石上放下鈴兒和行囊,鏇兒累的一屁股坐下,好一陣才喘過氣來。
陳羽則等不及了,將身上衣服除去,撲通一聲跳進湖水,將渾身的汗臭泥垢好好清洗一番,有對鏇兒道:“鏇兒,快下來。”
鏇兒有些忸怩。陳羽喊了幾聲,鏇兒纔將身上早已骯髒不堪的衣衫脫下,跳進湖水。
二人嬉戲好一陣,直覺身上舒爽許多,這才赤條條出了湖水。鏇兒就在湖邊,又將三人髒了的衣衫洗淨,晾在那塊大青石上。
陳羽則就在湖邊用一支長矛在水中扎魚。
不一會兒便紮了十幾條,然後又撿了一些樹木柴枝架起生火,將魚烤了吃。
連日來,二人也未好好吃上一頓,現在吃起來真是津津有味。
吃完以後,陳羽和鏇兒又給鈴兒將傷口清洗換藥。
鷹愁峽,在中山國與趙國邊境之間,距離中山王城三四百里,這裡是一處險要,兩邊高崖筆立,怕有百丈。危巖怪鬆突兀而出,站在崖頂望下,一條蜿蜒細線從中而過。連老鷹都難以飛越,故名鷹愁峽。
鷹愁峽是中山國從這裡出境的唯一通道,出了鷹愁峽,便就到了趙國。
這裡是圍捕公子羽的最後一道防線。
趙衝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從龍歇石鎮率隊出來,便飛鴿傳書通知老五在這裡設下重重埋伏,單等公子羽自己鑽進來,可是自己一直從龍歇石鎮追到鷹愁峽,也沒有見到公子羽的影子。起先以爲公子羽一定是走了岔路,可這裡是出中山國境的唯一通道,在這裡絕對會將公子羽等到。
可是,從來到鷹愁峽已經整整兩天,也沒有等到公子羽。從龍歇石鎮到鷹愁峽也就五六十里路,快的話,半天也就到了,縱然公子羽帶着兩個受傷的小妮子走得慢,兩天時間也足夠了,應該早就到了。
他越來越懷疑自己的判斷。這可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他對自己的智力還是有絕對的自信的。作爲一個殺手,作爲一個超級殺手,直覺和判斷是第一位的,他也執行過許多艱難的任務,有些任務要比這困難得多,但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直覺和判斷。
這次太子重派他出來圍捕公子羽,帶領手下一百多殺手,是十拿九穩,志在必得。他和公子羽交過手,他承認公子羽是他自出道以來最厲害,最難纏的對手,但饒是他武藝通神,奸狡如狐,也還不是一樣着了自己的道兒,在十里鋪被自己暗算?
這次他將自己的家底全部亮出,就是要下決心將公子羽一舉成擒。
可是自己好像這次失算了。在這鷹愁峽上喝着西北風,傻傻等了兩天,連公子羽的影子也沒有撈到一個。
看着老大陰沉的能擰出水來的臉色,所有的手下都噤若寒蟬,不敢多嘴。
又過了一天,到第三天,也是老五實在忍不住了,便道:“大哥,莫得這公子羽真的上了赤龍山,我們卻在這裡守株待兔。不如留一些人在這裡守住,再派一些人上赤龍山搜尋公子羽。”
許久,趙衝才從鼻子了“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