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離別

上海郊外的 墓 地,一處新的 墓 碑 前,黃漢輝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帶着墨鏡正站在那裡,身旁是同樣一身黑衣的蘇珊。

黃漢輝盯着 墓 碑 上 陸遲川的名字看了一會兒,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信紙,又拿出一隻打火機,而後將信紙湊到打火機上,將信紙點燃,很快信紙就化成灰,飛散在了空中。

蘇珊好奇的看着黃漢輝的舉動,忍不住問道:“漢輝,那是什麼?”

黃漢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蘇珊見狀,也就只好忍住了作爲記者而養成的好奇心。

黃漢輝之所以沒回答蘇珊的問題,是因爲那信紙上的內容:信紙裡是陸遲川在 軍 統 內的情況。這些都是秘密,不能輕易被外人所知,特別是像蘇珊這樣的人,知道太多反而會有危險。

這份情報,是李延勇通過自己的情報網搞來的,這麼做是有些 違反 紀 律 的,但是李延勇還是做了,不爲別的,就爲了自己的兒子。

至於信紙的內容,基本是和陸遲川說的一致,但是有些事陸遲川也沒有完全和黃漢輝說,比如她不單單是 軍 械 專家、比如她和那個叫“殘 狼”的人的關係……

殘 狼 是 軍 統 中的 教 官,而他的學生之一就是陸遲川,而他們二人私下的關係則比較 曖 昧,至於具體關係,情報員說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具體情況,只是都知道 殘 狼 對陸遲川有一種近乎 變 態 的 迷 戀,因爲 殘 狼 教訓過幾個對陸遲川有好感的 上 流 社 會 的人,而陸遲川對 殘 狼 到底什麼感覺,已經是個永遠的謎了。

……

日 本 憲 兵 隊 辦公樓前,一名 軍 官 坐進汽車,司機剛一踩下油門,汽車便“轟 隆”一聲就 炸 成了 一團 火 球,正當 憲 兵 們 忙着 救 火 的時候,一身 憲 兵 裝扮的黃漢輝乘機離開了……

……

76號門前,一名 汪 僞 的 高級幹部剛剛走下轎車,只聽一聲 槍 響,這個 漢 奸 的 頭上 瞬間 多出了 一個 洞,嚇得周圍的 特 務 們 紛紛隱蔽起來,拔出 槍 開始尋找 殺 手。而不遠處躲在一處旅館房間窗戶後的黃漢輝,則淡定的收起了 狙 擊 槍……

短短三天時間,日僞 大小 官 員 被 暗 殺 了 十幾名,這讓那些 漢 奸 們 更加 惶惶不可終日了……

上海,外白渡橋——

黃漢輝站在橋上,雙手搭在橋的欄杆上,望着橋下的黃浦江。蘇珊站在他的身邊,一臉的憂傷。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站了一會兒,蘇珊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漢輝,對不起,那天要不是我,陸小姐也許就……”

黃漢輝嘆了口氣,打斷蘇珊的話,說道:“算了,都過去了,也許這就是命吧!”

蘇珊突然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了,作爲一名記者,她有能力讓別人啞口無言,而今天她自己也嚐到這種滋味了。

黃漢輝依舊沉默着,蘇珊本以爲今天黃漢輝約她出來是興師問罪的,但是卻沒有,所以蘇珊也只好跟着沉默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黃漢輝突然說道:“我要走了。”

蘇珊一愣,下意識地問道:“走?去哪裡?”

黃漢輝笑了一下說道:“去 打 仗、去 殺 人。”

蘇珊問道:“那……那你還會回來嗎?”

黃漢輝搖了搖頭,苦笑一下說道:“恐怕……不會了。”

蘇珊心中涌出了一股不好的念頭來,她連忙說道:“漢輝,你別這樣,我知道陸小姐不在了,可……可是還有我啊!我會對你好的!包括陸小姐欠你的那份!就算……就算把我當成陸小姐的替代品也好……把我當成誰都好……怎樣都好……只要你肯接受我就好……”說蘇珊說着,已經忍不住哭出了聲。

黃漢輝掏出一方手帕遞給蘇珊讓她擦了擦眼淚,而後說道:“別這麼說。蘇珊,這個世界上誰都不會是誰的替代品,你替代不了遲川,遲川也替代不了你。”

蘇珊擦了擦眼淚說道:“可是,我……”

黃漢輝說道:“我要去 殺 小 鬼 子,等把 小 鬼 子 都 殺 乾淨了,我再去找那個 該 死 的 殘 狼 報 仇”

蘇珊猶豫了一下,還是下定決心說出了那句:“漢輝,要不我跟你走吧!”

黃漢輝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你走了蘇叔叔怎麼辦?你不像我,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況且,我今天找你出來,只是想和你告個別,畢竟在上海,我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可以說說話的朋友了。”

蘇珊看着黃漢輝,再一次語塞了,她想要留下黃漢輝、她不想讓他走,可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理由。

黃漢輝看了看蘇珊說道:“我走了。這一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面、什麼時候能再見面了,你……你自己多注意吧!”

蘇珊的眼淚再一次溢滿眼眶,她拼命忍住淚水說道:“那你也小心些,千萬別 死 了。”

黃漢輝笑了笑說道:“這個世界上 該 死 的 人 太多了:小 鬼 子、漢 奸、殘 狼,當然還有我,我也是個 該 死 的 人。”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蘇珊注視着黃漢輝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後,才發現,手帕沒有還。蘇珊握緊手帕輕聲說道:“漢輝,你一定要平安啊!”

上海碼頭——

化妝成碼頭搬運工的黃漢輝上了一搜貨船,一路很平安的離開了。

在安全之後,交通員從穿上裝着的貨物中取出一個攜行袋放在了黃漢輝面前,同時說道:“老李(李延勇)交代,說這是陸小姐的 遺 物,讓我轉交給你。”

黃漢輝看了看眼前用帆布做的攜行袋,這種袋子沒有扣,袋口只有個拉繩,一抽就能紮緊口袋。

黃漢輝打開攜行袋,裡面有 兩把 M 1911 手 槍、一把 柯 爾 特 轉 輪 手 槍、一把小巧的 P P K 自動 手 槍。此外還有一架德國造的望遠鏡、一個 戰 術 指 北 針。

交通員又從船艙裡翻出了陸遲川的那支她常用的 毛 瑟 98 K 狙 擊 槍。那把 槍 被布條包裹的很好。交通員笑着說道:“你不知道,當初我們把這些 武 器 弄上船的時候,可是費了一番功夫呢!”黃漢輝摸着這些 武 器,輕聲說道:“謝謝。”

交通員說道:“你休息一會兒吧,接下來的路程會比較辛苦。”黃漢輝點了點頭,他將 手 槍、望眼鏡、指 北 針 重新放入攜行袋,紮緊口袋口將攜行袋放到了身旁。最後他將 狙 擊 槍 抱 在 懷裡,背對着交通員躺了下去。

交通員轉身走出去查看船艙外面的情況,而在交通員走出船艙的一剎那,從黃漢輝緊閉的雙眼中流出了一滴眼淚。這滴眼淚落在黃漢輝枕着的枕頭上,瞬間就被吸收了。而黃漢輝又緊了緊懷着的 槍……

……

數天後,黃漢輝同十幾名進步學生一起到達了延安……

……

1945年8月6日,美 國 出動 B—29 轟炸機在 日 本 廣 島 區 投下了 一顆 代號爲“小男孩” 原 子 彈。廣 島 區 的 建築在巨大的 衝 擊 波 作用下全部倒塌,全市24.5萬人,當日有70815萬人 死 亡。

……

三天後,即8月9日,另一枚 代號爲“胖子”的 原 子 彈 在 日 本 長 崎 投放,造成 長 崎 市 23萬人中,10萬人當日 死 亡,60%的城市建築被毀。

……

1945年8月14日,日 本 政 府 照會美、英、蘇、中四國 政 府,宣佈接受《波茨坦公告》。

……

8月15日,日 本 裕 仁 天 皇 以廣播“終 戰 詔 書”的形式正式宣佈 日 本 無 條 件 投 降!

……

1945年9月2日,在 日 本 東 京 灣 停泊的 美 國 戰 艦 “密蘇里”號上,舉行了 日 本 對美、蘇、中等同盟國的投降簽字儀式。

……

9月9日,在南京 陸 軍 總部舉行的 中 國 戰 區 受降儀式上,日 本 駐 中 國 侵 略 軍 總 司 令 崗 村 寧 次 代表 日 本 大 本 營 在投降書上簽字,並交出了隨身的 佩 刀,以表示 侵 華 日 軍 正式 向 中 國 繳 械 投 降。

……

至此,歷經14年的抗日戰爭宣告結束!

……

1945年10月10日,國 共 雙方 經過 43天的 談 判,終於在這天簽署了《政 府 與 中 共 代表 會談 紀要》,史稱《雙 十 協 定》。

……

然而,好景不長,1946年6月26日,蔣 介 石 撕毀《雙 十 協 定》,向我 解 放 區 進 攻,內 戰 全面 爆 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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