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無功而返

任何國家、任何社會制度,都會留下一些根深蒂固不易抹除的東西。正如擁有着悠久歷史的封建制度,給社會遺留下來的封建思想詬病,依然是影響着一批人。在中國,這個還年輕的社會主義國家,從成立起就屢受波折,算是在逆境中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年輕人,避免不了受一些影響。而國民黨時期遺留下來的,無疑正是對新中國影響最爲廣泛的。雖然如今似乎很多人除了想起臺灣的時候,都不再想國民黨,這也正好證明了我們新中國執政黨的魄力。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不談,就能夠抹除的。正如臺灣,國家領導人一般不談也不去,但是那塊土地始終是要收回來,這是無可厚非的。

懂得歷史的人都應該知道,國民黨時期有四大家族財閥:蔣、宋、孔、陳。在國民黨於大陸政治倒臺後,四大家族也便溜人了,並且再次支撐起臺灣的政治、經濟天空。雖然經過一段歲月的變遷,四大家族或許已經興衰不定,但是以四大家族爲首成立的華夏經濟聯盟,卻是成爲東方的一大經濟組織之一。

對上不了那個檯面的人而言,華夏經濟聯盟的存在是他們的無知。對上得了那個檯面的人而言,華夏經濟聯盟是顯山不露水的、神秘的。但是那些人,從不懷疑華夏經濟聯盟的能力。華夏經濟聯盟,便是國民黨時期遺留下來的。不要看華夏經濟聯盟總部在臺灣,但是其經濟滲透,在中國大陸,有着一個可怕的數字表現。華夏經濟聯盟看起來很厚道,處事低調。但是它對中國一些關鍵領域的影響力,卻是始終存在。中國大陸尚且希望通過各種渠道讓臺灣迴歸,臺灣的一些富翁又何嘗不想滲透中國大陸的經濟,以便給自己尋求後路?這樣的經濟滲透,即使和政治掛鉤也是不足爲奇的。對華夏經濟聯盟,中國政府是吃之反胃舍之可惜。太極中有這樣的一式:借力打力,反爲其用。中國政府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想控制這樣的一個經濟組織,不說難,而是太難太難。與虎謀皮,原本就是一場危險的遊戲。不管如何,中國政府允許並歡迎一些人到大陸做生意,但是卻不歡迎他們到北京城。很淺顯的一個意思:不想他們妄圖涉足大陸政治。而且,在臺灣迴歸之前,也不會允許他們興風作浪。而華夏經濟聯盟也很厚道,在中國大陸他們總是很安分的做生意。但是懂得韜光養晦的老狐狸,中國政府又怎麼可能會放心?玩無間道的把戲,電影都已經拍出來了,不新鮮了。

如今的華夏經濟聯盟或許已經不能說是以之前的四大家族爲主導,競爭與淘汰本來就是那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的主旋律。而慕容家族,便正是曾從被華夏經濟聯盟淘汰出來的。可惜當時華夏經濟聯盟想不到,慕容家族不僅是打不死的小強,反而攀上了一個大靠山,而且靠着一個曾給千萬人信仰的女人的影響力再次崛起,並且最終給了華夏經濟聯盟致命的報復打擊,導致華夏經濟聯盟元氣大傷。這段往事,已經在那個圈子內廣爲流傳。可以說,如今的慕容家族,和華夏經濟聯盟是走在對立面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中國政府會信任慕容家族,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因爲慕容家族是從那裡出來的,更重要的是,從臺灣走出來的。雖然,老爺子早已宣佈,生死中國人,家族紮根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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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種種干係,或許已經足夠讓大家看出個什麼來了。

“也許,現在中南海已經有我們一路的行蹤了吧。”說話的是老爺子。現在的他正走在長城之上,跟隨的人並不多,就慕容流雅和老管家。這次來準備跟中央政府討個公道的老爺子,深深懂得人多並不是力量。

老管家微微一笑,帶着自嘲的意思,道:“就怕我們還沒那個分量。”

老爺子呵呵笑了一聲,和老管家相視一眼,頗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如今世上知我者,爲知秋一人,這是老爺子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老爺子站在長城上眺望,此時眼神深邃。這樣的梟雄,即使在嚥氣的前一刻,也是足以意氣風發的。

站在一旁欣賞着獨自的一片風景的慕容流雅低聲喃喃道:“不到長城非好漢,是真的麼?”似乎她在疑問的,是她的信仰。

聲音雖小,但是老爺子卻是聽到了。老爺子疼愛的道:“以後我們小雅也要當一名男子漢咯,要頂天立地,不輸於天下英雄豪傑。”

慕容流雅晶瑩着眼,道:“是哥告訴我的。”她記得,在幾年前那個孩子氣的哥總是跟她說世界上許許多多有趣的地方,提得最多的便是長城。因爲那個孩子氣的哥總是嚷着要當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對抗家族,保護小雅。

老爺子驀的一愣,隨即一股悲傷又襲上心頭。老爺子捂着胸口咳嗽不已,老人病,在這個時候顯得更加猖狂。慕容流雅和老管家想上前幫忙,卻給老爺子阻止了。老爺子大力一揮手,毅然挺直了身體。在商場上混了大半輩子,能從那個女人的手上接過慕容家族的棒子,並且讓慕容家族站到如今的高度,和這位老爺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分不開的。

慕容無痕心疼的撫摸着慕容流雅的腦袋,慈祥道:“放心,爺爺一定給你哥討回個公道,哪怕是要了爺爺這副老命。”

慕容流雅溼潤着眼睛,梨花帶雨的樣子。現在的她,除了悲傷就是感動,不想說話也無話可說了。

“這人哪,生活一輩子。二十歲是爹媽給的,十歲是自己的,二十歲是子女的,多出來的,是它送的。”慕容無痕用手指了指天,道,“既然是送的,就沒有顧忌了,你說對不,小雅?”

慕容流雅終於是含淚,使勁搖頭。

慕容無痕再次俯視江山,悲蒼而豪邁,道:“我一天不死,有那麼些人總是捨不得嚥氣的。就因爲我這人呀,可以忍一時之氣,但是誰也別指望欠我的。除了那個人,誰都欺負不了你爺爺我。小雅,答應爺爺。以後爺爺不在的時候,就由你來保護咱家,好嗎?”

慕容流雅堅定地點點頭,擡頭問道:“爺爺,那個人是?”

“那個人……”老爺子回過身來,準備繼續說下去。

這時,老管家突然開口道:“主人,他們到了。”

在他們的視線裡,幾位穿着特殊的軍裝的政府人員邁着矯健的步伐走了過來。

在這之前,在中南海的一間屋子裡,某位首長凝視着壁畫良久,終於是開口道:“照顧老人家的情緒,就給個說詞吧。”

慕容流年試圖從國安局逃跑最終被誤殺,不慎被保衛系統融化屍體無存,這便是政府給的答覆。事實上這早已經是政府通知家屬的時候說過的,只是在這個時候,政府選擇了照顧慕容無痕這位老人的情緒,重申一遍罷了。政府的題外之意也很顯然,就是不想慕容無痕胡攪蠻纏。

慕容無痕這位老人那天在長城之上固執的站立了三個小時,方喃喃自語道:“他們終究是沒有接受我。他們,始終還是要再欠我的。”接着,這位老爺子毅然離開北京,至此之後沒有再回來過。在飛機上時,他對他的孫女慕容流雅如是說道:“小雅,這個世界總是以公平標榜自己。事實上,黑白顛倒着這個世界。今天爺爺討不回的,就由小雅去討,好不好?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而我們報仇,哪怕是等上五十年,也是不遲的。”這一番話,足以證明慕容無痕這個人的城府。

學子的天堂,清華園,這天也離開了一個人。

趙浮生。

在這之前,趙浮生想邀請秦語涵吃飯:“雖然你選擇的是他,但是一起吃頓飯,算是給我送別,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我想,他也不會那麼小氣的。”

秦語涵搖頭不語。她知道,他就是會介意的,他就是那樣的人。

“我聽說他會回來的,那我就在江山這盤棋上等着他。他欠我一盤棋,他欠我的。想要迎娶我看中的女孩,就必須戰勝我,我發誓!”

趙浮生放棄邀請秦語涵,走出幾步回過頭來,溫柔道:“照顧好自己。”接着,他果斷離開,離開清華園。

望着趙浮生的身影,秦語涵心想,他是一位好男生。只是,與她無緣。既然無緣,那隻能說一聲謝謝。

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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