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不顧紫渲的極力反對,慕容赦玥匆忙定下了婚事,三天後舉行,就在帝都。

三天,光時間上就很趕,更別說要講究排場了,但是慕容赦玥希望越快越好,給未央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特意安排了很多人跟着紫渲,隨時隨地監視她的一舉一動,爭取在婚禮前不出任何的意外,紫渲成了一個可以隨處走動的囚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現在慕容赦玥已經對她十分懷疑,如果她再有一點別的舉動,很快就會從這個世界裡消失。

慕容赦玥從頭至尾都瞞着未央,然後笑嘻嘻的請了最好的裁縫師傅去給她量身,訂做華服。

未央迷迷糊糊的,後來裁縫師傅走了,她恍惚但看着慕容赦玥:“慕容……”

“恩?”慕容赦玥笑着,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抹了抹她的脣角,滿眼的迷離。

驀地,未央後退一步,避開他,用力的搖搖頭:“寧瀾……”

慕容赦玥的手僵硬在半空,許久,他看着沉默的未央,笑容不停的暗下去,最後轉身離開。

時間還長着,他有的是機會,不必急於一時。

第二日黃昏,那年輕的公子去了一趟東南方向後回來,身上的火焰怒氣不減反增,直衝太子府。

顧不上自己一身風塵僕僕,他先是找到鳳寧瀾把他罵一頓,然後拔劍弩張,不由分說的和他比了一場真格的。

鳳寧瀾根本就措手不及,年輕公子來的時候他還在哄着祁寒要睡覺,現在又被他突然襲擊,一邊要顧着祁寒,根本管不了自己,不出片刻,他的手臂上就被劃了幾道劍傷。

年輕公子已經憤怒至極,每一劍都刺得又狠又準,那幾道傷口也很深。

太子府裡被鬧得雞飛狗跳,駐守的侍衛也來了不少,可是都不能抵擋有着上乘輕功相助的年輕公子,於是,在鳳寧瀾躲閃不及,眼看着他的劍就要刺到懷中祁寒的時候,那把劍卻突然停了下來。

祁寒表情十分委屈和,大眼睛水汪汪的,幾乎就要哭出來,年輕公子雖然氣得全身發抖,但是劍卻不能傷害到孩子半分,身上的殺氣也收斂了一些,看着可愛的祁寒,他的確是心生喜歡,這孩子的眼睛特別像龍旖凰,可是相對的,他也更加憎恨鳳寧瀾。

年輕公子狠狠的把手中的長劍丟在地上,輕功飛快閃到鳳寧瀾的面前,一個手刃劈在他的手肘,趁着他吃痛的略微鬆手,趁機把祁寒奪到自己的懷裡。

鳳寧瀾只覺得整個手臂都疼得麻木,懷中驟然一空,愕然擡起頭去,發現祁寒已經落在那位尚不知名的公子手裡。

“把祁寒放下!”一時間,鳳寧瀾不覺動起怒火。

“給你?”年輕公子後退一步,帶着憤恨和不滿:“你都不知道把旖凰弄到哪裡去了!現在又想獨佔祁寒?夢囈!你所說的東南方向除了那一片皇陵外根本就是荒郊野外!還要再過幾十里纔到城鎮,說!旖凰到底在哪裡!”

“你不是已經看到她了?”鳳寧瀾逼自己冷靜下來,驀地冷笑道。

“我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年輕公子氣極大吼,而被她緊緊抱在懷裡的祁寒,抓了抓他的衣服後,突然“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爹爹,爹爹,”才七個多月的小嬰兒畢竟口齒不清,但是仔細辨認出來也不是難事,祁寒似乎比其他的小孩子要聰明得上許多,三個月就會發音,而七個月,已經說得像模像樣了。

“爹爹,”他哭得越發的洶涌厲害,似乎一時間就認出了現在抱着自己的陌生男子不是父親,眼淚大把大把的掉,眼睛都紅了,鳳寧瀾心絃猛地一震,但是又害怕眼前的人會傷害祁寒,一時急道:“旖凰就在皇陵裡!你去看了皇陵,不是也等於看到了她!”

年輕公子本來對祁寒的突然哭鬧一時慌了手腳,但是一聽到鳳寧瀾這麼說,心都涼了大半截:“你什麼意思!”

“旖凰在皇陵裡……”鳳寧瀾看向別方,努力隱忍住悲哀:“她在皇陵裡睡着了……我怎麼叫她都不肯醒來,她生氣了……”

年輕公子不由得踉蹌幾步,面色變得慘白:“你說,旖凰她……”

“把祁寒放下,”鳳寧瀾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你根本不能照顧他!”

“哈哈……憑什麼不能!”年輕公子的聲音有些發抖,祁寒哭得越來越離開,他苦笑兩聲,再也笑不起來,驀地怒吼:“旖凰她到底怎麼了!”

“是武林盟的人下的手,或許皇室也有人內應,但是那個人的掩護手法非常謹慎,身後肯定還有高人相助,所以我至今尚未能幫旖凰抓住兇手……”鳳寧瀾黯淡了眼神。

“武林盟?”年輕公子氣得劇烈的呼吸:“武林盟是什麼東西!我的人他都敢動!”

鳳寧瀾沉默,看着年輕公子,眼裡殺意騰騰,他剛纔那一句“我的人”,徹底把鳳寧瀾給惹火了。

氣歸氣,可是眼前正在努力哭喊的祁寒也不得不管,年輕公子看着他滿臉的眼淚鼻涕,一時心疼不已,想想這孩子沒了孃親,也是可憐,於是拾起自己的衣袖給他擦擦臉蛋,哄到:“別哭別哭,唉……今後我疼你。”

祁寒的哭聲漸漸微弱下來,雙手緊緊攥住了年輕公子的衣服,帶着哭腔的聲音更加的模糊:“啾啾……啾啾……”

年輕公子開始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後來祁寒又重複了幾次,他也慢慢辨認出來,心中頓時震驚不已,趕緊看看他的眼睛:“小傢伙……你別嚇我!”

“啾……”祁寒的小臉一皺,又奮力哭泣起來。

“把祁寒還給我,”鳳寧瀾冷靜道:“他離不開我,他會哭的。”

年輕公子一愣,牙齒磨得吱吱響:“你對旖凰怎麼樣?”

“以前我對不起她,但是也沒來得及補償。”鳳寧瀾淡淡道,一碰就會破碎的語氣裡,參雜着太多的憂傷。

“對她不好的人也好意思在這裡說。”年輕公子表現得特別的不屑,帶着滿滿的憤怒:“武林盟?什麼鬼東西……敢動旖凰,找死!”

年輕公子轉身就要離去,鳳寧瀾連忙攔到他的面前:“你不能帶走祁寒!”

“你管不着!”年輕公子對他挑釁的挑眉。

“爹爹,”鳳祁寒十分的配合,在鳳寧瀾幾乎要動手的時候,突然又一次扯開嗓子哭起來。

年輕公子蹙眉:“祁寒,你選擇跟他是麼?”

祁寒不說話,從他的懷裡費力的探出身子去,一雙手朝着鳳寧瀾揮揮。

“你別逼我動手,不管你是旖凰的什麼人。”鳳寧瀾冷了語氣道。

“算了算了!我纔不稀罕內訌!”年輕公子看着連這麼丁點大的小屁孩都向着自己的父親,臉色無比難看,遲疑了片刻,把祁寒塞回鳳寧瀾的懷裡:“我要去爲旖凰清帳,我就不信了……什麼武林盟,聽都沒聽說過!”

祁寒一回到鳳寧瀾的懷裡,立刻就停止了哭泣,弄得年輕公子百感交集:“祁寒怕生,鳳寧瀾是麼?你就給我好好的照顧他!要是他再受點什麼委屈,我一定連本帶利的在你身上算回來!”

鳳寧瀾的臉色也拉得老長:“祁寒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

年輕公子哼了哼,轉身躍上屋頂,離別前,還居高臨下的蔑視了一眼鳳寧瀾:“就算你和旖凰是名譽上的丈夫,但是我始終都不會承認的,對旖凰不好,你在我眼裡,就什麼都不是。”

鳳寧瀾不理會他,再擡頭看屋頂,身影已經消失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一口一個旖凰叫得這麼親密,還大言不慚的說旖凰是“他的人”。

“無理取鬧!”鳳寧瀾抹了抹祁寒眼角的水珠,抱着他往回走。

過了片刻,一名黑色的身影隨後進了鳳寧瀾的房間,在他的身前跪下。

鳳寧瀾正岸邊祁寒放在牀上,看着他睡,眼角瞄到有人進來,便輕輕擡了手,示意他不要有太大的動靜,祁寒睡了。

那人輕手輕腳的走進來,輕聲道:“太子殿下,屬下無能,還是不能查到有關武林盟的蹤跡。”

“不怪你,”鳳寧瀾凝視着祁寒不安的睡顏,想想,祁寒經常在半夜驚醒很多次了:“武林盟有個這麼奸詐的盟主,你們查不到也是……祁寒太賴我,不然我會有更多的時間親歷親爲,不要緊的,你們盡力而爲就好。”

“是。”黑衣人轉身就要離去,鳳寧瀾卻又在他身後喊道:“對了,幫我去查查這兩天三番兩次來搗亂的人,看樣子,他並不是本國的,查清楚了他的身份,我自有重賞。”

“是,屬下領命。”黑衣人退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鳳寧瀾看看祁寒,剛站起來想要出門,卻感覺到自己的衣角似乎被一個小鉤子勾住了,低頭一看,是祁寒的小手緊緊攥着。

“爹爹……”祁寒含糊不清的囈語,鳳寧瀾頓時心軟,最後還是沒有出門,輕手輕腳的褪了外衣,緩緩躺在祁寒的身邊,抱着他軟綿綿的小身子睡下了。

鳳離淵按照紫渲所給的地址趕過去,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他四處奔波詢問,才勉強打探到一點消息。

原先住在哪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轉走了,鳳離淵最後又連續跑了幾個可能的地方,但是都沒有下文,最後不得不沮喪的回去。

但是紫渲所說的又不像是假的,或許在他的心中,還存在着一絲僥倖,回去後不久,立刻調動了手上能調動的兵馬,從皇帝那裡要了封城令,把帝都封鎖,所有進出的人必須要經過嚴格的檢查,然後就是一條街一條街的搜索。

這樣大規模的尋找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天,一點結果都沒有。

鳳離淵幾乎就要絕望。

三天後,他突然接到一封密函,密函上寫着一個地址,是一家妓院,還順帶說明了當天那個地方會有婚禮。

鳳離淵二話不說立刻趕去,在接近那個妓院的時候,突然被一羣又一羣態度十分詭異的人阻攔去路,不是說他傷了他們的孩子要拉他去府衙算賬,就會是莫名其妙的跳出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指責他始亂終棄,喜新厭舊,瘋瘋癲癲的樣子,惹得路人對着鳳離淵指指點點。

一路上的怪異,讓鳳離淵不免有些暗喜,他用最快的時間擺平了所有的麻煩,一路過關斬將,最後來到一處十分隱蔽,卻裝飾得分外華麗的屋子前。

喜歡華麗,是慕容赦玥的風格。

但是鳳離淵在外面已經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慕容赦玥可能不知道麼?

心中有些忐忑,但是鳳離淵似乎已經能看到龍旖凰近在眼前,趕緊拋開了所有的疑慮,朝着那棟房子飛奔而去。

房子沒有人守護,甚至連一點死士的影子都沒有,鳳離淵心中有些疑惑,他記得的,慕容赦玥曾經養了一個隱影替他賣命,是個叫桀姬的美女,也對他忠貞不二,沒有理由看到自己已經這麼進了,還不出來阻攔。

懷着滿心的疑惑,鳳離淵還是毫不猶豫的走進了房子。

“碰!”剛打開的房門在身後合上,一樓的大廳除了一些精美的傢俱外,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他朝着二樓走去,憑着直覺,推開了諸多房門中的一扇,映入眼簾的,正是滿室垂着的竹簾,珠簾深處,有長椅擺放着,而長椅上,隱約有人影可見。

慕容赦玥喜歡竹,喜歡竹葉青,他說喜歡這樣淡然的味道。

鳳離淵繞過竹簾走進去,驀地,聽到人影傳出一陣陣低低的笑聲:“鳳離淵,我們又見面了。”

“慕容,原來你在。”鳳離淵冷笑一聲,走得更進了一些。

而繞開那些竹簾,已經在長椅前的鳳離淵突然愣住了身形,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長椅上的人……準確來說,是兩個人。

慕容赦玥謝謝的躺在上面,而在他的懷裡,背對着鳳離淵的,還躺着一名女子,慕容赦玥的手肆無忌憚的放在她的腰上,把她摟得緊緊的。

不是桀姬,桀姬的背影不會這麼柔弱。

“桀姬呢?”鳳離淵平復自己洶涌的心情,突然問道。

“她呀,”慕容赦玥低頭沉思:“或許現在已經跟赤染見面了吧。”

“什麼!”

“呵呵……誰讓她這麼衝動,我一直以爲她很冷靜的呢,誰知道聽了那樣的消息,竟然要傷害……”慕容赦玥低下頭,在懷中女子的脖頸上咬了一口,十分輕:“鳳離淵,我現在終於能夠體會你當初要殺害赤染的心情了……恩,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來要回我自己的東西。”鳳離淵緊盯着他懷中的女子不放。

“可以呀!”慕容赦玥爽朗道:“畢竟之前都是你一直在執掌武林盟,多多少少都會遺漏一些貴重的物品,屬於你的,你可以直接拿走,但是不屬於你的……我會把你的雙手留下。”說道最後,慕容赦玥笑了,帶着嗜血的味道。

鳳離淵不再廢話,幾步上前,拽住了他懷中女子的的胳膊,一把把她帶起來,而面對上那張十分熟悉的面容,他自心底驚喜不已:“旖凰!”

未央茫然的擡頭看他,眼中盡是迷惑,然後動了動手,想要把自己的胳膊從他掌心中收回來,一直不停的搖頭。

慕容赦玥飛快上前,把未央欖回自己懷裡,笑道:“你認錯人了吧,什麼旖凰?這是我的未婚妻,她叫做未央。”

“不對!”鳳離淵打斷慕容赦玥的話:“慕容,你騙我!是不是旖凰,我怎麼會認不出來!你現在留着她,是何居心!”

“什麼居心?”慕容赦玥低笑:“你也沒資格管,一個背叛武林盟的叛徒,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呢?”

“慕容,不管你今天說什麼,我都會把她帶走。”鳳離淵一直抓着未央的手不放,轉過身就要帶她離開,可是走了幾步,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險些就要跌倒!

而房間裡的紫金爐上冒出的香氣,此時竟然顯得這麼詭異!

“呵呵呵……我既然肯讓你平安無事的進來,就做好了十足的準備,”趁着鳳離淵提不起一絲力氣,慕容赦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的手給掰開,重新將未央抱在懷裡,一臉的得意洋洋:“新婚不適宜見血,但是明天,我會把你的雙手砍下來,作爲你失信的懲罰。”

鳳離淵對慕容赦玥所說的話不爲動搖,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未央的容貌。

他不會記錯!就算有人的容貌和龍旖凰一模一樣,可是給他的感覺,是絕對不會弄錯的!

從房間後,冥湮緩緩走出來,鳳離淵一時間就明白了,原來慕容赦玥已經下好了這樣的一個圈子,就等着他跳下來了。

“我也不想這麼麻煩,但是既然你知道了,那就留不得,”慕容赦玥故意當着鳳離淵的面抱緊未央,春風得意:“未央是我的,今後都是我的,對了,順便告訴你一下,她今夜就要與我成婚了,將會成爲武林盟的女主人。”

晴天霹靂,鳳離淵不能動彈,身後已經有兩名武林盟的死士把他擒住,背上一陣劇烈刺痛,是利器穿破肌理的痛感……慕容赦玥讓人鎖了他的琵琶骨!

鳳離淵只能皺眉,不知道他中的什麼迷香,全身上下幾乎動彈不得,就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我不會要你的命,因爲對你而言,還會有更痛苦的事情,”慕容赦玥又一次故意俯身在鳳離淵的耳邊說道:“我要讓你親眼看着我和未央成婚,洞房……你知道的,她就是我不息一切代價救下的龍旖凰,你心心念唸的人啊……”

鳳離淵費力的擡起頭,狠狠的盯着慕容赦玥。

慕容赦玥擊掌:“把他帶到廂房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人家是貴客,還要作爲上賓參加我的婚典呢。”

又進來兩名死士,那四人把鳳離淵拉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得不見身影。

“盟主……”冥湮看着慕容赦玥,第一次說話都有遲疑。

“不要想太多,冥湮,”慕容赦玥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呢,不是麼?不要想別的壞了興致。”

“是。”冥湮低聲道。

“未央,你可擔心他?”慕容赦玥捧起未央的下巴,笑着問道。

未央沒有表情,把頭低下去,搖了搖……突然,她皺皺眉,低聲呢喃出兩個字:“寧瀾。”

她這幾日很少說話,更不說別的,就是這個名字一遍遍的重複,似乎永遠不耐煩。

或許她已經忘記了鳳寧瀾長什麼模樣,可是名字卻記得這麼清楚。

慕容赦玥的笑容,沒有再一次凝結,他只是低下頭,苦笑。

入夜,婚禮照常舉行,一切都很美滿,所有武林盟中分量級的人物都到了,場面十分熱鬧,儘管這場婚禮並不隆重。

新郎新娘穿着一身的火紅錦袍走到大堂,接受了衆人的祝福後,就開始在司儀的指導下行禮。

未央蓋着一張火紅的蓋頭,慕容赦玥無法看到她此時此刻是什麼心情,若是還是冷若冰霜,他會難過。

禮節也不繁複,慕容赦玥更不想因爲和客人們敬酒而耽誤了洞房,於是匆忙敷衍後,便胡亂找了個藉口躲過所有人,帶着未央直接步入新房。

而在剛纔他們行禮的大堂裡,在一個稍顯偏僻冷清的角落,兩名死士扣押着鳳離淵,也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那一刻,他希望自己是瞎了。

進了洞房,慕容赦玥更是遣散了侍女們,自己把未央攙扶到牀邊坐下,挑開她的蓋頭,拿起金樽:“未央,我們喝交杯酒。”

未央動作遲緩,卻還是緩緩拿起了另一隻金樽,和慕容赦玥交臂而過。

她無法思考什麼,更無法抗拒,所有的動作,都不是經過她控制的。

未央的腦袋一片空白,只能按照着慕容赦玥所說的去做。

喝了交杯酒,還沒等慕容赦玥有下一步的舉動,門口突然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名侍女,破壞了所有的氣氛,跪倒在他身下,顫聲道:“盟主……盟主!皇室的軍隊把這裡包圍了!不知道是誰泄露的消息!”

“什麼!”慕容赦玥皺眉:“怎麼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怎麼辦事的!”

“屬下不知……”侍女一直低着頭,赫然,她擡起頭來,手裡持着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猛地站起,趁着慕容赦玥焦慮而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一舉刺入他的胸口!

慕容赦玥大驚,但是匕首已經沒入了自己的心口,他趕緊抓住那侍女的手,仔細一看,那侍女……竟然是紫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