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

到了晚上,皇帝才讓龍旖凰和鳳寧瀾兩人先回去休息,龍旖凰推託一會,可是皇帝卻是異常的堅定,不得已,她和鳳寧瀾只好先回了太子府。

在回去的路上,龍旖凰的苦瓜臉一掃而光,掰着手指打小算盤。

鳳寧瀾忍不住問道:“旖凰,母后到底怎麼了?到底是真病了還是你搞的鬼?”

“你說呢?”龍旖凰笑着回他一眼,把手放下:“也可以說是真病了吧,總之她就只會變成那樣,生不如死,好不了了。”

“你做了什麼?”鳳寧瀾有些好奇。

“我就是在她用的香料裡放了點東西,不過那個東西無毒,”龍旖凰看看天色深沉的蒼穹:“但是,我卻沒有忘記母后養了一種奇花夜海瀾,夜海瀾本身也無毒,可是它的香味和我所放的奇香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劇毒,雖然不會危及性命,卻也可以讓人癱瘓一輩子,毫無知覺,看樣子,母后是每天必看一次夜海瀾,所以中毒纔會如此之深……所幸,那些御醫都是草包,看不出任何端倪。”

“母后……真的一輩子都好不了了?”鳳寧瀾低聲道:“就這樣,做一個活死人?”

“我沒要她的命已經很好了,不過看父皇把我們都支了出來,想必他也要做些手腳的。”龍旖凰舉起長袖掩了半邊朱脣,眼簾垂下,瞳仁一片漆黑。

“這樣……”鳳寧瀾低吟。

“對了,在這期間,你最好少來看她,棲鳳閣也不要去了,要去的話叫上我,千萬不要獨自一身前往。”龍旖凰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趕緊提醒道。

“怎麼了?”

“那種毒啊,是會傳染的,不過毒性會很慢,但是等到發作的時候,已經是迴天無術了。”龍旖凰抿着脣,嘴角不覺揚起。

鳳寧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卻突然感覺到手上一暖,低頭看去,龍旖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牽住了自己的手。

龍旖凰看着前方:“寧瀾,很快就會沒事了,真的……我們都會沒事,我和你,還有祁寒,都會好好的,好好的過下去……所有的仇怨,都該了結了。”

鳳寧瀾微微一笑,點頭:“恩。”

第二日,陽光明媚,天氣晴朗,太子府的後院裡十分幽靜。

臨着池塘的一個小亭子裡,依稀可以看到有幾道人影在走動。

祁寒禁不住夏日午後的折磨,躺在亭子裡的小牀上睡着了,還咬着自己的一根手指,看他睡熟了,龍旖凰就把他的手輕輕放下來。

池塘裡栽種着不少的蓮花,現在正是怒放,碧葉紅花,一片清香遠溢,爲炎熱的夏季帶來清涼。

侍女爲鳳祁寒輕輕搖着扇子扇風,龍旖凰解了解祁寒的衣釦,然後又細心吩咐那侍女幾句,再看看祁寒一會,才慢慢站起身來,走到亭子的欄杆邊,拿起一個碗,捏了點魚料丟下去,不一會便引來許多的錦鯉爭相奪食。

鳳寧瀾從遠處走向亭子,亭內的陰影逐漸把他的身影吞沒。

侍女正要向他行禮,被他揮手免去,輕着腳步了無痕跡的走到龍旖凰的身後,然後輕輕用手臂環住她的腰身。

長髮緩緩搖晃,如同水波粼粼,白玉冠顯得清平祥和。

腰間突然一緊,身體立即被攬入一個懷抱中,龍旖凰稍微驚了瞬,很快回過神來,笑道:“回來了。”

“恩,回來了。”鳳寧瀾含糊回答者,低下頭吻了吻龍旖凰半裸的肩,嘴脣一片溫熱。

龍旖凰只穿了一件抹胸的素裙,披着一件露肩的長袖紗衣,顯出胸前的鎖骨十分精緻,而衣裙上,只是繡着簡單的小白花,素雅非常。

“去哪裡了?大清早就看不到你了。”龍旖凰說着,繼續捏了魚料丟入水池中。

“我去了一趟刑部,去看義陽了。”鳳寧瀾老實答道。

“義陽公主怎麼了?”龍旖凰詫然:“發病了麼?”

“不是,她和重瑾吵架了,正鬧不快呢,我去看看。”鳳寧瀾低聲喃喃着,環在龍旖凰腰上的手突然不安分起來,還埋怨道:“怎麼穿這麼少……”

龍旖凰趕緊把他的爪子按住,臉一下就紅了:“這裡這麼多人,你想幹什麼!天氣又這麼熱,難不成你希望我穿個棉襖上街?”

“少的好,晚上脫起來方便,可是不要走出去了……被別人看到,影響不好。”鳳寧瀾賊笑道。

龍旖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差沒有直接轉身給鳳寧瀾一巴掌。

“旖凰,我要女兒。”鳳寧瀾在龍旖凰發怒前,故意無賴道:“女兒,我想要個女兒。”

龍旖凰被他纏得牙關直打顫,只好道:“好好好,我們要女兒,要女兒。”

鳳寧瀾得意一笑,突然轉過身去,抱着龍旖凰坐在欄杆上,身體倚着柱子,把龍旖凰縮在懷裡:“餵魚呢,這麼悠閒?”

“我在打發時間,順便等你。”龍旖凰乖乖的靠着,看到鳳寧瀾的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便與之緊緊相扣住,十指糾纏:“皇宮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只是聽說父皇十分着急母后的病情,正四處尋找良醫。”鳳寧瀾回答道。

龍旖凰冷笑一聲:“這戲演得真像。”

鳳寧瀾在她肩上輕輕一咬,有些刺痛卻又酥酥麻麻的感覺遊遍龍旖凰全身,她不覺一抖,鳳寧瀾緩緩道:“旖凰,想怎麼收場?”

“就這樣收場,還能怎麼樣?”龍旖凰小心的避開了鳳寧瀾的脣,身體一移,卻感覺到鳳寧瀾把自己抱得更緊了,新下一涼,立馬察覺不對,鳳寧瀾低聲道:“別亂動!”

心開始狂跳不止,龍旖凰咬咬脣,漸漸不敢再動。

鳳寧瀾鬆口氣,又笑道:“不要緊,反正你自己點起的火你自己消滅,我不要緊。”

龍旖凰怒了,在他身上狠狠掐了一把:“不正經!”

鳳寧瀾不急反笑,把龍旖凰抱得更緊了些。

亭子口的侍女突然上前,屈膝道:“柳妃求見。”

鳳寧瀾不予理睬,龍旖凰看了看池塘裡的蓮花,低聲道:“讓她進來。”

侍女領命退下了,很快,柳千澄便帶着一名手捧盤子的侍女踏入亭中。

她和侍女先後朝着鳳寧瀾和龍旖凰行禮,然後道:“妾身看近日來天氣炎熱,特意準備了清涼茶來爲太子,太子妃姐姐消火。”

“哦,”龍旖凰挑眉媚笑:“呈上來吧,辛苦柳妃了。”

柳千澄身後的侍女趕緊上前跪下,手中的盤子舉過頭頂。

龍旖凰探出一半的身子,手指扣住茶杯,轉眼看到鳳寧瀾只是盯着自己看,不覺笑道:“你不喝麼?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你知道我的火該怎麼消的。”鳳寧瀾的脣角划起弧度,笑容勾魂,語氣曖昧無比。

“討厭!”龍旖凰怒嗔一聲,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只得轉過頭去喝茶。

柳千澄看了看鳳寧瀾,只見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龍旖凰,目光閃了閃,只能低下頭去。

“呀!累死我了!”一道身影突然從天而降,飛速踏過池塘中的蓮葉花尖,激起一片水面漣漪,疾風一樣掠過,轉瞬閃入了亭子中。

“還好,總算趕回來了。”龍燁羽臉不紅心不跳,只是喘了喘氣,拍了拍胸口,停在亭子的欄杆上。

亭子一片寂靜,龍燁羽頓了頓,低頭看去,只見龍旖凰正倚在鳳寧瀾的懷裡,鳳寧瀾正斜坐在欄杆上靠着柱子,就這樣看着突然跑來煞風景的他。

“看我幹什麼……出去玩玩都有錯。”龍燁羽嘀咕着,從欄杆上跳下來,剛吻住腳步,突然看到亭子裡還有另一個人。

這個人,好眼熟。

“哥哥,你真是……”龍旖凰指了指龍燁羽,突然痛心疾首的別過頭,連連哀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柳千澄見龍旖凰說如此,便側了側身,對龍燁羽行禮道:“妾身見過龍公子。”

“怎麼,”龍燁羽看看鳳寧瀾,又看看龍旖凰,再看看柳千澄:“出來乘涼,有了妻子還不夠,偏偏要帶上小妾才過癮……鳳寧瀾,你把旖凰當成什麼?”

鳳寧瀾一時百口莫辯,龍旖凰趕緊出來打圓場:“這不關你的事,哥,你去玩你的!”

“怎麼不關我事了,看他竟然還娶小妾,這說明根本沒把心放在你身上!這樣的人,我怎麼安心把你託付給他?”龍燁羽說着,動身就去拽龍旖凰的手腕:“走走走,哥帶你回家!”

龍旖凰急了:“哥哥!我不能回去!”

“怎麼,有了丈夫都不認家了,”龍燁羽瞪一眼鳳寧瀾,道:“別忘記他以前怎麼對你的。”

“那是以前,寧瀾現在改很多了,而且,我真的不能回去。”龍旖凰幾乎哀求道:“大哥,我求你了,你不要在這樣緊張了好不好?我現在真的過得很好,真的!”

“我不放心。”龍燁羽只是淡然道:“那要看他怎麼做了。”

鳳寧瀾笑了一笑,舉起龍旖凰的手吻了吻指尖,道:“哥哥,我明白該怎麼做的,我心裡,只會有旖凰一人。”

龍燁羽哼了哼,轉身坐下喝茶,龍旖凰動了動身體,擡頭看鳳寧瀾:“你不要理我哥,他就是有些敏感。”

“也該處理了,”鳳寧瀾寵溺道:“已經這麼久,我算是仁至義盡,也該是清理的時候了。”

“可是,你不怕……”

“我會處理好的,你不要擔心。”鳳寧瀾嗅了嗅龍旖凰發間的清香:“旖凰,晚上等我消息。”

龍旖凰遲疑了一會,點頭:“好。”

“不要穿太多,記得在牀上躺好了。”

“去死!”

柳千澄站在一邊,被人視爲空氣,明明天氣十分炎熱,她卻感覺到汗毛直立,冷汗涔涔。

她請不清楚剛纔鳳寧瀾和龍旖凰說了什麼,只是心底冰涼不斷蔓延。

夜晚,十分安靜的太子府中,蛐蛐的聲音不斷起伏,爲濃厚的夏夜增添了一抹詭異。

柳千澄在自己房內沐浴完畢,遣走了侍女,準備上牀休息。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勸告自己今天的事情不要在意。

既然鳳寧瀾都留了自己這麼久,多少都是有情分的,而且自己也伺候過他,他不是那麼無情的人。

自己會沒事……沒事。

她走到牀邊,拉開牀前的垂簾就要休息,卻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把自己猛的推倒在牀邊,她吃痛的低吟一聲,身後的人卻大力的撕開她的衣服裙襬……

久久,身後的人才平息,把已經無力的她丟在牀上,白皙的身體上留下來一路紅痕。

柳千澄喘氣許久,才緩緩轉過身去,想要看清楚那人:“太子……是您麼?您……還沒有忘記妾身?”

然而,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她愣住了。

一個不知名的蒙面人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而從他的身影,動作來看,絕對不是鳳寧瀾!

自己被一個不知名的人侵犯了!

柳千澄慌張起來,手忙腳亂的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那黑衣人飛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奪窗而逃。

柳千澄腦袋頓時懵了,她……該不該叫人?如果讓別人知道她已經**於他人,那麼,這太子府豈不是沒了她的容身之所?

正當柳千澄慌亂得手足無措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她錯愕的擡頭看過去,只見鳳寧瀾帶着一羣侍衛站在門口,就這麼看着她,似乎在看一場鬧劇。

“受不住冷落,忍不住私會情夫了?”鳳寧瀾冷笑,看她一身的狼藉,手指靜靜的搭在門板上。

“不,不是!太子……請您聽臣妾說!太子!”柳千澄慌亂的喊着,鳳寧瀾卻不予理會,轉身對身後的侍衛問道:“不守婦道的人,該如何處置?”

“亂棍打死。”那侍衛立即答道。

鳳寧瀾滿意的點點頭:“那麼,就按照老規矩處理吧,我也不想壞了這規矩,挺好的。”

說罷,他諷刺的上下掃了一眼遮羞的柳千澄,張揚着走出了門外。

那侍衛們紛紛走了進去,很快,屋子裡傳出了柳千澄的慘叫聲,劃破夜空,悽慘無比。

棍打鈍物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來,鳳寧瀾負手背對着房間,只是安靜的等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千澄的聲音從大到小,成爲後來的呻吟,到後面的完全聽不到,鳳寧瀾才鬆口氣,接着就有侍衛跑出來,下跪:“太子,人已死。”

“餵了野狗吧,讓她屍骨無存。”鳳寧瀾冷聲道,那侍衛應了一聲,跑回去處理屍體了。

鳳寧瀾轉身,正好看到兩個人擡着血肉模糊的屍體走出來,他看了一眼,立刻朝龍旖凰的房間趕去。

龍旖凰的房間內野是一片安靜,燈火通明。

龍燁羽就靠在門口,龍旖凰則是在裡面安安靜靜的喝茶看書。

“你就不着急?”龍燁羽問道。

“我看你比我還着急,我相信他,哥哥。”龍旖凰笑笑,繼續看書。

龍燁羽哼了一聲,朝着屋外看去,很快,從夜色裡分割出一道身影,那身影匆忙趕來,進了,燈光照在臉上,龍燁羽這這纔看清楚了是鳳寧瀾。

“已經處理好了,哥哥。”鳳寧瀾看看守門神似的龍燁羽,不覺自信一笑,胸有成竹。

“對待自己不喜歡的人就這樣,如果你以後不喜歡旖凰了,是不是也這樣對她。”龍燁羽長手一伸,照樣不準鳳寧瀾進去。

“不會,那是柳千澄私會情夫咎由自取,我相信旖凰不會這樣的。”鳳寧瀾笑道。

“好了好了,沒你事了哥哥,”龍旖凰突然出現,把龍燁羽往外一推,再把鳳寧瀾拉到屋裡來:“天色晚了,你回去休息吧!生下來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的!”

“喂,旖凰,我……”龍燁羽還沒說完,房門碰的一聲就被龍旖凰關上了。

“旖凰,想我沒?”鳳寧瀾有些急切的抱住龍旖凰的腰身,在她耳畔笑道。

“怎麼了,”龍旖凰好笑的看着他:“真是的……先放我下來。”

“不放,剛剛看了一出呢……現在,”鳳寧瀾笑得特別賊:“現在就想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